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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指尖帮我拂去了眼角的泪水,他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哭的。”
夏目一直送我回到了家门口。临走的时候,他把那块糖重新放到我的手里,“明天见,小沐。”
“……嗯,明天见。”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一只秃毛的流浪狗从某个杂旮里冒了出来,它先是瞅了瞅夏目离开的方向,再看了看我的眼睛,半晌,“你当真不后悔?”
“做出了决定,就没有什么后悔和不后悔。”我微微叹了口气,“早川流在里面,一会儿我喊她出来……她一定很想见你。”
“……”
大黄显然是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我把怀表掏出来,想要给它戴上。小黑却猛然从背包里面窜出来,“等等!”
“……嗯?”
我一愣。望向肩膀上的小黑蛇。
小黑没有解释什么,目光甚至有些闪躲,它别开那张蛇脸,“嗯,真龙大人应该不需要这个东西……”
大黄眯着眼睛,看了小黑半晌,小黑这次倒是分毫不让,定定的看着它。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大黄微微一笑,“确实不需要它。”
“……”
我拿着那块怀表,奇怪的看了看小黑。
……搞什么哑谜。
门内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似乎不用我喊了,早川流来了——
我利索收起怀表,然后迅速找了个电线杆躲好。
“沐沐怎么还不回来。骨头汤都熬好……”
系着围裙的女子打开门的一瞬间,嘴里的嘀咕戛然而止。
“啪。”
我看见她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骨、骨头?”
原来流浪狗大黄叫骨头啊。
“汪呜。”
大黄叫了一声,我把自己藏好,然后看着大黄蹭了蹭早川流的裤腿。
早川流的目光柔和的宛若一汪水,她蹲下来,一边的勺子都没有捡,她伸手揉了揉大黄的头,最后像是忍不住了一样,揽住了它的脖子,“骨头,去哪儿了?有没有挨饿……”
我看见她眸中徜徉的温柔和隐约的水光。
“这样你就满意了?”小黑的声音带着点儿隐忍的怒气,“真是是非不分……”
我微微勾起唇角,收回了视线,背倚在身后的电线杆上,遥望着西方灿烂火红的天空,“啊,满意极了。”
那种,满足感。
终于为你做了些什么的……满足感。
“骨头,来,真是想不到呢,我再去给你盛碗汤……咦,奇怪,这个时候,沐沐应该回来了啊……”
我看见她用指尖随意的抹了抹眼角的液体,唇边是浅浅的笑,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勺子,“骨头,我做的骨头汤很好喝的哦,沐沐也很喜欢……”
“汪呜。”
天色渐暗,我在电线杆后面呆到遍天星辰,才慢吞吞的敲开了门。
早川流给我开门的时候有些忧心,见到我方才松了口气,然后微微皱起眉,“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嗯,路上和同学闲聊了一会儿。”我抿抿唇,半晌才扯出来一句不怎么高明的谎。
她看了我半晌,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汤都凉了,下次不能回来那么晚了。”
“嗯,好。”
进了屋,大黄……不,现在应该是骨头了,它懒洋洋的趴在一个小角落里,眼前是碗香气四溢的骨头汤。
早川熬骨头汤的手艺还不算太差。
我换好鞋,把书包放到一边,看见骨头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早川,这个是……”
早川流脸色微红,她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了一张小手帕,正是她昨天在绣的那只,“沐沐,它就是它。”
她指了指骨头,又指了指自己手帕上叼着骨头的袖珍小狗图案。
我瞅着上面连秃毛的地方都绣的活灵活现的小狗忍不住笑了,“真像。”
我注意到,堂堂的龙族始祖大人,骨头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的继续舔它的骨头汤。
“它就是这个怀表的主人么?恭喜你啊。”我把怀里的怀表拿出来,笑眼弯弯,“既然正主找到了,它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小黑的尾巴毫不留情的抽了我一下,“不行!”
我疼的脸皮一抽,攥紧了怀表,早川流注意到我脸色不好,便没有理会怀表的问题,“怎么了?”
