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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点点头:“别让我上台就更开心了。”
“玩儿累了就先回房歇息,哥哥一会儿再去找你说话……”
上一秒对着妹妹还是和颜悦色,下一秒转向谢衣,又回到了先前的疾言厉色。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写完了拿去封存!”
谢衣立刻从袖中取出封好的竹筒:“师尊明鉴,弟子是写完了才去试做吃食的……”
早干嘛去了?你玩我呢?!
——沈曦清清楚楚从兄长眼里看到了以上内容。
☆、第21章
寿诞次日,沈曦果不其然没有在神殿看到天府祭司,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宿醉头疼趴在天府宫所鬼哭狼嚎。
今天的讨论重点依旧是建造偃甲炉相关,沈夜在偃术方面的造诣并不低,要不然也做不出沈曦背上那只兔子娃娃。其他人就算听不懂,上司面前也不敢乱走神,只有沈曦双目放空直视前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兔子娃娃的耳朵,开小差都开得光明正大。
没办法,天天跟她眼神交流的小伙伴这会儿宿醉未醒,没人解闷好无聊。
虽然重视偃甲炉建造之事,不过昨日刚刚举行了神农寿诞,说完重点之后的大部分工作,其实都是给寿诞收尾,沈曦无聊得盯着光线中飞舞的细小浮尘发呆的时候,华月正在汇报前日收回信笺封存之事。
听到有关时光胶囊的事情,沈曦的注意力也拉了回来。后世常有生日许愿说出来就不灵的说法,沈曦并不迷信,不过听多了,也就当成了习惯,只是人都有好奇心,既不想说自己的愿望,却又很想知道旁人的愿望。昨日率先写信封好的时候,倒还没想到这一茬,现在被华月一提,她才反应过来,竟未问过兄长信中写了些什么呢。
耐着性子熬到午休时间,沈曦便一把抓住了自家兄长的手臂,摇来摇去摇来摇去地磨蹭。
“昨日哥哥的信中写了些什么?”
“左右不过那些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小曦,怎么不同哥哥说说信中如何写的?”
“明明我先问的,哥哥应该先回答我才对,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小曦说了,哥哥再告诉你也不迟。”
“不行!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先问的哥哥后问的,自然是哥哥先说了我再说!”
“哦~小曦不说,那边算了,反正信函如今都在神殿封存……”
“哥哥你不能这么监守自盗以权谋私!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是逼我学你偷看别人的信吗?!”
…………………………………………………………
华月默默转开了脸,嘴角直抽,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对笨蛋兄妹。
最终,沈曦也沈夜谁都没有看到对方的信。
因为封存信函的库房钥匙被沈曦藏起来了,虽然身为大祭司,但是沈夜的脸皮也还没有厚到敢公然在神殿撬锁砸门,而库房大门上有沈夜设下的封禁术,沈曦的法术自从被神血烧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正确打开过,压根就解不开封禁。
站在库房门口发了好久呆的兄妹俩对视一样,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将脑袋扭到了相反的方向。
宿醉清醒、优哉游哉过来打卡的天府祭司刚好赶上了兄妹争吵然后反目的这场戏,突然有点担心待会儿这对兄妹回过神来会将目击者灭口……
好吧,其实从阳也只是瞎想想而已,沈家兄妹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于是廉贞祭司和天府祭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拽着当哥哥的往神殿门口走,一个拎起当妹妹的去了后面的庭院。
“说真的,昨天我看你就写了两行字……到底什么内容啊?”
沈曦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睐了从阳一眼:“你的酒还没醒利落吧?”
“……我喝再多也没醉超过一天的!”
“我怎么听过一句话,酒壮怂人胆……”大多数时候,都是沈曦给别人会心一击的,“就跟你现在似的。”
然后继续补刀:“说起来,天府祭司今早宿醉误了工,尚未向大祭司告假?”
很委屈很伤心地指责沈曦又欺负人了之后,从阳表示反正上午已经翘班了,下午干脆继续翘班,用休假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话说连哥哥都不喊了直呼大祭司……这是多大仇?
