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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小勺子轻舀一点送进肖姨娘干裂的口中。
“林姑娘,林姑娘。”琴心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黛玉放下手中的书籍,一双清眸淡淡地看向她。
“姑娘,我们夫人醒过来了。”言罢琴心忙低下了头。
一旁的紫鹃过来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陪姑娘过去瞧瞧去。”“哎!”琴心忙拿脚跑了出去。
“姑娘,咱们要不要过去瞅瞅?”紫鹃过来问道。
“当然要过去,她哥哥做的事与她无关。”黛玉沉静的回答让紫鹃大吃一惊!如此明理的黛玉还真让她刮目相看。
听闻黛玉过来探望,肖姨娘只将脸面向白墙,她不敢也没脸面对眼前的娇人儿,一个那样羸弱善良、又那样需要人照顾的可人儿,如若不是哥哥她怎会那么小便没了亲爹,以至于没有人依靠做主,才落得遭人陷害无奈出走京城的结果?
见肖姨娘始终不愿转过身来,黛玉慢步走上前去坐在床沿,半日才开口道:“姨娘对玉儿的恩情,玉儿会一直记在心里的,还请姨娘养好身子,莫让玉儿惦记。”
背向着自己的双肩顿时颤抖起来,肖姨娘拼命压住了要冲出来的哭声,使劲儿摇了摇头,又将头向墙上猛地撞去,一下、两下,一旁的黛玉才反应过来,忙和琴心一起上前抱住了肖姨娘。琴心哭道:“夫人快别这样。”
黛玉又站起身来问道:“李大夫今儿个可来过了?”
琴思忙应道:“说是午后再过来。”
“哦,他来了过去告诉我一声。”言罢黛玉便带了紫鹃回去。
才吃过了午饭,李直李太医便从山下过来,先来了黛玉这里,说了肖姨娘不过是悲伤过度,吃了药再调养几日便无事了。
黛玉点了点头:“太医多费心了,你去看看吧。”
李直刚刚过去前院肖姨娘那里,便见丫头琴思又过来道:“夫人说她没脸过来见姑娘,特让奴婢过来告诉姑娘一声:这么久了,想来京城里也不会再来人难为姑娘了。前两日姑娘为着夫人的病几日没好好歇息了,请姑娘这两日便下山回府去吧,回了府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过些日子夫人再亲自上门探望。”
微微一怔,黛玉明白过来,出了这等事那肖姨娘实是无言面对自己,这样也好,从京城回来后还没有在自己府里踏踏实实住过一宿呢。
一个月后,京城里传了信来。水溶打开圣旨瞧了暗自心惊!忠顺王府已在月前便被抄了家,忠顺王爷连带众多家眷一并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
肖府所有房产、财物均罚没入官,肖逸之被革去职位,押回京城秋后问斩!肖若飞受累也被去了职位,废为庶人,择日发配西北边境守城。肖太太连并着两位小姐回了原籍守祖茔过活,府内家下人尽数遣散。
肖府上下只有那肖姨娘早年出嫁,又因水溶上书时说明她现已入佛门修行,圣上便大发慈悲,不予追究。
正是:利欲熏心,随人翕张,国好骏马,尽为王良。
却说那肖若飞因与旬小姐还有婚约在身,不想就此拖累了旬小姐,便亲自上门退亲。谁知那旬小姐的父亲也就是旬大人也在月前便下世了,府中只剩下旬小姐孤身一人,虽知道真相后对肖逸之恨入骨髓,却又实在舍不下对若飞的那一份情。
听说若飞亲自登门退亲,旬小姐不顾规矩亲自出来接了,下了决心道:“你父亲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他自己也得了报应。我与你的婚事是父亲在世时定下的,现下父亲虽走了,但婚约还是做数的。我也决不反悔!”言罢,绯红了脸颊低下头去。
若飞苦笑一下:“你可知道,现下我一无所有,不日就要被发配到大西北去守城,那个苦寒之地哪里是你能去的?”
旬小姐抬起羞答答的俏脸:“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自当追随。”柔柔话语中,竟透着决绝!
若飞不知怎的眼眶又有些湿润起来,家里出事那几天他哭干了泪水,心里痛苦万分!自己对不起黛玉、更对不起旬小姐,要知道那旬大人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岳父啊!他实在不理解父亲,为了钱财难道连亲人朋友都能加害吗?是不是有朝一日若是自己挡了父亲的路,难不成连自己也要成为他的刀下鬼?
