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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的时候,玉珂骑马出门的话总是一身黑斗篷,不光他如此,他身边跟的人也是如此。孟苹总觉得不放心,就细细看了他的黑斗篷,发现只是黑缎面和薄呢两层而已,怕是只挡风不保暖。
她先不和玉珂说,而是命人计算了府里男丁的数目,然后让穆妈妈取了库房里的绸缎、棉花、软油布和皮毛,按男丁的数目在外面针线铺子里订做了一批既挡风又暖和的斗篷。其中以二公子玉琳和玉箫等玉珂亲信的材质最好,就在府里让丫鬟们亲手做了。
昨日外面铺子里就把做好的黑缎斗篷都送了过来,府里丫鬟们的活计也都完工了,孟苹命人都发了下去,只有玉珂的是她亲手做的,虽然依旧是黑缎面的,可是里子却是上好的玄狐皮,穿在身上轻薄暖和。
临出发,陶妈妈和麦粒在起居室连着的偏房里给大姐儿穿棉衣裹襁褓。
孟苹和玉珂在卧室里换衣服。
玉珂衣饰简单,就随意地倚在床柱上,看着孟苹妆扮。
孟苹换好见人的衣服之后,拿了一个黑色哆罗呢斗篷站在梳妆镜前预备披上。
玉珂看见了,走了过来,拿走了黑色哆罗呢斗篷,道:“这个太薄,换一个厚一点的!”
孟苹回头望着他嫣然一笑:“今日不是有太阳么?”
玉珂走到大衣柜前,取了一个大红羽缎披风出来,为孟苹披上,又帮她系好了带子。
孟苹一身大红在前,玉珂一身白色常服在后,小夫妻俩拥在一起,看着镜中的彼此,不由笑了。
还没扶正的时候,孟苹是没资格穿大红的,就算是节日庆典之类的喜庆日子,也只能穿粉红、水红色的衣裙。
扶正之后,孟苹倒是没想这个,可是玉珂却命人按春夏秋冬四季,为孟苹做了百十套衣物,都是大红色的,偏偏刚做好太夫人就去世了。
想到这里,孟苹看着镜中玉珂清俊的脸,心里暖洋洋的,她含笑道:“阿珂,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呢!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拿!”
玉珂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孟苹从床后的衣箱里拿出了刚做好的斗篷,披展开后踮起脚跟帮玉珂穿上。
玉珂闻着孟苹身上的馨香,感受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忙碌,心里痒痒的,却听话地闭着眼睛。
“好了!”孟苹拍了拍手。
玉珂睁开眼睛,看着身上崭新的黑斗篷,他自然发现这和自己平日所传斗篷不同,身上暖和,心中也温暖异常。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孟苹抱住狠狠亲了一下。
临出门,孟苹却脱下了大红羽缎披风,翻开披风背面朝外穿在了身上。
她这个披风是两面穿的,一面是大红的,另一面却是黑缎的。
玉珂知道她忌讳孝期里不得穿艳色衣服,因此也是一笑。
孟苹又照了照水晶镜,发现自己的嘴唇都被玉珂吻肿了,不由斜睨了玉珂一眼。
玉珂一笑,挽起孟苹的手走了出去。
穆妈妈和陶妈妈年老,因此留在了府里照应,只有麦粒、谷穗、白菜和青椒跟了去。
麦粒年纪虽然在四个大丫头中最小,却最稳重,因此孟苹把大姐儿玉润交给她抱着。
到得正院外,玉琳已经在那里候着了,他的小厮牵着马跟在后面。
孟苹看玉琳身上也是新斗篷,衬着他已经开始拔高的身条,看起来很是清秀,就抿嘴看着玉琳笑了笑。
玉琳发现了大**望着自己笑,却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低下头去。
玉珂带着男丁骑马,孟苹带着麦粒抱着大姐儿坐了一辆暖车,谷穗和白菜青椒坐了一辆暖车,一行人逶迤往城外而去。
孟苹等人还没出城,天上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细雨虽然称得上是春雨,可是却下在北地的初春,因此冷得沁人,饶是孟苹裹着白狐裘,却也依旧有些寒冷。
她把暖轿的棉帘掀开了一点,往前望去。
玉珂、玉琳和玉箫等人都是穿着黑缎斗篷戴着兜帽骑在马上,看着淋了雨,可是孟苹却知道黑缎面的下面还有一场软油布,雨根本淋不透……
想到玉珂能够少受一点罪,孟苹心里甜甜的。
先前的时候,她对玉珂的感情有感激,有爱,也有认命,可是如今早就发生了改变,既是爱情加亲情,更是彼此成为对方骨中骨肉中肉的确定。
玉成秀早得了消息,命牛婉玲带着丫鬟躲进了墓园后的小草屋里,自己端坐在正房里等待玉珂一行人。
玉珂携抱着大姐儿的孟苹,和玉琳一起给父亲行了礼。
玉成秀含笑道:“把大姐儿报给我看看!”