“上午已经迟到了,若是下午继续缺席,恐怕大祭司那边说过不去。”
神殿每日的点卯现在也归沈曦管,她自然不会允许从阳这么胡来。
“那我就请假。”见沈曦一脸不赞同,从阳倒是真的有点急了,“不是开玩笑啊,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娘给我传信了,说雩风从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就有点不对劲,让我抽空回家看看。”
“八成是你灌人小孩子酒的缘故吧……”
说不定就是酒精中毒了……虽然那个度数低得实在喝不出酒精中毒的效果。
见从阳的神情不似作伪,且有雩风之父在前,倘若对此事视若无睹,或许又会落下沈夜不尊城主血脉的口实,沈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批准了从阳的假。
眼睁睁看着来劝架的小伙伴走掉,沈曦默默转过身,扯下背上的兔子娃娃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面无表情地提起拳头,开始捶。
一通发泄之后,午休也也结束了,沈曦抱起兔子娃娃拍掉灰尘,绑回了背上。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不跟沈夜讲话了,有什么非得说的,让兔子娃娃代劳。虽然对着兔子娃娃一套乱拳,但是避开了头部,而且她力气又小,并没有损坏里面的偃甲。
先前午休时大祭司跟妹妹吵架的事情,华月已经悄悄知会其他同僚了,免得有不长眼的一个不小心触了大祭司的霉头,大家一起遭殃。
瞅瞅上首面罩寒霜的大祭司,再看看他身后木着脸的沈曦,所有人都懂了,跳脱如谢衣都没敢碰老虎尾巴。
沈夜的工作时间里,沈曦很少说话,不过偶尔也会开口补充一点东西,至于现在嘛……发现妹妹似乎不打算跟自己讲话——只能说兄妹果然是兄妹——的大祭司决定想方设法逼她开口。
拿文件、读卷轴、倒水……这些事情哪怕点了沈曦的名,她也不用开口,一个眼神下去就有侍从代劳,但是有件事情,她却必须说话不可。
“……小曦,帮我看看广场上收拾得怎么样了。”
沈曦立刻将实时监控从寂静之间调换到了昨天举行过寿诞祭典的广场,通过分享那里的泪影虫的视野,广场上的情况清晰可见,然而并不能用点头或者摇头来表示具体情形……果然是故意逗她说话么?
沈曦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放几只泪影虫跟踪自家兄长,最好能偷拍到他出洋相的画面。
一边想着,她伸手拽了一下兔子耳朵,正准备说除了祭台其他地方都整理好了,兔子娃娃却已经张开了嘴巴。
“……天天让泪影虫跟着,最好能拍到摔跟头打喷嚏……欺负妹妹也不害臊……哥哥最讨厌了……”
听到心里的想法被兔子娃娃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沈曦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记得兔子娃娃是可以说出持有者想说的话,而不是持有者心里想的内容……这是太久没用出故障了吗卧槽!!!
“哥哥怎么欺负你——嘶!”
沈曦收回踹上自家兄长小腿的脚,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尼玛这回丢人丢大了!!!
下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神发展,只有谢衣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终于明白自己重装了兔子娃娃之后,为什么会多出几个零件来了。
☆、第22章
在沈夜下了封口令严禁谈论那天的乌龙之后,沈曦总算结束了鸵鸟一样的生活,重新变回了兄长的小尾巴,至于吵架一事……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真的发生过吗?
闹别扭的事情就此揭之后,沈夜觉得真是诸事顺利,到了夏天时,偃甲炉也宣告完工,神殿开始调遣人手,在城中铺设管线。
几个月后,冬季来临,各家各户都享受到了偃甲炉中输送来的暖气。
如果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在沈曦的角度,也只有一个问题:装了室内空调如此暖和,蛊虫都不冬眠了,她还要大冬天里出去给小可爱们找吃的。
就算蛊虫的食谱里有大部分都是她的灵力,然而现在蛊虫越养越多,床底下塞满之后她又把房间里一整面墙改成了书架用来安置蛊罐……这么多蛊虫要是全都用灵力喂养,非把她的魂魄啃干不可。
为了节流,沈曦只能顶着强烈到想要睡死过去的倦意,裹了一身棉袍,将云葙的劝阻扔在脑后,也没让她跟着,就像只棉花团子一样出门开源了。
冬日的流月城本就少见人迹,连日大雪不停,连通往神殿的道路都被封堵,兼之有了偃甲炉后,也不必忙着挨家挨户发放御寒物资,沈夜干脆给祭司们放了假。现在能回家的都回家了,没有回家的也蹲在各自的住处,偌大的神殿空荡荡的很是冷清。
所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大概也就是这副情景吧,要是来个蛇精病在漂着冰渣的水里乘舟垂纶,一首江雪就齐活了……沈曦抬手扣紧了领口,默默想着。
因为好几年前在矩木禁地里晾蚕蛹干的事情被沈夜知道了,然后挨了一顿训,所以沈曦现在晾虫蛹和储存的地方只能改成农区的蚕室附近。从神殿过去,平时天气好也得小半个时辰,眼下这路况,估计一个时辰都不够了。
虽然出门之前让云葙施过了暖风之术,然而她的修为毕竟不比沈夜,沈曦也不知道这术法能不能持续到回来,这一趟起码得两个时辰……
正在想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头顶上,感觉干燥而且温暖。
沈曦扭头看向来人,丝毫没有调皮捣蛋被抓包的尴尬:“哥哥~~~”
不用说,肯定是云葙不放心跑去告的密。
“这么冷的天,非要往外跑,若是冻病了怎么办?”