“……没事,有点儿饿了。”
吃完晚饭,我拖着书包上了楼,回到了自己房间,我把门一关,小黑“刺溜”一声溜到书桌上,动作神速。
“为什么抽我?”
我瞪它,然后把那块怀表拿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还是……它有什么问题?”
我明显注意到小黑的脸色有些变化。
虽然那张黑色的蛇脸我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我能看到它眼睛里的慌张神色。
——好像在掩饰什么。
“小黑。”
我微微一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给我这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说呢?”
虽然这么形容自己有些奇怪,但无疑,这对我而言是一种很贴切的形容。
“……”
小黑沉默着,却一言不发。
最后,我抿着唇,把怀表放在了一边,“无论原因是什么……小黑,我很不开心。”
收拾收拾,换上了睡衣,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眠。
心情有些闷闷的。
……但是,谁没有秘密呢?
就算是我,对早川流那样温柔的人,也没有完全坦诚过自己的过去呢。
又凭什么强求小黑告诉我它心中不愿意说的秘密呢?
毕竟,只要知道……
小黑,绝对不会害我,不就足够了么。
“早川沐。”
就在我为小黑的隐瞒找理由的时候,小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低沉,严肃,少了平常傻缺的样子。
……很认真。
我捏紧了身上因为季节变化而加厚了的被褥,抿着唇不说话。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它的声音变得漫长而悠远,终于让我听到了属于它的,时光的味道。
差一点忘记了,再怎么二货傻缺,身边的这条龙,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时光悠悠,岁月静好。
安静的月色从窗外照进屋里,那盆吊兰没有受冬天的影响,绿色的叶子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边,煞是好看。
“无论如何……”
它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最后消失于无形。
——到底,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我随意的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它,感受自己的眼泪慢慢盈满了眼眶。
谢谢你,小黑。
也许前方是一片黑暗和无尽的绝望。但至少这一段路,我要走的充满阳光。
装着绿色蚱蜢的手帕被我悄然打开,我轻轻捏住蚱蜢——
也许,这会是我最后一场能够醒来的梦境了。
真是一种……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青龙X人间
第60章
又是那样的漫天星辰。
“为什么要扎起来?”
女子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水蓝色的长衫随着微风飘动。
少年白皙的指尖划过女子宛若绸缎般黑长的发,狭长的眼角微微弯起来,“因为好看啊。阿沐应该可以更好看的。”
我盯着少年手里为女子束发的那块白色绸缎,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女子没有说话,她轻轻的“哦”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
身后的少年束好发后,慢慢伏下身来,从身后抱住了女子。柔软的浅蓝色短发在夜空的星辰下有种朦胧的美感。少年的声音微微有些低,“阿沐……我喜欢你。”
“……”
叫阿沐的女子一直在沉默,她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我看见她紧抿着的唇,还有那双乌黑的没有感情的眼睛。
繁星之上,没有明月。
我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天空没有月亮。
……到底,只是真龙的躯体化成的一个小世界。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过了许久,女子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来,“若你知道,如何喜欢?”
女子的眼睛里没有感情,也许是她的感情藏得太深,深到连我都没有看懂。
“我不管你是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生气的别扭,他从背后捉上了女子锁着链子的手腕,然后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他抿着唇,“无论你是什么,真龙的戾气也好,为祸一方的黑龙也罢……就算被整个龙境骂大逆不道……”
少年的手慢慢收紧,他和她十指相扣,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沙哑,“我的世界,只有你了,阿沐。”
“……”
我沉默的看着他们,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插不进去的旁观者。
但是……
我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可以知道阿沐的心情的。
——你的世界只有我。
但是我的世界,除了这一方没有月亮的天空和触目能及的无尽山脉,便只有你了。
“我想,飞。”
女子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像是叹息一样,眼睛望着天空,黑色的眸子宛若一潭幽水,她轻轻的将少年的手反握住,“如果,你能带我飞……”
这山坡上的龙幽草是锁住她的万千锁链,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踏出半步。
她是会为祸一方的魔。
少年把下巴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弯弯的凤眼柔和成了一汪水,“如果我能带你飞,你用什么答谢我?”
