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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俩脱了衣服,躺了下去,依偎在一起聊着孟苹今日的奇遇。
玉珂听着孟苹讲述,手却不停,很快便心猿意马起来,不一会儿就弄得孟苹没法说话了。
玉箫行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把孟苹的安排执行了下去,清远侯府当下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孟苹见玉箫能干,索性就把权柄都交给了他,自己只管审阅五百两以上的支出。
玉珂的百日丧假三月上旬才结束,因此他也一直在府内陪着孟苹。
小夫妻俩一起照顾大姐儿之余,天天腻在一起,赏赏花,读读书,写写字,聊聊天,有时候玉珂还和孟苹一起换了装束,悄悄到外面去游玩,也吃了不少美食。
玉成秀的丧假也是到三月上旬才满,他声称不满百日,决不回府,因此一直住在城外的墓园里。
玉珂也只是初五和二十才去墓园看望他一次,还不肯让孟苹和大姐儿也过去。他是觉得墓园埋了死人,怕孟苹和大姐儿阴气重,伏不住那里。
三月初的一天,玉珂拿了两套书生装扮的衣帽鞋履,和孟苹一起换了,和孟苹一起坐车去了城外游玩。玩累了,他带了孟苹去附近的一家菜馆吃素斋。
玉箫订了一个大包间,摆了两桌,玉珂同孟苹一桌,玉箫、谢佳和淮秀一桌。
这家菜馆的素斋非常美味,孟苹享受美食之余想起了孤苦伶仃独自一人守在墓园尽孝的公公,以及被公公冷落在博雅苑的那六十六位姬妾,感叹道:“阿珂,咱俩这么开心,可是爹爹却那么孤单可怜地在墓园守孝,唉,真是……”
玉珂:“……”
他真的不想告诉她实情,可又怕误导了她,让她一直内疚啊!
看到玉珂纠结的表情,孟苹忙问道:“玉珂,难道不是么?”
玉珂夹了一个小小的荠菜煎包喂给了孟苹,这才缓缓道:“苹果,你得在博雅苑里再安排一间屋子了!”
孟苹:“?”
她两眼亮晶晶地盯着玉珂,一脸求科普的表情。
看到孟苹的好奇心已经被自己勾起来了,玉珂偏偏就不愿意说了,无论孟苹如何追问,他就是不肯说。看着孟苹急吼吼的样子,他心里暗爽,更是要逗引着孟苹了。
看着他看似莫测高深实则贱兮兮的样子,孟苹气急了,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下。
玉珂偶尔在卧室里无人时也被她拧过,因此反应并不激烈。可是孟苹眼睛一转,就看到玉箫、谢佳和淮秀那桌中谢佳因为背对着他们两口,没看到,因此没反应,而玉箫和淮秀都看到了她的僭越行为。
玉箫很是淡定地垂下眼帘,端起汤碗喝汤。
淮秀却讶异地眨了眨又大又圆的眼睛,娃娃脸上表情极其丰富。
孟苹故作冷静地把两根手指从玉珂脸上撤了下来,拈起了筷子。
玉珂瞥了她一眼:“苹果,我的脸触感如何?”
孟苹眼观鼻鼻观心:“……甚好……”
玉珂:“那我就放心了,免得你嫌弃我年长色衰。”
孟苹:“……”
旁听的玉箫、谢佳、淮秀:“……”
玉珂嘴巴极紧,任凭孟苹如何拷问,说不说就不说,孟苹折腾了两日,也就不问了。
到了满孝这日,她早就命玉箫收拾整理了清远侯府,然后和玉珂候在大门旁的花厅里,等待着迎接清远侯自墓园归来。
当玉成秀骑着马出现时,孟苹仔细看他左右前后,没看到女眷的马车,忙用眼睛去白玉珂。
玉珂早接到消息,因此胸有成竹。
他凑近孟苹,低声道:“如果被我说中,你晚上……”
孟苹在这方面虽然屡上玉珂的当,但依旧赌性坚强,当即道:“若没被你说中,你天天夜里起来给大姐儿把尿!”
“好!”玉珂微笑了一下,悄悄地伸出手和孟苹碰了一下。
玉成秀进府之后,玉珂携了孟苹和玉琳迎上前去。
在外书房院子里的会客室里坐定之后,玉成秀含笑对孟苹道:“苹果,我这次回来带回了一个人,你把她主仆安置在博雅苑里吧!”
孟苹心中惊疑玉珂情报之准,却不动声色地起身答应了一声。
玉珂和玉琳陪着玉成秀喝茶聊天,孟苹先回了青竹院。
她刚歇了一会儿,青椒就进来回报说:“主子,侯爷的小厮明义带了两个女子来见您!”
