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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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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还头,如果此地之秘密就那样轻易被人看破,也不会轮到如今疏楼龙宿插手,更无论当年秋玄聆,可是为此不惜牺牲一派教门万人血命。
“嗯……进入——”
隐秘之地,因云龙刀痕而出现破绽,虽及时弥补,已非无法可入。得到阵局生门所在的疏楼龙宿,又不受看守门户的邪之力困扰,很顺利便度过最开始一段黑暗,再现身已是不知处于山腹深处几许,只见四周岩石隐蔽,微微以无名矿石荧光照明。
足下是透着血腥的黑石,纹理赤红,非是自然形成。黑石正中,是三丈见宽的血池,暗红色的黏稠液体几近凝固,微弱光照下有规律地纷涌波纹。
万人掩命,仅着这一池血水,已是不止牺牲万人。
疏楼龙宿哂然一笑,近似讥讽,紫扇掩面目光冷酷不动,微微上前数步,见这处山腹空间并未再有其他阵局,仍未完全放下心来。
“……看来稍作威压还是有些效果,那人言语并未骗吾。”尘弦汝之属下,忠心度甚是不足。
目光略有所思,疏楼龙宿表情不动缓缓再度上前一步,已是接近血池边缘。昏暗光线下,血水中沉浮一物,在近乎死寂的环境下,这样的距离已是能够听到微弱的心跳声,而池水涌动,正是由心跳而来。
血池中间,正是一具尸体。
不见呼吸,唯有发丝漂浮在血水中,一身黑色衣袍,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透过黏稠血水能见其中森白肋骨。
微弱心跳声却是由这具尸体双手中传来,只见血肉模糊中一团肉球被紧紧攥在双掌之间,若非心跳,无论如何不会让人错以为那是心脏。微弱颤动的心脏中间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正正将这还活生生跳动的心剖为两半,而心脏连接破开的胸腔仅仅数根血管,以此维持这具已是失去生命的尸体不至于腐朽。
血池中缓缓溢出的魔气已是宣告池水躯体究竟为谁,虽不知如何落至这种地步,然以疏楼龙宿之记忆,不至于会认错那身熟悉的衣物以及血水浸泡中似曾相识的发色,更勿论还有尸体头上发丝之间熟悉的墨玉簪。
赤华一叶,一叶秋华。
如果血池之中这具躯体当真是其,那在外行走数百年的又是谁?
无论真相为何,或许眼前场景,已是性命终点。
疏楼龙宿目中精光一闪,忽而缓缓扬起手中扇,唇角那抹悠然之笑渐渐转冷,而华丽紫扇隐约之间,已是对准血池——
林木间,夕阳拖长斜影。
小三头身一寸丁秋玄聆突然心有所感,在阴凉树影下略微打了个寒战,歪着脑袋严肃着脸,一无所知地继续迈开悠然脚步,稳稳当当在儒生肩膀上跳来跳去。
不解心苦思片刻,总觉肩膀上某魔之问话别有含义。他忽然抬起头:“阿蔻,前方有人。”
树影遮掩处,随着距离的接近,渐渐传来两人对话声。
‘……是阴川蝴蝶君夜闯忠烈府,杀了笏君卿——’
‘什么?!是那个忠烈王笏君卿?曾替一笔勾歌和秋阙主少调解的那位?蝴蝶君怎么敢!’
‘是啊,现在武林传遍了,明日便是忠烈府公祭,我原以为老哥你也是收到消息,才会走这条路。’
‘我是听说笏贤王要审判当年白城三百人命的凶手黄泉赎夜姬,你知道我家那查某曾和白城有过亲戚,这不……怎么会这样!’
‘蝴蝶君也太大胆了,这下不但惹上忠烈府,还惹上那匾上数位先天,唉唉唉,若不然怎会有老话美色误人。既然如此,老哥不如同我结伴而行,以咱们脚程夜里不停歇应该能赶上公祭……’
‘可怜的笏贤王,这下武林再无第二个公证地,江湖又要起风波了,唉,赶路吧。’
对话声渐渐远去,蹲在树影后方的不解心并未被人发现。他思索了一会儿,松开紧紧握住的玉剑剑柄。
小秋玄聆蹲在他的肩膀上,一言不发冷冷盯着他的手。
‘刚刚你听到忠烈府的时候,将剑抓得这样紧,是怕……吾开杀吗?’小秋玄聆一字一句道,歪着头继续冷冷盯向儒生的脸。
不解心笑了笑,坦然起身:“那二人不过是普通武林人,江湖讨生计已是不容易,不该遭受无端横祸。”他认真道,抬手再度握住剑柄,生怕肩膀上那位再度玩出当初公开亭上哪一幕,带着自己飞剑杀人。
‘哼!’小秋玄聆不屑扭头:‘上回吾不过是察觉有很讨厌的气息……日后事实会证明,吾所杀之人,皆为该杀!’傲娇的一寸红衣小人气鼓鼓地蹦上儒生头顶,有一瞬间伴随小秋玄聆的记忆,不解心眼前似乎出现一道青色人影,但图像转瞬即逝并未看清。
“今日你之心绪,似比那天平静……”想了想,不解心拐弯抹角继续试探。
同样是蝴蝶君,却是不同的反应,难道这就是玉剑中的灵魂清醒和未清醒的区别吗?
