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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又得重新揉了……”无异颇有些无奈的揪着馋鸡的翎毛,“就不能给我省点力气留着下午截水用嘛?”
“有其主必有其仆。”夷则似笑非笑的端来一筐切好的菜丝。
“夷则,你说啥?”无异一时没转过弯来,习惯性的用满是面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底。
“我是说……”夷则回头突见的鼻子上下都是面的无异不由的大笑起来,“乐兄的样子实在是好看。”
“难怪我娘说认真干活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无异嘀咕着又开始揉面。
蒸笼揭开,热腾腾的白雾向四周弥散开来,久违的馒头味一霎那充盈着四周的空间。贫民巷的孩子们聚在巷口临时搭建的小屋周围,不时的踮起脚尖向上瞅着正在展示精湛厨艺的无异。他们眼中闪着热切的期盼,脏兮兮的小手扒在小屋对外的窗口上。
“大家别挤,都能吃到的。”阿阮拎起裙子走到孩子们中间,让他们乖乖的排起队伍来。“这,手这么脏待会吃东西可是要生病的。”
阿阮走到小屋内,夷则正挽着袖子在给无异帮忙,切菜,摘菜,俨然一幅好徒弟的模样。
“乐兄真乃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夷则边忙边夸赞着他。
“那是……”无异毫不掩饰的得意。
“哎呀,小叶子,小叶子快给我些水,我拿去给孩子们洗手。”阿阮跑了进来。
“我这水还要和面呢,一大堆的人吃呢。”无异抬手用胳膊肘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让夷则给你变点水出来不就成了。”
“也是啊。”阿阮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蹦跳着跑到夷则的面前,眼神含着期待,“夷则,夷则……”
“这……法术变出来的水,可不能喝呀。”夷则的神色里透着几分为难。
“不是用来喝的。”阿阮摇了摇他的衣襟,“嗯,夷则最好了,好不好嘛。”
“……好。”夷则又一次被迫答应,闭目间,指尖凝聚光晕指向一旁的大盆,于是一盆清亮亮的水便呈现在阿阮的面前。
屋子外面玄木他们正在发放从定国公府运来的第一批粮。虽然不多,但是每家都可以匀一些,让这些久未食粮的饥民们看到了些曙光。个个都笑逐颜开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红晕来。
“你的,拿好咯!下一个!”
“来了来了……”
看见分粮,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围上来。
“请大家稍安勿躁,吃这个粮,下午可是要跟殿下去渭河边干活的,大家可愿意?这只是第一批粮食,朝廷的粮食很快就会下拨下来!”玄木一边发粮一边大声的喊着。
“愿意!我们愿意!只要有饭吃,干什么都行!”领粮的饥民同声应到。
“殿下。”玄木回身正要躬身施礼被夷则拦下。
“有粮吃,对于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夷则轻唔了一句,眉头轻皱,“若是不好好安抚,这些人将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安排好那些孩子吃馒头,阿阮朝夷则跑来。“夷则,木系的法术蕴含自然之力,有改换山川河流样子的力量,要不我用一些灵力试试看好不好?”
夷则微笑着摇摇头,“阿阮乖乖的回家等我便好。”
“那,将你的灵力分我一些,然后我给你们帮忙,好不好?”阿阮再次的追问。
“傻丫头,自然之力岂非人力所能及?”夷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前已经联络了工部、兵部,商讨了借调水源的方案,禁卫军也在维持抗旱秩序。长安北侧有黄河的水系支流,我与乐兄也初步划定了借调的地段。嗯,阿阮就别多操心了。只要阿阮不出什么乱子,我就能安心的去工作了。”夷则笑吟吟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嗯,夷则最坏了,我哪有那么多事嘛。”阿阮颇有些不满的背过身子。
“那,阿阮乖乖的听话,等忙完了,好好的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那我回家,不给你们添乱。”阿阮在夷则的胸前靠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坐上回家的马车。
好容易才吃得一顿饱,贫民巷的灾民们个个气势高涨排成队伍开到了长安城西北的渭河边上。冬日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干枯枝杈投射到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水流正汩汩的向前流淌着。几只觅食的野鸭,瞧见一时间来了那么多人,不由得扑棱棱的向天空冲去。
夷则环顾着四周,“乐兄,近日读书看到先秦《慎子》中已有‘茨防决塞’的记载,我们是否从水位较高的这段截取?”