瞧着面前的旬小姐,若飞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淡淡一句:“若你硬要如此,过两日若飞便花骄上门。”
竟从旬小姐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若飞暗里叹了口气,这难道就是命?黛玉娇美的面容又浮在眼前,用力摇了摇头想将她忘却,若飞又道:“你有孝在身,我也才家破府败,说不得只好从简了。”旬小姐微微点了点头。
又过了十来天,那肖若飞启程的日子也到了。这一日,便携了旬小姐来林府里辞行。
来到林府门前,旬小姐让车夫过来叫门。肖若飞忙摇了摇头道:“让我来吧。”说着走上前去,伸出手来稍犹豫了一下便向门上拍去。
“来啦来啦。”随着声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林伯从里面出来,一见若飞脸禁不住沉了沉,才转头向里头喊道:“小姐,肖公子来了。”说罢,请了若飞夫妇进来。
转过了影壁,才进了正房院门,便见黛玉早已迎至阶下,一旁站着白衣翩翩的水溶。
跟在若飞后面的旬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黛玉,一看之下便暗里赞叹:好美的姑娘!忙快步随了若飞走上前去。
若飞夫妇忙忙上前行了大礼,黛玉慌忙避让一边,口中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一旁的紫鹃、雪雁也赶忙上前将旬小姐扶了起来。
黛玉一看旬小姐身边并没有丫头伺候,便问道:“怎么你的丫头们呢?”
旬小姐微微一笑:“那种苦寒之地,她们哪里想去,早被我遣散了。”淡淡说来,黛玉心里却不由对这位旬小姐好感陡生。便含了笑意道:“进屋里说吧。”
若飞忙道:“在下是来与林妹妹…”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在下能不能再这样称呼?”
黛玉也稍停了一下,道:“其实黛玉早把肖公子看做了兄长一般。”若飞听了心下顿感一阵暖意,轻声道:“我们就不进去了,因着明日便要启程,今儿个特意与夫人前来与大人、妹妹告别的。”
又转向水溶道:“大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想来在朝中地位也不低的,林妹妹今后就拜托大人多照顾些,若飞也就放心了。”
黛玉听了若飞发自肺腑的一番话,稍稍犹豫了下,又轻启樱唇:“好让肖公子知道,这位便是当朝北静王爷。”言罢却不由红了脸,忙将头转向一边去了。
“北静王爷!”若飞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林妹妹早已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只是瞒了自己罢了!微微抬起头来看向黛玉与水溶,一样的清高、一样的傲气!多么相配的一对呀!
深舒了一口气,若飞拉了旬小姐的素手道:“想不到这一位竟是王爷!若飞一见面就觉得水公子骨子里有王者之风,果然被我猜中了。来,咱们给王爷见礼了。”说着夫妇二人又要行大礼。
这一回水溶没有再矜持,忙过来扶了若飞笑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礼儿,如你愿意还唤我水公子罢了,况本王确是姓水,这么称呼也使得的。”
又向一旁的成恩道:“去把东西拿过来。”片刻,成恩手里拿了一个荷包过来递与水溶。
水溶拿了荷包笑道:“这一去路途遥远,没有盘缠可不行,这是本王与玉儿的一份心意,你们拿着。”说着将荷包递将过来。
若飞忙推辞道:“我这里虽没有,但是夫人那里却还有体已拿出来,真的够用了。”
“怎么?你可知道这荷包是玉儿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赶出来的?才还唤玉儿妹妹呢!可别辜负了做妹妹的一片心呐。”水溶说完将脸扭向那边的黛玉,脸上显出无奈的样子,黛玉只做瞧不见。
听说是黛玉亲手绣的,若飞赶紧接了过来,手里的荷包看着要比一般的大些,绣工精巧别致。若飞轻抚了荷包几下,才依依不舍地交给了一旁的旬小姐收好,向着黛玉作了个揖道:“若飞这便去了,妹妹多保重!”言罢又与水溶行了礼,便与旬小姐一经出门去了。
黛玉静静地瞧着若飞的身影消息在门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一旁的水溶轻声道:“玉儿回屋去吧。”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转眼便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江南的春天尤其来得早。
水溶江南这趟差事随着忠顺王府、肖府被陆续抄家、流放等等也暂时算告一段落。本想过一阵子再回京城去,却不料又接到了皇上旨意,因朝中事体繁多,让水溶早日启程回京。
前些日子,水溶便又赶去扬州。将这里的事宜与浙江巡抚李大人做了交待。事情杂乱,一时处理不完,便只得住在了扬州。
林府里。黛玉闲来无事便信步来到自己的琴房‘瑶韵阁’,轻轻坐下,伸出纤纤细手轻轻拨弄着琴弦,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汩汩而出,弹了一会儿,琴声又渐渐放慢了,似是一腔忧愁不知向何人倾诉一般。
那黛玉情思随着琴声向远方飘去,王爷走了好几日,怎么到现在还未回转?难不成又有什么棘手的事了?
