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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忠家的将大夫领了进来,请大夫坐了,自己则进了帷幔后面,看了甄封氏坐的位置,便出来告诉了大夫。
大夫隔着一条薄薄得手帕把起脉来,先搭了左手的脉,换了右手又搭了一次脉后,才道:“恭喜这位夫人了,却是喜脉无疑。已经有孕一个半月了。”
帷幔后的甄封氏听了喜极而泣,拥着晴雨低声道:“乖女儿,母亲能为你生个弟弟了……”
陈落秋看着甄封氏激动的神情,知道她没心思去向大夫问细节,便开口问道:“大夫,我这嫂子这胎可稳当?需要吃些安胎药么?”
大夫听这声音年轻,不是刚才把脉的妇人,便道:“刚刚那位夫人年岁应该不轻,早年体内宫寒,不易受孕。如今老来怀子,却是要比年轻夫人的忌讳多些。说来也不少,不如我回房后,将这些要注意之处一一写明了,再奉给夫人,你看可好?”
陈落秋听了,看甄封氏点头应了,才道:“甚好,麻烦大夫了。林忠家的,劳烦你送大夫回去了。替我去账房里领五两银子答谢大夫。”
林忠家的忙应了不提。
等大夫走了,邓太太抱着黛玉的殷太太从屏风后出来了,见了甄封氏喜得流泪,忙劝了起来:“这有了孩子,还这么爱哭,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可能是个泪包呢,嫂子快别哭了。大喜事,该放宽心才是。”
甄封氏收了泪。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这才拉着陈落秋的手道:“这孩子能来,全是托了夫人你的福呢!若是夫人不嫌弃,等孩子下了地,让他认夫人为干娘,夫人可愿意?”
陈落秋知道甄封氏这话中的感激之情的,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了儿子傍身。就算丈夫再如何敬重自个,那妻子的位子也是尴尬得很,人前背后会受到如多的嘲讽和轻视。落秋不过是把自三嫂那里得来的补男方身子的药膳单子,抄录了一份给了甄封氏,然后让甄封氏也常吃一些对女子有补益的食物,不曾想,这才两个月,她就怀上了。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白白多了一个孩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嫂子,你有孕了这大喜事儿,还是先遣人去前院告诉甄老爷一声才好呢!”
甄封氏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
陈落秋忙唤了一婆子过来,让她去前院里递话。
前院里,陈英年虽然自恃身份不低,足以胜任山长之位。但是谁都知道江南文人最是恃才傲物,自己毕竟不是年轻人了,身边还是得有信得过的臂膀才行。他想到这些日子里对甄士隐的观察,觉得他无疑是个品德端方,才学有物之人,更吧论他身上还有举人的功名。
“士隐,老夫有一事相求于你。”陈英年等众人都吃了五分饱时,对着甄士隐举起茶杯说道。
甄士隐笑道“陈老太爷有什么事情,士隐能够出力的,自然义不容辞的。还请陈老太爷明说。”
陈英年道:“此事并不是太难,老夫想请士隐你随老夫一起去松壑书院,老夫知道你志不在仕途,这在书院里教授学生,也不和你的志趣相驳,且还能结交更多的江南的文人学子。其次,士隐也能帮老夫在书院立足站稳提供一份助力了。”
甄士隐虽说无意于仕途,但是在他年轻时,却有着一个许多文人都有的梦想,那就是著书立说,将文章流传后世。如今听了陈英年的话,多少年前的豪情似乎有了复燃的苗头。
林如海也算是了解甄士隐,在一边道:“士隐兄也知道,松壑书院乃是江南最大的书院,不说那里书刊典籍,就说那里的先生,顾叶舟,李沧澜,陈荆溪都是当世闻名的大家……”
甄士隐一听了林如海的话,脑子一热,嘴中已经冒出了答应的话:“好!士隐便随先生去松壑书院!”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纷纷举起杯子以酒代茶敬了甄士隐。
“老爷,内院有人过来传话。”林青在门边轻声禀道。
林如海颔首让传话人进来。不一会儿婆子就进了屋子,她朝林如海跪下道:“老爷,夫人让小人前来报喜的,刚刚大夫给甄太太把脉,诊出了喜脉!小人先恭喜甄老爷了!”
林如海先是一代,随即拍着甄士隐的肩膀笑道:“恭喜士隐兄了!”
殷景年和邓钟龄也满带笑意的贺喜,甄老爷也算是老来得子啊!
