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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银票一案过后,看似洛马已死,此案已了解。实际,花满楼同陆小凤曾在无人时,长谈过一次。
毕竟,这样大的案子,涉及上亿两的真金白银,洛马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是如何处理这些骗来的银两呢?又是怎样的背景支持,可以让他隐藏的这样好。陆小凤不是不敢查,也不是想不到,只是花满楼不想查下去。
因为那些抄出的那些银两,即花家垫付的假皮票的银两,并未还给花家,而是皆被上层封存运回京师。
花家在此案中损失巨大,国库却经此而充盈,稍微用脑的人也该清楚,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天下首富出江南,江南首富自是花家,花满楼是担心花家财力势力过大,再加上三哥又是仕途中人,惹疑了京中天子,才遭此一劫。
幸好,陆小凤和自己沿着蛛丝马迹查出洛马,否则,花家这次是在劫难逃的。
月盈则缺,水盈则溢,花满楼想是时候劝父亲留一条退路了,哪怕千金散去,也要保家族平安。
今日的百花楼,有些寂寞,因为龙葵不在。
花满楼兀自笑着,继续给那从白兰浇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萌生出寂寞的感觉,毕竟,在从前,一个人感受自然,感受那些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直到龙葵出现在身边,乍然分别一次,他才惊觉,自己早已舍不得离开那个女孩的陪伴。
街上突然有些骚动,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被人追赶,她似乎很害怕,脚步轻盈却慌乱。
“救命,救命啊!”
那女孩子旋身而起,跌跌撞撞的逃进百花楼,几个壮汉紧随其后。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花满楼都见不得别人受欺负,他自然的将那个女孩护在身后,取过桌上的折扇,
来人极不客气,一只铁判官笔,直指花满楼喉咙,
“丑丫头,往哪里跑,偷了我的青衣腰牌,你不要命了!”
“你是青衣楼的人呵,不过她既然到了这里,就不用跑了。”花满楼什么时候都那么温文尔雅,连气人都能这么恬淡自如。
果然一言不合,来人便动起手来,招招不留情面,全是伤人性命的死招,几次险些伤到那个女孩子。
花满楼微微摇头,对这青衣楼,他最近也有耳闻,只知道青衣一百八十楼,犯案作乱,杀人如麻,无所不为。如今亲眼见这些青衣楼的人,为了一块腰牌便要动手杀人,实在感到既痛惜又惋惜,也难怪人皆称世道为江湖,波涛沉浮,何有宁日。
花满楼用陆小凤教他的灵犀一指,一招制住那使判官笔的家伙,
“既然不想赏花,就不送了。”言尽如此,速战速决,花满楼不愿杀人,却实在不想看见江湖败类。
不过,那些青衣楼的人是走了,可那女孩子却脚下一滑摔在窗台边的花架上,眼看打碎一盆幼嫩的葵花苗。
花满楼慌忙上前,一招流云飞袖,缠住小小的青瓷花盆,一手拖住沉甸甸的花盆,一手扶住那女孩。
“你真厉害。”女孩很会说话,声音温柔却不失俏皮,带着满满的钦佩和敬仰,她一定很懂男人的心思,知道很少有男子能抗拒一个大胆仰慕自己的女孩。
但很显然,花满楼绝然是个例外,
“你真不该偷他的东西。”
说完,捧着那一株幼苗进了内堂。
“哎,你别走啊,我叫上官飞燕,江南的上官飞燕!你叫什么……”上官飞燕忙追了上去,心中直叫苦,这个花满楼到底算不算男人。
“我能多在这里呆一会吗?你这里花真多,我想听你讲讲这些花的故事,嗯,别的我不敢说,但你手中这盆葵花苗,我猜一定是有故事的。”上官飞燕乖巧的坐在桌子对面,手撑着下巴,尤其好奇花满楼手中那盆幼苗,她怎么看都是一株普通的葵花,为何花满楼这样宝贝?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
“可以,只要你不嫌我啰嗦就好。这盆葵花,是我所钟情的女子种下的,所以,对别人来说不甚名贵,对我花满楼来说,却犹如至宝。”
上官飞燕有点不知所措了,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可不是什么小偷,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花满楼迷上自己,可,可谁能告诉她,花满楼身边什么时候冒出个钟情女子来??
