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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超然脱俗的小样儿让某个列支敦士登巫师忽然产生出一种伸手掐他小脖子的冲动。
夏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真是个敏感得有些过分的孩子。装傻这种事也是需要技巧的,一个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夏比和亚当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朋友的某些习性他是知道的。这些天来亚当的表现他多少有些明了,那个亲近漂亮事物的综合症又犯了,但是今次与以往不同,这回的亲近过程好像不那么一帆风顺,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毫无进展。当一个能把任何事变得水到渠成的行家里手碰到一个装傻充愣的高手,结果如何,现在还不好说。
就在夏比脑补的时候,海姆达尔啃完第三块饼干,希娜阻止他去拿第四块。
“小姐,您不能再吃了,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
海姆达尔没有反对,事实上他也不想再吃下去了。接过手绢擦掉嘴边的饼干屑,希娜的多管闲事提供了一个良机。
“设计大赛怎么样?”他转头看向两位伙伴。
亚当?克劳斯一言不发的瞪着他,可惜海姆达尔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夏比身上。
亚当克制住窝火的感觉,微妙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选择忽略它们。
“还不知道,”亚当赶在夏比前开口。“今天只是初赛第一场。”他好像成功摆脱了情绪,以寻常口吻慢悠悠的说:“我只希望设计大赛的裁判们不会突发奇想弄出一个令我无法接受的另类冠军,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将来要怎么面对那份头名设计稿。对了,你的比赛怎么样?”
“天晓得。”海姆达尔说。
亚当和夏比对看一眼,这言简意赅的回答让他们无法分辨好坏。
海姆达尔又道,“大概是太紧张了,我也没看清楚自己是第几个冲线的,至于成绩……”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届大赛采用的是总分机制,也就是每一轮比赛分数叠加,总分最高的人就是冠军。因而也无所谓决赛不决赛的,决赛不过是对外的一种说法,类似于宣传噱头。照这种评分方法来看,每一个人都能进决赛,就算之前一分未得也一样。
当海姆达尔得知这个评分模式以后大大松了口气,组团来的父老乡亲们不至于连比赛都看不到。
夏比决定换个问话方式:“你的竞争对手们的表现如何?”
“不错。”突然想到绿组里的一位选手在起始点上做不到在规定高度上停顿而弃权了一次,海姆达尔谨慎的表示:“基本上都还不错。”
“紧张吗?”夏比接着问道。
“当然。”忽然想到那收扫帚的,“国际大赛不愧是国际大赛,就连场边做登记的都是金星级别的。”
夏比明显不相信:“不可能吧……”
亚当插嘴道,“那个金星裁判叫什么?”
“穆斯塔法。”
夏比和亚当的神情双双变得诡异起来。
亚当不动声色的说:“你喜欢魁地奇吗?”
海姆达尔不假思索的回答,“比天文学有意思。”
亚当长声叹气,“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对与魁地奇有关的新闻感兴趣吗?比如比赛,比如知名球员,比如世界杯……”
海姆达尔立刻响应,“我觉得我对魁地奇还是挺了解的,我叔叔就在英国魔法部的魔法体育运动司工作。”
亚当不解,“既然如此,你怎么会不知道哈桑?穆斯塔法?”
海姆达尔眨巴下眼睛,然后张大了嘴巴。
微笑爬上亚当的脸,“想起来了?”
“你是说哈桑?穆斯塔法?”海姆达尔不确定的说。
夏比说:“看来传闻是真的,哈桑?穆斯塔法舍弃了飞天扫帚国际大赛,没想到他会来糖耗子。”
海姆达尔迟疑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哈桑?穆斯塔法,也许正好是个同姓的。”
亚当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他是金星裁判吗?”
“是啊。”仅凭这点好像并不能说明问题。
“他的金星是不是有点与众不同?边框有凸出的金线描边?而且比普通金星明亮?”
