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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场从华生报案至今也沿着河流上上下下找了很久,但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这两具尸体,这也是华生感到痛苦的原因,若是连死都不能保全尸体,这必定是件令人唏嘘的事情。
福尔摩斯的哥哥是从苏格兰场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他是政府官员,一两个小时之内,他就得知了这个噩耗。但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痛,他前往贝克街准备为弟弟收拾遗物的时候也见到了他的那位好友华生:
“那是他一直向往的生命终结方式,为正义而亡,就像个英雄一样。”马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说道,“也许你不相信,他骨子里比我们谁都浪漫,只不过我们都被他灵活的大脑给迷惑了。”
“但这还是……”华生摇摇头。
“而且……”马克罗夫特顿了顿,“这次,他是为了女人而死。呵,我从没想过他有一天竟然真的像爱情小说里一样,飞蛾扑火。”
“……”华生缓缓抬头看向他的背影。
“我现在比较担心那位女士……”
※
克莱尔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个偶然,摩斯坦藏着华生给她的电报,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给她看,但一天后,克莱尔还是在抽屉里无意看到了。
她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她的眼泪在维克多去世的时候就已经流光了。她唯一做得只是收拾行李,踏上最晚一班去伦敦的火车。
一路上,她都没有一句话。她的女伴提心吊胆地望着她,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因为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空洞,那简直就像是已经对世间万物都没有一丝眷恋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担忧甚至可怕。
她们在后半夜到了伦敦,天黑得像墨汁,而且四周又升起了让克莱尔厌恶的浓雾。她觉得即便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她都无法习惯这雾气,她的快乐、幸福,她爱的、恨的,好像都要被它吞噬殆尽。
回到贝克街221b的时候,华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地板上都是脚印,想来从福尔摩斯失踪到现在的两天时间里,这间公寓已经被太多的人访问过,连今天的泰晤士报纸——福尔摩斯最喜欢的报纸上,都刊登了他失踪或已死亡的消息。真讽刺,直到死,他的照片才被印到报纸上。
克莱尔踱步走进了福尔摩斯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不久之后,摩斯坦便听见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就像是深夜哀怨的猫,她在一周之内接连失去了几位至爱。他们都选择为她献出生命,但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摩斯坦都没敢离开克莱尔半步,她害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华生从苏格兰场那里也有得到过几次消息,但始终没有确切消息,而且最糟糕的是,关于福尔摩斯的消息正在慢慢变少,人们不可能将大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原本震惊的人在时间的冲刷下也渐渐开始走出悲哀,步入正轨。
所以两周后,在马克罗夫特的提议下,他们还是决定为歇洛克福尔摩斯置办一个坟墓,即便是个空柩,但他至少有个可以去的地方。
是啊,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
克莱尔让摩斯坦搬回她自己的家,她重新聘请了一位四十岁的女性成了她的仆从,她的新书又一次开始连载……但她始终没有离开贝克街221b,福尔摩斯的房间也始终保留着。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将房间出租给任何人。每当夜里,她想起那位曾经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的人影时,她就点着蜡烛到房间里坐上一会儿。
心底也许还是不能相信他的死,正是如此才固执地留在这个会让她伤心的地方。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每当克莱尔想起那一整年等待他音讯的时光时,她都觉得那种蚀心感是她两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
然而如今,天光晴好,窗外鸟声喧嚣,就像他们第二次重逢一样美好。
“歇洛克,你第一次站在这所公寓前时好像也是这种天气。”克莱尔扭头看向身后坐在壁炉前看着报纸的男子。
“不不,那是一个多云的日子,克莱尔。”
“多云?”
“是你记错了。”
“哦,那你劫后余生那次站在公寓前一定是晴天啦!”
“我记得那天正下雨。”
“不对,肯定是晴天。”
“哦克莱尔,你的记忆力绝对是出了问题,你真该去医院看看。”
“……”克莱尔抿了抿唇,“歇洛克,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让人讨厌么?”看报纸的男子听闻终于第一次回过头来,“讨厌到我恨不得把手上的羽毛笔扔过去。”
“……”大侦探仿佛感觉到一丝杀气,终于扭头耸了耸肩,“好吧,你愿意是晴天就是晴天,但事实是,那天的确下着雨。我的帽子和大衣全都湿透了,冷到直哆嗦。”
克莱尔深吸一口气,如今她也确实有些记不清,因为那都已经快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也许自己会以为是晴天,是因为见到他时,自己下了一整年的心雨终于停止,心里的天空放了晴,生命重新有了色彩。
他重新回到了贝克街221b,而她也为了这一天不离不弃。她一直都知道,他不会背叛诺言,他说他会一直呆在这里,他说他哪里都不去,所以克莱尔也会一直呆在这里等他,要和他一直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而他确确实实回来了,也确确实实遵守了他们的诺言。
“那么歇洛克,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的生日?”
“不。”
“你的新书发表?”
“我的新书才刚刚写了两章。”
“那要不然是华生的生日?”
“哦,你不是记忆力卓群么?这下是怎么了?”
“我记不起来,那一定是因为我根本没必要记住这日子。”
“……”克莱尔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她就从自己左手上取下了一枚闪闪发光的东西,“哦,天晓得我当时怎么瞎了眼一定要嫁给你。”
“你当时也没人能嫁,特雷夫太太。”他揶揄道。
“你混蛋!”克莱尔把戒指扔到了桌子上,即便结婚快十年,但这两个人依然任性得像是恋爱中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我这就去整理行李,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一拍二散吧!”
“请便。”
“哼!”
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他们的老仆人布朗太太端着新泡的红茶上楼,她看了看正在看报的福尔摩斯,以及桌上那枚闪闪发光的婚戒,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先生,太太可是用来哄的。”
“哦,任性而已,随她去。”他眼睛连抬都没抬一下,“等会儿就好了。”
“你们真应该要个孩子,他一定能绊住你们,让你们贴得更近。”
“太太,”福尔摩斯这才终于扭头看向那位胖乎乎的老太太,“我们都不喜欢绊住我们的东西,那会阻碍我们思考。”
“好吧,好吧……”布朗太太无奈地摇摇头,“只有这点,你和太太两人像得让人难以置信。”
不久之后,楼下响起了一串响亮的门铃声。原本还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声音立刻停止下来,房间门应时打开,克莱尔探出脑袋兴奋地问沙发上自己刚刚还准备和他掰了的丈夫:
“歇洛克,新案子吗?”
“是的,要出来一起听听吗,克莱尔?”他抬起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妻子。克莱尔点点头,关上门便开开心心坐到他身边。
楼下响起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布朗太太大声对他们说着来访人的姓名,而福尔摩斯则弯腰拾起那枚明亮的戒指,然后握住克莱尔的左手替她戴上无名指:
“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克莱尔愣了一下。
“等客人走了,今晚我们庆祝一下。”
克莱尔朝他轻轻一笑,下一秒,他们的客人便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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