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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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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浅笑道:“呵,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死罢。”
  “要死……”傅婕妤猛地抬头,把下头上金簪就朝她狠狠扎了过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可恨郗氏不在……”话未说完,就被武帝一把握住了手腕,又快、又准、又狠,只听“咔嚓”一声,生生掰折了傅婕妤的手臂!
  他将人重重摔在地上,阴冷道:“朕念在你曾经服侍一场,给你留给全尸。”
  “全尸?呵呵,也不错呀。”傅婕妤伏在地上,眉头痛得拧作一团儿,却还是固执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且等着吧。”
  ******
  “皇上……”郗皇后闻讯赶来,却被禁卫军阻挡在钟翎宫门外,煎熬似的,好不容易等着皇帝一行人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到底、到底出什么事了?”
  武帝将身边的靖惠太子用力一抓,推到她的面前,“带着你养的蠢货给朕滚!” 
  郗皇后赶紧稳了儿子一把,想要开口,靖惠太子却是脸色惨白,低声道:“母后,什么都别说了。”像是有鬼在后头撵他似的,慌忙欠身,“儿臣告退。”
  回到泛秀宫,慕容沅和睿王迎了上来。
  “好些没有?”武帝掩盖了眉宇间的风雨雷电,和颜悦色朝女儿问道。
  “好多了。”慕容沅上前扶着父亲,一起进了内殿,让他坐下,又拿了一个鹅毛软垫给靠着,上了茶,“父皇渴了吧?润润嗓子。”
  武帝欣慰一笑,“还是小阿沅最贴心。”他是将近六十的老人了,哪怕年轻时再英勇无敌、精力惊人,到底年岁所限,每次动火之后都会有些疲倦,喝茶静了静,方才觉得气息顺畅一些,“好了,你们也坐下罢。”
  “父皇。”睿王剑眉微蹙,迟疑道:“请恕儿臣无礼,为何……,审问傅婕妤不让儿臣和阿沅过去?”又补道:“儿臣没有质疑父皇的意思,就是疑惑。”
  慕容沅也有同样疑惑,嘟哝道:“对呀,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今儿吓着你了,好好歇息。”武帝并不大打算多说,只一句带过,“涉及到一些陈年旧事,你们年纪小,没必要去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玉贵妃肃然道:“行了,好奇心别那么重。”
  父亲和母亲的口径竟然出奇统一!慕容沅侧首看了看哥哥,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不解,两人对了对眼色,各自缓缓收回视线。
  武帝瞧得有些好笑,“你们两个小家伙。”
  折腾一天,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浓黑下来,宫人上来请示,“皇上,摆晚膳吗?”
  “饭还是要吃的。”武帝有意缓和一下气氛,笑了笑,领着宠妃和一双儿女去了偏殿用膳,落席入座,招手对缪孙附耳低声,“即刻到上书房让人拟旨,传雍州大将军傅如晦进京!如有不从,以叛逆罪格杀勿论!”
  “是。”缪逊悄声退了下去。
  一顿饭吃得还算温馨,用完膳,睿王作为成年皇子须得出宫,慕容沅亲自将哥哥送到泛秀宫门口,“我没事,哥哥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睿王伸手替妹妹掠了一下碎发,挂在小巧的耳朵后面,“阿沅。”银色月华洒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目光越发深黑幽邃,仿似一潭看不到底的千年池水,就连声音都变得清幽起来,“我总觉得,父皇和母妃有什么瞒着我们似的。”
  “或许吧。”慕容沅也是这样想的,但并不大在意,“但不管是什么,父皇和母妃肯定都是为了我们好,哥哥还是不要再去想了。”
  “好,不去想了。”睿王展眉笑了,眉眼间是说不尽的天潢贵胄之气,还是习惯性的揉了揉妹妹头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不如你小丫头心怀宽广吗?可不能让阿沅笑话哥哥。”
  “去你的!”慕容沅莞尔一笑,在哥哥的胸膛上捶了一拳,俏皮反问,“凭什么我就不能比你心胸宽广?你少小看人了!”
