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鸳鸯也是乖觉,便坐着不在出身。
贾母想到贾府里和义忠亲王的关系,想到自家如今的处境,不由得暗叹,两个儿子都没什么指望了。若是珠儿不去,倒是个好的。琏儿虽然没他老子荒唐,却是个扶不上梁的,几个小的里面,兰儿和环儿太小了,且环儿还是庶出的。唯有一个宝玉,不说长得似金童般的相貌,就说衔玉而生,那是多大的造化啊!宝玉如今五岁了,父兄都靠不上,能指望的就是亲戚和姐妹们处借力了。
贾史王薛四家,是联系最最紧密的,史家,虽然一门两侯,但是如今境况和贾家一样后继无人;薛家除了银钱多外,朝堂之上无一丝影响,甚至还要靠贾王两家的庇护。只有王家,是宝玉的正经舅家不说,还是四家中唯一掌握实权的。贾母知道王子腾此人,心计颇多,才干也不少。比之自己两个儿子,那是天上地下的。当年老太爷聘王家女为老二的媳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的。
王家和自己家一样,从前的倾向是支持忠顺王爷的,如今新皇已定,加之元春将是新君后宫中的贵人,想来他如今已经改变了立场了。不过以后是否能被新君重用,还真是难说。
这么多亲戚家里,唯有林家,是确定会被新皇重用的。可惜自己的敏儿去得太早了些!自己前些时候的行为也失去了轻重。如今陈氏有孕,若是生下儿子,林贾两家除了黛玉,便是无一丝关联了。为了宝玉,为了贾家,和林家的关系是绝对不能断的。
几个女孩儿中,元春不说相貌上佳,琴棋书画更是极好的,以后若是能在宫中挣得高位,自己家和宝玉也就水涨船高了。迎春,庶出的不说,性子也木讷,还是大房的;倒是探春,小小年纪,就是个伶俐的,可惜不是王氏肚子里出来的;惜春是东府的,年岁尚小,其他还看不出什么特色来。看来,还得将三个丫头放在自己跟前养着才是,将来有了好亲,能提携娘家……
王子腾如今并没有如贾母所想的那样,和义忠亲王断了联系。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义忠亲王那里不许。王子腾身为京营节度使,虽然只是掌着外城的兵马,位置没有五城兵马司重要,但是这手中有兵权,却是不一样的。他知道义忠亲王这几日里怕有大动作,自己已经被告知了,势必在外城响应。但是王子腾此人,却是知道的,圣上都明昭天下,下任帝王乃是七殿下,义忠亲王一动,便是叛军逆贼,注定不可能成功!自己还怎么可能将王家的绑上这即将落水之人身上?想到七殿下平日里的为人,王子腾唯有一堵了:自己假意答应义忠亲王,然后带兵镇压,岂不是在新皇那里立下大功?只要将自己和义忠亲王那里联系的证据抹去即可。王子腾细细思索着办法,也不去理会夫人史氏让他早早休息的话语。
而甄应嘉,早在接到圣旨后,得知义忠亲王和大位无缘,另外和甄家私底下有往来的两个王爷,也失败了,登上皇位的是素来不喜自家的先皇后养子七殿下。便深觉自己大难不远了。
返京的一路上,甄应嘉便是苦苦思索自家该合区何从,却没什么头绪。便是七殿下是个大度的,不计较自家以前和义忠亲王的事儿,但是用不可能大用自己了,他清楚,如今国库空虚,新君登基后,朝中第一件大事莫过于清查亏空,而自家还欠着户部近五十万两银子,只怕七殿下会逼着自己家还欠银了!
而这个时候,义忠亲王,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落败了,居然还让人带信,让自己为其谋划!甄应嘉顿时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个傻的,怎么会觉得义忠亲王此人具有天子之气概?到底该如何做,甄家才能避得大难呢?
