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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叹了口气,“至于淳于化,他本来就和端木雍容有过节,不用你做什么,端木雍容也会杀掉他的,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是吗?别人都是图谋不轨。”慕容沅冷冷问道:“那么道长这一番苦口婆心,又图什么呢?”
姬暮年闻言一怔,淡淡苦笑,“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你看着他死!”慕容沅满目愤怒,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不然呢?”姬暮年反问了一句,然后道:“他为国靖难,还算死得其所,能够余荫妻儿,他们是靖国太子的遗孀遗孤,新帝不得不善待之;若是他被逆军所杀,不过是懦弱无能的……”
“你够了!!”慕容沅咬牙切齿,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恨声道:“你不过是为你们姬家的人着想,用他的死,为自己送上一份投名状!”
“没错。”姬暮年没有否认她的话,平静回道。
“啪!”慕容沅一耳光扇了过去,反倒打得自己的手生疼生疼,指了他,“你滚!我什么都不想再听你说了。”
“阿沅,你忘了皇上的话了吗?”姬暮年顾不上脸上挨打,飞快低声道。
雷老虎、蒋小六和邵棠都冲了过来,邵棠问道:“小羽,出什么事了?”眼见这二人说着说着,先动嘴皮子,接着变脸色,再后来就干脆动起手来了。
“没事。”慕容沅不能对他们说出真相,强行压下心绪,挥手道:“你们回去。”等人走远了,才忍住气冷冷问道:“……什么话?别糊弄我!”
“皇上说,他曾经交待过你。”姬暮年缓缓转述,“若是国破家亡,让你只需顾及自己即可,千万不要想着报仇,更不要想着复国,皇上……,叫我记得提醒你,不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更不要螳臂挡车毁了自己一生。”
…………父亲的话又在耳边萦绕不绝。
慕容沅的眼泪忍不住浮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姬暮年继续道:“我曾经是靖惠太子身边的重臣,背弃旧主,品德有污,难以在仕途继续有所进益,已经对姬家没有帮助了。而家族,我也为他们尽了全力,所以我的余生,只想过一段自己想过的日子。”
“哦?”慕容沅忍了忍泪,嘲讽道:“所以你就来东羌再展宏图了。”
“阿沅。”姬暮年神色飘渺,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来东羌,走到皇帝身边只是巧合,并没有想过所谓的宏图大业。”用茶色眼睛看向她,目光幽暗,“我的本意……,只是为了来找你。”
慕容沅的眼泪都被他的话噎住了,一声冷笑,“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东羌?”
姬暮年淡然道:“能够派出五百精甲铁血队伍的人,能有几个?赵煜可以,但是他却不能那样做,总不能只救你和贵妃娘娘,丢下皇上于不顾,名声上就难听了;宇文极当然想救你,可是却派不出那样的队伍;想来想去,只有端木雍容……”他道:“那天你和杨阁老争辩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情况太乱,你可能早就忘记这些细节了。”
慕容沅带着惊疑看着他,强辩道:“哪有如何?就算端木雍容念恩让人救我,也未必救得出!金銮殿里,可是躺着烧焦的八具尸体!”
姬暮年摇头道:“本来这种事,就是只能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你是说,你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希望,就来了东羌,等着我?”慕容沅听了只觉得十分荒唐,好笑道:“那你如今见到了,又如何?打算劝我走?”
