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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的轮盘从来就不是交给我们自己操纵的。
一切都回不去了。
宋唯樱的电话很快打来,我们相约在鹿晗生日那天见面,而地点,就在上次那间咖啡店。
再往下,我不记得了。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不记得。
只知道鹿晗生日我一定见到了宋唯樱,而我和宋唯樱也一定不太愉快。
或许我们有过争吵,甚至是谁冲动的挥了对方几巴掌也不一定。
她和我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两天,而我再出现时,宋唯樱就死了。
醒来时我全身无力的倚着一个电线杆,电线杆上有大片血红。
我想那是我的血,不然后脑勺怎么这么痛?
跌跌撞撞的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警车的鸣笛声,接着我便看到鹿晗抱着宋唯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一个破旧的红瓦房里走出来。
宋唯樱的手臂在空气中没有依托的下垂着,生命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我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杀人犯。
警察不停来找我,我甚至被关了两天,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他们不得不放了我。
在被关的日子里我试着回忆那些被我忘掉的事情,可绞尽脑汁也不过只想起宋唯樱满身是血倒在我面前的画面。
于是我也开始质疑自己,难道我真的冲动之下杀了宋唯樱?
这是可能的,对鹿晗病入膏肓的爱,让我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天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旦打开窗户,听到的就是“鹿家小女儿是杀人犯”之类的流言蜚语。
第一次这么无助,我想像从前一样去拉鹿晗的手,才发现连鹿晗也不在身边了。
五天后北京不但没有放晴,雨反而越下越大。
我突然听到家里有玻璃打碎的声音,出了卧室就看到鹿晗坐在一堆玻璃渣里,身后是一面打碎的镜子。
老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通红看着鹿晗,听到有动静他们一起回头,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走过来的老鹿打了一巴掌。
“你是我女儿,他是我儿子,你们怎么能做那么不要脸的事!”
我脸颊传来一阵灼痛,心想看来我喜欢鹿晗的事情老鹿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就索性破罐子破摔好了,我真是受够了成天躲躲藏藏的日子,真是受够了。
“我们又没血缘关系,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从你被我带回鹿家开始你们就只能做兄妹!”
“兄妹兄妹兄妹又是兄妹!我逼你带我回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当初死街上!死了都比现在好过!”
老鹿的脸色越来越差,鹿晗从一堆玻璃渣里站起来,身上许多地方都被玻璃划破了:“够了恩星,不要再说了……”
“我就要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兄妹关系,如果不是这样宋唯樱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就是喜欢鹿晗怎么了!我忍了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难道还要我眼睁睁的看他娶别人吗?”
“爸你杀了我吧,我真的太难受了,我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我错了十三年了,还能改吗怎么改啊?你教教我?”
“你的意思是……错都在我?如果我不赋予你们俩这层兄妹关系,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对我是这个意思,你打死我……”
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对我发着脾气的老鹿突然就眉头一皱倒了下去,鹿晗急的眼睛都红了,爸、爸的叫了两声发现没反应便对我吼:“叫救护车啊!爸心脏病犯了!”
我答应下来冲到沙发上拿起座机拨号,手指抖得厉害,三个按键来来回回拨错了四五遍,打通之后又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磨磨蹭蹭大半天才报出了家里的地址。
最后跟着上了救护车,心里就只剩下懊悔,泪水大颗大颗的掉。我不停地摇着老鹿的身体,说着道歉的话想要他醒来,收到的回应不过是满路的颠簸和满车沉重的呼吸声。
抢救室的灯亮了好久,老鹿还是没能醒来。
我扒着他的尸体疯子般叫喊了半个小时,他也没嫌我吵坐起来打我两下。
我知道他是生我气了,所以不愿意睁眼看我。
可他干嘛把呼吸也屏住了,肺里没有空气的话该多难受啊。
鹿晗把我从老鹿身上拉开搂进怀里,手掌一下下的拍着我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我。
可他真是蠢,自己也是满脸泪水,又怎么安慰我啊?