第二日里,林如海便去了禁城,因是外官,只能候着着圣上的宣召旨意,才能陛见的。同时在屋子里等着圣上召见的,还有浙江按察使张迁,陕西布政使鲁鹤年,原北关左翼卫提点新任的五城兵马司副统领秦骁等人,另外一人便是林如海的老熟人,江南体仁院总裁甄应嘉了。
林如海和众人一一抱拳相见了,最后才对着甄应嘉道:“甄大人也到京都了?却是巧了,一路上倒没遇上大人。”
甄应嘉看着林如海气色,觉得有些刺眼,自己家纵是落魄,也是将来之事,但是也没有你林如海嘲笑的余地!“林大人想来是受到圣旨很急,本官却是月前就被宣召了。说来也是圣上体恤本官的。若是笨官知道林大人也要来京城,当初定会在家多侯些日子,和林大人你一起北上的。”
林如海知道甄应嘉这话,是显摆他比自己更受圣上宠信而已。心中暗自嘲笑,便是圣上最宠信你又如何?新君是绝对不会容下甄家再在江南为尊的。
“想必此次圣上大寿,甄大人您定是备上了不凡的寿礼来。说来,不单单是林某,在坐的几位大人所送的寿礼加起来,估计也不及甄大人的厚重。也不枉圣上如此宠信甄大人您了。”
甄应嘉看厅中大人的各色的目光,对着林如海笑了笑道:“圣上万寿,本官自然是不敢大意的。”
一时间,厅中众人心中虽然觉得甄家得意不了多久,但是都纷纷道:“那是,那是。”
有小太监撩开帘子进了屋道:“圣上宣召甄应嘉甄大人觐见。”
甄应嘉抱拳冲林如海及众人一笑,便随着小太监去了。
“甄大人还真是得圣上看重呢,就是不知道后日新皇登基,他还能这般受到宠信?”陕西布政使轻笑道。
浙江按察使和甄家还是有些往来的,毕竟同在江南嘛。“便是新君登基,甄大人想来也是无虞的。当今圣上成为太上皇,新君以孝治天下,必不会动太上皇信任之臣的。林大人,你觉得本官所言是否对呢?”
林如海却是淡笑道:“本官见识浅薄,还真说不上来呢!”朝着张迁抱抱拳,却是和秦骁说起话来。
秦骁正不自在着,因为此厅中除了他自己,都是文官。且他是刚刚调职来京城不足半月,对于林如海等外官根本不认识。听他们各自说了姓,心中也隐隐明白,这些人都是圣上的亲信之人。却不想,这些人里也是有派别的。
“下官乃是一介粗人,失礼了。”秦骁对着林如海呵呵一笑道。
林如海有心和秦骁打好关系,笑道:“将军怎么能在林某面前自称下官?林某乃两淮巡盐御史林海,这位是陕西布政使鲁鹤年鲁大人,这位是浙江按察使张迁张大人……”林如海将厅中之人一一指给了秦骁认识了,接着道:“大家虽然分属文武,但是同朝为官,自当认识一二的。”
秦骁心中暗自诧异林如海待自己的亲近,却是投桃报李,对林如海说话,也不由得真诚了几分。
那张迁在一边看着林如海和秦骁说得高兴,心中暗自疑惑,想到秦骁的职务乃是五城兵马司的副统领,便暗自撇嘴,心中有了计较。
待甄应嘉从殿中出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林如海看着甄应嘉神色如常,却在应诏起身时,瞥见了甄应嘉颈脖后汗湿的衣领,心中一动。
大殿之上,圣上端坐在龙案之后,左边是着亲王服饰的七殿下,殿下还站着也着亲王服饰之人,林如海在三拜九叩之后,起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看到那人投在自己身上厌恶痛恨的目光,虽然转眼即逝。但是林如海已经知道,这人就是义忠亲王了。
“林卿,当初你在江南受伤,朕深感不安。如今可大好了?”皇帝苍老的声音中透出一些疲惫来。
林如海俯身道:“微臣多些圣上关心,臣如今已经大好了。”
皇帝点点头,对着义忠亲王斥道:“林卿乃国中重臣,所作所为俱是为了朝廷。你这个逆子,却是想着私利!我也不多说你什么了,还不快给林卿赔礼?莫不是要人押着才行?”
义忠亲王一阵气恼,对皇帝的怨恨之心却是越加的深了!便是你偏爱老七,将皇位给了他,我也是你儿子,天潢贵胄!如今却逼着我给臣子赔礼!这就是你“爱子”之心?
