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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人看见,吃吧。”无异试着要拉开车帘,不想却被闻人一下子挡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看不得了?”
“没拜堂,当然看不得。”
“你还真呆。”无异只好作罢。
“那你还娶我,你不是更呆。”闻人毫不示弱。
“这个嘛,自然是娶个呆点的媳妇,回家好管教啊,哈哈……”
“乐——无——异!”车里面传出震耳的声音,“晚上有你好看!”
“闻人,晚上,啥?难道你这么迫不及待?”无异笑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却不知闻人在车内早已咬牙切齿。
林子安静的有些不合常理,无异警觉的摸向自己的腕间,糟糕,自己兴奋的没带偃甲盒!那是何物?!无异的目光急速的行至草丛中波动的地方,原来是几只觅食的野兔,看见迎亲的马车立刻傻了眼,慌不择路的乱窜。我这到底是兴奋,还是神经过敏?无异暗自笑笑,双腿夹紧了马肚子,轻轻一扬鞭,“驾——”
刚行至几步,草丛里的波动愈来愈大,四下张望间,便不知何时冒出几个全身玄色紧衣的蒙面大盗来。车架两旁的喜娘,小厮早已吓没了神,个个哆嗦着。
“留下买路钱!”为首的盗匪从树上腾空一跃,凌空跳上马背,将长枪横在无异的面前,“若是没钱就留下新娘子!”
“来者何人?”无异并不示弱,仰面一倒,一脚踢在了那长枪之上。身子往后一翻便轻松跳下马去,直奔到了闻人的婚车前。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要买路劫财?!”婚车里传来闻人的呵斥声。车里的她早已拿下了却扇,粉拳紧攥,掀开车帘探出身子来。
“闻人你……”无异瞬间石化,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闻人,光洁白皙的脸庞,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子,绝美的红唇。只是目下,那黑眸里,正闪着熠熠的斗志。
那玄色大盗瞟了闻人一眼,便挥舞长枪,眼花缭乱的招数,一步一步紧紧逼来。闻人一个腾空,取下无异的佩剑跟那大盗武打起来。似偏偏蝶舞,像凌空鸿雁。无异心生疑惑,这……是劫财劫色吗?看起来倒像是花架过招。
“哈哈哈……畅快!”那大盗豪放的笑着。“师妹,嫁到定国公府,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
“定会牢记于心!师兄,得罪了!”闻人收起剑一抱拳。
无异见此状明白了,原是娘家人来障车②。那玄色紧衣蒙面大盗原是闻人的师兄秦炀。
“大家的一点心意,不多,师妹留着,这是我们给你凑的嫁妆。”秦炀递给闻人一个荷包。
“师兄,你们……”闻人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鼻子酸酸的,止不住的泪扑簌簌的掉下来,秦炀赶紧伸出粗糙的大手替她拭去。
“莫哭,莫哭……师妹乖。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秦炀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心中亦然是酸酸的,眼前有些模糊,仿佛师妹从小到大的情景一一浮上心头。“师妹乖,不然公婆要笑话了。”
“大师兄,让她哭吧。”无异上前拍了拍秦炀的肩膀,嘴角似笑非笑“闻人这才是真正的哭嫁吧?”
“无异,你……”闻人被无异那么说,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几经周折,迎亲的队伍终于行至乐府大门口,傍晚的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无异望着自家的大门松了口气。吉祥和如意早早的守在门口,一看见大红的婚车从巷子的尽头驶来,便忙乎开来。震天的爆竹声,璀璨的烟火,将长安城的上空照的通明。府内红灯高悬,花团锦簇,大红的喜字撒金流银。二老正在大厅迎客,进进出出的家仆个个红光满面。
外面是灯火辉煌,可车子里却黑漆漆的一片。哎呀,胭脂有没有涂匀,青黛是不是有些淡了?就要下车了,闻人开始紧张起来。一路的颠簸,屁股都有些麻,腿肚子微酸,脚底发软。千万不能出丑啊,现在一定要稳住,稳住……闻人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
无异先进到喜堂之内,贺喜的人说了些啥他已经无心再听清楚,有人来敬酒就喝,便举杯一饮而尽,甚是爽快。一张脸早已笑的僵成了木雕,再加之不住的点头作揖,重复的答谢之语,无异心想,自己俨然不就是个一个麻木不仁傻乐傻乐的乖巧偃甲人吗?只有偃甲人才做这些重复的事,好吧。
“新娘子到——”堂上一声将无异从傻乐的状态中拉出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火盆,心中有些七上八下。到底是天罡,不要说过火盆,就是过火焰山,看来也是没问题。闻人一听喜娘说脚下有火,还没听得那个“盆”字,便一手捏紧了却扇,高高的抬起了脚。
“裙子,裙子!”无异眼瞅着闻人脚下的火苗,心都揪了起来。
“哦。”闻人应到,赶紧用另一只手拎起裙子,轻松跃过火盆去。
无异一直处于傻笑的状态,看完火盆,心中突然一咯噔,“闻,闻人,对了对了……”舌头打结,怎么也冒不出下半句话来。
“嗯?无异你在说什么?”一旁的喜娘也被无异呆傻的模样吸引住,看的愣了神,竟然也忘了说火盆之后还有马鞍。
“啊——”闻人穿着极不习惯的凤回首,再加之不晓得前方仍有障碍物,几乎就要摔倒!