甄士隐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要做父亲了,差点和甄封氏样激动得掉眼泪,哈哈笑道:“同喜,同喜……”让林如海几人哭笑不得。
甄士隐本想马上去看妻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答应去江宁的话,妻子身怀有孕,如何随自己一同去?随即有些为难。
林如海听了甄士隐吞吐的话,便道:“老太爷还有些时日启程,你正好让甄太太好好养几天,幸好扬州到江宁并不算远,路上慢些走,小心些就是了。”
甄士隐却想到妻子和林夫人要好,女儿更是和林小姑娘好得很,只怕她们都不太愿意离开了扬州呢。
林如海见甄士隐这样情状,暗自警惕,自己可不能变成这样了。殊不知到,他后来的行为也差不了多少的。“这个不用担心,年后,我全家上下也要搬去金陵城的。金陵城到江宁不远,坐马车不过半日罢了,到时候一样可以时常往来的。”
陈英年间甄士隐还是婆妈得不行,虽然理解他是因为膝下荒凉之顾,但还是看不过去:“士隐啊,便是有了这孩子你更应该去金陵的,想想你孩子的将来吧!”
甄士隐一听,却是如此,这才朝众人行了礼,急匆匆去接怀了孕的妻子去了。
第二日里,林府门前甚是热闹,知府曾庆生守备洛沉舟及同知、参将等纷纷上了林家门。只因林如海即将身任一省主政大员之一。便是那些官夫人们也来了不少,给陈落秋送了不少对孕妇好的药材吃食来。林府可算得上是扬州最热闹的了!而与此相反,金陵的甄家和薛家,却是各自愁云惨淡。
甄应嘉因牵扯进义忠亲王谋反之事,被太上皇、圣上分别斥责过,如今虽然还是体仁院总裁,但是体仁院却没有了当初的权柄,失去了监察江南百官的权限。另外爵位虽然也还在身上,不过却是最末等子爵了,自己的儿孙也不能再袭得爵位了。想到新皇还有撤销体仁院之意,甄应嘉心中就一阵阵寒气上涌,甄家倾族倒塌的危机已经不远了。
薛家,薛迅对外还在装病,但是在家中已经可以好好走动了。薛王氏见丈夫好了起来,原先害怕做寡妇的担忧也没有了,日子又是无趣起来,恰好京中的书信来了,是王家兄长送来的。还附送了年礼。
薛王氏读了书信后,知道贾家目前的情形,心里窃喜和伤感交织。贾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姐姐好歹都是五品的诰命夫人。哪里像自己,是商人妇?哥哥如今升为九省巡检,正是位高权重之时,更是自己的亲哥哥,贾家和姐姐靠不住,哥哥总靠得住吧!且哥哥的书信之中大多是劝诫之词,都是为了自己好呢。想到这里,薛王氏就觉得送往京城的年礼太薄了。忙吩咐身边的婆子丫鬟,准备去库房里捡些贵重的物件,再封五千两银子送去才是。
薛迅看着一起念书的薛蟠和宝钗兄妹两,让他们俩互相监督学习后,就出了书房。却听到了管事的说了京中来信,夫人去了库房的话。薛迅顿时怒极,匆匆往库房去了。不一会儿,库房里就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让一干下人们吓得厉害,纷纷躲得远远儿的,生怕被迁怒。
36、搬至金陵又一春
薛迅看着薛王氏让人收拾起来的东西,价值千金的羊脂玉瓶、金丝翡翠碗,东海紫珍珠、玛瑙玉盘,更有那整条的紫狐毛皮。顿时冷笑道:“这可是我薛家的东西,你又要往哪里送?”
薛王氏听了,有些气恼道:“哥哥使人送来的年礼也不少呢。咱们家又不缺钱,且哥哥刚刚上升了官,正是有些好东西撑门面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小气啊!”
薛迅气道:“我病中这几个月里,你哥哥事儿忙,遣了人来探望也就罢了。只是你那个侄儿王仁,你可知道,他还打算着将薛家在京里的铺子接过手去呢!不说其他的,就说你大哥不在,我们家何时薄待过大房?不说王仁娶妻,就说凤哥儿出嫁,我们家连添妆银子一共送了不下一万两银子过去,这到底是我薛家嫁女还是王家嫁女?还有你那个姐姐,她的女儿进宫,打点的银子,我们家也没少出啊?你那个弟弟子胜,每年写信带使人来金陵借银子,加起来不下六七万两了,可曾踢到一个“还”子?你哥哥升了官,备些贺礼是应该的,但是我看你这不是备贺礼,是想将我薛家的东西全搬去王家吧?”