“夷则果然勤奋好学。”无异嬉笑着,“哪里有记载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昨晚查阅了谢伯伯手札,里面说有立堵和平堵两种方法。”
“立堵应当使用的更广泛一些。”夷则接过话茬。
“夷则,这你也知道?”无异有些惊讶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既然乐兄也认同这个方法,那便开工吧。”夷则轻笑着,脸上显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来。
无异招呼临时编成的工程队在堤坝封堵前预留的缺口处的两侧坝头上树立标杆,用来控制堵口施工的轴线。
“嗯,是金刚力士出力的时候了。”无异召唤出金刚力士一二三四五号,对它们设置了下水的命令。顿时便见得水花四溅,在阳光下泛出一道道彩虹,不多时它们便在决口上游架设出了一座浮桥,便于施工和初步缓解水势。
“乐兄,你的偃甲当真厉害!”夷则不禁的赞叹起来。
“我说,我这可是为了你放弃了在家享福的大好时光。”无异俏皮的说着。
“哦,乐兄如此为国为民,不知道闻人看到会不会很感动。”夷则一时陷入思考状。
“夷则连你也……算了我干活去。”无异抓抓头脸色微红。
浮桥搭好便指挥灾民与金刚力士在过流缺口处布星桩、抛木石,进一步减缓流速。然后,从两岸开始同时进占。
终于要合龙了,正当大家要开始往下抛石笼、土包等时。夷则招呼大家在岸边歇息,他打算凭一人之力来完成。夷则凝神掐诀,蓝雾弥漫周身,白色的银光灿若星辰。闭目间身体自然上浮,展臂时清风徐来;垂眸时,指尖凝聚力量,在合龙处激起一人多高的晶莹水花,岸上准备好的石笼、埽、土包等,一字排开,井然有序的悉数被巨浪吞入水中。这一系列动作惊得岸上的人几乎是目瞪口呆。
“这动作着实吸引眼球。”无异酸溜溜的来了一句,“我也来试试。”飞速朝后跑了一段距离,摩拳擦掌迸出九霄雷霆,顿时金光四射,向上空腾起炫目的光柱。光柱越来越粗,越来越亮,然后如喷泉一般的向下涌泻,碎裂的光雨如金针似的射向合龙处,针针线线般的将上面的胶泥封死。
“累死我了……截流终于加高了西北段的水位,大功告成。”无异擦了擦脸上的汗,拍了怕夷则的肩膀,“下一步便是引水入城了。”
“毛竹制成的管路极易腐朽,乐兄有何高见?”夷则看着被截取的哗哗直响的水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想长久就用这种管子最好。”无异从一大堆工具里翻出一截瓦筒。“外面再用石槽围裹一层,保证冬天不会冻裂,夏天不会长毛!”
“乐兄当真聪明!”夷则恍然大悟。“哦,如此便可底盖坚厚,锢扞周密,水既足用,永无坏理。”
经过连续的几日的连续奋战,终于建成了一条通往贫民巷的吃水管路,缓解了大部的吃用水问题。无异还让金刚力士们在城里寻找水脉,在水脉丰富的地方凿出口水井。之前贫民巷的百姓多取池塘积水饮用,不少人因喝脏水致病。因为井水、河水洁净,饮用可少罹疾病,消息传开,远近百姓纷纷效法,一时间凿井汲水,取用管路之水蔚然成风。城内百姓皆称颂三皇子与定国公公子为国为民。
☆、第五十一章 君心忧天寒 妾意如东风
天色渐沉,乌青的云黑压压的连成一片,风掀起门帘,带来阵阵寒意,隆冬的天气就是变得快,早上还是艳阳之晴,傍晚眼看就要下雪了。阿阮往炭炉里添了些料,突然冒上来的烟熏得她眼眶红红,不住的咳嗽。想到这么冷的天,夷则还在外面,若是受了冷风,定是会咳喘,不由的心紧了起来。
早上是与侍卫一同骑马走的,那回来应当也是骑马吧。阿阮想到这,便披了件棉衣起身来到屋外,街上暮色迷蒙,行人渐少,可依旧没有夷则的身影。
“怎么还不回来呢?”阿阮自语着,目光殷殷。突然肩膀一紧,只觉身后有个结实的胸膛。
“天这么冷,站在外面,冻病了怎么办?”身后响起夷则的声音,阿阮微微一颤。
“夷则……你,传送回来的?”转身望见夷则身周一个蓝色的圆形法阵正在慢慢的消失,他身后是甩着尾巴的马儿。阿阮习惯性的绞着手指,慢慢的开口,“干活你又不让我跟去,那我就在家门口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嘛。”
“阿阮是不是等的着急了?咳咳……”夷则微攥的拳头置于唇边轻微的咳嗽了一阵。衣襟带起小风掀起一阵寒意。
“你又咳嗽了。”阿阮的眉间聚着担忧,抬起手摸了摸夷则的脸,“这几天累的都瘦了。”
“无妨。”夷则笑着将马儿牵到马厩,添了料。
“今天……”阿阮话到嘴边顿住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好看的微红,“要给夷则一个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夷则颇有些闹不明白,“是惊喜的意思吧?”
