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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岚,你为什么”梦沄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飘忽。
一声冷笑,子岚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幽婉的墨瞳让人莫名地寒:“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因为秦明啊,因为我喜欢他啊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只是因为他,你何以……”
“是啊,只是因为他,有什么不可以吗”子岚笑了起来:“我喜欢他啊,我从我十来岁时就喜欢他啊。我喜欢看着他笑,喜欢听他说话,喜欢他来到我们那里,哪怕他一直在看着月漓,我也喜欢他在那里。你没领会过那种滋味吧是啊,少将军他那么宠你,那么护着你,你又怎么会知道,你喜欢的人眼里没有你的那种感觉呢你知道吗我盼上半月才看见他一次,而他几乎没注意过我。你试过你给一个人说很久他只回一个’嗯‘的感觉吗你试过等他半天他却连看也不看你一眼的滋味么而他就是那个样子啊。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如月漓,我的命,我这辈子认了,可为什么,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不能是我的。我错了吗,我喜欢他错了吗你能告诉我吗”
她究竟哪里不好,以至于如此……,难道她喜欢一个人错了吗她错了吗
“可,那就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吗”梦沄的闹忽然散了去,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满心怜惜。
“我没想过害你。我只是不得已。”子岚抬头看着她,凄婉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过。”
她以为习惯了就好了,可,她没想到,那怨恨已经让她不能自持,她也……
那样沁了怨恨的爱,在黑暗中一寸寸滋长,宛若妖娆而血腥曼陀罗,将原本纯真的心丝丝缠绕包裹,最终变成无尽的怨毒,再难挽回。
何以一路独行冷漠成长,黄沙冷月间忘记了故乡。
梦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她不曾经历过,更不能懂得那应该是怎样的伤害。或许,谁也不曾真正懂得过别人,因为经历的路永远不可能相同。说什么情深不寿,爱极必伤,若用这话去规劝,她自己岂不也在如此吗遗落的记忆,颠倒的时光,归来结局空了谁人身旁,也抵不过一梦悠长。
“你好自为之吧。”梦沄站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浅青色长裙扫过地面,翩然如一朵花开。不知是谁的眼泪悄然滑落,飞珠溅玉,点染了木色沉苍。
待我凡尘放下,与你共赏棠花。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有的只是无尽的巧合。当有一天巧合也消失的时候,就到了一切的终结。从很多层面来说,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也不是所有的谜题都需要答案。即使终究是殊途,也需要好好的走下去,不是吗
倾一世陌上花开,换一曲宿命无常。
烛火微曳,红烛锦帐,美人在侧花满堂。
“还演着那场暮别的戏,还穿着那花影重叠的衣。一梦隔世经年,妆未卸火未明庭花摇曳,断了勾画眉梢的笔……”
一曲妩媚笙箫缓声慢起,纱帘后曼声而歌的女子声音婉转而魅惑,丝丝萦萦地缠绕,撩拨人心。火红的高烛下,十丈软红上,一红衣女子水袖如火,轻旋而舞,身形流转之间,尽是倾国倾城的风华。那一袭血一样的红色翻卷勾勒宛若天边流云,低眉浅笑,黛眉幽远,在火一样的盛世繁华中透出一种风尘的绝望的美,带着令人堕落的迷醉。
“陌上霜寒海棠花落,还有谁陪我看这场痴迷还有谁陪我看这场旧戏,还有谁为我停留谁伴我如一……”勾魂摄魄的声音略一停顿,月漓一眼看见了帘外的白衣男子。而那人却只是微抬头,示意她不要停,笑容浅浅,暖意十足。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一世繁华负了天下,带残妆过夜看闲庭落花,只为你唱一曲蒹葭……”一曲乐舞豪放时可容纳天地,婉约时如江南细雨。血色的纱随着女子纤腰的旋转,飞扬飘洒,青丝缠绕飞起,整个人似化入天地般缥缈无双又真实无比,宛若来自九天的乐舞。