沈夜捏了诀,又是一道暖风之术覆上,见沈曦脸上的苍白中浮现出了一点红润的颜色,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样一去一回,怕是天都快黑了……走吧,哥哥带你过去。”
“哥哥最好了~”
沈曦立刻打蛇随棍上,一把抱住了自家兄长的手臂。沈夜早就习惯了妹妹见缝插针撒娇卖萌的行为,见她抓紧了,便施展瞬行之术往传送法阵去了。
有沈夜带着,经过传送法阵进入农区,接着往蚕织场的方向继续瞬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抵达了目的地。
见此情形,沈曦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召唤兽,果然是名为“哥哥”的生物。
然后一抬眼就看到沈夜披垂下来的长发被风刮得乱七八糟,满脑袋呆毛支棱着……
笑够了之后,她先取了足够分量的蚕蛹干,然后把兄长拉到了蚕室的一角,按在椅子上,掏出小梳子,帮他整理乱翘的呆毛。
沈夜幼时头发与沈曦一般又直又顺,然而随着年岁渐长,不知为何触感变得略硬,从中段开始往下,带了些不大不小的波浪一样的天然卷。沈曦没事就时常用手指将那波浪整理成一绺一绺,微微蓬松的手感总让她有种正在给塞尔凯克卷毛猫顺毛的错觉。
除了梳子摩擦头发的细微声音,蚕室里只剩下幼蚕啃食桑叶发出的沙沙声。
唔,好久没有摸过毛茸茸的小动物了……沈曦悄悄打了个哈欠。
蚕织场也铺设了输暖管道,为的是在冬季也能养蚕缫丝,织造各种衣料。这样又暖和又安静的地方,真的很适合睡觉。
为了方便妹妹顺毛,沈夜的脑袋是有点往后仰的,这个姿势略别扭,他坚持了一会儿就觉得脖子都酸了,半天也不见沈曦的动静,回头一看,又站着睡着了。
这么多年来,每到冬日,像这样一秒就睡着的事情,在沈曦身上没少出现过,一开始沈霁父子是真的被她这样的情形给吓得不轻,生怕她就这么一睡不起了,后来时间一久,天寒地冻时常见她这么悄没声地入睡,渐渐也就习以为常了。
沈夜叹了一口气,从妹妹手中拿下小梳子和自己的头发,又给她补上了一层暖风,才起身将她背起来,离开了蚕室,往神殿走去。
雪势仍不见小,大片大片的水分结晶像是扯碎的棉絮,被风卷裹着,纷纷扬扬将天地染成了素色。沈夜身怀深厚灵力,自是能护得兄妹二人片雪不沾,然而风雪迷眼,方向甚是难辨,先前来时雪地上的足印,也早已被后来的落雪所覆盖,目之所及,俱是白茫茫一片,也不知往哪边走,才是来时的路。
雪地松软又厚实,踏足其上便会发出雪片摩挲之声,簌簌地消弭在了仿佛看不到终结的空茫寂寥之中……
哪怕是神只信手而为、封禁了上古秘辛的一方小小天地,相比之下,就算是身负神血之力的自己,也显得如此渺小。生而为人,总会有无法逾越的困境,即便如此,面对大厦将倾的死局,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也仍不愿放弃……
沈夜不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却非常清楚,世间万物,自混沌中而生,无论寿数多寡,必有重归混沌的那一日,然而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全族走向消亡。
迤逦着步行了一会儿,找到传送法阵,回到了主城。
因大雪封路,城民也多数闭门不出,所以此刻并没有人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庄重自矜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