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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早春寒风的呼啸,想着玉珂的行踪,再也难以入睡。
自从被玉珂接到了侯府,她从来没有独宿过。
玉珂在的时候,她有时候还嫌玉珂睡觉太爱缠着她了,现在自己孤枕独眠,却觉出了一股悲凉意味。
她蓦地想起了一句诗——“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转念又鄙视自己的弃妇怨妇心态,不由苦笑。
最后,孟苹劝慰自己,等明日看看再说吧!
玉珂一夜未归。
第三十一章 磨刀霍霍
孟苹早上很早就醒了。
她发现自己眼睛有些浮肿;就自己拿帕子沾了凉水敷了敷;然后稍稍化了个淡妆;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
白菜陪着她用过早饭;孟苹忍不住主动开口道:“白菜;如朱后来见到世子没有?”
“如朱?”白菜都忘了昨日说过的话了;她挠了挠头;“怎么可能!世子又不在府里!”
白菜笑嘻嘻看着孟苹:“孟姑娘,世子若是在府里;难道能不回来睡觉?”
听说玉珂昨夜不在府里;孟苹的心里虽然还有点堵;却略略松快了些。
白菜又道:“不光世子没回来;连侯爷也不在府里呢。玉琴和玉剑随着世子去了;咱们青竹院全是玉箫在招呼着呢;如朱一闹,就被玉箫给关了空房子!”
她模仿玉箫那冷漠的神情,压着声音道:“‘既然嫌青竹院的饭食不好吃,那如朱姑娘就关起来饿饿吧!’哈哈!”
白菜大笑起来。
她被玉珂作为丫鬟兼护卫给了孟苹,自然就把自己当成了孟苹的人,理所应当地把蒋太夫人和冯夫人送进来的四个通房当成敌人了。
孟苹看她开心的样子,也不禁莞尔,在她身上轻拍了一下:“白菜,咱们去院子里散会儿步吧!”
白菜因为世子临行前的吩咐“孟姑娘出门的话,记得给她备上挡风保暖的大衣服”,很快拿了一件浅绿的缎面披风出来,帮孟苹围上了。
这是玉珂特地命人给孟苹准备的披风,正好适合她的身高。
孟苹却不禁想起前日从野鸡塔巷子出来,玉珂怕她冷,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了。玉珂身材高挑,他的披风自然很长,围在孟苹身上就拖着地了。
下车的时候,孟苹自己还没有想到,玉珂就预先想到了,拿了根丝带把披风拦腰围住,这才没有拖到地上……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一阵阵的甜蜜。
内院里到处都是竹林。
早春季节的竹林还没有盛夏时分的那种浓浓的绿,而是一种枯黄中透出些嫩黄的那种新绿,看久了,也是有点单调的。
孟苹同白菜走到了内院的西南角,发现郁郁葱葱的新绿中闪耀着一抹鹅黄,忙走了过去,凑近观看,这才发现是一丛盛开的迎春花。
一向豪迈的白菜看着这丛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迎春花,不由有些惆怅,道:“我们南疆的迎春花开得可是比这金京早……”
孟苹知道她起了思乡之情,忙安慰她:“将来有机会,我陪你回南疆去看看!”
白菜调皮地挤挤眼:“说话算话哦!将来若是世子滥情,到时候你就把世子给抛弃了,随我回南疆去吧!”
她原本是开玩笑,可是孟苹却愣了愣——白菜戳中了她的心事!
半夜未眠的时候,孟苹心中隐隐有个想法——若是玉珂负了她,她就离了玉珂,到南疆去。
她母亲临终前不是交代她“若是实在无路可走,就拿着这支金凤簪去南疆找南安王,或者找明珠郡主”,她就去南疆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苹正在同白菜看迎春花,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是玉箫带着一个蓝袍少年走了进来。
她一阵惊喜,马上开口唤道:“孟煜!”
孟煜叫了声“姐姐”,急行几步,走到了孟苹身前,看着孟苹微微的笑。他的肌肤不似孟苹白皙,而是一种健康的浅褐色,再加上浓眉大眼的,也算得上英俊少年了。
姐弟俩携手向堂屋走去。
玉箫和白菜跟在后面。
孟苹拉着孟煜坐了下来,白菜泡好了茶之后,又摆上了点心,这才同玉箫一起出去了。
姐弟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皆是百感交集。
孟苹乍见弟弟,心中激动,反倒说不出话来了,她强忍住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含笑道:“现在在哪里住着呢?吃住还习惯么?”