一抹白色无声而至,响起清雅的箫音,露出一张令人倾倒的绝美容颜。剑眉入鬓,凤眸如画中,薄唇边微扬的笑意是如此的虚无而暖,令人沉沦。白色的衣衫素洁清雅,玉带束腰,更显出他腰身修长楚楚,秀美绝伦。
一凡风尘,一清雅,却都是一样的摄人心魄的美,构成一种惊人的和谐唯美。
那样温润四方的笑意,舍花荣其谁梦沄乍见之下不由微惊,而对面男子含笑吹箫,一双凤眸笑意流转,并没有要她停下来的意思。梦沄当下会意,一股甜蜜升起,将未完的舞继续。
“化千山风月解千江风情,如花解语戏衣无缝,与卿执手梦……”血色薄纱轻拂,在少年身侧璇舞,带着缠绵的暧昧。深情的目光相互胶着,激荡出彼此灵魂深处的契合。女子舞动的身影柔中带刚,步法时急时缓,血色的裙遮住了那绝美的脸庞,缭乱了世人的眼。白衣男子静立如仙,一动一静之间,宛若神仙眷侣,再容不下其他。
血衣翻卷凄然迷惘,白衫轻舒宁静温润,似在书写一部江湖儿女的风尘传奇。
花荣含笑的目光随着那绝美的身影移动,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而已。感受着她的那份恬然,那种妩媚而神圣的绝代芳华,悠扬的箫音已完全由那舞姿来循引。她灵动的双眸带着深沉缠绵的魅惑,相视良久,仿佛望穿彼此的灵魂,莞尔一笑,万物失色。
一份痴情,生死相许,天涯海角何所惧,与君长相知。
“庭花谢尽,演绎天下,胭脂雪飘洒唱一曲沧海无涯的天涯。风尘流落难忘那场旧戏,红妆未卸解千江花语,青丝绕指柔,人比黄花瘦。明月当空蓦然回首,可否收我无忧可否放下闲愁,陪我看棠花清幽,一生何求。”
一曲罢了,一舞乍停。纷纷的血色薄纱落下,如墨青丝滑落两肩。女子娇媚的容颜如血色海棠,妩媚惑人又飘逸如仙。花荣执箫而立,凝眸浅笑,如仙如月。
“花荣……”眼眶一红,梦沄顾不得方才一舞的疲惫,便闯入了他的怀中。凡尘太多事,令她无暇承受,还是这个怀抱足够温暖而坚强,让她想了日久。花荣一把抱住她,笑道:“我不在,跳这样美的舞给谁看?沄儿故意的不成?”梦沄皓如凝脂的肌肤上犹是薄红,嗔道:“无聊而已。谁让你平时不在家呢,你要有时间,我天天跳给你看。”
一别经年,她真正觉得不过数月,已是一别经年。再次相见,让她有种不舍放手的感觉。最近事太多,让她想逃,所以才会与漓儿在这里弹词唱曲,舞心中一场旧戏。为的,也不过是为了宣泄一下苦闷罢了。
谁想到他会回来呢。不过,更好。
拂开她长长的水袖,花荣一闪身之间,已拥着她坐在床沿。血红的长裙洒开在他膝上,衬得他原本就俊朗的容颜更加惑人:“这可是你说的,要跳给我一个人的。”月漓早已出去,梦沄也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依恋,埋头在他肩上,闷闷地说:“你知道了么,子岚她……”
一想起子岚,她就觉得莫名的悲哀。从那日晚上,子岚就不见了踪影。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那么一个人离开了。即使她那么伤害于旁人,但那也不过是一个受尽孤苦的女子不平的反抗。而现在,她只身一人在这冥冥乱世中,会如何呢
“我知道了,别想了。”花荣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色,旋即掩去:“她走了也好,不然,你以为秦明会轻易放过她吗”莫说秦明,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保持冷静。天知道,看着她有事,他会有那么多的愤怒,愤怒得恨不得手韧了那人。这种感觉,一如数年前那场巨变之中,怨恨得想毁灭天下的冲动。
他不能再失去一次,他失去不起。
梦沄埋头在他肩处,闷哼了一声:“恩……花荣,我好想你回来。你不在,我心里很乱,但我又必须装着没什么。我真的好累哦,你明白吗”花荣心里微痒,忍不住捧起她的脸,略一低首,便吻上了那丰嫩的唇。
这一吻是极其轻柔而有耐心的,似乎是用了他全部的心思和精力来吻她,缠绵而深情。浓郁的樱花气息在唇齿间氤氲而出,轻抚慢碾,辗转反侧。他极具耐心地一点一点诱哄着她,将那美妙的甜美掠夺干净。梦沄不知他哪儿来的那么多耐性和耐力,沉湎在那柔情中目眩神迷,几乎失去了思维能力。良久,他才放开了她。梦沄有些气喘,面红耳赤,秋水般澄澈的眸子也带了迷离。而对面的人眉目含笑,狭长凤眸隐隐流转着迷醉的风情,更加的惑人。梦沄忍不住白他:“花荣,你真是个妖孽。”
哪儿有男人可以如此醉人,令人心荡神痴,不能自持。哪怕是她日日看着那容颜,却仍在他情动之时为之魅惑,不能自拔。
“你不是喜欢吗”花荣俯身侵下来,夜空般璀璨的眸子流转着无边的魅惑,笑道:“况且,只对你一个人而已。”