这一年春天,我同时失去了最爱我的人和最不爱我的人。
从此鹿恩星,再也不是从前的鹿恩星。
老鹿去世之后我没了靠山,宋唯樱的家人很快就来闹了。
她的家人可不像她那样温柔又礼貌,骂的话难听的足以杀死我千百回。
我一面忍受着丧父之痛,一面承受着舆论的压力,终于崩溃了。
那天我撕碎了自己从高中到大学的所有画稿,纸片碎屑洒向天花板,明明是气候温润的四月,我的世界却像下了一场连绵的大雪。
鹿晗应付完宋唯樱的家人,推开房门看到瘫坐在地板上的我吓了一大跳,僵了好长时间才蹲下来抱住我,蹭着我的头发念着:“我一直相信你恩星,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介意,真的……只要你对我说不是你,我就一定相信……”
他眼睛里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分明是泪水,鹿晗怎么能哭着对我说这些话呢。
我的鹿晗那么相信我,而我却连一个肯定的答案都给不了他,这他妈算什么?
我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就突兀的流下眼泪,试着讲了几句话,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含糊不清的,这样可不好,我的鹿晗听不懂该怎么办呢……
“我从不对你撒谎的鹿晗,你知道的……”
“我从小到大都只把秘密讲给你听,我不喜欢有事情瞒着你。”
“我想对你说不是我做的,可我不能,因为好像,真的是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唯独对宋唯樱的片段有印象,我是伤害了她吧?对不起鹿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鹿晗强忍着哽咽推开我,然后他一步步的向后退,一步步的离开我的世界。
边退边摇头,边退边流泪,眼睛里带着不忍与难过,脆弱的好像天都要塌了。
“你别抱我,就算你看我一眼我都会觉得脏。”
“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一切都给你,很也给你。”
“你就好好的,在我的恨里,活下去吧……”
我花了一下午,把我整个荒唐的人生从开头到结尾统统讲给朴灿烈听。
他听完之后看我的眼神非但不怪异,反而有一丝同情。
他说要我别把一切想的太悲观,宋唯樱的死还有好多疑点,别那么简单就以为是自己做的。
他说鹿晗已经不是当年的鹿晗了,鹿恩星也不能再做当年的鹿恩星,别永远活在原地止步不前。
哦对了,最后他还露出一口大白牙对我笑,说鹿恩星,咱们是家人,家人就是会一直相信你的人。
听到这儿我到底是哭了,抬手抹了两把泪,手捂着胃冲他点头:“恩,家人。”
“你这是……怎么了?”
“胃痛啊。”
“那你嘴唇怎么白成这样?”
“哦,我贫血。”
“你今天都吃什么了?”
我努力想了想:“一盒泡面,一盒泡了一天半的面……”
作者有话要说:
☆、C19:扮成石头的黄金
我是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这都怪我太懒。
很久以前鹿晗就说过我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如今看来这话是对的。
我总是高估自己,觉得自己的能力可以更强大,身体也不是很差。
所以一天又一天的熬夜赶稿,想要画出更好的东西来。
然后能力没有提升,身体也垮了。
每当想到这些我总是觉得无所谓,只要在活着的时候有所成就就够了,毕竟我没有想活很久。
我以前在京城的巷子口找到了一位算命先生,他看了我的手相之后说我活不过三十岁,于是我就一直信以为真,觉得身体不重要,只要够我挥霍就行了。
如果算命先生说的可信,如今我已经活过了三分之二的人生,而这些日子我都用来爱鹿晗,从不爱自己。
我想起我第一见何棪婷的时候,那是个温度高到能煮熟鸡蛋的夏天。
我报名了农场五日游,在人数寥寥无几的大巴车上,她就坐在我旁边。
那时候我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原因是我不久前用刀片割开了血管,放了几公升的血出来。
何棪婷盯着碍眼的纱布看了好长时间,最后实在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我:“哎,血透出来了,是感染了吧?”
