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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大,纱帐、床单和被子都是大红的,而且是崭新的,床头甚至并排放着两个红纱枕。
孟苹不由笑了:到底是谁帮她收拾的卧室,怎么整的跟洞房似的?
守在内院门口值事房的玉箫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咦,谁想我了?”
旁边的小厮道:“嘿嘿,可不定是哪家的姑娘呐!”
孟苹从拔步床里出来,发现床西有个水晶镜,她好奇地推了推水晶镜,发现水晶镜后还有乾坤——原来是一个白色石头砌成的浴室,最里面墙上有一个白石雕成的出水口。
孟苹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地在浴室里参观,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白菜的声音:“苹果,出来吃饭啦!”
“哎——”她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午餐很简单,两菜一汤。两菜是回锅肉和醋溜土豆丝,一汤是紫菜蛋花汤。
白菜和孟苹相对坐在客厅的桌子上用饭。
白菜边吃饭边介绍道:“世子的这个院子叫青竹院,分为外院和内院,咱们现在在的就是内院。平时世子休息的话,内院里不用人侍候,只在内院门口的值事房有人守着就行。”
孟苹专注地听着。
白菜继续介绍:“侯府的大厨房几乎是摆设,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咱们青竹院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不过世子常年在外,刚刚回京,厨子也是世子从西北军中带回来的,水平不行,咱们先将就将就吧!”
孟苹忙道:“我觉得菜的味道还行啊!”
她是真的觉得还行,这五年来她吃的饭菜要么是林妈妈做的,要么是她自己做的,林妈妈和她的厨艺都堪称无可救药,相比之下,这青竹院的厨子做的还算不错。
白菜“嗤”了一声,道:“我在南疆吃的才叫好吃呢!”
“南疆?”孟苹有点惊讶,抬眼望着白菜。
白菜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忙转移话题道:“咱俩都是外来户,我和你一样不太懂侯府的规矩呢!”
孟苹连连点头,她觉得既然是侯府,就一定不会像平民一样没规矩,恐怕自己和白菜都得学规矩呢!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容嬷嬷呢
孟苹边吃边想着。
用罢午饭,孟苹刚要收拾碗筷,就被白菜拦住了:“苹果,你刚过来,先歇一歇!”
她麻利地收拾了碗筷,用托盘端了出去。
白菜回来的时候,托盘里换成了一个暖壶。
孟苹在客厅正中长案下面的小抽屉里找出了茶叶,又从长案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套白瓷茶具,开始泡茶。
喝了两杯茶,两个人就各自去午睡了。
白菜的卧室在外院,她去了外院;孟苹的卧室既然在这里,她就在这里睡下了。
只是这床太香太软太豪华,孟苹躺了半天都没睡着,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
孟苹自从爹娘不在之后,就再也不敢偷懒,如今初来乍到,更是如此。
她就找了一块抹布,开始打扫整理这几个屋子。
用过晚饭之后,白菜陪着孟苹坐了半天,到了半夜世子还是没有回来,她就自己回前院睡去了。
孟苹洗了个澡,也睡下了。
大概是下午忙了半天累坏了,这下子她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孟苹睡得正香,她正在做梦。
她梦见自己在和一个小狗玩耍,这个小狗太腻人了,扑到她身上对着她的嘴亲来亲去,亲了孟苹一嘴的口水。
孟苹在梦里伸手去擦嘴唇,忽然觉得不对:这柔软温热的触觉也太真实了吧?难道是人的脸?她用力捏了捏。
一个热烘烘的东西带着一股酒气在亲她的嘴唇,还挺用力,又是吸又是咬,而且那温热滑溜的东西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她嘴里钻,——这不是梦!
孟苹一下子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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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醉露心声
孟苹闻到了夹杂在酒气中的熟悉的清香,她后知后觉地思索片刻,淡定地把双手一左一右分别插到玉珂的腋下,然后在玉珂的乱亲乱吻中用指尖轻轻一搔。
玉珂身子弹簧一般弹了一下,亲吻瞬间停止。
孟苹再接再厉,又忽轻忽重搔了几下。
玉珂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躺在床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
小时候孟苹就知道玉珂最是怕痒,两腋尤其是他的软肋,其次是耳朵,一摸就浑身无力大笑不止。
玉珂此时已经笑倒,可是孟苹并没有松懈大意,而是起身坐在玉珂旁边,搔他的腋下摸他的耳朵,进退有度地摸着。
玉珂“哈哈嘿嘿哈哈”大笑不止,边笑边大声求饶:“大苹果,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求你了!哈哈!”