“不过上官姑娘,你可不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那个人的腰牌呢?”花满楼不疾不徐的道出疑问,其实,他更想知道,这青衣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到底其中还藏着什么秘密,还要伤害多少无辜的人。
上官飞燕心思一转,立刻站起身来,
“现在,有这个腰牌的人,都很神奇的,只要带着这个牌子,就没人敢欺负你,不如,我把这块牌子送给你吧!”
话语中带着些酸楚和委屈,却又显得心思单纯,让人一下子便能想到,这一定是个从小受人欺淋的女孩,还能时时刻刻挂念别人。上官飞燕心道,就凭她的才貌智慧,不会比不上任何人,哪怕这花满楼是有意中人,难道她就不能抢过来么?凭那女子是谁,也休想斗得过她上官飞燕。
花满楼闻言果然感动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以后,你也有我这样武功高强的朋友,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那,别人怎么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呢?我又没有什么证据,让人相信……”上官飞燕垂下头,本以为自己能取得他的青睐,让他主动送自己一件信物,不过看来这种希望已经不大了,所以,无论如何用什么手段,今日一定要拿走花满楼的一件贴身之物。
花满楼一听此言,只觉得真是个爱较真的姑娘,可,身上的家传玉锁挂在龙葵脖子上,而腰间系的玉佩,是龙葵亲自从朱挺那里淘来的整块玉坯自己亲手雕的,怎么也不能送人啊,想了半天,只好取下那块刚选出来,才挂上没几天的扇坠,送给了上官飞燕。
摸摸自己那把光秃秃的扇子,花满楼只剩苦笑,也不知是自己与扇坠无缘,还是扇坠同自己无份,每次挂出去的结局,不是被偷走就是输出去,呆在家里不出门,都有可能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洛马背后要是没有高人撑腰,那敢讹花家那么多钱啊,花家那么有钱,要是我是朱棣,肯定也想敲竹杠……何况天下初定,国库空虚,就江南花家肥,不宰你宰谁。呵呵,个人言论,纯属玩笑。飞燕出来了……
☆、珠光宝气阁
却说龙葵不在百花楼中,又是在何处呢?
原来,因为龙葵鉴赏古董的能力非凡,所以陆小凤十分想介绍龙葵给一位朋友认识,而那个人,不但是个古董收藏的大家,还是山西首富霍休。
前几日霍休托人传来口讯,要请陆小凤喝酒评画,于是陆小凤便美其名曰带龙葵游历关中,非拉着龙葵一起去了山西看古董。
而花满楼当时需要留在江南处理大通钱庄那些烂摊子,所以,才有了这暂时的分别。不过实际上,陆小凤哪里是要带龙葵看古董,无非是嫌骑马从江南赶到山西疲累,若是龙葵随行,御剑,那是多么的方便。
山西多古城,与江南不同,带着北方独有的厚重,陆小凤本以为龙葵是生于水乡灵通剔透的环境,大多会不习惯,却没想到,这些厚重的城墙,古朴的城镇,之于龙葵的是亲切。
这里的气息跟古姜国很像。
“我以为你会不习惯,想不到,你看似比我还熟悉。”陆小凤饶有兴致的看龙葵抚摸那城门,眸里的深情,好像石头里有金子一样。
“这里跟我的家乡很像,小时候我跟哥哥常常在这样的城墙下玩耍。”龙葵微笑,手中的油纸伞打了个璇,将阳光的阴影婉转铺在石路面上。
“是吗,江南跟这里,恐怕不是很像吧,你跟花满楼自小就认识?”陆小凤意识到有一些细节上的误差,他记得花满楼曾说过,花府就是龙葵的家,却从来没细究过龙葵到底何处而来。
“我的家……是啊,以后有哥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龙葵顿了顿,她没有提姜国,更是回避了这个话题,因为她答应过哥哥,永远永远不让第二个人知道她不是人类的身份。而且,龙葵也怕吓到陆小凤,更可况,谁晓得陆小凤会不会跟当年那个破庙的书生一样,请一群和尚来对付自己。
可陆小凤却晃晃脑袋,虽不再多问一句,却一路向前走着,并不回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小葵,花满楼是我的朋友,我自问了解他,却难得碰上一个了解不透的小姑娘。花满楼跟我不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却不是浪子,一旦用情,便能倾付所有,所以但愿你不至于对他有所隐瞒,更不要把他当成谁的替代品,否则,当真辜负了这呆子,也伤了你自己。”
