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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打断他:“你又看不见,怎么会知道?”
花容月指间银针未停,解释道:“有眼睛的,可以从死者的瞳孔、尸斑推断他的大致死亡时间;没眼睛的,可以根据尸体肌肉组织的软化程度来判断,至于伤口,用手摸一摸便知道了。由此可知两点,其一,徐帮主与凶手相熟,因此毫无防备;其二,凶手比徐帮主略矮,所以伤口下宽上窄。”
我无不佩服的连连击掌,愈发觉得,眼前这幕验尸场景熟悉的紧。
灵光一闪,我上前拱手道:“敢问这位马甲兄,您的真身可是庐州人士,姓包名拯?”
这这这,分明就是现实版的《少年包青天》啊!
花容月微微愕然,皱眉道:“包拯是何人?在下闻所未闻。”
堂堂包青天都不认识,没文化真可怕!我撇撇嘴,死皮赖脸的又凑上去:“那您是不是复姓龟孙……哦不,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策字?”
他似乎心情欠佳,懒得与我斗嘴,转身对玉兮禾道:“至于那几名丐帮弟子,尸体遭了腐蚀,但依我之见,未必死于嗜血蛊。”
我脸色一青:“是那什么叫燕绯红的,一定是她!”
两位美男一起摇头,玉兮禾道:“燕绯红乃是一品堂内顶尖杀手,犯不着采用如此手段来对付几名小弟子。况且据玄澈所言,他们并没有亲眼见到燕绯红下手。”
我思量一番,纠结道:“我似乎,嗅到了阴谋。”
玉兮禾不置可否:“因为朝廷干涉,武林大会早已停办六年,今次忽然召开,皆是因为龙门堡于一个月前收到一品堂的挑战书,血书上只有寥寥数字:三月十六,屠家满门,杀!”
我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屠万里才与洛阳府相商,再次召开武林大会,共同对抗一品堂?”
玉兮禾微微颔首,我好奇道:“一品堂,究竟是做什么的?”
“客栈、钱庄、赌坊、青楼、暗杀……”玉兮禾一一细数了事关国计民生的各项产业后,沉沉道,“总之,但凡是能赚钱的,一品堂包揽无余。”
我的老天!我震惊了,这分明是一全国连锁黑社会团伙呀!
他又道:“且一品堂堂主霜秋白,行踪诡秘,江湖中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论他的出身来历。于武林,于朝廷,他都是迷一样的存在。”
我不解:“听上去,他似乎只对做生意感兴趣,何以突然挑战龙门堡?”
玉兮禾蹙起眉:“传闻霜秋白与夏国交往甚密,有人猜测他勾结夏国太子李元昊,妄图颠覆赵宋江山。”
我顿时明白了。
难怪义父会对一品堂耿耿于怀,霜秋白此人深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将魔爪率先伸进市民领域,如今气候渐成,便想要掌控武林这股庞大力量,最后连同西夏一举反了大宋!
算算日子,的确快到李元昊称帝的时候了。
我正凝眉思索,半响不曾开口的花容月突然冒出来:“那张挑战贴,与一品堂毫无关系。”
玉兮禾再次摸摸鼻子:“英雄所见略同。”
说完,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眼神询问我:大人说话,你小孩儿听得懂么你?
我回瞪他一眼,凭借多年武侠黄金档的熏陶,这点儿阴谋诡计若再看不通透,皇宫大内中,早已死上千回万回。“莫不是有人蓄意栽赃一品堂?妄图挑起正邪之间的纷争,从中渔翁得利?”
如我所料,没人理我。
我沉默了,缩回去继续戳丸子。
身在万恶的旧社会,诸如此类脑力劳动,留给男人做便好,女人在古代的职责通常只有三个:生孩子,生孩子,还是他妈的生孩子!
花容月摘下手套,用他方才摸过尸体的爪子,牢牢扣上我的肩:“小昭,我要离开几天。”
啊?你看这人有病吧,“你要离开就离开,我又没有绑住你?”
他挑眉一笑:“我听闻相公要出门时,做娘子的应该……”
玉兮禾满面狐疑的望着我们俩。
我只得陪着干笑两声:“大侠,请问您要去哪儿?”