海姆达尔仔细回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亚当告诉他:“那么你看到的不是金星裁判标识,而是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的头衔徽章。”
“……”室长囧了。
比赛中的每一个项目都在激烈角逐排位顺序。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在风车大门前的巨幅成绩单上能看见最新一轮的排名,那场面就跟高考放榜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海姆达尔每天吃完早餐后就会溜达到这儿来看榜,不管前一天是否有他的比赛,第二天总是雷打不动的来瞅上几眼。没有比赛的日子他就去看别人的比赛,半个月下来对“天才”这词儿已经麻木了,仿佛这不再是一种特称。
在糖耗子大奖赛上,离开他所熟悉的领域,别的选手都十分荣幸的被他这么看待着。比如海姆达尔几天来一直在持续关注的飞天扫帚维护修理大赛。这个项目比较冷门,人一般都爱看热闹,与其去看人家修东西,还不如多看几场速度竞赛。半个月下来观众总数没有超过二十人。
可能就是因为它冷门,不受重视,缺乏关注度,这项赛事在斯图鲁松室长心中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每次他都坚持占据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没人跟他抢,目光专注,脸上的表情丰富而生动。他的死忠让一众不受关注的选手感动的不行,纷纷脑补他是自个儿的粉丝。以至于到后来,选手们在观众席位上找不到他心情会变得沮丧。
虽说这项赛事有海姆达尔这名忠实观众倾力捧场,仍无法掩盖门庭冷落的窘境,就像人们对新型扫帚的关注多过于废旧扫帚。
全世界各大飞天扫帚生产公司都有自己的维修班底,一般作为售后服务部门专门设立,跟飞天扫帚生产完全是两个领域,维修部门的待遇普遍低靡。海姆达尔曾经看过这方面的报道,曾有媒体披露,英国的光轮竞技用扫帚公司的一名普通售后维修人员一年的薪水只比该国设立的巫师救济金高出10%,而截至到目前,一名哑炮能够领到的一年份额的救济金却连一把20世纪60年代生产的老古董“光轮1000”都买不起。
这就是飞天扫帚带给巫师世界的两大贫富极端——百万年薪的明星球员,或者家徒四壁的底层员工。
好在这只是糖耗子大赛,是给未成年巫师培养兴趣爱好的比赛,不掺杂丝毫功利性。要不然这项比赛能不能征集到参赛人员都不好说。据说飞天扫帚国际大奖赛就不设立这个项目,好像很久以前曾有过,近一百年没有再出现过。
接触糖耗子这项赛事越久,它所传达出的感觉就越清晰,那就是独树一帜。糖耗子国际大奖赛在设立项目上喜欢不走寻常路,不因循守旧,不故作姿态,不盲目的跟在主流后面翩翩起舞。稍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应该规避的它却毅然迎难而上,好比本次的飞天扫帚主题。
飞天扫帚国际未成年巫师大奖赛在十二月十二日拉开了序幕,听这两天进入糖耗子赛区看比赛的观众描述,那是一场足以媲美任一一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盛大开幕式。“撞车”这种事情虽说尴尬,但如果预防得当还是能够避免的。糖耗子组委会却偏偏没有这么做,比赛还是按计划开幕,主题也还是一年前抽签得出的结果:飞天扫帚。结果可想而知。逆天的高手们都响应号召轰轰烈烈的去拿那座四年捧一次的白金奖杯了,追梦的中心思想也很明确:为了魁地奇校队、为了学校、为了国家、为了赞助商、为了他们自己。
尽管如此,尽管飞天扫帚国际大赛拉走了更多的参赛者,却没能挽留住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离开的脚步。
这位一手捧起飞天扫帚国际大赛的老人终于决定在今年舍弃它,个中原因耐人寻味。此前有过传言,说穆斯塔法主席曾公开指责飞天扫帚国际大赛的创办精神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大赛让他感到索然无味,他曾强烈要求组委会改变现有策略,找回当初那个精彩的、让未成年巫师们都喜闻乐见的比赛……其结果就是,穆斯塔法来了糖耗子。
这半个月来海姆达尔见过他好几次,他的行动轨迹很随性,有时候在速度竞赛上做场边记录裁判,有时候在设计大赛上分发稿纸,有时候在原材料研发比赛上帮忙搬运木材,有时候会跑到拥挤的观众席上协助安保人员维持现场秩序等等。很少有人认出他来,尽管他穿着惹眼的红色裁判长袍,胸前的头衔徽章闪闪发亮。或许因为人们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忙的不亦乐乎,看上去一团和气的小老头会是那个举世闻名的哈桑?穆斯塔法。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海姆达尔貌似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飞天扫帚国际大赛了。
“先生,我的工具箱里少了一桶清漆!”