“……还有马鞍……”无异好不容易才说出后半句话,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拉着闻人一同重重的摔倒。无异望向倒在自己身上的新娘,只见那带着火气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他心里发毛。
“哈,哈,哈……那个,却扇已经掉了,我看,我看就不用吟却扇诗了吧?”无异心中暗自叫苦,怎么咱娶个媳妇,就要历经波折?看来,上天待我委实不薄。
满座立刻热闹非凡,“乐小公子成亲当真不同凡响,热闹,热闹……”
①青质连裳的喜服:唐代婚礼的喜服,讲究男的穿红的,女的穿绿的,即所谓的“红男绿女”。
②障车:唐朝迎亲往往是在黄昏,中唐以后才有人把时间改在清晨。在接完新娘后,事情还没算完,女方往往集中一大批人,挡在道上,不让新郎的车子过去,想过去也行,留下买路财,谓之“障车”。
某莲:与女王大人成婚,真可谓一波又三折,乐乐你可要加油喔!
☆、第八十七章 海棠笑春归 风定落花深 上
红烛摇曳,鲜香送暖,层层叠叠的大红喜帐里闻人端坐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向外瞅着,门口立着身着红装的珊瑚与红珠,桌子上的喜碟里堆放着的是如宝塔般的百子千孙糕和福禄寿喜糕,两边是对称而置的桂圆莲子红枣羹。诱人的香味直往闻人的鼻子里钻。饥肠辘辘,她开始后悔出门前吃的太少了。
要不起来拿点吃的?不行,不行,喜娘说过,新娘子新婚之夜不可以吃任何东西的,坏了规矩可不好,还是忍过这一夜吧。闻人揉了揉有些困乏的头又强打起精神来。
“唧唧唧唧……”一阵吃饱喝足的鸡鸣声,馋鸡低低的飞着先进了门。接着,门口又传来满足的猫叫声,刚踏进屋子便在崭新的地毯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滚。
“是……我……洞房,还是……你们?”门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步履凌乱的走了进来。
“唧唧唧唧——”
“喵呜——”
鸡叫,猫叫混声合唱,似乎发泄着大大的不满。
“嘿!你们还真来劲了,晚上……晚上吃的还不够?”无异手舞足蹈的对着馋鸡和肉包大说一番道理,将它们撵了出去。珊瑚掩着嘴才没笑出声来,赶紧将酒气冲天的无异扶了进来。
无异一瞅见桌上有羹汤,二话不说端起便要喝下,珊瑚见状赶紧拦住,“少爷,使不得,使不得,这糕点和羹汤就是个兆头,您还是忍忍吧,红珠我扶着少爷别乱吃东西,你赶紧去给少爷端一碗醒酒汤来。”
“什……么?我,还要被看着?”无异一脸诧异,听闻珊瑚的话,立刻酒醒了一半。
喝罢醒酒汤,无异掀开纱缦,闻人正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白嫩如玉的瓜子脸,颊间泛起微微的红,两腮润得像刚开放的芍药,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诱人的眸子,桃花般的小口。金色的步摇垂落在她的脸庞上,更显妩媚娇俏。手腕处带着的青玉镯子,散发着古朴的光辉,与一身华丽的盛装相得益彰。
“闻人,我来了。”无异脱下靴子进入喜帐,盘膝坐到她对面。
“新人坐帐!”随之进来的喜娘端来银质的合卺酒器,“交杯合卺①!”