“是。”姬暮年认真道:“阿沅,我们一起走吧。”
慕容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姬暮年茶色的眸子闪着奇异光芒,微微闪动,“我知道,我一直都对不起你,可是……,你我前世总归还有一世夫妻情分。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弥补你,想带你到一个平静的地方,随你的心意过日子。”
慕容沅的心情又好笑,又伤感,想起前世他优雅抚琴的样子,那些清淡怡人的曲调仿佛就在耳边萦绕,那些前尘往事已如过眼云烟,她道:“你的确是疯了。”
“阿沅你听我说。”姬暮年认真道:“东羌皇帝已经开始疑心你了,早晚会查出你的身份的,此人性子阴毒狠辣,难讲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你最近在东羌风头太盛,只怕还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其他人不论,若是赵煜怀疑你还活在人世,必定会让人抓你回去的。”叹了口气,“这两位帝王,哪一个都是深不可测。”
“抓我回去?他……,还有脸吗?”慕容沅神色无比讥讽,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平复起伏不定的心绪,然后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自然会离开东羌的,但不是跟你一起走。”别开了头,“你回吧。”
她眸光淡淡,在一片淡金色的阳光里透出冰凉决绝。
姬暮年原本也没有抱多少希望,此刻心情低沉,只是确认失望罢了。他起身,虽然是魁梧大汉的样子,眼神却带着淡淡伤感,轻声道:“端木雍容你要小心,千万不要逆着他的意思来,这个……,算是我小人之心吧。”
“你去哪儿?”慕容沅见他要走,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姬暮年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勉强,希望能看到你平安离开东羌吧。”继而苦笑,“至于我……,不过一个废人,往后去哪儿都是一样的。”最后叮嘱了一句,“当心啊,阿沅。”
慕容沅静静不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面。
过了一会儿,蒋小六飞快跑了回来,郁闷道:“居然跟丢了。”雷老虎和邵棠两个问长问短的,几个人说的热闹,又面带疑惑朝这边看了过来。
慕容沅实在没有力气解释,站起身,自己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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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渊六十大寿的生辰宴席上,出了乱子,还是大大的乱子。
先是一处戏台子突然起火,吓得宾客四处乱窜。当时火因十分蹊跷,众人都疑惑是有人故意纵火,正在一片混乱,清点人数居然走丢了成王。禁卫军奉命在端木府中四处找人,在一处偏僻小院里听到地下有响动,找到一个巨大的地窖,里面没有成王,倒是找出一大堆兵器箭支,以及私造旗帜,足足可以装备一支三百人的队伍!
…………这便逾越规矩了。
虽说还够不上谋反的程度,但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臣子家应该拥有的东西,配备如此精良,再多些都可以编上一小支军队了。
禁卫军当场将端木渊捉拿,生辰宴席,变成了一场祸事。
因为端木渊出了事,敌对党羽肯定会趁机上弹劾折子,各项鸡毛蒜皮的罪名,莫须有的罪名,都会随之冒出来的。端木家的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进宫求助于皇后,再让党羽大臣们帮着周旋,虽说罪名不小,但是也不至于端木家族惊慌失措,毕竟不是谋反抄家的罪名。
…………背后的人把这个度把握的很好。
长房的端木渊出事,自然而然,二房的端木江便成了家族统领者,也就是现任端木皇后的父亲。虽说长房还有其他子子孙孙,但是辈分压着,家族内部,说话都是论资排辈来的,他们只能暂时听命叔叔行事。
对于端木家族的内讧,皇帝很满意,更是大大嘉奖当时维护大局的端木雍容,以及禁卫军统领,…………端木渊出事,端木家族内讧自顾不暇,皇帝这边的压力小了不少,等到各种弹劾罪名上来,还能接机削掉端木家一些枝叶,真是两全其美。
端木雍容从皇宫里谢恩告退出来,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
“办妥了。”聂凤翔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飞快的搓了搓,低声回道:“那人从宴席上离开出了门,急匆匆的要回去,路上咱们稍微设置了一点小障碍,将他逼到另一路,虽然咱们费了一些手脚,还挂了彩,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办妥了。”
“那就好。”端木雍容眼里绽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赏你!”
“嘻嘻。”聂凤翔嬉皮笑脸,“末将不要赏,只求讨王爷一杯喜酒喝喝。”
“少不了你的!”端木雍容心情好得很,不由大笑,飞快翻身上马,“走,回了王府再细说。”一路上只想早点见到慕容沅,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刚进王府,邵棠等人就围了上来,“上午有人来找云郡主。”
端木雍容脸上笑容微敛,“什么人?”