  “哈哈。”睿王纠结了一整天的心思,总算开朗了些,“好了,我回去了。”叫了乐莺过来,“好生陪着阿沅。”又想起碧晴来,略有一些担心的看向妹妹,“碧晴那种存了祸心的丫头,不必放在心上。”
  到底要怎么处置祁明夷几个人,慕容沅还没想好,心情其实乱乱的,只是不想说出来让哥哥担心罢了。于是浅浅一笑,“哥哥放心,我不会为那种人生气的。” 
  “那就好。”睿王细细的交待了几句,又道:“明儿我早点进宫来看你。”转身辞别而去,一行人在灯笼的照耀之下,渐渐隐没在夜色中。
  出了皇宫,睿王很快回了自己的府邸。
  王妃姜胭脂是当年慕容沅的伴读,彼时上大课的时候,也是长长见到睿王的,丈夫人物风流、风采无二,又是能文能武的少年英才,加上出身矜贵非常,心中自是一千分一万分满意的。
  甚至还会隐隐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姿态放得很低,婉声道:“王爷回来了。”
  睿王淡淡一笑,“嗯。”神态温和,但这并非他对王妃有什么温存心思,本来就是门当户对指婚而来的妻子,又无任何出众之处,当然谈不上有任何动心之处,客气不过是出于皇子养成礼貌而已。
  “听说三妹妹找到了。”姜胭脂亲手替他脱了袍子,解释道:“当时母妃让妾身先回府等候,后来妾身也曾进宫想探望一下的,但是宫门戒备森严,不让进。”
  睿王简短道:“嗯,阿沅没事。”
  姜胭脂和他成婚有一段日子了,加上自幼熟识,知道这位风流倜傥的王爷并不好说话,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便没有多问,只道:“三妹妹没事就好。”忽地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今儿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睿王挑了挑眉,接过信,一面拆开,一面顺口问道:“什么人送来的?”
  “不清楚。”姜胭脂一身杏色云雁细锦宫衫,坐在旁边,歉意道:“那人在门上给了信就走了,只说十分要紧,一定要让王爷亲启。”瞧着丈夫脸色渐渐变冷,她原是比较爽朗的性子,忍不住探头看了过去,“出什么事……”
  “坐下!”睿王脸色大变断喝道。
  姜胭脂吓了一跳,“我……,好,我不看了。”
  “你出去。”睿王将信折了起来,只等了一瞬,便神色不耐喝斥道:“出去,全都给本王出去!”出于从小的皇室礼仪教养,方才没有骂脏话、砸东西,但是那乌黑的眼眸里,像是隐隐迸出要杀人的光芒! 
  姜胭脂从没见过丈夫如此雷霆大怒,惊吓不已,慌忙领着人退了出去。
  睿王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抖得信纸“沙沙”作响,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惊骇不定,忍了又忍,他再次展开手里的信纸,白纸黑字,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汝七月生,乃前朝赵驸马之遗腹子,祁明夷之表兄。”
  睿王不愿意相信,可是……,隐隐又觉得这很可能是真的。不然的话,为何一轮到审问祁明夷母子,父皇和母妃就不让自己和妹妹在场,甚至……,妹妹也只是一个幌子吧?其实是不让自己知道实情才对。
  七月早产,这个流言自己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但……,真相竟是如此么?!
  



☆、56姻缘(上)

    夜幕沉沉;太子府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姬月华陪着靖惠太子坐了半个时辰,丈夫脸色苍白难看,不允许奴才进来,就这么彼此相对静静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屋子里静谧如水;就连博山炉里香屑爆裂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
  良久;姬月华终于忍耐不住上前,在靖惠太子面前蹲下;以一种温柔的眼神仰望着他,“太子殿下,别的什么都不管;先歇息吧。”
  “出去。”
  姬月华陪笑道:“殿下……,是妾身呀。”
  靖惠太子冷冷道:“别叫孤说第二遍。”
  姬月华脸色微微一白,待到看清了他眼底出奇的寒冷,不由颤了一下,“好。”仔细回想了一下,自认没有办错什么事情,稍稍安心,起身道:“那殿下也早点休息。”
  “以后少背着孤妄自行事。”靖惠太子突然道。
  “什么?”姬月华转回身来,柳叶眉、细长美丽的眼睛,尖尖下巴颌,很典型的姬家人长相,说话也是轻声慢语的,“妾身没听明白殿下的意思。”
  靖惠太子一声冷笑,讥讽道:“你记清楚了,这儿是太子府,不是姬家。”
  姬月华的翦水秋瞳亮了亮,很快顿悟,旋即跪下解释道:“四哥只说叫我最近多留意府中奴才,他也不知道何人会有动静,因为暗线是谁尚未明朗,所以暂时没有告诉太子殿下,绝无隐瞒之意。”
  “去罢。”靖惠太子满眼疲惫,连听解释的心情和精力都没有,闭上眼睛,一副明显的撵人态度。殿内静默了片刻,听得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方才睁开双眼,缓缓勾起嘴角,…………人人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窝囊废,都瞒着自己!