孟苹手下不停,声音平静:“以后还乱不乱来了?”
“哈哈……再也……哈哈……再也不敢了……”玉珂继续惊天动地大笑着。
孟苹这才鸣金收兵,捋了捋长发,起身下床,把红色的纱帐挂在了金挂钩上,这才点燃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烛台。
她回头去看玉珂,发现玉珂正大摊着四肢躺在床里,脸上犹带笑意,黑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应该是笑出了眼泪。
天昊帝赐宴,赏赐抗击乌吐东枢联军的有功将领,玉珂年纪虽小,也被灌了不少杯,他本来想借酒装疯早日和孟苹洞房的,却没想到被孟苹反将一军。
孟苹瞥了玉珂一眼,拿起小袄穿在了中衣外面,又拿了裙子围在了腰间,系好了缎带。
玉珂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待到她走到床边坐下,这才涩声道:“大苹果——”
“嗯?”孟苹看着他,“有事?”
玉珂眼神灼热,声音有些嘶哑:“大苹果,我现在已经是正五品的武德将军了!”
“啊?”孟苹望着他,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兴奋,却理解不了正五品武德将军意味着什么。
玉珂对着孟苹勾了勾手指:“大苹果,过来让爷抱抱!”
孟苹拿了红纱枕塞进了他怀里。
玉珂抱着红纱枕笑了起来,笑声停下来之后,他挪到孟苹身边,侧着身子望着孟苹:“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的妻子就能授以诰命了,大苹果,你是我的诰命夫人了!”
孟苹虽然心里明白依自己的身份地位,怕是不大可能当上诰命夫人的,却也被他的兴奋感染,笑道:“嗯,你真厉害!”
玉珂才十五六岁,正是佻脱淘气的时候,他在外面压抑得太厉害,到了孟苹这里就有点过于放纵了,听孟苹这句夸奖,顿时更加开心起来,侧着身子挨着坐在床边的孟苹:“过完年我十六岁,十六岁已经是正五品武将了,那到了十九岁应该能熬到正四品吧?!二十二岁从三品,到了二十五岁应该能正三品吧?!这样一算,三年评定一次,若是老天保佑再来个东枢和乌吐的侵略、西戎的叛乱,我一定能在四十岁以前成为超品武将封侯封公甚至封——”
孟苹起先听得很嗨皮,可是听到他口无遮拦说到“若是老天保佑再来个东枢和乌吐的侵略、西戎的叛乱”的时候,忙伸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玉珂,你不怕隔墙有耳!”
玉珂觉得大苹果实在太关心自己了,笑得眼睛弯弯的,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
孟苹觉得玉珂温热潮湿的舌头在自己手心飞速舔了一下,慌忙移开了手。忙乱间,她把手伸到玉珂的衣服上擦了擦。
玉珂回来的时候已经脱了外衣,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亵裤,中衣是极柔软的白绸制成的,很是单薄透气。
孟苹擦这两下,似乎是隔着薄薄的料子在抚摸他,玉珂按捺住雀跃的心,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孟苹,哑声道:“大苹果,我想洗澡!”
拔步床关上床门以后就行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各种气味掺杂着,有孟苹身上用过香胰子后发出的淡淡香气,有玉珂身上的酒气和衣服上淡淡的熏香,以及玉珂那少年男子特有的荷尔蒙味道,孟苹的脸不知不觉间也有点发烧,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跳动,她似乎能够听到自己“怦怦怦怦”的心跳声。
孟苹这时候也感到了拔步床里气氛的微妙,为了掩饰,忙起身道:“我去给你找换洗衣物!”