“嗯。”邵棠觉得自己不方便多评论,看了看蒋小六,“你嘴角伶俐,你来说。”
蒋小六“噼里啪啦”说了个仔细,然后道:“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羽姑娘看着很生气的样子,还扇了那人一耳光,后来又很伤心,泪汪汪的,再后来就自己回屋去了。”
“好,知道了。”端木雍容微微皱眉,神色凝重,交待了聂凤翔一句,“把那人看好别出岔子,回来我再安排。”掸了掸身上灰尘,去了内院。
丫头们见到他,都战战兢兢的,有个大胆的上来说了一句,“郡主不让人进去伺候。”
“行了,下去吧。”端木雍容挥退了人,然后“吱呀”一声,推开门,走进去扫了一圈,小家伙呆呆的坐在窗台边的美人榻上,眼圈周围有些粉光融滑,紧绷绷,像是之前掉过眼泪,难怪不让人伺候。
“王爷。”慕容沅起身相迎,“淳于化抓到了吗?”
“抓到了。”
“当真?那太好了!”慕容沅眼睛亮亮的,杀了淳于化,为惨死的父亲报仇!可是下一瞬,表情突然变得迟缓起来。
因为突然发现,此刻已经无法拒绝端木雍容了。
他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对自己情深意重,照顾无微不至,现在又帮自己活捉了杀父仇人,仍凭自己处置,…………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不是说他有什么不好,而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判断,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上他,他就已经帮自己做了选择。
说到底,这个选择是他的,……不是自己的。
…………因为心情凝重,就连即将报仇雪恨的喜悦都冲淡了。
端木雍容见她先是高兴,继而沉默,不由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事的。”慕容沅岔开话题,收起心思,“带我去见淳于化吧。”
“小羽。”端木雍容退后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问道:“是不是今天来的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上午的事,我听邵棠他们说了。”
“不。”慕容沅回道:“那人只是说东羌不安全,劝我早点离开。”
只是劝她离开,就会生气的扇人家一耳光?还掉眼泪?
…………她对自己有所隐瞒。
端木雍容心生不悦,自己为她做好了每一件事,帮她活捉了杀父仇人,她不仅没有一句感激,反而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自己问了,也并不愿意告诉自己。或者是自己这个娶过妻子的鳏夫,高攀了她这位皇室的金枝玉叶?由不得不多心。
两人在性格上的分歧引出矛盾,第一次起了冲突。
…………僵持起来。
“生气了?”慕容沅恋爱方面少根筋,但不会不看别人脸色,而且端木雍容动气时气压很低,几乎不用分辨,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想要瞒着你的,只是不方便。”或许对于他这种大男人来说,女人就是用来被保护的,不需要装心事的,也不可以对男人隐瞒什么,自己让他不高兴了。
可是下一瞬,又委屈,并不是自己哭着喊着要赖上他的啊。
…………早该知道,恩情是不好还的。
特别是向自己这样一无所有的弱女子,没了公主的身份,还剩什么?除了把自己这个人赔给他,再也没有别的了。
“哭了?”端木雍容也是一时气上头,过了那一瞬,见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不知不觉软了心肠。他并非见女人掉泪就心软的男人,但是慕容沅又不一样,倒是先退让让了一步,放低姿态,“来,坐下。”
扶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自己坐在小杌子上面,这样就会比她矮一些,不然站着说话,高她太多,不像赔不是倒像是在教训人了。
慕容沅没有哭,就是有点眼睛涩涩的不好受。
不停的劝说自己,其实这样挺好的,不然凭着自己的本事,未必能够成功的杀了淳于化,更别说活捉他了。
或者应该退一步想,乱世中能够嫁给称霸一方的大将,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法,自己不应该再吹毛求疵了。和那一点点小心意相比,性命更重要,不是吗?况且端木雍容就算不做后面的事,他救了自己的命,还他一命也是应该的。
慕容沅努力的说服自己,却还是,有一抹小小心思按不平。
“小羽,我只担心你轻信被人被骗了。”
“我知道。”
“我是担心你。”端木雍容重复道。
“嗯。”
端木雍容沉默了,静了静,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