很快,青椒就带着两个女子进来了,看衣饰打扮,前面的那个是主子,后面那个是丫鬟,只是皆低着头,因此孟苹并没有看清楚她们的长相。
“浅绯、小怜见过世子夫人。”这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蹲身行礼。
当她们抬起头来的时候,原本满怀好奇的孟苹差点叫出声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政敌亲家
孟苹看着牛婉玲那张熟悉的脸;心里波澜起伏,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她自从去年那次在太夫人房里见了牛婉玲之后;就暗暗猜想,这个牛姑娘恐怕是太夫人看中的高门之女,预备着说给玉珂为妻的。因此,那次见面之后;她常常想起这个牛婉玲,想起她秀丽明艳的容貌;想起她高贵的出身;更多的;是对自己和玉珂的未来的恐惧。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牛婉玲为何成了玉珂他爹的姬妾?牛尚书府怎么会愿意嫡出的孙**变成了清远侯没名分的姬妾……
虽然满腹疑问;可是孟苹依旧礼数周全地请原来的牛婉玲现在的浅绯姑娘在西侧的大椅上坐了下来。
牛婉玲仪态万方坐了下来,不卑不亢望着孟苹。
孟苹反倒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吩咐白菜道:“去把吴妈妈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安排。”
白菜离开之后,孟苹看着安静坐着的浅绯,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是无话可说。
她又想起了上次她俩的见面,那时候她是卑微的世子姨娘,牛婉玲是踌躇满志的尚书府嫡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因为玉珂的努力和坚持,她成了清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三品的诰命夫人,而牛婉玲变成了一个叫浅绯的侯府姬妾。
对于这天与地般的命运颠覆,孟苹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深深的庆幸,庆幸她爱的男人是玉珂。
她看着牛婉玲瘦得巴掌大的脸和不盈一握的腰身,心里很是同情,她怕牛婉玲难堪,没话找话道:“侯爷吩咐把浅绯姑娘您安排进博雅苑,博雅苑的管事妈妈一会儿就到了,您有没有别的需要?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先和我说一下。”
牛婉玲进来之前,就预想到了将会有的尴尬,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预备着接受即将到来的羞辱。她想着一个姨娘扶正的世子夫人,见到自己这当年的情敌,一定会按捺不住羞辱自己的,谁知道这个孟氏虽然认出了自己,却不但不羞辱,反倒对自己温言有加进行抚慰。
可是,看到孟氏眼中透出的同情,她却更愤恨了:我牛婉玲,尚书府的嫡长孙女,用得着你这个卑贱的以色事人的女人来同情么?!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吧!
她虽然心里暗恨,可是这百十天来,她在墓园里被玉成秀不停揉搓羞辱,早就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听了孟苹的话,她含笑起身,向着孟苹福了一福,柔声道:“妾身谢过世子夫人了,待妾身有了需要,一定向世子夫人开口的!”
孟苹看她如此,心里更是难受,正在这时候,青椒带着吴妈妈过来了。
孟苹特别交代吴妈妈,让她给浅绯姑娘安排一个清静一点的院落,里面的被褥摆设都要用上好的,浅绯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报。
吴妈妈答应了一声,带着牛婉玲和小怜离开了。
孟苹一片好心,想要牛婉玲过得好一点,却没想到因为她的特别交代,吴妈妈回到博雅苑之后,特特选了朝南那一排向阳房屋中最中间的琉璃阁作为浅绯姑娘的住处。
琉璃阁里原先住的是玉成秀守孝前颇为宠爱的两个姬妾方岚柔和于倩云。
吴妈妈一声令下,让方岚柔搬了出去,而让牛婉玲带着小怜搬了进去。
吴妈妈又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去向管事领了上好的纱帐被褥以及屋内的摆设,亲自带人把房间弄齐整了才离开。
她离开之后,牛婉玲很快边发现自己陷入了无穷的敌意之内。
第二天早上,小怜出门打水让牛婉玲洗漱。