她推开床门,走了出去。
玉珂见她出去了,这才由侧躺改为平躺。他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两腿之间高高撑起的小帐篷,咬唇不语。
玉珂洗完澡出来,孟苹看他头发犹自湿漉漉的滴着水,忙拿了大丝巾过去,摁着他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帮他擦拭头发。
玉珂一边享受着孟苹的服务,一边道:“我父亲已经禀报了祖母,说你是烈士之后,因为忠诚,特地派过来侍候我的。你以后是我房里人了,就得和我住在一起。”
孟苹“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进入清远侯府之后,她这一天都在思考自己的身份和未来,想到最后,觉得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自己丝毫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是离了玉珂,在金京找了小宅子住着,等着弟弟学业结束,弟弟到哪里自己到哪里,浮萍一般一辈子随波逐流;要么是继续跟着玉珂,按照玉珂的安排,给弟弟谋一个好前程,给自己找一个事情做……何况,她的确是喜欢玉珂心疼玉珂。
玉珂感觉到了孟苹的沉默,心里空荡荡的,开始恐慌——他所有的人生规划里都有大苹果,若是没有大苹果,他的奋斗又有何意义?
他悄悄吸了一口气,安抚住自己躁动的心,撒娇般把身子依偎进孟苹怀里,看着镜子里的孟苹,柔声道:“大苹果,我不能没有你!”
正在思索的孟苹听到了他那句软软的——“大苹果,我不能没有你”,心里一荡,没拿梳子的左手伸过去,握住了玉珂的手:“玉珂,我会一直陪着你!”
玉珂看着镜中微茫的自己和大苹果,轻声道:“你发誓!”
他的声音软软的、怯怯的,似乎带着一种蛊惑,孟苹不由自主被他诱惑,认真道:“我发誓!”
玉珂笑了。
就像大苹果知道哪里是他的弱点一样,他也知道哪里是大苹果的软肋。
他离不了大苹果,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也要大苹果属于他。
已经是半夜了,孟苹和玉珂都累到了极点,胡乱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歇了。
玉珂一大早就起来了。
孟苹已经有了点贴身丫鬟的自觉了,拿了衣服鞋履帮玉珂穿戴。
玉珂穿好世子礼服之后,孟苹帮他围上腰带,发现玉珂的腰很细。
她一直很爱看细腰男子,不由得悄悄用手臂着量了一下,结论是好像比自己的腰要细不少——她这五年来生活安定,没了的肉又悄悄长回去一些,称得上圆润了。
孟苹拿起披风帮玉珂披上,然后站在玉珂身前,踮着脚跟帮他系带子,系好后退了一步,审视了一番觉得玉珂的装束完美极了,这才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玉珂一边享受着大苹果的贴身服务,一边尽责解释道:“今日我的大伯和伯母要来府里拜祭祖父,看望祖母,我得起早去见客。”
大苹果听得一头雾水。
玉珂有心细细解释,可是他时间很紧,只得道:“府里情况复杂,我会让玉箫进来给你详说的!”
孟苹觉得自己孤女和玉箫这寡男相处一室似乎不太合适,正要开口,玉珂已经补充道:“玉箫可是白菜的!”
孟苹:“……”
玉珂这时已经衣履整齐了,大步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他转身看向大苹果,一脸的笑:“大苹果,过来!”
孟苹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忙走了过去。
玉珂伸手牵住孟苹的手:“送我到内院门口!”
孟苹真心觉得这样太腻歪了,可玉珂用那黑幽幽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令她一下子就屈服了:“那好吧!”
两人并肩穿过竹林,沿着甬道向内院门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玉珂加大步伐,快走了两步,一下子由两人并肩前行变成了他前大苹果跟在后面的状况。
玉珂昂首挺胸在前,孟苹若有所思在后,两人和谐而完美地走到了门口。
玉琴玉剑等随从亲卫一大早已经候在内院门口的值事房里了,这时候就站在门口外等着呢,一见世子过来,起身躬身行礼。
玉珂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率先向前走去。
孟苹习惯了他的表里不一,只是站在门内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
白菜从值事房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悄声道:“论礼的话,咱俩得屈膝行礼恭送世子的!”
她瞥了一眼站在值事房门口行着屈膝礼恭送世子的两位妈妈:“最迟明日,太夫人一定会派教礼妈妈过来的!”
孟苹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在礼节上的欠缺。
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她其实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