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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上无父母见证,下无媒妁之言,何来婚配之约?!”圣元帝勃然大怒,“朕说要选妃,便要选妃!既然你仁爱至孝,那就再等一年。一年之后,你的婚事便要尘埃落定!”
“你……总是强人所难!”夷则再也按捺不住,紧攥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手中的酒杯,一拂袖快步的走出大殿。
☆、第五十六章 心事重重困 功亏与愿违
月亮不时的隐入层层叠叠的云雾中,院角堆积的白雪上映着模糊的树影。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只穿着平头花履的精巧小脚迈了进来。
“我回去了。”无异站在门外向阿阮挥手。
“好,你快些回家吧,别让爹娘着急。”阿阮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提着裙子。
“喵呜——”娇嗔的叫声传来,毛茸茸的阿狸从屋子里冲出来,直奔阿阮的脚边。亲昵的在她的脚边曾来蹭去。琉璃小猪见状更是不甘示弱,随后跟来,小巧的身子趴在阿阮的裙裾上不愿意下来。
“唧唧唧唧!”无异肩头本来已经瞌睡的馋鸡,一瞧见它们俩立刻来了劲,不住的眨巴着蓝色的小眼睛朝它们示好。可那两个家伙压根就无视它的存在。
“走喽,回家睡觉去!”无异拍了拍有些失落的馋鸡朝乐府的方向走去。
“啊啊——”阿阮向前迈步,脚尖突然碰着什么步伐被打断,身子前倾差点就摔倒,好容易抓住了主屋的门框这才没倒下去。原是脚下正横着一个铜灯架子。
赶紧将蜡烛点燃,昏黄的光晕染开来,屋子里罩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幽光。烛光所达之所,处处狼藉。熏笼里的衣服被扯了出来,七零八落的拖的满地都是;梳妆台上装着胭脂的瓶瓶罐罐也被打开,殷红的脂粉流的满桌都是。案几边的画凳更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天哪!”阿阮气的直跺脚,众灵兽见状都不敢围上来,只是默默的聚在屋子的一角。“等夷则回来了,再好好的收拾你们!”阿阮解开脖子上的系带,将玫色的斗篷悬挂在屏风上,挽起衣袖收拾屋子。
阿狸和小红见状赶紧跑过去帮忙。琉璃小猪身子太小,只能跳到梳妆台上开始摆弄那些胭脂小瓶。阿狸越帮越忙,熏笼里的衣服不但没有塞进去,反而扯出来更多,直接就将它裹成了个布球。
“简直是帮倒忙呀!”阿阮拍了阿狸的屁股一下,“还是我自己弄吧。”好容易才收拾完毕,阿阮已经是累的有些微喘。
“唉,夷则怎么还不回来?”阿阮边嘀咕着,边朝床走去。打开帐幔一瞧,床上亦是乱七八糟,原本叠的整整齐齐的丝绒锦被,此刻正乱作一团的耷拉在床角。
“唉。”阿阮无奈的摇摇头,拎起被子打算将它整理好,“哎,那是什么?”不甚清晰的光线中,她瞧见被子下床铺的当中,正静静的躺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哎呀,是鸡腿!鸡腿怎么跑到床上了?”阿阮小心的拿起它,低头一瞧洁净的床单上多出了一块油乎乎的印记。于是赶紧用绢帕擦了擦,可怎么也擦不掉。
“你们谁干的!”阿阮瞅着大大小小的灵兽,“大冷天的,难道要我明天就洗床单吗?!你们……”话还未说完,只见白嫩嫩的琉璃小猪一下子就跳到了床上,晶亮的小眼睛闪着含情脉脉的幽光,不时的看看阿阮,不时的看看她手中的鸡腿。
“你干的?!”阿阮瞧着满头涂着胭脂的小猪,一团火直冲头顶,“临走之前不是给你们发过一人一根吗?怎么这一根是被你衔到床上藏被窝里的?你是不是又跟阿狸抢东西吃了?”阿阮正要伸手将它弄下去,突然瞥见它的额头起了个大包。
“阿狸,你打它了?”阿阮指着阿狸的小脑袋。
“喵呜——”阿狸一脸的委屈,抬起掉了一簇毛的小手,似乎在说,哪有欺负它呀,它那么凶横,我根本打不过它?