她提了一罐水回来,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一个飞快跑过的小丫头撞倒了,手里的水罐一下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小怜认出撞自己的小丫头,正是昨日给自家姑娘腾房子的那个方岚柔的丫鬟。
于是,这天早上牛婉玲就没有梳洗,因为每房只能领一个水罐。
类似的事情发生几次之后,牛婉玲就认为这些都是因为孟氏在故意整自己。她可不认为孟苹是同情自己才交代吴妈妈照顾的,而是理解成了孟氏嫉妒自家,为了坑害自家,所以让吴妈妈照顾,让别人妒忌。
这下子,她连孟苹也恨上了。
对于这一切,孟苹并不知道,她正在忙碌着给玉琳过生日的事情。
玉琳的生日是三月二十,往年他的每次生日,冯夫人都是大办特办,发帖遍请金京交好的高门贵族,热热闹闹地庆贺一日。
冯夫人去西北“养病”之后,去年玉琳的生日根本没人记起。
玉成秀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更不用说这个可有可无的次子的生日了;蒋太夫人心里只记得两个人的生日――她的和玉成秀的,根本不会分一点心思给玉琳,自然也不会记得。
玉琳的十三岁生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悄悄过去了。
今年是他十四岁生日,因为穆妈妈的提醒,孟苹早就把府里几位主子的生日记了下来。
孟苹自己虽然不爱过生日,却能猜到小孩子对生日的期盼。
虽然老太太的百日孝期已满,可是她仍然不敢大张旗鼓地遍发请帖大肆请客,就拿出了两千两面值的银票,一千两学习公公玉成秀,放在锦匣里预备送给玉琳当礼物,另外一千两给了玉箫,让他给玉琳置办了六套上好衣履,又置办了上好的笔墨纸砚。
待玉箫让人把这些东西送了过来,她亲自检视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麦粒带着小丫鬟送到了玉琳居住的藕香榭。
玉琳见到衣物和笔墨纸砚等物,心里还不觉得什么。
当他打开锦匣,看到里面的银票,心情就复杂起来。
因为父亲玉成秀的忽视和大哥玉珂的无视,除了每月的月银之外,他平常根本没有其它的进项,又要在书院读书,又要和往日那些显贵子弟出身的朋友来往,样样事情都要花银子,那点月银如何能够?
因此看到这一千两银票,他先是像当年的冯夫人鄙弃玉成秀送礼送银票是暴发户行径一样,鄙视了孟苹一番,接着就有些感念大嫂子孟苹,因为他确实需要这一千两银票!
因为百日孝满,玉成秀和玉珂向礼部销了假,准备参加三月二十这日举行的三月份的大朝会了。
天昊帝已经恢复了健康,正常的朝会也恢复了正常,乌吐和东枢的使者也接见了,同乌吐和东枢的和平协议也签了下来,先前被宣调进京的柳萌、柳荫和玉珂三位将军的新的任命也该宣布了。
大朝会还没开始的时候,玉成秀一到,阔别了百日的同僚们纷纷上前慰问寒暄个不停,对玉成秀关怀备至热情异常。
对于这些奉承与关怀,玉成秀虽然不至于笑容满脸,但确实是心底大慰。
他正在得意的时候,一眼就见到几个文臣武将簇拥着身穿白色海牙亲王礼服的南安王赵梓走了过来。
南安王赵梓俊美绝伦,气度高华,一路走来,吸引了大多数大臣的注意,大家纷纷前去见礼,登时把清远侯玉成秀给晾了下来。
偏偏南安王赵梓性格圆融,对于这些奉迎均是含笑以对,在一片颂扬声中走了过来。
玉成秀妒忌南安王十几年,也和南安王赵梓作对了十几年,可以说,除了在战场上他俩能配合之外,其余时候都是敌对的。
南安王赵梓看着温善圆融,性格实际上极为高傲,玉成秀故意和他作对,他就当真也给玉成秀下了几回绊子,让他不能遂心所欲。
再加上他了解天昊帝赵桐的性格,若是他和玉成秀成了莫逆之交,天昊帝才睡不着呢,因此他也每每故意表现出对玉成秀的敌意。
这次他上朝,就有和玉成秀打擂台之意。
走过玉成秀身边时,赵梓目不斜视扬长而过,玉成秀给他一个背佯装没看到。
在朝堂上一番争论之后,针对柳萌、柳荫和玉珂三位将军的任命,一下子胶着立刻下来。
玉成秀想让玉珂继续担任西北将军,好继续发展手里的军队,日后顺利接了自己的兵部尚书,进而担任太尉一职并入阁,若是再有战争的话,说不定晋为公爵或者封王也未可知。
他的这一片用心当然被南安王赵梓识破了。
赵梓坚持要让柳荫担任西北将军一职。
一番考虑之后,天昊帝平衡了一下,宣布了最终结果――西北原总督玉清调任金京,任职京兆尹;玉珂任西北总督,总管西北政务;柳荫任西北将军,总管西北防务;柳萌任北疆将军,总管北疆防务。
下朝之后,失望之极的玉成秀望着南安王赵梓骑马远去的背影,恨恨地遥望良久。
回到府里,因是玉琳生日,所以孟苹安排了家宴,一家人聚在一起。
玉成秀心底郁闷,不免多喝了几杯闷酒,忍不住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