陆小凤虽然不知道花满楼和龙葵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仅凭借一点蛛丝马迹,一语道破花满楼心内的担忧。
龙葵一直坚信花满楼就是她的哥哥,但她也不是没想过,仅凭那身正气,是否太草率,毕竟从魔剑内化出之际,已历千年,实在没有旁的凭证。哥哥一次次的否认,直到他终于肯将自己留在身边,龙葵才稍稍放下心结,如今听陆小凤旧事重提,只觉那辜负二字,比正午最毒辣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还疼痛。不,哥哥一定就是花满楼,她宁可自己痛死,又怎么忍心,去辜负他呢。
终于到了珠光宝气阁,果然名副其实,珠光宝气。
“霍老头,不要小气嘛,不就是喝你点酒,我还带了朋友来给你看,这不是让我没面子嘛。”
室内坐着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应该就是霍休霍老先生了吧,只见他一手拿着酒坛,正要将酒收起,见陆小凤前来,笑着又添了个杯子。
“霍老头,我今天只来喝酒,不过这位龙葵姑娘,你不要看她年纪小,她可是很懂书画。”
龙葵将收起的油纸伞搁在桌上,道一声:“霍老先生,你好。”
公主就是公主,哪怕没有当年的金殿皇宫,且不谈容貌如何,只那身目空一切的通透气质,都可让人难以忘怀。
霍休上下看了眼龙葵,点点头,
“陆小凤,好福气啊。”
“唉,好福气的不是我,是花满楼。”陆小凤玩味一笑,当年他是看不见,转过身的霍休在听见花满楼三字时,脸色变得有多难看,若这个女子若真是花满楼的女人,那飞燕成功的几率还剩几分呢。
桌上摆的各种青瓷冰裂、五彩斗彩,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还有先秦的青铜,汉代的玉带,都让龙葵爱不释手。
唯独除了一样,就是霍休墙上挂的那些名贵画作,反正龙葵觉得远没有这些瓶瓶罐罐稀罕。
要说霍休收集的书画,都偏重自然,他从来不喜欢流于繁华宏丽的宫廷画派,喜欢贴近古朴的画作,尤爱崔白,夏圭,王希孟之辈。
巧合的是,龙葵所在的古姜国,正也是崇尚此类古朴诡谲的画风,又由于后期的战乱,多画江山半壁,夕阳无限之意境,所以,可以说龙葵见过的此类名画太多,连她自己都能丹青几副,且那一副都不比霍休墙上挂的差。
要是说临摹霍休这些画,那就更容易了,龙葵这样谦逊,都敢说,画这样的画,岂不是跟玩一样。
这时,霍休倒了杯酒,开口道,
“陆小凤,我听说最近江湖上有人在找你啊。”
陆小凤苦笑一下,这霍休消息还真灵通,柳余恨和肖秋雨前几天刚找过他,还一见面就跪下,跟没骨头似得,
“所以我一见他们,就跑掉了。”
因为像他们这样在江湖上横行的人,能给陆小凤下跪,想来一定是遇上了麻烦,偏偏陆小凤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霍休一笑,
“于是你就跑到山西来?不过人家如果一定要找你,注定是躲不掉的,这是千古不变的江湖规矩。”
陆小凤也淡定,
“那我可一定要先在你这里喝的够本,免得以后没有机会。”
“陆小凤,何出此言?”霍休似乎不解,
陆小凤将那只四面胭脂扣金杯搁在桌上,
“我一直怀疑柳余恨和肖秋雨跟一个叫青衣楼的组织有关,假如是去青衣楼喝酒,我不如先来见见你。”
霍休点点头,这青衣一百八十楼,如今可算江湖上第一大帮派,无人知晓它在哪里,也无人楼主是谁,可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组织,三年犯案八十七起,行动诡秘,不知让多少武林高手死于非命,令江湖人谈之色变,闻之丧胆。不由意味深长一句,
“的确,要真是青衣楼的人找你,我劝你先在这里喝个够,不过,我请你来,可不是只喝酒,我还想请你看画。”
没错,看画,但实际上却不是给陆小凤看。霍休一眼看出龙葵的目光皆停留在那些瓷器上,而对他墙上的画作视若无睹,能做到这样,不是太精于此,便是对画道一窍不通,霍休倒要看看,这个貌似最多只有十七岁的小姑娘,能会鉴赏什么古董?
古朴简单的汉白玉卷轴,没有过多雕饰,轻轻展开,画面墨迹清晰完整,历久弥新,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这是我收藏的宋代画家李唐的《江山小景图》,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