孟苹抱着大姐儿上前,把大姐儿递给了公公,然后随着玉珂在东侧的大椅上坐了下来。玉琳在西侧的大椅上坐了下来。
玉成秀抱着大姐儿细细端详着。
大姐儿玉润除了眼睛之外,其余脸型鼻子眉毛嘴巴都随了玉珂,也就是像他着当祖父的。
他越看越开心,英俊的脸上不由自主带出了几分笑意。
孟苹坐在一边看着,还是觉得这幅画面有些违和。
她这位公公年仅三十五岁,身材高挑面目英俊,而且保养得极好,极是面嫩,看着仿佛三十岁左右,当真是成熟英俊风度翩翩,可是却在表演含饴弄孙,怎么看怎么奇怪。
玉成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俯身在大姐儿的脸上亲了一下。
大姐儿睡了一路,此时正醒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帅哥心里开心,她张开玫瑰花瓣似的小嘴笑呵呵看着祖父。
玉成秀心里更是欢喜,当即命小厮明义捧了一个紫檀木小匣子出来,给了孟苹道:“这是我这当祖父的给孙女的见面礼!”
玉珂和玉琳皆知父亲与众不同,也不怕人说俗气,赏人的时候从来不爱赏金玉玩器,而是直接赏银票。
孟苹却不知道公公嗜好,也猜不到匣子里是什么,因此接了匣子,落落大方地向公公倒了谢。
玉成秀看她衣裙素净行事落落大方,长相高贵典雅,听说为人温柔宽和,心里也很欢喜,就又赏了孟苹一个紫檀木小匣子。
玉氏父子略谈了几句之后,玉成秀就望着孟苹开口道:“苹果,你婆婆在西北养病,不能主持中馈,以后这清远侯府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命小厮拿来一个大大的匣子,打开让玉珂玉琳众人看,里面是几本账本和一个印章。待众人看过了,他这才递给了孟苹,并交代了一句:“我已交代了府里的管事们,待你回去,再找个时间见他们罢!”
玉珂含笑不语。
他早就料到父亲会补偿的,因苹果生了女儿,父亲口误得罪了自己,他一定会想法办法补偿自己的,只是没想这样大手笔,居然把侯府托付给苹果了。
中午的时候,麦粒抱着大姐儿去偏房里歇了。
正房堂屋里摆了家宴,因没有外人,玉成秀命孟苹也上了桌,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上热热闹闹吃起了清汤火锅。
因是孝期不能用酒,玉成秀就命人端上了一瓶贡上的玫瑰露,给玉珂、玉琳和孟苹一人斟了一杯。
玫瑰露装在水晶瓶里,看起来是鲜红色的液体,刚倒出来,孟苹就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和淡淡的酒味。
等她把玫瑰露喝下,这才明白所谓的玫瑰露其实还是酒,只不过含酒精量比一般酒低一点罢了。
孟苹看向公公玉成秀,就觉得很是好奇。
说他老人家不孝顺老人吧,他偏偏为母守孝尽哀致毁,还为了母亲住在荒凉寒冷的墓园里。
说他孝顺母亲吧,偏偏带头让小辈饮酒,听玉珂说他还在墓园里藏着一个侍妾。
吃过午饭,告辞之后,孟苹坐在车上依旧在想公公的为人,最后只得出八个字――善于变通,性格洒脱。
玉珂最随他的就是这个善于变通。
想到这里,孟苹又忍不住掀开棉帘看了前方的玉珂一眼,想到今晚就可以**了,心里不由生出些柔情蜜意来。
玉家几口在正堂欢宴的时候,墓园后的小草屋里,牛婉玲和贴身丫鬟莲心挤在一起,在凄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百佳人
小草屋就在墓园后面;专门为孝子在墓前尽孝而修建的,因此为了显示孝子的悲痛与伤心;草屋修得特别简陋――泥坯墙,麦秸秆房顶,在前山墙那里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预备做窗子,偏偏没安装木窗。
小草屋自然是极小的;只在靠里墙的地方垒了几层土坯,铺上了稻草;权作了床。
玉珂他们出城过来的时候;雨还是细丝般在天地间飘零着;到了此时;雨越下越大;雨滴被风刮着,从窗口扑了进来,扑到了挤在稻草铺上的牛婉玲和莲心身上、脸上。
牛婉玲和莲心穿着月白的绫袄和黑缎裙子,披着薄薄的披风,头发被雨打湿了,衣服也淋湿了,冻得瑟瑟发抖。
莲心自小跟着牛婉玲,最是忠心耿耿。她虽然牙齿冷得直打颤,却依旧安慰牛婉玲道:“姑娘,侯爷让咱们过来,怕是不知道这里这么冷,若不然姑娘刚刚小产过,侯爷怎么舍得让姑娘受这份罪呢……”
牛婉玲一言不发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秀丽的眉眼似乎结了一层冰,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
如今的她,心里只有恨,对玉成秀的恨。
她私自离了家族的别庄,过来投奔玉成秀,虽然有事情败露攀附玉成秀的意思――她也没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玉成秀的还是后来的那个人的,可是她之所以投奔玉成秀,更多的还是对玉成秀的那份好感――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且那么英俊有权势。
五个月的身孕,原本胎象是很稳的,连一般孕妇常有的恶心呕吐都不曾有,可是小丫鬟送来鸡汤,她喝了一碗下去之后,半夜就开始发动,疼了整整半夜,到了天亮胎儿才打了下来。
可笑那玉成秀夜里不闻不问兀自高卧,到了早上起来了方命小丫鬟送了些稀粥过来,人却不曾出现,更不用说延医请药了。
在这墓园偏房里不尴不尬养了这些日子,见玉成秀的机会却是寥寥。
玉成秀连假装的关心都懒得做!