薛王氏听了,眼睛就红了,哭着道:“老爷你这是嫌我败家了?不过是给娘家送个礼罢了,居然让我背上这样的恶名?老爷也不想想,我嫁来薛家这么多年,可是为薛家立了不少功劳呢,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如今还要受老爷的冤枉,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下去了……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去……”
薛迅早年和薛王氏一有了嘴角,她也是这样说。自己不想家事闹到亲戚家去,总是息事宁人算了。不想却纵得她这么多年也没完全站在薛家这边!
“你要回娘家,我不拦着你,不过蟠儿和宝钗可是我薛迅的孩子,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薛迅说完,就出了库房,找来管家:“去将太太使人收拾好的物件全部放回了库房。送往王家的礼,你去准备好,一些土产,加上两件玲珑的物件,价值千两左右就行了。”说完看也不理会库房里薛王氏,甩手走了。
薛王氏出了库房门就看见薛迅头也不会走掉的背影,顿时悲苦齐齐涌上来了,自己出身公侯之家,嫁来薛家本就是低嫁了。如今还这样对自己!让家中下人们都晓得自己没脸!薛王氏一怒,决定真的回娘家!
她叫来大丫鬟金珠道:“你回房和你哥丫头一起,给我收拾东西,明儿我们就回京城娘家去。”说着就往外书房去了,她得带着孩子一起去。
薛王氏打算得很好,自己一向宠爱薛蟠,宝钗年纪小却很懂事,自己一说,他们定是站在自己这个母亲这边的。
薛王氏打算得好,谁知一双儿女都不给她脸。薛蟠这几个月里被父亲压着学习,给他说了许多的道理,老实了许多。虽然心里还是想着玩,但是舅父就是比父亲还凶,去王家不是就更加不能出去玩么?这样一对比,还是在家中的好;而宝钗,年纪小,却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定是父亲母亲吵架了。她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宠爱,也不好同意母亲的话。
薛王氏见了这幅情景,想到丈夫给自己没脸,这孩子都和自己不亲,顿时怒道:“你们这俩不孝的孩子,母亲平日里白疼爱你们了……”
“好了,这没几日就是年节了,你少闹腾。还没俩孩子明事理。跟我回房来!”薛迅黑着脸让薛蟠和宝钗进了书房,他则带着薛王氏回房训妻去了。至于到底是怎么说得薛王氏明白的,让她打消了回京城的主意,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陈思靖第二日里就带着陈落秋给准备的不少的东西,往杭州去了。而甄封氏因为安胎,也少有出门了。每日里晴雨来林家读书也只是上午半天而已,中午就被人接了回去陪安胎的甄封氏。
陈落秋顿觉冷清了不少,又把教黛玉的事情给揽了过来,也不再拘泥于书本,而是说起了一些成语小典故来。黛玉倒也学得极快。陈落秋每每和林如海说起黛玉,就说她聪慧伶俐,虽然性情有些敏感纤弱,但是总得来说是一个好姑娘。
林如海那夜听到了“敏感纤弱”这词,顿时响起在贾府魂飘数年所见,黛玉这孩子,虽然没有人教导,但是性子的确不够好。自己当初将她和林家大半家产相托,她就一点没有怀疑么?目下无尘倒也罢了,但是却给过自伤了……!林如海想着,就将那事儿,以梦境说给了陈落秋听。
待陈落秋听到林黛玉在贾府中凄冷死去,虽然是林如海的梦,但是也不竟泪流满面了。她看林如海的神情也甚是哀伤,自然开口安慰道:“老爷,不过是梦罢了。如今我们都知道贾家的为人,自然不会将黛玉送去那虎狼窝里的。我也定会好好教导她,定不能让她将来吃亏的。”
林如海抬手抹去陈落秋脸上的类上,一手抚摸上她的肚子,低声道:“别哭了,像你说的,不过是梦罢了。肚中的孩儿要紧呢。”
夫妻俩一次说话之后,陈落秋再教导黛玉时,便慢慢的教起了一些姑娘家该知道的规矩来,此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半月后,林如海和陈英年以及甄家一家人启程往金陵去了。此时已经是腊月初十,该准备过年了。林如海告诉陈落秋他将在腊月二十四日前回来。虽然如此,看着祖父和甄家
人都离开,自是还有一番离别愁绪的。黛玉年纪虽然小,见到好姐妹晴雨离开,也是感受非常,硬要跟着陈落秋一起去城门外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