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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干脆地答道:“他驴你的。”
金木:“……”
止:“当时我只是他盘店面的时候帮忙做了点杂务而已。”
呗眨了眨眼,继续面不改色地幽幽道:“真残酷啊。小止是赋予这家店‘灵魂’的人。现在灵魂的部分出现了缺口,难道不该再由你亲自回去填补吗?”
止:“灵魂个鬼,只是给旧仓库上漆换地板而已,少讲这种Young Jump台词风的烂谎啊。”
呗:“好残酷。”
止:“办了你。”
金木猛地咳嗽起来。这两个活宝明明是官方认证的没有任何火花的老伙计关系,但时不时爆出的“办了你”的这类发言,无论听多少次都习惯不了……他弱弱地对着正在擦拭茶几的止转移话题:“那个,还是我来做吧……”
止折起手中干净的绒布,放在已经被她擦得铮亮的茶几上,“没关系,我可是很乐在其中啊。”
金木就露出个无害又无奈的笑来,余光看向了被止在短短的时间内打理得一尘不染的茶几、和上面重新归放好的小物。
这对组合真是超反差。外形时髦得过分的呗先生,浑身都是钉钉洞洞,一身自由散漫的气场;而今年快要大学毕业、已经开始实习的止,则是个整洁到一丝不苟的类型——柔顺黑发纯白风衣,就连耳洞都没有,干净简单到了极致。
一个是IN到吓人的怪奇品味系,一个是优雅人间系的准室内设计师,这种标准反差模本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金木想起自己曾经看过止刚上大学时和呗的合照,益发觉得违和……就问出了口:“呗先生和止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止愣了愣,答道:“偶遇……吧?”
金木:“啊?是在什么商店之类的公共场所偶遇的那种感觉吗……”
“公共场所?……勉强算是吧。”止露出微妙的表情。
那个地方……与其说是公共场所,倒不如说是公共设施还准确一点?
当然了,绝不是金木的读书人脑袋所想象出的诸如咖啡厅、电车上等日常场所;不过也不是四方和呗相遇时那么血腥的会面就对了。
——虽然不是什么激烈的场合,但却是至今为止都鲜明深刻的记忆。
就连时间也记得一清二楚——那是呗刚刚搬到安定区不久、面具店还在装修期的时候,一个早春季节的夜晚。
……
搬到安定区不久后的一个傍晚,呗走出店门准备丢掉清扫出来的建筑垃圾时,背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失礼了。您是刚搬来这附近的吗?”
呗回过头,看向身后出声的少女。
这是个典型的朋克系少女,似乎每天都会行经这条街。因为她夸张的穿着,呗对她也稍微有点印象。他微一点头,“是。”
少女合起手掌:“哦哦,欢迎欢迎,我就住在这附近~抱歉,我没有恶意。因为您看起来超酷的,前几天又注意到您在这里忙进忙出准备开店的样子,所以忍不住有些好奇,就跑来问问您的店是卖什么的~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呢~”
呗抬起手指、戳了戳脸颊,“面具。”
“酷!!”
——于是这个女孩就成了他面具店落成后的第一位客人,而且还是人类客人。
和第一位客人沟通的过程很愉快。毕竟当他替她量头部尺寸时,心里默默数出的她耳朵上打洞的数量实在喜人……和品味危险度相近的小伙伴交谈总是愉快的。
在测量尺寸的期间,少女一直在打量店内的装潢:“总感觉还缺了点什么,是还没完成吗?”
呗一脸坦然地干脆道:“预算不够。”
“这样啊……”女孩沉吟了一下,“其实不用钱也有别的方法啊。”她从包里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了几个按键,然后抬手把手机送到了他的鼻子底下:“老板,有空看看这个节目吧,是教人怎么废物利用、把无用品改造成超酷的家居装潢的哦!”