闷闷地蹲在儒生头顶,一寸丁小秋玄聆仰头傲然,‘逼迫情侣档,自然要遭天谴……愚蠢的人类不知珍惜真情,你不要与之为伍!’一根发丝被揪过来拉扯,狠狠加深语气中的怨气。
不解心抬手揉揉被拉得有些疼的头皮:“阿蔻,你真不认识蝴蝶君吗?”
‘哼!’只是似乎有欠过那只蝶的人情。头顶红衣小一寸丁秋玄聆没回应,闷闷地在儒生发髻上窝了个洞,蹲进去不吭声。
“嗯……”不解心回忆片刻,那日公开亭上蝴蝶君虽直言有替黄泉赎夜姬维护之意,却并未有对忠烈府露出敌意。若非不智之人,便该知杀了忠烈王让事态激化,更无助于让公孙月脱身,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阿蔻。”
“刚刚那二人有说忠烈府公祭,要前去看一看吗?”
不解心抬手扣扣玉剑,若有所思问。
头发上索索一阵响,小秋玄聆闷闷的声音传来:‘忠烈王……有什么好拜祭的……’
当年好友对笏政是这样,如今这只儒也是这样,不禁让一寸丁小秋玄聆心中升起无端烦躁,玉剑随之微微颤动。
“当年一笔勾歌与秋阙主少之恩怨扰得两家所在之地不得安宁,全靠忠烈府笏君卿决断终止,这件事吾在游历中原时,也曾耳闻。”不解心声音温和,以对待小孩子的态度耐心解释,并不太赞同头顶小人对忠烈府的态度:“阿蔻,现任忠烈王之所以获得武林如此名望,也是有所贡献的,你太偏颇了。”
‘能让一己私仇变为武林动乱,那一笔勾歌也非是什么好人!’头发窝里传来小秋玄聆冷淡柔和的声音:‘儒某,有一日,你会如吾一样想杀人……’
小孩子不要总是把杀人杀人挂在嘴边!!!
不解心很想认真如此教训道,突然记起手中玉剑灵魂的可能真实年龄,又将这句默默咽了回去,微微摇头,抬手无奈碰碰自家发髻:“那要去吗?”
良久,头顶闷闷传来声音:‘去……’
夕阳斜照忠烈府,映照门前白幡不由凄凉。府门半开,庭院寂然无声,只有来去匆匆布置的脚步,而在后院更深处,方才隐约不时数声低泣。
忠孝传家,古圣今贤,片言断狱,公正廉明。忠烈府之后,武林再无如此严苛按照公理行事的组织。而江湖不存在永远的派门,受武林如此尊崇的忠烈府,似也印证了这番结局。
无论笏君卿行事如何,他确实并未有愧于忠烈之名。
然而人心总偏,正如笏君卿对于恶者之不容情面,也总有人因为这种那种的理由,对于这位最后一任忠烈王的死报以别样的心情。
站在距离忠烈府不远之处,溪慕血静静看着夕阳下那府邸庄严的剪影,表情不动,心中无悲无喜。她之执念只在笏政,而从不曾在意过笏家其余人。更何况曾经看剧,因为蝴蝶君和公孙月的遭遇,对于这处武林公证地,只能说是……只差一步便是讨厌。
——阿秋,若你在此,又会是怎样心情呢!
颊边一阵微风拂过,一道白衣冷峻身影现行。溪慕血收敛心情,转身抬头:“你回来了。”
羽人非獍手持一串风铃,淡淡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慕少艾不在,想也知道定是留在忠烈府,陪同准备明日公祭一事。溪慕血瞄了一眼羽人非獍手中那串风铃,代表信物的六翼风铃本是悬挂在堂前屋檐上,如今被无声无息取回想必如今的忠烈府也无人能够察觉。
溪慕血忽而有一种岁月轮换的错觉,当年看剧,也是羽人非獍,伴随夕阳斜照,以琴音祭悼,如入无人之境随风闯入忠烈府,取走这串风铃……然而此时此景,公祭尚未开始,而取回风铃的羽人非獍,却是应了慕少艾的请求方才介入这件事。
“你要不要拉琴?”