闻人顿感手脚发凉,指尖微微的颤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心的接过喜娘端来的盛满酒水的合卺杯。抬头与无异交腕之时,突然觉得无异俊朗的脸有些模糊,有些遥远。眨了眨眼睛,仔细望去,接触到他的目光,灼热的让她惴惴不安。手腕勾过来,移到自己的口前时,已经与无异相隔的很近,他身上的酒气,鼻息,很快晕散到自己的脸上。他发红的双颊,垂下眼帘时颀长的睫毛,让闻人觉得心跳加速。
“新人结发!”紧接着喜娘将喝过的酒杯扔到了床底,递过来一把红布裹着的剪刀。
无异将自己的发和她的发,密密地缠在一起,系上红线,这辈子,他只认定闻人是他的结发妻、他最终的爱,而他,也会是她唯一的丈夫,没谁可以取代。
“上子孙饺子②!”又一名喜娘端着一碗洁白如玉的饺子走了进来,闻人一瞧是让他们吃东西,立刻精神了许多。喜娘让他们一人咬了一口。
“这……无异,这是生的?”闻人含着咬下的那一口,眉头直皱,饺子的面没熟不说,花生红枣的馅子也是硬的。无异将口中的吐了出来,朝闻人怪异的一笑,未等他开口,便见得喜娘笑嘻嘻的接过话题。
“生了!新娘子好福气,一口就道出生了,快吐到盘子里。”喜娘将银盘递到闻人的面前,“生的好,生的好,早立子,早生贵子!”
“哈哈,明白了吧?”无异口无遮拦的笑着看着脸早已红透的闻人,“生的,就意味生了。”
繁杂的仪式终于都一一过去了,酒也醒的差不多。暖香弥漫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相视尴尬的笑了笑,无异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双手搭在闻人的肩上,闭上眼睛想要吻去。
“无……无异,等一下!”
无异只觉得胸口被用力推了一下,睁开眼睛,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闻人,“怎么了……”
“我,我……”闻人想开口又觉得没面子,可肚子里一轮一轮袭来的饥饿感,实在让她有些难受,“那个,我有些饿,想吃东西……”
“什么——哈哈哈……”无异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闻人双颊涨得通红,“就算是行军打仗,也得给饭吃吧?”
“在树林的时候,我说给你东西吃,你不要。”无异将白天的事情搬出来,“我说你呆,你还真呆,结结实实忍到现在。”
“那……那不是有规矩在那摆着么。”闻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小,“我不是怕坏了规矩,不吉利嘛……那,不吃就不吃!我忍着,我睡觉!”说罢,闻人便拉了枕头,打算躺下睡觉。
“真的……不吃了?”无异故意拖长了声音,“那待会洞房你没有力气,可是会被我欺负的哟!”
“谁,谁要跟你洞房了……”闻人只觉得血直往脸上涌,一个枕头砸到了无异的身上。“不许碰我!”
“真的不吃?那……我可吃了!”无异不知从哪儿变出两只白白胖胖,肉香浓郁的大包子来。
“不能吃吧,坏了规矩可不好……”闻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在包子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又有些不舍的移开,“男的可以吃,女的不行。那你……你吃吧。”
“吃吧,吃吧,就当我没看见!”无异将两只包子塞到她手里,故意扭过头去,“白天在树林子里,你不是说晚上要我好看吗?饿着肚子,哪里有劲让我好看?我就知道你一定饿坏了,就顺手拿来了。慢慢吃,别噎着,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闻人端详着手中的包子,心中溢开一片暖阳。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嫁出去的这一天,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是这样体贴的一个人。包子油油的脂香盈满整个口腔,抿一口温暖的热茶,幸福的感觉充满了全身。
“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好了,该让大爷我摸摸小脸了吧?”无异坏笑着伸过手去。
“等一下——”闻人推过无异的手,“无异,你现在真的变坏了呢,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这话你不是在大漠就说过一遍了?不坏,怎能叫男人?”
“你你你,要怎样?”闻人闭上了眼睛,将手攥成拳头护在胸前。只感觉无异并没有对她怎样,只是小心的取下她头上发簪,珠花。
“这些不拿下来,等会想扎死我啊?”无异拿过一只步摇,“那么尖,扎到肉里,一定要疼好几天。”
“什么死不死的?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样的话!”闻人睁开眼睛,赶紧用手堵在了无异的唇上,生怕那里再蹦出什么晦气来。殊不知,在她不经意间,头上的饰物已尽数去掉,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