“去找你口中那位鹰眼公子。”
“他傻了,等着人去抓。”
“无妨,既然你说他是前来寻我的,以我作饵,料他现身。”说完,他从袖筒中取出一个瓷瓶,塞在我手心中,“瓶中有一颗疗伤丹药,你且好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瓶子在我手中还没暖热乎,他忽又一把抢了回去:“算了,想来是我多心了,有玉兄在你身边,自然保你平安无事。”
想我一雁过拔毛的贼,岂能容忍经我手的东西再被别人抢去?
扑上去复又夺回来,本想剜他一眼,但寻思着他看不见,只能踩他一脚:“小气什么啊小气!”
花容月闷声不吭的走了,我和玉兮禾两人比肩站在停尸房门外。
“真是意想不到,他竟肯多管闲事。”玉某人第N次摸鼻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笑他少见多怪。
玉兮禾低头看我,像在看一个白痴:“近来江湖高手屡生怪病,有人四处出重金寻他下落,而他为了清净,便跑来龙门堡,借屠万里的一等地牢避难。”
我惊诧的抬头看他。
被我如此赤果果的一瞧,他面上微红:“天下间,除了一品堂,再没有比龙门堡更为森严之处。”
我附和着微微颔首,心里却在想:兄弟,你当汴梁皇宫是死的不成??
正纠结着,突然一道九尺长鞭直冲我脑门飞来。
我理了理袖子,淡定自若的目望远方苍穹,自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咳咳,不是我相信自己,而是太相信身畔这位无缺公子了,若是连这一鞭子都挡不住,那他直接改名无用公子得了。
思索间,玉兮禾已然攥住那条长鞭,皱眉道:“二小姐,您这是作甚?”
屠娇娇被他拽的一趔趄,想发飙,又不敢发飙,怒滔滔的望着我:“你,就是你?!”
我再次诧异:“我不是我,还能是你不成?”
她额角青筋跳来蹦去,一张美丽的脸煞是好看。见拽不过玉兮禾,索性丢了长鞭,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银丝软剑来,冷冷道:“是女人的,就和我单挑,总躲在一个男人身后算什么意思?”
玉兮禾正欲开口,她嗤笑着睇他一眼:“是男人的,就别插手女人之间的恩怨!”
好辣的一张嘴,我咋舌。
不等我问我与她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她手中软剑已如蛇般向我游来。我心下一悚,见玉兮禾果无出手相助的意思,只能闪身躲开。
“屠二小姐,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慌张开口,她哪里肯听,转身又是一剑。
我一时躲闪不及,被她手中软剑挑起前襟,只听“刺啦”一声,新换上的缎子衣裳蓦地在胸口一处裂开。
于是,我这副新身躯唯一有料的36C登时曝光!
屠娇娇一怔,抬起眼,玉兮禾已经背过身去。
我羞愤了!
捂住胸口那几缕破布,我眯起双眼盯着屠娇娇,分明看到她手中软剑一颤。
冷冷一哼,我心道:好你丫的屠娇娇,让你练刀你偏练“剑”,上“剑”不练你练“下剑!”
想玩儿?那我奉陪!
第七章
“姓玉的,你素坏人啦!哥哥才刚走,你就任她欺负人家,呜呜……”我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凭借多年混迹后宫的经验,从泫然欲泣到梨花带雨,自是拿捏的分毫不差。
玉兮禾依旧背对着我,身形略微颤了颤,兴许是被我恶心到了。
屠娇娇此刻犹如霜打的茄子,讶异道:“你……你是花容月的妹妹?”
我不答,捏着小衣袖继续抽噎。
她速将披风解下,小跑至前为我裹上,连连赔不是:“妹妹,真是对不住,姐姐不是故意的,那个,我还以为……我以为……”
还以为我与花容月之间有JQ?
我低头冷笑。别说似乎有,就算真没有,冲她赏我这一鞭子,我也势必将她心上人给那个啥了。
正在心头盘算计策,蓦地一个声音劈头砸下。
“娇娇,你又在胡闹什么?”
今日停尸房外还真是阴风阵阵,竟连屠龙刀也给吹来了。
仔细瞧瞧,他身畔还立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看上去与我这具身体年纪相仿,不过十五六岁,只是那张素净的脸,竟比尸体还要寒上三分。
见过玉兮禾,两人又拱手寒暄了几句,才将视线投在我身上。
屠龙刀生了一对儿火眼金睛,不过瞄一眼的功夫,已经大抵还原了事故现场:“娇娇,花神医将花姑娘留在咱们龙门堡,便是任由你欺负的吗?怎生的如此没规没矩!”