“原来是你欺负阿狸?”阿阮蹲下来摸了摸小猪的耳朵,“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嘤嘤……”琉璃小猪叫声听起来有些凄凉,望向阿阮泪光闪闪。似乎在说,我吃了一个鸡腿,可是还想给你留一个,于是就跟阿狸抢,你居然一点也不领情。
“以后要跟大家友好相处,知道了吗?”阿阮摸了摸它的头,无奈的笑笑,“唉,长得像小猪一样,可这脾气……”
打发走了众灵兽,阿阮拉起床头的银钩将帐幔勾起,展臂叠起被子,整理床上凌乱的卧具。正专心铺床的时候,突然背后贴上来一个微凉的胸膛,她不禁一怔。
“夷,夷则,是你?!”阿阮抚着胸口跳腾的厉害的心,“嗯,夷则坏嘛。下次不许这样没有声息的就传送到我背后。”
“你不喜欢?”夷则展开双臂紧紧的搂住阿阮的肩膀,下颌贴着她的耳垂,“那……下次我就慢慢的走回来。”
“不,不是不喜欢……”阿阮略显结巴的吐出话来,“就是吓了人家一跳嘛。”
“阿阮……”夷则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
“……我爱你。”夷则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
“我……也是。”阿阮回应着他。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谁也无法取代。即便……以后身不由己,心里依然只有你一个。”夷则微闭着眼睛。
“身不由己?”阿阮转过身子来,注视着他的面庞。夷则睁开眼睛,眼眶仍是微微的红着,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个?夷则你……”
“我……嗯,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练气吧。”夷则赶紧岔开了话题。
“好。”阿阮也没多想什么,赶紧跪在床上将被子折好,移到床的一角,腾出练气的地方。
盘膝而坐,四目微闭,两掌相合,夷则默念口诀,凝神间,掌心凝出的蓝色的幽光交互着来自阿阮的翠绿萤光。冰蓝吸纳着幽绿,蕴化出大朵好看的光晕,点点碎银般的光屑闪现在周围。蕴化了一会绿光被放出,透过阿阮掌间的灵力通路,点点滴滴慢慢的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不经意间,夷则抬头,月光下窗外的屋檐上积着厚厚的雪。那雪没入视线,渐渐的模糊,渐渐的映出往昔的影子。
下雪了,破败而冰冷的院子里杂草都被覆盖了起来。坏了的窗棂上,碎裂的绫纸总是掩不住风寒。屋子里的炭火盆是冷的,早已灭了的炭块苟延残喘的冒着几缕轻烟。一个瘦弱的小小身影穿着青布棉衣,站在呼啸的北风里,那是幼年的夷则。
小夷则迎着没有温度的阳光去数那屋檐下挂着的一簇簇冰棱。阳光下,那些冰棱散着晶洁的光芒,一道道像长长的箭射向远处。他紧紧的盯着,不惧光线的刺目,因为很久没有看见母妃了,那里面似乎有着母妃的影子……
院子里的白梅开了,散着淡淡的幽香。梅树的脚下是他一点一点堆砌起来的雪人。小夷则抚了抚梅树瘦弱的枝干,将上面的积雪掸去,“雪存,你是不是也想念母妃……”
“皇后娘娘有旨,三皇子身子弱,受不得炭火熏燎,故而今冬的碳削减一半……三皇子还不领旨谢恩……”
“生了儿子又怎样?封了淑妃又如何……”
“……怎能在这样欢愉的日子提那些过去的人呢……”
不,不……不要去想这些……还在与阿阮练气……夷则双目紧闭,眉头锁着,额间聚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抽取自身的真气,还要将阿阮的真气在自己的身体内蕴化,然后再将蕴化好的送出,如火烧一般的灼烈之感一阵阵袭来。夷则只觉得心跳加速,气息越来越粗重。
“……阮姑娘,终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女……”
“……上无父母见证,下无媒妁之言,何来婚配之约?!朕说要选妃,便要选妃!既然你仁爱至孝,那就再等一年……”
满身的燥热,口腔里没有一丝的水汽,夷则觉得自己像是搁浅在荒滩上的鱼儿,就要干死。不……不可放弃,整整一年了……决不可功亏一篑……夷则固执的坚持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抽取真气的速度早已让他承受不住。
“夷则!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阿阮觉察到了异样,从夷则掌间传来的灼热的真气亦是让她难以耐受,“……好热啊……你……”
“别……别说话……”豆大的汗珠从夷则的额头上涌了下来,“不能分心……就,就……快了……”
“已经一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那么难受?我不要看见你难受的样子……”阿阮眼中涌出泪来,“快放手……在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
“不要!”夷则双目含着怒气,“决不可放弃!还有一刻的时间,就要……结束了。哪怕……哪怕……”
“……好。”阿阮闭上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对面的夷则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每抽取一次真气,都让他忍受着无尽的焦灼之苦。我……这是走火入魔了……夷则自责着,为何要去想那些……为何要连累阿阮……
“啊——”夷则再也坚持不住,胸口一颤,鲜血从口中喷涌了出来!