“姑娘,你让奴婢好找。”紫鹃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黛玉思绪。“我哪里就跑了?这么慌里慌张的。”黛玉停了下来轻声责怪。
“哎哟哟!不是书房里念书便是这里弹琴,成天介也不出屋门,倒别再闷坏了。”紫鹃笑道。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在这里弹琴静心呢。”黛玉道。
“罢哟,回府这些日子,奴婢都没有去花园里看过,听雪雁说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姑娘也带着奴婢去瞧瞧呢?”紫鹃想着让黛玉出来走走,便变了法子求黛玉道。
黛玉懒懒道:“雪雁对这里熟悉得很,让她去陪你不得了。我现下也乏了,要去歇息一会儿去。”说着便起了身。
紫鹃只得陪笑道:“又要去睡觉?王爷走了这几日了,姑娘也不去问问怎么还不回来呢?”
黛玉瞅向紫鹃道:“王爷自有他的事要办,回不回来与我何干?”神秘一笑,紫鹃又道:“那一日听成恩说起,王爷办完了这里的事就要回京城去了。”
微微一怔,眼里登时涌了泪水出来,低了声音道:“他走他的,又与我何干?”言罢,不争气的泪水直落下来,唬得紫鹃忙拿了帕子帮着拭了,笑道:“好了,好了,都是奴婢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却见黛玉摔了她的手,自顾出门去了。剩下紫鹃伸了伸舌头忙跟了上去。
却说这日一早,水溶办妥了事顾不得用饭,便招呼着成永、成恩并几名侍卫快马回了苏州城。才进了客栈,便将那几个侍卫遣了出去吃饭,自已稍事休息,又唤来了成永,让他用了饭立即赶回京城去,将自己写的书信交与皇上。
原来水溶想着黛玉回去京城,一定不愿意从贾府出嫁,原本皇上也知道黛玉是寄居在贾府里的,又因着如海之事便格外怜惜这个孤女,遂想着赐一处宅院给她。
但若要新建却还要等上个一两年之久,水溶想起黛玉曾说过的肖家宅院,又想起黛玉说起那处宅院时的样子,分明是喜欢得紧,便做主跟皇上要了这一处。又另修书一封交与北静太妃,言道若宅院下来了便请太妃快些命人去修缮了,信尾还开玩笑道:可千万别耽误了儿子娶媳妇啊。
送走了成永,水溶便唤成恩去林府看看。路上,成恩道:“王爷,属下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呢,这回可别又空了肚子回去了。”
“行了快走吧,本王都闻见梅花糕的香味儿了。”
“王爷,你怎么知道林姑娘那里做了梅花糕?现下都错过午饭时辰了,别到时糕也没有,饭也吃不上呢!”成恩道。
“怎么着你可想与本王打个赌呀?”水溶口里说着,胯下马儿却跑得飞快,成恩忙一夹马肚子赶上前去道:“属下可不敢与王爷打赌,打一回输一回,属下倒盼着赶紧吃上顿饱饭呢。”
“姑娘,王爷回来了!”雪雁一溜小跑进了屋里笑道。
紫鹃忙上前拉了雪雁问道:“可是真的,王爷在哪里?”
“玉儿,我回来了。”只见水溶已是一脚迈进了屋子,那厢的黛玉忙站起身来,与水溶福了一福:“给王爷请安。”
水溶忙上前虚扶了笑道:“林嫂近日里可又做了梅花糕了?走了这几天没吃可把我馋坏了。”
轻轻一笑,黛玉向雪雁道:“去把才做的梅花糕给王爷端出来。”又转向水溶道:“王爷来得倒巧,林嫂才做得了的。”
屋外的成恩早听见了,忙道:“真奇了!王爷难不成是个神仙脱生了?”用过了饭,紫鹃又奉上茶来,水溶笑道:“本来能在这里多待上一阵子,皇上却又传了信来,过几日便要回去了,哎!来了这里半年多,却是哪里也没有去过,不知玉儿可不可给我做个向导呢?”
微微一楞,黛玉应道:“王爷要去哪里,让林伯陪着便罢了。”
水溶见黛玉不解,便又问道:“今后玉儿有什么打算呀?”一旁的紫鹃见水溶如此相问,暗暗道:正题来了!知道黛玉性子执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