听见花姑娘这仨字儿,我脸一黑。
屠娇娇立在我身后,羞臊着不肯说话。
于是,便在这千钧尴尬之际,救世主玉兮禾同志理了理袖筒,姿态甚雅的转过身:“少堡主,先为小昭姑娘找身替换的衣裳才是。”
说这话时,他一直不敢看我。
反观屠龙刀,一派镇定的视线在我全身上下来回游走。但我能感觉到,他仅是在打量我方才悠忽屠娇娇那番话的真实性而已。
毕竟,我与花容月这厮,横竖看上去都不像一个妈生出来的。
玉兮禾清咳一声,屠龙刀陡然收回视线,侧目道:“丹凤,你将花姑娘带去夫人那里。”
那小丫鬟微微屈膝:“是,少爷。”
“哥,不如去我……”屠娇娇甫一张口,便被她哥一眼珠子瞪了回去,只得缩在墙角默默将我望着,以眼神儿继续向我致歉。
我与玉兮禾差肩时,踟蹰了下步子,凉凉睇他一眼。
而他面若桃花,摸出一柄玉骨扇款款摇着,旁若无人的冲我春风一笑。
OMG!我右眼皮儿冷不丁一跳,心也跟着霍霍一跳。
我代表月亮发誓,我当真不是花痴!
*****
穿过一片林子,再拐过两处回廊,我随着那名丹凤小婢,依旧行在前去夫人那里的路上。百无聊赖间,只得没话找话说,奈何人家丹凤姑娘矜持的紧,只字不回。
抵达目的地,以近午时。可巧得很,正赶上人家海棠春睡。
“花姑娘,”小婢搬来一张墩子,笑吟吟地道,“我家小姐近来春乏的紧,这会儿睡的正熟,您先歇歇,待会儿奴婢为您去请。”
“欢喜,花姑娘乃是花神医的亲妹,少爷说怠慢不得,你速速去请夫人出来。”丹凤由始至终寒着一张脸,态度更是倨傲。
“丹凤姐姐,可是小姐他……”
“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少爷!别忘了,此处是咱们洛阳龙门堡,不是你们江南第一庄!”
厅里的几名婢女浑身抖三抖。欢喜委屈的咬了咬唇,不动,亦不接话。
别说她们没见识,连我都被丹凤这股强大气场唬了一跳!
我靠!这哪里是个小丫头片子,这分明就是刘太后驾到!真没想到北宋史上,居然存在比我气焰还嚣张的丫鬟,这教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此时,蓦地有人柔声道:“丹凤说的在理,是连城招呼不周了。”
门上翡翠帘子扑啦啦作响,我侧目而望,但见一人从檀木屏风后袅袅而至,瞧瞧她眉如黛,眼如丝,唇不点而红,肤不润而白,虽不如花容月那般惊为天人,却也是位极精致的绝色美人。
只是,太过娇弱病态了些。
欢喜急忙迎上去,搀扶住她家小姐,几名小婢亦是各司其职。
唯有丹凤面无表情地道:“夫人,这位小昭姑娘乃是花神医的亲妹,衣裳被二小姐划破了,少爷命您小心伺候着。”
我面上一悚,“伺候着”,这词儿屠龙刀可有说过?
亏得杀连城也不恼,咳了两声,笑道:“烦请丹凤妹子回去告诉相公,连城知道了。”
“那,奴婢先告辞了。”
口中称着奴婢,却无半分奴婢的样子,眼角都不曾斜过一下,丹凤径自出了园子扬长而去。
杀连城想必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凝眸打量起我来。
我也同样凝眸打量着她。
尽管我对她没有半分兴趣,无奈我朝天子威武,时常耳提面命的教导于我,无论出来跑江湖还是混官场,讲究的,便是一个礼尚往来。
所以现下,我满脑子都在思量着,如何逃回去见见赵祯。
第八章
就在我与杀连城大眼瞪小眼时,一声婴儿啼哭搅的我俩双双回神。一婆子抱着个奶娃娃走进来,笑嘻嘻道:“夫人,小少爷醒了。”
杀连城疼惜的将娃娃接过手,还不忘了吩咐:“欢喜,去内室将我新做的那套衣裳取来。”
回眸冲我一笑,我忙拱手回礼。
等我换好一身轻纱罗裳,才蓦然醒悟屠龙刀方才打量我的真实用意。原来我与他媳妇儿,身材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只可惜,相貌相差十万八千里。
好比谁家枝头添了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