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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倘若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与你生生世世,暮暮朝朝……”
颈间湿润温热,我闭上眼睛。
听不见,听不见,我封住耳朵装神仙。
玉兮禾,别对我讲述你有多惨多可怜,因为不管你有多惨多可怜,那都是你自找的,并不是我造成的。是命运与你开的玩笑也好,是你自己倒霉也罢,都与我华小昭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但我的清白,却是被你亲手毁掉的。
你又可否知道,你一时冲动毁掉的,并不只是我的清白,还有我对幸福的最后一丝希冀。换句话说,这或许也是上天,对我还存希冀之心的一种惩罚……
是谁曾经说过,人生就像扯淡。
果真,越扯越淡。
第四十一章
不清楚玉兮禾究竟在我耳畔碎碎念了多久,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要拿来与我说上半天。期间,肚子大约饿过七八次。
我估摸着,没有两天也有一天半。
万般想要睡过去,可我这副脑袋瓜子,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许是受了他的影响,两世的记忆如同开闸之水汹涌而泄,点滴绞在心头。
原以为自己早就看的通透,现如今才发觉,那些昨日早已融入骨血,不死不休。
许久许久之后,灯以燃尽,他温热的大手滑过我腰间,摸出被我贴身所藏的那一半君子剑。黑暗中,剑柄竟然发出熠熠光辉,“你是不是说,宝剑赠英雄,明珠配美人,爱她,就送她夜明珠……”
他徐徐道来,我寒上心头。
这话本是我信口胡诌而来,他如何得知?
“而我却连宝剑带明珠,一并送与了你……你还敢说,这不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么?”他蓦地轻笑一声,淡淡道,“在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你,可你却无意之间闯了进来。其实那晚,我只是心中烦闷,前去佛堂礼佛而已……”
“呸!我佛慈悲,绝不会渡你这种魔鬼的!”我脱口而出,这才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了。可我立时闭嘴,当真不想同这恶心的变态男人再多说一句废话。
“恩。”乖觉的应了一声,他竟又笑了,如个孩子一般,凑在我耳畔轻声呢喃,“那金砌冰冷的佛像,如何比的上你呢?那一晚,我玉兮禾,终于求到了我的佛……”
我一抖,再度阖上眼睛:“你敢不敢再恶心一点儿?”
他指尖撩开我的额前细碎刘海,轻轻印上一吻。
我早已是砧板上的肉,不能动,也不想动,任由他濡湿的唇畔吻过我的眉头、眼睛,听他柔柔道:“如果连城她是我的魔,那你华小昭,便是我玉兮禾的佛。”
我吸口气,冷冷道:“小玉。”
“恩?”
“你将君子剑赠我时曾说,有朝一日我若有所需要,你必将还我一个心愿,”我静静望着墨黑房梁,波澜不惊地道,“不知此话,现还算不算数呢?
“那你想好了么?”他笑,“我必须提醒你,你只有一次机会。”
“想好了。”我再次深深吸口气,铿锵有力的吐出八个字,“杀了我,或者,你自杀。”
玉兮禾并不意外,反而调侃似的捻起我一缕青丝,一圈圈的缠绕在食指上:“小昭,你我之间,莫不是非要如此不可?”
我“咦”了一声:“这可是你对你佛许下的诺言,怎滴,办不到么?”
他“哦呀”一声,戏谑道:“不是我办不到,只是……”
“只是什么?”
“你死,我舍不得,我死,你也舍不得。”
我笑起来:“真不知道,你这般自信究竟是打哪来的呢?莫非你以为,我曾与你共渡过一夜春宵,便是连心也一并丢给你了?”
“丢没丢,或许只有天知道。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也不恼,以手支头,随着我笑,“小昭,你敢指天誓日地说,你从来不曾对我动过心么?你敢么?”