“夷则,你——”阿阮看见夷则口中涌出血来,心中大骇。还未来得及反应,真气传输突然中断造成的强大冲击力震的她一下子昏厥过去……
“阿阮!”夷则随便拭了一下嘴角,赶紧将阿阮扶起抱在怀中。
☆、第五十七章 晨醒逢佳客 馋鸡戏琉璃
“阿阮,阿阮!”夷则呼喊着她的名字,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脉,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练气后半段,自己走火入魔,今晚蕴化的真气还未曾化灵便全都反噬给了自己。亥时已过,无可弥补,一年多坚持下来的练气进程被生生打断,等同于全功尽弃。刚才强大的冲击力已经导致阿阮的灵力封印受到波动,灵力流转的通路出现损坏的迹象,些微的灵力正从缺口处慢慢的溢散。
“不,不会的……”夷则感受到灵力的溢散,近乎发狂的不相信那是真的。“都是我害了你,我是造成阿阮灵力再次溃散的凶手!”夷则强烈的自责,就是因为自己的分神,让阿阮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若是不去参加那所谓的家宴,若是自己能够再狠心一些,也许今晚就不会这样了。
“阿阮,你醒醒!醒醒呀!”
“夷……则……”阿阮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的张开。映入眼帘的是夷则满是担心的面庞。
“阿阮!”夷则紧抱住她,“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阿阮抬手抚了抚夷则的嘴角的血迹。望着指尖殷红的血迹,阿阮的眼角又有泪涌出,“你……有内伤了,一定很痛吧?”
“不,不痛……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夷则的话还未说完,阿阮就将微颤的手指覆在了他的唇上。
“我……一点也不难受,就是有些困,有些累。夷则,自己也受了伤……就不要自责了。”阿阮努力的挤出笑容,“每一次都不能分神……哪有那么容易做到的?夷则……已经很厉害了呢!”停了一会,阿阮问出她自己最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夷则……我的封印是不是已经坏了?”
“没有。只是,只是受到了波动。”夷则轻抚她的额发,干渴的唇在她的额间点了点。没有水分的唇,覆上去刺刺的有些痛。这样的吻,让阿阮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心法我们都已经很熟络了,等你好些了,我们再从头开始!”夷则将阿阮轻轻的放到床上,拉开被子将她盖好。“明天我就带你去找师尊!”
“……好,我听夷则的……”阿阮在夷则的视线中再次阖上眼睛,沉沉的陷入睡眠。
夷则走出门外,子时的天空清寒的月色隐入厚厚的云层里。
“唉——”夷则长叹着,挥动着手臂,重重的一拳落在门框上。在院中走了一圈,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如何又怪得了别人,自己心有所挂罢了!日后定是要更加小心,不可再被情绪所蛊惑!
抬首间,放出一只小巧的偃甲鸟,那鸟儿快速的挥动翅膀朝乐府的方向飞去。
“呃……咳咳……”静下心来,胸口的闷痛传来,夷则这才意识到自己亦是内伤匪浅。“唉,终究是害人害己……”夷则喃喃的朝卧房走去。
夜阑人静,阿阮沉沉的昏迷着,夷则也在模模糊糊的自责中睡去。屋子的一角,小红轻微的打着小鼾,阿狸覆在它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均匀的一起一伏。黑暗的某一处,一对晶亮的小眼睛闪着紫色的幽光,那幽光慢慢的靠近阿阮的床铺,是琉璃小猪默默的爬了过来。小猪的周身缓缓的炫出紫色的幽光,在它的身周幻出好看的花纹法阵,额上紫色的花钿渐渐的明朗。随着幽光的渐明,它小小的粉嫩身体慢慢的浮起,立于阿阮与夷则的身周。
它又一次将身体里紫光莹莹的玉珠从口中轻轻的呼出,这一次要同时救治两个人,琉璃小猪使出了浑身解数。它让玉珠在两人之间轮回旋转着,由明至暗的散发出好看的紫色幽光,幽光在两人之间凝成大朵的花纹法阵。法阵里修复内伤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夷则与阿阮的身体。渐渐的阿阮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嘴唇也恢复了好看的颜色。
突然夷则翻了一下身,琉璃小猪惊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