现在,他的儿子儿媳孙女要过来看他了,方急急忙忙让人把她挪到了后面的小草屋里――原来他还要脸呢!
牛婉玲断了莲心难以圆谎的劝解,涩声道:“我定要报仇,我要搅得他家宅不宁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莲心大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含泪道:“姑娘,莫说了!莫说了!咱们离了尚书府,再也回不去了,只能依存清远侯府了。”
牛婉玲哭也似地咧嘴笑着,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莲心大恸,抱住了牛婉玲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姑娘啊!”
她还记得七月的时候,姑娘陪了老太太去碧林寺还愿,老太太午间睡下了,姑娘爱这碧林寺禅院的幽静,就带着她去散步,却正好遇上了玉成秀那个冤家。
那个时候清远侯玉成秀一身白衣,衣履风流,俊美潇洒,看上去只是一个游山玩水的青年书生,**不过看了他几眼,他就上前调戏**,最后还引诱**去赏花,结果……
最可恨的是,**对他一见倾心,他却得逞心愿就扬长而去,**衣裙不整被人看到,那人又……倒是他连累**又被人糟蹋了……
回到侯府之后,没等侯府的各位管事来见,孟苹就把账本交给了玉箫。
待玉箫看完了账本,她这才命人把管事们都叫了过来做各种交接。
管事们进了内院起居室,这才发现世子夫人坐在罗汉床上,下面摆着一张红木小桌,管家玉箫坐在桌前,面前摆着账目笔墨等物。
待他们行了礼,孟苹才道:“侯爷让我管家,可这些东西我原不懂,世子吩咐我全交给玉箫管,你们就和玉箫说吧,我不过在一旁听听!”
这些管事都是玉成秀从军队里挑出来的人物,得了侯爷的吩咐,自然服帖,玉箫很快便掌握了阖府的各项事务。
他素来妥帖,玉珂很信任他,而孟苹一向相信玉珂的眼力,玉珂既然如此信任,那玉箫一定是极好的!
因此,孟苹虽然做了清远侯府风当家主母,但却很少管理家务,每日不过养育大姐儿,陪伴玉珂而已,闲时看看花养养草看看书散散步,日子过得逍遥之极。
时光易逝岁月匆匆,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按照玉府惯例,当家主母是要巡视全府的,玉箫早早禀报了孟苹,到了二月二这日一大早,就候在了内院外的值事房里。
孟苹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见阖府众人,一定得着意妆扮。还没出孝期,不敢穿着浓艳之色,她就穿了一件素白窄袖修身袄,下面是黑缎绣牡丹花的裙子,外面又套了一件深紫泥金锁边的褙子。
换好衣服之后,青椒帮她梳了一个家常随髻。
因孟苹还在孝期,所以明珠郡主刚为她打了一十二套明晃晃的白银头面送了过来,青椒帮她选了一套镶珍珠的白银头面戴上,一应簪环耳饰皆全,倒也合式。
玉珂知道孟苹今日要巡视全府,为了给孟苹壮胆,就也留了下来,预备跟孟苹一起去。
孟苹却知道玉珂太宠自己了,宠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依靠着他,因此坚决拒绝了玉珂的跟随,反而指使玉珂在屋里看大姐儿:“大姐儿才三个月,我不能带她出去,放屋里却又不放心,须得你这当爹的亲自守着,我才没有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