呗眨了眨眼,眼风才慢了半拍徐徐聚了焦,盯住了鼻子前面的手机屏幕。
这样一个举一个看,过了一会儿节目播放到中段,他才像如梦初醒似的歪了歪头,开口点评。
“有点厉害。”
少女得意地比了个剪刀手:“别看我这样,也是艺大室内设计专业的学生哦!这个节目可是连我们导师都在推荐的~有问题就来问我吧。”
送走了那个女孩,呗环视了一圈店内。
仅仅完成了简单装修的店面,因装饰物匮乏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了一声略带烦恼意味的鼻腔音。“好空”、“不够有趣”等等委屈念头在脑子里转过几个来回,终于变成了“好想逃避,嘤”。
于是拾起了工作台上的圆片小墨镜轻轻推上鼻梁挂好,魂一样地飘出了店门。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飘啊飘啊,飘过电车公车、飘出站台,脑子里被些天马行空的怪念头充斥,整个人都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去;直到迎面拂来些许微风,呗才因为少许寒意而稍稍回了神,发现已经天黑了。
因为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之前出门时穿得单薄了一些,一到晚上就有点受冻了。他忍不住双手□□裤袋端起了肩膀,用一种软软的姿态瑟缩了一下……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牙败,迷路了。
出了站后不知不觉走到了类似郊区的地方,四周既没有路标也没有民居。路灯半死不活,周围黑漆漆一片辨不清方向;呗站在原地、发呆似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迈步朝最近的光源走去。
一刻钟之后,他站在一座废品回收站的门口,仰起头看向了上头有些破旧的招牌,脑中浮现出之前看过的节目中,诸如“用简陋的废弃台灯罩做支架,做出伪造的艺术石膏人像”等五花八门的内容。
哦……。好像有点厉害。
这样想着,呗慢吞吞地走进了回收站。绕过低矮主建筑,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黑夜中高耸的巨大垃圾山。
旧自行车、坏掉的家电、破烂工艺品……废旧现代人工制品堆放在一起,就像一只生锈的大型铁怪物,咔嚓咔嚓、吱呀吱呀。呗略带惊叹地慢慢抬头、慢慢抬头,直到发现了垃圾山的顶端,一个极度不和谐的音符。
在略微昏暗的路灯照明下,这幅景象伴着月光,就又多了几分诡异——
在垃圾山的顶端,矗立着一道纯白色的身影。
月华洒下了,又和人工光源昏黄的灯光甜蜜地晕在一起、笼住这道纤秀的身影,配合着其脚下头犬齿参差的垃圾,朦朦胧胧散发出有几分诡异的仙气。
有个年轻女人站在垃圾山上。
纯白色的衬衫、纯白色的热裤,肤色对比上去居然也是不逊色的白。夜风一起,她束起的发纷纷扬扬飘起来,掠动着光与影。她已经察觉到了他,慢慢直起腰、垂眼迎上他的视线——
顺带着提起了手中一只超巨大的半人高粘土花瓶,另手还提溜着一个看起来就沉到吐的旧电视。
难以想象那条纤细的手臂是怎么会有这种巨力的。呗心里带了丝小惊叹,努力辨认着这个白到腻的家伙的容貌——
一手一只惊人重物,居然还能摆出那种沉思人生的脸,真是朵风一般的女子……
两人如有默契一般,脸色平和地沉默着和对方对视了三秒。
最终又同时放弃了有效的打招呼方式——
她张了张嘴,“……哦。”
呗跟着歪了歪头。
“哦~……。”
又是三秒的沉默。
呗回过神来,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失礼了,好像在别人的工作时间闯入了的样子。”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
片刻后,“不对。时间上好像不太对。”如梦初醒的表情,“小姐你,是窃贼吗?”
闻言,她沉思人生的脸登时稍稍动摇了些许。少顷,又换上了一副带着正气的、鲜活了一些的表情,慢吞吞地答他。
“嗯……。其实最近日本的经济不太景气……”
——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中夜
呗听到那句理直气壮的“最近日本的经济不太景气”,突然生出一丝类似于被小动物直感所触发的小开心。
而这名年轻女性仍在继续加强这种愉快气氛——
“我啊,是研修室内设计的穷学生,爱好是省钱和制作手工装饰……所以就来挖点可回收材料用来做成装饰品、改善一下家居环境,同时满足一下我的这两种乐趣。”她走到垃圾山旁,毫不认生地弯腰打量着他,“那么先生你呢,也是来顺废品的?”
“哦~……嗯,算是吧。”呗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早上有一位也是跟小姐您学习同学科的客人来到了我的店里,给我看了一个有趣的废品再利用为家居装饰的节目。因为我迷路了,又正巧路过这里,就想来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你想找些什么?”