“不曾。”我倏地沉下脸,继续瞪大眼睛凝望房梁,回的斩钉截铁,“从来不曾。”
身体微微一颤,他陷入沉默。
剑柄绽放出的莹莹光华,映在他清透容颜上,许久之后,他似在自言自语:“既然你说不曾,那便不曾吧。唯愿你这一生一世都能牢牢记着,你此刻所说的这一句——从来不曾。”
言罢,他丢开我,一翻身下了床。
“天,还是亮了。”怅然的吁口气,他理了理衣袍,“小昭,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虽然你去不成,可还是要开心才对。”
我羞愤交加,对他怒目而视。
他垂目望着我,眉眼含笑:“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待过了今日,一切便都结束了,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我蓦地惊出一头冷汗,冲他吼道:“你对得起花容月吗?他可是你八拜之交的兄弟啊!他可一直将你视为他最好的朋友啊!就连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欧阳春,也比不得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玉兮禾,无论你有多少苦衷,不管情与义是有多么难以选择,但是做人,绝不可以如此没有底线!”
他不理我,兀自俯□,吻了吻我的脸颊:“我要杀的,从来只有赵祯和李元昊而已。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小花不会有事的。”
我气结:“花容月是什么性格你会不清楚?你步步为营的利用他,不是早想好了与他鱼死网破?!”
他忽然凝望着我,墨瞳潋尽波光:“小昭,你究竟是在担心他,还是担心我?”
我瞪着他:“别忘了,你要杀的人,可是我的主子和夫君!”
“想救他们么,那你开口留下我啊!”他似是半跪在地上,凝望着我,眸子里燃着簇簇捉摸不透的希冀光芒,“亲亲我,我的佛,只要你肯亲亲我,我就留下来,一辈子虔诚的留在你身边……”
我微愕片刻,旋即冷笑一声:“玉兮禾,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儿来骗么?”
眼中那抹希冀渐渐熄灭,他也不再与我争辩些什么,而是拾起我的右手,神情专注,以指尖一笔一划的描在我手心上。
愣了愣,待悟出那六个字来,我心头豁然巨震!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玉兮禾,如果你敢,我华小昭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正欲开口呵斥他,他却扬手再次封住我的哑穴。
站起身,他拾起枕边那柄短刃,又从自己腰间摸出另一半君子剑。拔出鞘,只见他双手一转,变戏法似的,两柄短刃神奇的再次合二为一。
我动弹不得,便一眨不眨的瞪着他,而他却故意视而不见,转身走到石门前,轻轻转动石壁上的一盏小小佛灯。
门开,他稍稍顿了顿,微一偏头,沉沉道:“小昭,记着我爱你,不因为任何人……”
言罢,他再度提步而去。
听着石门缓缓阖上,我急如热锅蚂蚁,咬紧牙,试图催动缩骨功将筋脉移位,以冲破他设下的束缚。只可惜努力了许久,始终无计可施。
鼻翼陡然微酸,干涩的眼睛终于渐渐湿润起来。实在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懂,当真不懂,平静生活之于我,当真如此难得么?究竟我曾犯下何等大错,九天之上的神明,竟要如此惩罚于我?!
无力的阖上双目,我神思逐渐恍惚起来。
蓦地,又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我霍的睁开眼睛。不一会,那道关上的石门由外至内再次被人打开,眼珠转了又转,等我看清来人是谁时,旋即目瞪口呆。
怎么会是这只契丹狗?!
震惊中,耶律重明已经抱臂立在床边,笑眯眯的将我望着,望的我毛骨悚然。
他伸出一根手指来,摁在我唇畔上:“啧啧,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哪里来的魅力,竟将花容月迷的七荤八素,如今,连玉兮禾也敢瞒着萧朴将你藏起来。”
顿了顿,他奇道:“莫非,你这丫头看上去其貌不扬,床上功夫却十分了得?”
说着,他的手指开始缓缓下移。我无语了,正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他指尖倏地一转,以极快的速度点在我肩胛骨处。
咦,我能动了!
一骨碌想要蹦起来,可惜僵了太久,腿脚早已麻木不堪,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真是悲了个催的,竟摔的爬都爬不起来。
他一挑眉,坏笑道:“才不过一天两夜的光景,便被榨干了?”
我靠,要榨干也是男人,怎么会是女人?
我没好气的剜他一眼,抚着窗沿勉强站起来:“你想怎样?”
“今日一品堂少堂主成亲,可那是轰动全金陵的大事,”他摸着下巴上的点点胡茬,睨着我,笑道,“你再不走,你那风华绝代的美貌夫君,便要与旁人拜堂成亲了哦!”