林如海可不敢受义忠亲王的赔礼,尤其是在老皇帝面前,再怎么错,这义忠亲王都是圣上你的亲子呢!忙道:“圣上,缘何要王爷给微臣赔礼?说来,臣受到御史参劾,圣上申饬,也是微臣行事还不是不足之处的。”
圣上听着林如海的话,再看着义忠亲王,一阵气闷,这个儿子自己宠爱多年,真真是浪费自己早年的心血!罢了,只望他以后收敛一二,这兄弟做皇帝,和老子做皇帝可是大不相同的。
“你下去吧,去问问忠顺王几个大典的准备事宜。”
义忠亲王闻言对着皇帝跪安就去了。
“林卿,你为官处世不仅明辨是非,处事也温和有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朕才让你去江南,给朕看好江的盐道。不过你这两年的处事之道,却是让朕失望了。甄应嘉坐镇江南多年,一向尽忠职守。你本当和他一起协商处世的。”
林如海内心腹诽,面上却是一整,忙跪下请罪。
七王爷看皇帝只是不动声色的听着林如海请罪之语,他的心中,早就认定甄家人乃国之蛀虫,林如海堪当大用,因此开口求情道:“圣上,儿臣倒是觉得林大人除了冲动了些外,却是不错的。虽然去年江南盐道有些动荡,但是盐税较之林大人的前任,却是上升不少,弥补了国库之空。圣上理应嘉奖才是。”
皇帝岂不知林如海做的不错?不过是对他如今的手段有些不豫罢了。甄应嘉如何,自己却是不愿意见着他被问罪的。
“林卿起来吧,朕勉励你,也是为了江南局面安定。不过老七说得也是正理,待老七你登基之后,林卿的品级,你酌情加升吧。”
皇帝也想给自己儿子加恩重臣的机会呢。
林如海心知圣上的意思,忙和七王爷忙一起领了旨谢恩。
出了宫门,林如海上了自家的轿子回府,转过御道却见几十丈开外,甄应嘉弃了甄家的马车,上了一顶普通官轿里。林如海一愣,问了跟随轿子后的林墨道:“那顶轿子往哪里去了?”
林墨左右看了看,此处离宫门不远,左右都是皇亲贵戚的府邸,右边的是宁华公主府,左边却是义忠亲王府。此时只有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往左边而去。便道:“老爷,那轿子往义忠亲王府去了。”
林如海不由得感叹,圣上再想让甄家全身而退,新君也容不得甄家这样死不悔改的主儿的。他却是不知,甄应嘉乃是被义忠亲王的长随强行请去的。
28、贾母亲临林海思
林如海下了轿,却见林青满头大汗得等在院中。林如海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青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道:“老爷,你总算回来了。贾家老太太和琏二爷来了。在前院的花厅里都等了近一个时辰了。”
林如海顿时有些无语,他没有往贾家去请安,只是让人备了礼送去拔了,毕竟如今他的岳家乃是陈家。想不到老太太居然亲自来了。
“你去厅里告诉老太太和琏二爷,就说老爷我已经回府了,换了朝服就过去。”
林青点点头,往前院厅中去了。
林如海看见林墨同情林青的神色,笑道:“下次,你在家中候着,让林青随我出门。”
林墨大惊,忙求道:“老爷,林青一向不喜欢外面应酬,还是我跟着您出门吧。”
林如海摇摇头,“好了,你去许大人家中走一趟,就说老爷我有麻烦了,请他速来咱们家一趟。”
林墨忙去了,林如海这才回了房换回常服,喝了杯浓茶才往前厅去了。
贾母因为等了许久不见林如海回,心中不安,面上虽然不显,却还是耐着性子等着,更是喝住坐立不安的贾琏,让他在自己下首安心坐等。
待听到林青说林如海已经回府,一会儿就过来后,贾母心中才大定了。
“如海拜见老太太。”林如海到了厅里,躬身对贾母道。
贾母受了礼,呜咽道:“林姑爷缘何回了京里,也不去看我这老婆子?可是不再将我这婆子当做岳母了?”
林如海没想道贾母说得这样直,受了贾琏的礼后,对贾琏道:“琏儿还不劝劝老太太?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可是不能太过伤心的。若是有什么,岂不是你们这些晚辈的不孝了。”
贾琏无语,而贾老太太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她为了那点子眼泪,帕子上早早沾了姜汁,那话也是对着林如海说的,谁知他居然不接话呢?真是个狡猾的,难怪我的敏儿拿捏不住!
“老太太,姑父说的有礼,您可又能太忧心了。有什么想不开的,敞开来和姑父说清就是了,大家是至亲嘛。”
贾琏这话说得老太太心坎去了,老太太顿时觉得贾琏也是个机灵的。
林如海请贾母坐下,让小厮去奉热茶来后,才道:“老太太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如海曾为您的半子,不说比赦兄和政兄用心,也定会尽心尽力去做的。”
贾母心中越发觉得林如海狡猾了,那些事儿是能扯开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