“嗯~……,灯罩……?”呗沉吟着单指抚上了下巴,抬头望着天,努力回忆,“那个节目啊,好像是说可以把灯罩做成人像的样子呢……”
她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节目的名字不会是……”
“Surprise~东京家居改造大魔王(五角星)。”
两人同时报出了节目的名字——节目的标题最后的确是画了个五角星不错,呗居然特意念出了“五角星”这个词,以至于她说完时,他甜甜的拖音还在继续。
她愣了愣,翘起唇。
怎么回事……这货,有点可爱啊……
她问:“是半个月前的第23期?主题是‘用灯罩做支架,制作超有型的吓人石膏人像’?”见他点头,她转了转眼珠,“这个节目本来有点冷门,不过最近我们的导师一直大推荐,还特意刻录了23期带来课堂。你说的那个客人,是不是艺大的?”
作为一个萌货,呗继续甜甜地点了点头。
她吹了个口哨,“那个人应该是我的同班同学。”说着走到垃圾山边缘,面不改色地拎着手上的两个重物跳了下来!
“砰”地一声稳稳落地、溅起些许尘土,膝盖微弯以做缓冲直至站稳,她这才将自己仍悬空举着的两件重物轻轻放在水泥地上。直起身时,原本有些凌乱的额前碎发因她抬头的动作又乖乖地变得整齐了;隐在发丝后那双氤着温润神采的眼近距离地对上了他的,她略带趣味地说:“真巧啊,因为同一个节目而碰巧聚集到了这个地方,而且又是‘同类’。”
呗默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那句“同类”的意思似的,轻轻地“啊”了一声。
顿了片刻。
“诶。是怎么知道的呢。”
“什么啊。”她伸手点了一下他眼睛的方向。“不是自己露给人看了吗。”
呗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修长的手指一顿,又“啊”了一声。
在迷路(…)的过程中,因为发觉这里是无人区,他就把遮掩自己二十四小时赫眼的小墨镜取了下来挂在领口,毕竟没有预见到会在这种午夜、又是在堆填区这种地方遇到生人的情况——结果完全忘了自己是顶着一对儿空洞大赫眼和对方聊了这么久的天。
见他一脸烦恼,她的嘴角又翘了翘,“振袖相交亦是因缘。除了灯罩还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
呗因对方突然暴出的有趣口癖而稍怔了一下,空洞的眸中流露出些许纯真意味的好奇来。
……
作为以人类为食的亚人种,喰种所扮演的角色非常微妙:既是猎杀者、又是被猎杀者。明明理论上各方面都和人类相同、甚至和人类相比还有压倒性的体力优势,但喰种却一直无法完全战胜人类、甚至被自己的“食物”所猎杀,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被食欲引发的劣根性——
因食欲而催生的残酷猎杀技巧、从而进化出过于强大的个体;又从中衍生出过于自我的种群习性,从而变得充满敌意且难以遵守秩序;因食欲而互相争斗、无法团结,抢夺不休。与安定的人类社会中普遍的“同类互助”思潮不同,喰种们对同类的态度大多很熊很欠扁。
喰种们的熊还体现在中二病一样的躁狂多动和狂妄上——毕竟是用原始方法猎杀鲜肉的种群,不爱读书,不讲卫生(?),不懂成语,不会念汉字,脑袋里长着肌肉、看到同类就想开架……五花八门性格缺陷几乎顺理成章,大概是大部分基层青壮年喰种的写照。
——【一点都不像。】
呗乖乖地站在垃圾山上,看着前面到处乱翻垃圾却依然如风来去整洁干净的那一位,再看看自己弄得满是尘土的衣服,露出了“有点厉害”的表情,天马行空地神游着。
在垃圾山里穿得一身白进进出出,还能浑身一尘不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好没头绪~。
所以才能这么自信地穿着白衣服吗?果然已经是某种厉害的技能了吧?外加会使用有趣的老派口癖、五讲四美(?),不会像普遍的成年喰种那样暴躁君附体……如果不是因为她之前表明了身份又有那么一身怪力,照面时很难想到这是个同类。
按照这位小姐的话来说,他是“美学趣味Max,制造工艺却一窍不通”的类型,“长着一张聪明的脸,选择材料时却超笨,实在看不下去”。
然后就发展成了他来描述想做的东西、她负责穿梭垃圾山快速筛选材料的情况……
再进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聊着聊着达成了她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