想到这里,溪慕血抬头盯向羽人身后那杆胡琴,试探开口问。
……没有琴音,不太应景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空调的天,热的快断气了……
作者娘汗流浃背地码字儿……
昨天一场六级考完,希望劳资再也不用考了……
估计这两天会闲一点,好想回家啊……


☆、相逢,遇敌,有魔踪

……拉琴?
“嗯。”羽人非獍本已收起风铃,闻言疑问抬眸,顿了顿:“不需要。”
他语气低沉,淡淡回应。
六翼风铃赠予忠烈府,当年是应了慕少艾的请求;如今取回信物答应调查这桩血案,同样是应了某药师的请求。虽然明知另一人或许知晓真相,但溪慕血不曾开口,慕少艾也便没问,有一些事,并不适合直接拿到台面来说。
包括……羽人生母之死。
那日落下孤灯,怕触动好友心事药师并未详细说,只提到当初羽人非獍离开罪恶坑,是因其生母被人杀死,而凶手来自罪恶坑之外。
后来罪恶坑一度多番派人追杀当时名为“枭獍”的羽人,惊动当时正道领袖忠烈府,因翳流黑派当时传出异动,忠烈王笏政j□j不得,便将此事交给当时以采药之名义出外正好距离落下孤灯不远的药师。后来羽人非獍的名字自然是由慕少艾所改,而终至忠烈府出事,笏政也不曾见过名义上弃邪归正的羽人。
翳流异动……
溪慕血默默想了想,觉得也许可能是和自己有关。当时她试着想让翳流黑派和中原武林和解来着,结果一不小心让双方关系变得更紧张。
没有弑母之罪名,离开罪恶坑的羽人非獍又是沉默不爱惹事的性格,自然不难被中原武林所接受。
于是原剧被笏政担保之事便直接蝴蝶,反倒是后来羽人非獍和慕少艾的交情越发深厚。从时间上,那时不过十五六岁的羽人还未在江湖闯出不能惹的名声,认识慕少艾时药师依然卧底在翳流黑派化名认萍生,也许名为“南宫赩人”的溪慕血才刚刚从北域回到南疆,毕竟后来身处黑派参与中原之战,溪慕血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武林关于罪恶坑的事。
……这样说起来,羽人非獍之母娆女霏霏的死,究竟是怎么被蝴蝶的呢?
……耶,总不至于又是秋玄聆吧?!
溪慕血正一脸牙疼地回忆百年前的事。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若不被触发根本回忆不起,比如当初究竟是怎么跑去干掉笏政一家人,这件事溪慕血大概是知道,然而脑海记忆一直都很模糊。
“慕少艾,或许并不会很快出来。”忽然耳边一道低沉声音,却是羽人非獍开口说话。
溪慕血再度抬头,先瞄了一眼他背后的胡琴,然后才记得疑惑:“啊?”
大概是觉得先前拒绝了这姑娘拉一曲以祭奠亡者提议有些不太自在,羽人非獍表情沉默,难得耐心多说几句:“你不是在等……慕少艾?”
——能被药师带去落下孤灯,彼此交情应该很好吧。
溪慕血默默低头。
她能不承认这一刻直接能从羽人非獍的表情中读出他想说的话……咦,本命药师难道非得再搭上一只小白鸟吗?
“你要走了?”溪慕血镇定地对上羽人非獍的眼神。
落下孤灯,羽人非獍已是答应慕少艾之约,去调查关于笏君卿真正的死因。此时距离消息传出应该已有两三天,收到笏君卿之死并打算为之报仇的人,估计也快要找上蝴蝶君,再不动身,也许见到的就是一只死蝴蝶——似乎事情会变得很严重???
溪慕血心内沉思,究竟自己要不要插手,毕竟这是翳流黑派设的局,万一对上不该对上的人……
“吾在此等他。”耳边再度传来羽人非獍低沉冷漠的声音,顿了顿,他补充:“慕少艾。”
这是在回答刚刚那句问话。
溪慕血再度低头默。
气氛似乎有些和谐,当年看剧恨得咬牙要死的人是谁呢?不过为毛……眼前这只羽人略微有些呆萌?
“咳。”
突然脑补一只慕少艾如何拔下一只小白鸟的羽毛用来织毛衣,这场景有点让人心血上涌,溪慕血抬手轻咳一声,转移目光看向天外,忽而提示开口:“有人来了。”
来人踏着暮色,行走方向正是忠烈府,却是无意间经过两人隐身等待之地。
那是一名相貌年轻的布衣儒生,头戴洗的发白的儒巾,腰间以灰布裹着一把剑,剑柄玉白而晶莹,看似很是奇特。
“请问,前往忠烈府可是这个方向?”这儒生抬头见到树影下两人,似是也一愣,温和礼貌地上前几步,拱手成礼。
羽人非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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