俯身而下,纤长的指尖轻而易举地挑开那本就松散的衣襟,血红色零落一地,宛若最美的胭脂雪。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因寒冷而微微战栗,又很快在他的浅吻之下泛起绯红,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梅花。花荣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笑意甚浓:“沄儿,你不想我吗”梦沄被他弄得全身如火烧一般,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这个动作恰好迎合并取悦了他,花荣的眸子陡然一深,狠狠地吻了下去。
火烛下,衣衫零落,碎衣抖落一地白如雪。
那那样的纠缠,刻骨的缠绵。两个人和而为一。那样美好,只为他一个人绽放,宛若一朵暗夜罂栗。
无限风情的声音响起,在这夏夜里荡漾着无尽的旖旎。
如妖,如盅,似媚,似毒,在这春意盎然的夜,如火如荼的盛开,只要轻轻一碰,就已上瘾,再无法放手。
戏里红妆戏外朱砂,过夜的残妆黛眉未画。我一曲蒹葭唱罢你能否留下,弹词一令风雅,戏衣华影若流霞。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不止是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半城烟沙
又是秋季,梧桐的黄叶落了满地的萧然。梁山泊的秋来风景,并没有什么相异,一夏无话的平静,染了几许烟火气息的安然,倒颇有了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此时的苍亦轩,青竹环绕,酒香四溢,分外热闹。
“哎呀老林,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秦明三杯酒下去明显来了兴质上去便说:“给咱们看看呗。”林冲一闪身躲过,笑道:“就不给你看。人家寿星还没来,呢你急什么。”秦明哪里耐得住,又抢不过,兜头冲着阮小七道:“得,小七,要不你去看看你花家哥哥上哪儿去了?真是的,出去一趟就找不着人了。”
阮小七禁不住笑,答应着就要出去,却正好见晁盖,宋江,吴用连同花荣一块进了来。阮小七忙笑道:“众位哥哥好,花家哥哥万寿。”晁盖看了眼这一屋子的人,笑道:“你们倒是都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里面的人早已站了起来,林冲笑道:“实不想惊扰了哥哥,便来坐吧。”吴用笑道:“花荣贤弟尚且未坐,我们如何敢坐呢。”花荣便笑着说:“军师哥哥越发会取笑了,哥哥们先坐吧。”
晁宋二人如何肯坐,况且众人也要热闹,再三再四地推花荣坐了主位,其他人才慢慢地坐了。李逵早已忍不住了,向林冲说:“林大哥,该来的也来了,你还不拿出来你的,好小气,你舍不得给怎地?”旁人忍不住笑,阮小七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是啊,林大哥你就让我们看看吧,你看他们催得。”秦明便隔着吴用捅了捅花荣:“喂,你就让他拿出来吧,哥儿几个等好久了。”
林冲可可地想急着秦明,故意的哪眼睛看着花荣。花荣也是好笑,漂亮的眉眼也染了几分暖意:“好了,林大哥,你就拿出来吧。”
林冲“唉”了一声,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卒说:“去,把我拿的那个拿过来。”那士卒点了点头,叫上身边三个小卒,一起出去了。秦明可看不明白了,道:“林大哥,你不会送了花荣一大铜炉吧,这么还要三个人抬?”林冲白他一眼:“去,花荣贤弟又不炼丹,什么铜炉青炉的。你等着看吧你。”
余者又是好笑又是好奇,眼见的那四个人抬了一长杆形的东西进来,外面还裹着黑色帆布。林冲离了席,就手接过来,眉眼的笑意越深:“花荣贤弟,接好了!”
语才落,那黑色物件便杂着强劲的风力飞了过来。眼见的这半桌的人都要遭殃,花荣反应极快地闪身而起,健硕有力的手臂一捞,便凭空接住了那不明重物。刚上手,花荣就皱了眉:“好寒的物件。”
别人没怎么着,离着花荣不远的李逵可吓了一跳:“林大哥,你可吓死我了,也不说一声就扔。这要不是花家小哥——要换个人,我们这班坐着的人不都得挂彩啊?”林冲拍拍手,依旧是淡笑:“我要不是知道他接的住,我也不敢扔啊。花荣贤弟开弓有准,一双有千斤的力气,还怕这一百零八斤的物件不成?”李逵扁了扁嘴,道:“这倒是。花家小哥使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