我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揭开纱布想用纸巾胡乱擦几下,她啧啧几声,拿出自己双肩包里的药口袋:“我帮你吧,怎么有女生这么不关心自己啊……”
然后她一帮就是五天,在农场的五天里,每一次换药都是何棪婷做的。
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当做人看,如今的朴灿烈,第二次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他在知道我吃坏了肚子之后第一反应就想拉我去医院,我赖在家里死活不走,他才不得不答应让我在家调养。
天色越来越晚,我吃了药之后缩在被子里痛苦的蜷成一团,感觉冷汗大颗大颗的掉,胃似乎被两股力道拧成麻花状,疼的扭曲。
朴灿烈坐在我的床边,手无力的耷拉着,忘了是在我第几次含糊的叫疼之后,他才钻进被窝里躺下,手臂小心翼翼的抱上我。
我怔了怔,终是没有推开他。
或许一个人睡了太久的双人床,一个人忍受了太多夜的凄冷,总会妄想得到一丝本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朴灿烈真是大太阳,这样适中的温度,我很久没有过了。
“恩星,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我艰难的翻了个身面向他,黑夜里朴灿烈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塞进去了一把星星。
“是怎样喜欢一个人那么久?……还不确定他喜不喜欢你?”
我笑了笑,或许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太真实。”
突然就没什么话可说了,我们俩脸对着脸发呆,没过多久就心有灵犀,一起笑出声来。
朴灿烈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黑黑的瞳孔倒映出我的样子,我看到自己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头发散乱着,就像刚接受完施舍觉得世界都明亮起来的女乞丐。
女乞丐?这形容真是贴切。
我伸手遮住朴灿烈的眼睛,收回所有表情,把自己向被子里藏了藏:“都说过了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仍有些不解,不过没做出什么动作,乖乖地任我覆盖着他的眼睛,用眼皮感受着我指间微弱的温度,眼睛一眨一眨的,长睫毛扫过我的手心,又痒又软。
“我的眼睛这么漂亮,你不喜欢吗。”
我愣了一下,把手移开,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确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这种漂亮绝对不亚于鹿晗,甚至装满了鹿晗毛小子时期的单纯和干净。
一瞬间我有点儿怀念,接着便泛起一阵眼酸。
我不自觉的朝朴灿烈靠了靠,希望自己的脆弱不要展露的太明显,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回忆里笑与泪各占一半。
那么就想想那些让人发笑的部分吧。
我竭尽全力去想鹿晗对我笑起来的样子,脑子里飞速闪过的却是他错愕和失望的眼神,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我无缘无故的觉得胃更痛了几分。
“鹿恩星,你还好吗?”
“……还好。”
“你真的不要去医院?看起来很严重诶。”
我拉着朴灿烈的手臂无力的摇头:“别担心我,我没事,你讲故事吧,听故事好像可以止痛。”
他听到后支起身子,倚着软绵绵的靠枕侧头看我:“可以止痛?你想听什么?”
听什么?
听什么都好。
其实对于朴灿烈,我想知道的有好多。
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只有我越来越透明,而关于朴灿烈的一切,我了解的就只是表面。
他来自怎样的家庭,又有怎样的经历——
这些都是谜。
此时可以回答谜题的人,就坐在离我一臂之远的地方问我:“你想听什么?”
无数可知晓却未知晓的故事,正罗列着,等待我选择。
我看着朴灿烈苦想了好久,或许磨光了他的耐心,他苦大仇深的望了我一眼:“不然我讲什么你就听什么,这样行不行?。”
我点点头,挪了挪脑袋想尽量捕捉他的每一个音节,我始终相信我认识的朴灿烈不是个平凡的人,如果有一只录音笔就好了,我真想把他不平凡的一切录下来。
“你知道Red。ECM吗?”
“恩,知道。”
那是国内最大的时装营销公司,名声打得响亮,就是价格奢侈了些。
“它的创建人”他停顿了一下,喉结处隐隐动了动:“是我爸。”
我反应弧似乎机灵了很多,立即就明白了朴灿烈的意思。
也就是说,朴灿烈是Red。BCM董事长的儿子,将来Red。ECM的继承者。
我整理出这些的同时,一个巨大的惊叹号迅速在脑子里竖立起来。
生活长久未经巨大波澜的我顿时感到世界颠覆,身边埋着这么大一粒金子,我竟然当石头擦了大半年?
不给我时间作更多的反映,朴灿烈自顾自的讲了下去:“其实成立初期不过是小公司而已,甚至有一段时间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