  他缓缓展开双手,两个掌心都是几个深深的血印子。之前在钟翎宫和傅婕妤对质的时候,全凭妹妹给自己打的一口气,面上看着镇定,可是连掌心掐破都不自知,还是此刻方才发觉掌心剧痛,可见当时有多紧张了。
  自己真是没出息,被人算计惹出了泼天祸事,还要妹妹来替自己遮掩和打气,才惊险不已的勉强度过这一关。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哪怕就算是假装呢,强撑呢,就算每次都要掐破手掌心呢,也不能再此次被动的给人算计,让身边的人都忙着替自己善后!这样……,真不是一个男人啊。
  妹妹说得对,那些话语犹自萦绕在耳,“太子哥哥和母后的性命,整个郗家族人的性命,还有我的母妃,还有我……,一切的一切,就全都靠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不论是今天也好,以后也好,都是这样啊!
  若是再这样继续烂泥扶不上墙,等到父皇走了以后,自己又怎么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既然是男人,就应该挡在亲人的前面,挡在她……,和妹妹的前面,把担子扛在自己肩上挑起来,…………就算还做不好,也要努力的去学习去做。
  阿沅,太子哥哥不想再让你失望了。
  ******
  慕容沅在宫人的服侍下脱了外衫,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素纹中衣,同色长裤,上床斜斜的歪着,睡不着,可是也的确是很累很累了。
  傅婕妤……,大概明天就会传出恶疾暴卒的消息。
  祁夫人应该也活不了,可是、可是祁明夷和碧晴呢?他们俩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可以说除了这件事以外,一直没有任何仇怨,特别是……,祁明夷还三番两次的提醒自己,他也有他的无奈吧。
  要处死身边朝夕相处的人,自己……,还做不到干脆利落。
  树荫下,那个目光明媚的少年朝自己跑来,捧了一卷书,欣喜的告诉发现了一处优美的句子;荷塘小船上,莫赤衣捣乱弄脏了自己的裙角,还带着孩子气的小小少年,掏出帕子,蹲在面前替自己细细的擦拭;练剑课上,那个浅杏色的身影冲到自己身前,以肉身替自己挡剑,…………哪怕他要算计自己,这也肯定是最初的计划有了偏差。
  比如碧晴,前世还给自己端了一碗不怀好意的人参汤,而祁明夷……,自己找不出要直接杀了他的理由。至少想到杀了他以后,自己没有半分痛快的念头,但就这样放过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因为纠结不定,所以方才向皇帝爹求情,等自己想好再做处置。
  “公主。”白嬷嬷亲自过来放下帐子,劝道:“早些睡,不管有什么事,都得把精神养好了再说,睡吧。”像哄小孩子似的,给她也了被子,还轻轻的拍了拍,“小阿沅,快快睡觉。”
  慕容沅“扑哧”一笑,“行了,嬷嬷,你还打算唱一唱摇篮曲不成?”
  白嬷嬷还真的轻轻呢喃,唱了起来。
  慕容沅只是觉得好笑,可是笑着笑着,神经放松,加上殿内染了安神香,竟然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黑甜一觉,一晚上连个梦都没有。
  次日早起,玉贵妃担心她道:“你才受了惊吓,别去上学了。”
  “去的。”慕容沅却是坚持,这样就能逃避一下时间了,“那件事……,等我回来再说。”竟然连给皇后请安都没有过去,早早的逃去了学堂。
  玉贵妃看着女儿匆匆的背影,轻声一叹。
  眼下嫁了姜胭脂,关了祁明夷,禁了莫赤衣,周宛宛又经常借口不舒服偷懒,学堂里面只剩下宇文极和慕容沅,倒是十分清净。特别是……,宇文极似乎比从前更加孤僻少话,慕容沅又是心事重重,静得叫夫子讲课都不好意思高声了。
  下午赶巧是箭术课,慕容沅和宇文极都换了箭袖装束,两个人默默的练习射箭,还是谁也没有说话。搞得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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