我心一颤,冷冷道:“切,我人都失踪了,他和鬼成亲吗?”
耶律重光状似疑惑的望着我:“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花容月既然大张旗鼓的娶你过门,自然是要依着礼数来的。赵祯算你娘家人,你当从赵祯那里嫁出去,而这两天,依着大宋习俗,新郎新娘不能见面……”
我心惊肉跳,兀自稳了稳,平静道:“你当我家小花是个傻子不成?我一声不吭的离开春风得意楼,他不来寻我,反而相信你们这些鬼话?”
他又啧啧两声:“花神医是不傻,可再精明的人也有弱点。比如有人贪杯,有人好色,也有人,太过自负。玉兮禾与他相交十几年,算计他,并不成问题。”
我浑身一颤,他续道:“再说了,这话可是出自霜秋白最信任的贴身侍女,一品堂四大护法之一的青鸾之口,你说花容月会不会信?”
我大惊:“青鸾是你们的人?她也是辽国人?!”
耶律重光垂了垂眸子,笑道:“她并不是契丹人,可你莫要忘了,咱们无缺公子最擅长什么来着?征服一个女人对他而言,岂非易如反掌?”
我如堕冰窖,蓦地想起些什么,忙问:“那赵祯,赵祯又是怎么回事儿?”
耶律重光走到桌边,斟了杯茶:“当然是玉兮禾事先向宋王说了实话,只称自己对你一时情不自禁,令宋王以为他是因为惧怕花容月,惧怕身败名裂……”
经他三言两语,我已然猜个大概。
想来,赵祯最初得知时,必是十分窝火的。可他沉下心来略一思量,你说说,将我这枚棋子送给谁不是送呢,与其留着一个祸害时刻威胁自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我送给玉兮禾。
再借玉兮禾之手,除掉花容月。
需知道,如今龙门堡以灭,玉兮禾这尊大神便成为大宋江湖中独一无二的领头人物。将我安插在他身边监视着,自己手中又捏着他作奸犯科的把柄,这天下岂不太平了?!
好,好的很哪!
我不禁抚掌大笑,哈哈,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太好了!
这便是他向花容月认下来的缘故,激起小花对他本就隐忍许久的怨怒,逼着小花恨毒了他。因为他心里明白,花容月碍着与我之间的情分,断然不会动手杀他。
许是花容月心高气傲实在恨不过,许是他实在太过心疼于我,便不惜穷尽整个一品堂之力,短短七天,势要为我举办一场盛世婚礼。一来为向赵祯证明,他待我之心,决不因任何缘故而有所动摇;二来亦是告诉赵祯,自己绝对有此实力能与一朝帝王一较高下……
笑着笑着,我顺着窗沿滑坐在地,抱住脑袋大哭起来。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花容月,你这番用心良苦,究竟教我情何以堪?
“你还不走?”耶律重光愈加好奇的望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李元昊原本是来金陵购买兵刃的,他和花容月总算有点儿交情,今天必然会去。我们的目的,就算杀不了他们三个,也要逼得宋夏开战,辽国便能从中渔翁得利。哦,顺便告诉你,萧朴已经到了……”
我抬起眸子,嗤笑道:“你吃错了药了吧,干嘛把你们伟大的阴谋告诉我?”
他睨着我:“倘若我说,我觉得这种方式太卑鄙,你信不信?啧,我以为吧,江山是要靠马背上打来的,那才叫江山。”
“我呸!因为耶律皇族能战者唯你一人,而你耶律重光现下根基尚浅!”撩起袍子站起来,我不屑的指着他,“与此相反,萧朴手握重兵,倘若宋夏现在开战的话,他将控制整个大辽军权,很可能会酿成一出新的陈桥兵变,这才是小王爷前来拆台的真正目的吧?!”
手中杯盏“啪嗒”落地,他略感讶异的望着我。
我懒得理他,爬上床合衣躺下:“麻烦你出去,我要睡觉。”
他豁然起身,揪住我的衣领:“你这女人有病吗?花容月和赵祯你都不管了?”
我猛地出拳打在他鼻梁上,咆哮道:“我他妈受够了!你们这群讨人厌的腹黑们,爱怎么算计怎么算计,爱怎么打便怎么打去!老娘再也不管了!”
耶律重光慌忙丢开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