随着这声叫喊,一个头发花白、嘴角轻扬的红袍老头麻利的拎起一桶清漆朝那孩子跑去,此刻,场地上正在举行维护修理大赛的第六轮预赛。这是穆斯塔法主席当下的落脚点。
终场铃声敲响,本轮比赛宣告结束。
海姆达尔准备同前几次一样通过观众席门钥匙离开,有人用英语叫住了他。选手们不再像以往那样埋头整理工具,而是聚集在观众席前的围栏边向他招手。
“谢谢你每次都来看我比赛!”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袍的男孩趴在栏杆上对他猛抛飞吻。
别的选手一听不干了。
“谁说他是来看你的,明明就是来看我的!”
“不对,是我,他肯定是来看我的!”
“瞎讲,是我才对!”
“你们全都拉倒吧!是我!”
……
海姆达尔目瞪口呆,怎么突然之间就吵起来了。
“你说!你来看谁的!”他们忽然齐齐转过来头瞪着他。
“我是来看你们的。”海姆达尔强调。“你们所有人。”
选手们大失所望,貌似一下低迷了。
“我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很高兴认识你们。”海姆达尔冲他们微笑。
一个脑袋突然挤到他眼面前:“我也很高兴。”说着眼巴巴的望着他。与此同时,另一个脑袋冒了出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直到被他们团团围住。
“你是来观赛的还是来比赛的?”一个男孩问道。
另一个男孩嗤之以鼻:“废话!没看到他穿校服嘛!当然是选手!”
“谁说观众不会穿校服的?我就见过穿校服的非参赛人员!”
“那你说说你看见的是哪一间学校的?”俩人争论不休。
一个少年自来熟的往海姆达尔边上凑,脸上的笑容十分荡漾。
“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很不错,如今看来脾气性格都很和我胃口嘛,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海姆达尔被他的语气逗乐了,不甘示弱的来回打量他,一脸专注的吊人家胃口,然后嫌弃的摇头:“太嫩了不合胃口,下辈子再说吧。”
那荡漾少年蹬蹬蹬倒退三大步,一副如遭电击的痛苦模样。他颤巍巍的低下头去、按住胸口,仰天哀嚎:“苍天呐,这是为什么?”然后猛地一拔脑袋,抬起“颤巍巍”的手,做出那种要抓不抓无能为力的样子:“下辈子一定要等我!”
海姆达尔被雷得不轻,背上的汗毛不约而同的立正稍息。
十二月十八日下午三点零六分。
“加——油——加——油——海姆达尔——加——油——加——油——斯图鲁松——喔喔喔喔——德姆斯特朗的帅哥——加油——我们永远爱你————”
海姆达尔真想挖条沟躲起来。
他本来没有透露比赛项目的意思,离开维修大赛现场时被问及,他就随口答了,没想到这些家伙说到做到,真来现场替他呐喊助威。二十一个身穿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校服长袍的孩子组成了一支声势浩大的国际啦啦队,之所以说他们“声势浩大”是因为这二十一个人嗓门奇大,只要他们一哇啦哇啦,场内的其它声音瞬间沦为背景音乐。
场边裁判已经吹了不下十次口哨要求他们控制情绪,但无济于事,当时会克制,没过多久故态复萌。
“哔————————”额上青筋凸起的裁判第十一次吹响了口哨,他朝观众席竖起一根食指,全场倏然安静下来,然后他举高捏在左手的魔杖抵在自己的咽喉处,忍无可忍的下了最后通牒。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声尖叫,我就把你们打包喂火龙!】
场内鸦雀无声,观众们都听见了自己下一次呼吸的声音。
【接下来,】飞天扫帚速度竞赛的裁判组长的声音适时响起。【昨天第六轮结束以后我给大家留了一个小小的家庭作业,相信大家已经做完了,等一会儿请将你们的答案报给场边记录裁判,之后大家原地解散,明天上午九点在这里重新集合,到时候就是第七轮预赛的正式比赛。】
“啊?那今天这趟不就白来了嘛!”观众席上响起了抱怨声,以那二十一个人叫的最响。
【明天的飞天扫帚速度竞赛不再另加收门票,我可以在这里保证,一定让大家感到物超所值。】裁判长的声音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
抱怨声很快消失。
海姆达尔一边向记录裁判报出自己的答案一边在心里嘀咕,听裁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