孟煜见到姐姐,眼睛也湿润了,他认真回答道:“我们新军驻扎在东校场军营里,舒雨舒统领和我们同吃同住,条件和在书院的时候差不多,真的挺好!”
孟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把白菜摆的点心看了一遍,挑选了一块孟煜爱吃的牛油酥递给孟煜:“吃点儿点心吧!”
孟煜原本人小鬼大,在人前是不会吃这些零食的,可是这里只有他和姐姐,就接过牛油酥吃了起来。
知道弟弟爱吃咸味道的点心,孟苹又挑选了一块五香葱香饼递给了孟煜。怕弟弟噎着了,她又给弟弟斟了一杯茶。
孟苹忙碌个不停的时候,孟煜却悄悄把周围环境观察了一番。他这些年一直呆在明珠书院,倒也见了些世面,晓得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红木的,摆设也都很贵重,走的是低调奢华这一路子。他猜想到这是清远侯世子,他们北疆戍军统帅玉珂的房间,而姐姐怕是被世子收房了。他担心姐姐害羞,只是不提。
孟苹留弟弟用午饭,还特地交待白菜,让厨房准备了几样孟煜爱吃的菜。
饶是这样,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问孟煜:“小火花,这些行不行?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孟煜想起了姐姐那令人恐怖的厨艺,微笑道:“只要不是姐姐做的,什么都行!”
孟苹好久没被人这样损过了,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弟弟身上捶了一下。
姐弟两个笑闹起来。
玉珂治军一向严谨,将士请假的时间也根据品级有限制,孟煜才进新军,他向统领舒雨请的假是从这日的巳时到申时,陪姐姐用过午饭之后,孟煜就得离开了。
孟苹心里难受极了,把自己提前给孟煜准备的衣物鞋袜银两点心包成了两个包袱,拉着弟弟的手默默流泪。
孟煜心里也是万分不舍,他强笑着安慰姐姐:“待我过了研习期做了百夫长,就能请整整一天的假来看姐姐了!”
孟苹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孟煜心疼姐姐,终于忍不住了,看左右无人,轻轻问道:“姐,世子呢?”
孟苹想起东北角小偏院那四个如花似玉各有后台的女孩子,想起玉珂那日一早离去杳无音讯,心里酸涩难当,泪水落得更急,却怕弟弟担心,含泪道:“姐姐只是心疼你小小年纪……”
孟煜用衣袖擦去了姐姐的泪水,低声却坚定地说道:“姐姐,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依靠!”
他已经十三岁了,明珠书院不仅仅招收战争遗孤,也招收了不少贵族子弟,他这些年也听说了不少那些贵族高门里妻妾争宠的事情,一直为姐姐担心,今日现场一看,已经确定了姐姐成了世子的房里人,他开始暗暗计较,将来要努力上进,有朝一日成为姐姐坚实的后盾。
他知道,只有自己够强,自己姐姐才会在侯府少受点委屈,才会立得更稳。
孟苹听了弟弟的话,不由呆住了,含泪的眼望着弟弟,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弟弟什么都知道,原来他已经这么懂事了……
她抱了抱孟煜,笑着道:“好,姐姐等着你变得厉害起来……”
孟苹只是把孟煜送到内院门口,并没有再往外送了,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弟弟离去。
玉箫拿着孟煜的行李,不动声色地看了孟苹一眼,发现她眼皮泛红凤眼含泪,似乎是伤心之极,心里一动,有了些计较。
作为清远侯亲自教养的家生子,玉箫对世子一向忠心耿耿。他知道孟姑娘虽然面上只是世子的一个通房,实际上世子却是把她当成妻子来看待的,所以也就在心里把孟姑娘当成了未来主母来尊重。
玉箫在军队的品级其实是远远高于孟煜的,但是送孟煜离开的时候,他处处小心,执的是仆从对主子的礼节,帮孟煜拿着行李,引着他往外走。
如朱被饿了一日,最后玉箫怕得罪了太夫人,还是把她放了出来。
她这几日闷在东北角小偏院里,抬头看的是天上四角的天空,耳边听的是如翠、酥梨和桔子这三个情敌的声音,快要憋闷死了,又不敢出去乱逛,这日忍不住就开了院门往外窥视,正好看到玉箫引着一个蓝袍少年从内院出来。
如朱一直看到少年和玉箫的身影不见,这才退了回来。她一直在太夫人身边,学的都是些坑人害人的招式,看到方才的情景,马上有了些小心思。
孟苹送走了弟弟,心里空落落的。
她没想到弟弟居然这么懂事,什么都知道了,还准备努力上进,以便做自己坚实的靠山。
这样懂事的弟弟令她更难过。
弟弟都知道为了她奋斗,而她只会在这里伤春悲秋默默流泪。
孟苹想起了不知所踪的玉珂,悄悄握起了拳头——她才愿当怨妇呢!