“嗯。”阿阮点点。
“哎,这是……”夷则走入屋内眼前突然一亮,“阿阮做的?”
“嗯。”阿阮点点头,不好意思的低头为夷则盛饭。“以前谢衣哥哥做饭的时候,总是让我跟着学,嘻嘻,虽然他做的不怎么好吃……不过我做的嘛……我也不知道,夷则快尝尝看!”
“啊?这个……”夷则一听闻是从谢衣那儿学的手艺,瞬间头大,脸上期待的神色立刻化作了惊讶。作为皇家男儿什么样的菜式没见过,可阿阮这样的搭配着实让他愣了半天。且不说苹果烧肉,洋葱烩葡萄这样的新奇菜式,更有小人参烧豆腐这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佳品’。搭配起来色泽到还不错,可是那刀功实在是……
“夷则不喜欢吗?”在他古怪的目光注视下,阿阮夹了些‘十分漂亮的菜’放到他的碗里。“吃吧!”
“哦,喜欢,喜欢。”夷则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盯着碗中的菜看了一会,“这味道……这味道……当真是……”夷则口吃起来,心中打起一个死结,说难吃也算不上,但是似乎跟好吃也不沾边。
“是什么呀?”
“……不敢恭维……”
“什么意思啊?”
“就是好吃的意思。”夷则笑了笑,“阿阮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谢前辈做的要好吃的多……”
“那……就是说还没有小叶子做的好吃,下次等他过来让他好好教教我。”阿阮有些不甘心的绞着手指。
正在说话间,外面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引起了夷则的注意。他放下碗筷,立刻走到门口,对着漫天的大雪发了会愣。
“咦,下雪了。”阿阮跟了过来,“夷则在想什么?”
“渭河上冻,截流引水便不易了,管路估计会被冻结。”夷则忧心忡忡的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片。
“是说灾民的又会没水喝吗?”阿阮摇了摇夷则的大手。
“是啊。”
“夷则别急,我有办法。”阿阮自信的说。
“不准动用灵力。”夷则说。
“这个不需要灵力,这可是谢衣哥哥教我的。但是你明天得带我一起去。”阿阮眨巴眨巴眼睛。
经过一夜的修饰,长安城已是灿若银城,往日灰蒙蒙的亭台楼阁全都裹了晶莹的一层白玉。
“出发吧。”夷则紧了紧阿阮的衣领,“不许乱跑,只准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
“为什么是我跟着你?你跟着我不也行吗?”阿阮有些小不满。
“好好,怎样都行,只要不是又跑丢了就好。”
“对了,夷则等下路过药店的时候,我们去买点药。”
“……好。”夷则稍顿了一下,从阿阮古灵精怪的眼神里领悟了些什么,便不再问下去了。
百草堂里散发着浓浓的药香,一个小伙计正在碾药。
“我要二斤白矾。”阿阮朝小伙计说道。
“那么多,可是会毒死人的!”小伙计停下手中的活计,眼里写着惊讶。
“我……”阿阮支吾着看着夷则。
“只管拿来。若是不放心,我立个字据,如何?”夷则开口言道,看着阿阮的目光更加的心领神会,这丫头要做什么他已猜到了几分。
“卖,卖……”小伙计应到。
“对了,我还要一些草药。”阿阮托着腮想了一会,“桂枝、茯苓、山药、白术、炙甘草、石斛、玉竹……嗯,这几样都给我来一些,反正用的人多,就每样一大包吧。”
“啊……”小伙计惊的半天合不上嘴,从未见过如此买药的。夷则更是无奈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心满意得的出了药铺,夷则俨然成了个货郎的模样,两手间提了大大小小十来个包裹。
传送至贫民巷,玄木几人已经在发放国库下拨出来的赈灾之粮。两人发放,另外三人维持秩序,大家都按顺序排着队,再没有出现李康来赈灾时的混乱。寒风中灾民们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