“……”女子沉默,但我知道,那是不知所措。
“以身相许怎么样?”
少年半眯着眼睛,清和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魅惑。
“好啊。”
女子半垂着眼,“以身相许是什么?”
“……”
#论前世作死与后世的关系#
我捂着眼,不忍直视。
我不知道少年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第三天,女子身上的枷锁慢慢变成了有着金丝的龙幽草,松松软软的从女子身上脱落下去,女子初获自由的时候还有些发愣,似乎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就这么解脱了束缚。
蓦地,头顶一片阴影罩下来,她有些迷茫的抬头向上看去,一条巨大的青龙正在她头上盘旋,五爪的龙带着一抹蒙蒙的青光,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落下来,巨大的身子绕着整个小山坡,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回视着女子的对望,里面的感情,很浓烈。
女子一袭水蓝色的广袖长衫,站在原地,黑色的长发被雪白的锦缎温柔的束起,乌色的瞳眸里映着青龙专注的眼神,似乎还有些茫然。
“阿沐。”
青龙开口,声音很低沉,“上来,我带你飞。”
“……遥?”女子微微瞠大了眼。
“你现在没有力量。”青龙的声音微微有些疲惫,“和长老会的那些人斗了很久,阿沐快上来吧。”
我也真的注意到,女子身上的戾气消匿了很多。
“我带你去飞。”
……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小黑带我飞上天的时候,我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眸光沉静的看着在天空中骑着龙的女子,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那种,死人一样的苍白。
青龙像是恶作剧一般的一个甩尾将她抛了下来,她猛地睁大了眼,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丝丝的红晕。
“阿沐。”
在女子即将摔到地上的前一秒,青龙用尾巴将她接住,重新将她放在了头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愉悦,一个猛蹿,又上了高空。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女子有些愣愣的,黑色的长发被高空上的烈风吹乱,她慢慢伸出自己的手看——
苍白的手,细细的手腕,没有黑色的枷锁,没有恼人的铁链声,有的只是……
她抬起头,有的只是,无边的蓝天和无尽的山峦,构筑而成的——
自由。
“谢谢。”
女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苍白,“谢谢你,遥。”
青龙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她,飞向了更遥远的彼方。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像是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这里的一切像是电影一般开始快进,女子回到了山坡,龙幽草重新禁锢了她,但她好像是有了什么事情一样——
少年每天不在的时候,她就用自己的戾气变成一根针,拆下自己头上少年为她束发的丝绸,抽起龙幽草黑色草叶上银色的丝线,用法术染成青色,然后一点一点的,在那块绸缎上绣着她心中的模样。
我沉默的看着她黑绸缎般的长发被风吹乱,看着她半垂着眼,细致绣东西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抽疼。
——还有一种,怀念。
每天夜晚少年都会来,给她讲一些好听好玩的故事,女子在他来之前都会匆匆的用那块白绸为自己束好发,从一开始的散乱,到后来的柔顺,女子练了整整半天的时间。
就这样,过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这个小山坡上的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每天规规整整的日出日落,少年每天晚上都会来,他会说很多的事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女子,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夜晚。
终于有一天,女子绣好了她的手帕。
雪白干净的手帕,小小的青龙,袖珍的可爱。
少年这次再来的时候,给女子讲了很多的故事,一直都是微笑着听下去的女子这次忽然问了一句,“人间,有月亮么?”
少年微微有些讶异,“你知道月亮?嗯,人间的话,自然是有月亮的。”
女子闻言,黑色的眸光有些恍惚,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那里的月亮,好不好看?”
少年微微皱起眉,“我不喜欢人间。”
“为甚?”
女子有些困惑。少年却是不愿意深谈,他有些别扭的别开脸,“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
“但是……”
女子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