她走进卧室,走进拔步床,掀开床尾的褥子,看着好好地摆放在那里的物件,嘴角向上弯了弯。
第三十二章 炮制通房
孟苹正在青竹院别院的卧室里臆想着如何炮制玉珂的时候;玉珂正如困兽般在汤山的温泉别宫里来回踱步;想着孟苹。
汤山在金京北边紧挨着金京的燕州城外。燕州是天昊帝最宠信的妹妹明珠郡主赵檀的封地;极为富庶;而汤山就位于燕京的城西;因山中有一个谷地;里面有温泉汤;所以皇家在这山谷中建了一座行宫,命名为汤山行宫;又名温泉别宫。这些年来;天昊帝之母朱太后长居温泉别宫;天昊帝常常带着大臣过来探望陪伴朱太后。能够陪天昊帝过来的;无不是他的亲信近臣。
如今;虽然仅仅是正五品的武德将军;玉珂却也成了能够随扈天昊帝至温泉别宫的亲信近臣。
这些年来,天昊帝察觉到南安王府的势力确实太强,便开始扶植一个能与之抗衡的势力,田皇后之父田子敬变成了最佳的人选。
正阳侯冯正清娶了田子敬的次女,又把妹妹嫁给了手握兵权的清远侯玉成秀,从而把丞相府和清远侯府这大金朝廷的一文一武紧密地联系了起来,逐渐成为一个足以同南安王府抗衡的利益集团。
而天昊帝的朝堂,也因此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刚刚嘉奖了南安王赵梓的天昊帝,为了所谓的平衡,散朝之后在梨香阁接见了国丈田丞相田子敬、正阳候冯正清、清远侯玉成秀和清远侯世子玉珂。
天昊帝预备去温泉别宫探视太后,因此接见很快就结束了。田丞相等人正要告辞,天昊帝却叫住了玉珂:“让闻名天下的‘玉将军’扈卫朕去温泉别宫吧!”
玉成秀忙带着玉珂跪下谢恩。
天昊帝看了玉成秀一眼,道:“清远侯也一同随扈!”
玉珂猝不及防得了这个圣宠,又不能透露皇帝行踪让玉琴他们回家给孟苹捎信,因此只能想着等回了京城再去向孟苹解释了。
初春时候的温泉别宫虽然宜人,可是想到孟苹,玉珂就没有了享受的心思。他因为不能同孟苹联系上,感觉到了自己需要培养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消息系统,而不是只能依靠军中的消息系统。
他白日同父亲清远侯玉成秀一起随侍皇帝,夜晚回到房里,便开始制定培养消息系统的计划。
深夜躺在床上放松下来,累极放松的玉珂不由浮想联翩,大脑自动自发想起了大苹果。
还没想一会儿,他就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只好“操”了一声,转移思路,开始梳理自己同南安王集团和田丞相集团的关系,他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脚踏南安王府和田丞相集团这两只大船,挺像那脚踏两只船的风流男女的。
不过,玉珂知道自己心里只有大苹果,从来没想过脚踏两只船,不过其中的原因他却没有细想过。
二月十五夜间,明月当空。
在朱太后的建议下,天昊帝携田皇后登上芷兰阁饮酒赏月,帝后谈及当年无限旖旎之际,清远侯等近臣适时地避开了。
玉成秀带着玉珂在汤山行宫里散步。
清冷的月光照在谷底的小道上,令这一切纤毫可见如同白昼。
玉成秀望天叹息,带着无限的追忆道:“十五的月亮,总是那么圆,我记得你的母亲总是喜欢在这样清亮的月光下散步……”
玉珂:“那是因为你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