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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钱小桥瞪眼贾政,扫向王夫人,随即对贾母道:“我儿子的婚姻大事我做不得住么?”
王夫人轻笑,大哥还真是蠢,他越耍无赖就越会招人嫌弃。估摸大哥之前给老太太留下那点好感,这会子也被他给耍没了。所以贾赦越是无理取闹,王夫人越愿意装成善解人意的模样,语气轻柔柔的和善的解释:“大哥,这亲事咱们不是早商议好了的,您当初在老祖宗跟前可没说不字,这临到要提亲了您来这么一出,有些不好吧。我们王家的女儿又不是没出去,那丫头乖巧伶俐的很,多少人家踏破了门槛子求她呢。”
“爱谁求谁求,这门亲事我不认。你们就是去提亲了,将来三书六聘的时候免不得找我签文书,我不会签!把话撂这,若是你们执意去求,我就敢这么干。左右我在你们眼里头就是个混账货,害怕更混账么?”
贾母本欲责骂大儿子,忽听他后面的话,心揪了一下。以前在人后她真没少骂她这个儿子混账,骂他混账讲就是因为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混账。今日他突然有此说,心里反倒觉得对不起他。所以贾母语气没怎么厉害,心平气和的询问贾赦为什么不同意这亲事。
“琏儿尚小,他是男子,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小小年纪最是该书读的时候,早早的娶媳妇钻进温柔乡里,哪里会有什么出息!这会子不行,再等个四五年的吧。”
“那不如先定下来,等时候到了再娶。”王夫人笑着建议道。
“只怕定的太早,变数大。他是长子,对他的指望大着呢,娶妻自然要和他琴瑟相合。不求才华横溢的女子,却应该是个之术懂礼懂得吟诗作对的才好。”钱小桥见王夫人脸色变了,笑着对贾母道:“说起这样的女子,倒叫我想起妹妹来,她可当真是闺中女子的佼佼者,也不知道如今的日子怎么样。”
“唉,你那妹妹也命苦,前年好容易得了个哥儿,没了。”贾母说到小女儿,忍不住流眼泪伤心,王夫人之前说的什么话早忘脑袋后了。
钱小桥跟着众人温言劝慰贾母一遭儿,接着轻声和贾母商量:“琏儿的婚事我的意思就是等一等,既是长房长子他肩上的担子肯定比别人重,一家子人指望着他出息呢。对于弟妹的内侄女,我确实觉得愧疚,不过咱们也没耽误人家什么,弟妹刚才也说了,她那位侄女也不缺说亲的人家不是。”
贾母觉得贾赦说的有理,难得大儿子知道上进想教育儿子,她可不能拦着。再说二媳妇的小算盘她清楚得很,是时候叫她吃次亏,免得她以为自己这个老家伙好糊弄。
“就这么办吧,琏儿岁数也不大,才十三,等个四五年的在定亲也没什么。可你说读书的事儿可得抓紧了,我看着。”
“儿子省得。”钱小桥淡淡的笑了,给贾母恭敬地行个礼,算是谢恩。老太君虽然不大管事,还算是精明的人物,不至于老糊涂。这样倒也好,省的她来硬的了。
“这——”王夫人皱眉,没想到大哥三言两语的把老太太搞定了。她可是和娘家兄弟许诺过得,必会把凤丫头说进来。眼看着事儿快成了,可这转眼间怎么就来个了结局大逆转?她之前把凤丫头夸得很受欢迎,这会子王夫人想死赖都不成了。自己把自己装套子里了,只能装闷葫芦干吃亏。
太气人了!
这么多年和大房斗法,王夫人从来就没输过,今天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回。
钱小桥事儿办完了,也就预备着告退,才出门的功夫她就听见里头王夫人开始喋喋不休的和老太太说道王熙凤的好。钱小桥嘴角一翘,回身又进去了,王夫人立时噤声,恐惧的看着他。
“瞧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得亏刚出门的时候听见弟妹说话声。先前去拜见老王爷的时候,儿子无意间和老王妃说了说咱家大丫头进宫的事儿。老王妃半晌没说话,后来才和儿子说,大丫头若执意想进宫,她倒认识几个宫里头出来的老嬷嬷,可以提前脚大丫头宫里的规矩,将来她进宫也不至于抓瞎。”
贾母听到几个重点,‘半晌没说话’、‘执意’……看来老王妃并不大支持元春进宫。当初儿媳妇和她提元春进宫的事儿,她确实心里有很多不舍,不过听了王夫人那些‘一朝得势鸡犬升天’的言论之后,她也就动摇了。再说元春的亲生母亲是王夫人,她既然这么决定女儿的出路了,她一个做老太太的也不好反驳。总归是为家族荣耀牺牲,她不该有意见的。可今儿听说老王妃是这反应,她就有认同感了,这事儿确实不是她多想。
王夫人听到的重点在嬷嬷上,还笑着说:“真得感谢她老人家惦记咱们!”
贾母呵呵两声,把二子二媳妇打发走,留下了贾赦。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大儿子留下了,往常她可是最不待见这个混账的大儿子的。
“和我说说,你觉得大丫头进宫如何?”
“不好!”钱小桥坦荡荡的抬首看着贾母,她的表情有几分惊愕,大概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白。钱小桥叹口气,解释道:“算算当今皇帝的岁数,多少位皇子,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后宫,母亲不会真以为那是个好去处,是大侄女的未来?”
贾母皱眉看贾赦,不语。
“大丫头在咱家出挑,招人稀罕。可皇宫是什么地方?天下美女云集的地儿!百姓们尚有一句话叫,宁做穷人妻不作富人妾。”钱小桥看出贾母动摇了,叹息道:“这是二弟和弟妹的事儿,我这也不好插嘴。母亲倒可以劝劝她,权是为了大丫头以后好。”
“好了,你回吧。”贾母皱眉,赶走了贾赦。头疼的倒在榻上,叫喜鹊给她揉一揉脑袋。迷迷糊糊的要睡了,屋子里也静下来了,贾母突然听见女子的嘤嘤哭泣声。“这是谁啊?”
“老祖宗!”贾元春从二房里跑出来,眼睛红红的还挂着水珠儿。
贾母一瞧这大孙女就心疼,赶紧搂在怀里,才想起来早饭后孙女儿说头疼,她叫鸳鸯扶她去耳房休息。刚才屋子里那么闹腾,一准而闹醒了她,那些话也就被她听见了……贾母鼻子一酸,搂着大孙女儿哭起来。二人哭了一会儿,众丫鬟上去劝阻方好。
“和祖母说说,你到底愿不愿去那地方。”
元春欲言又止,低着头不语。
贾母急了,骂她道:“这会子不说,以后有你的苦头。趁着我还有气,拼了老命也保你。”
“可是宫里的嬷嬷已经来了,已经上了待选名册,怎么改?”贾元春仰头问。
贾母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可也不能眼瞧着大孙女儿进了火坑,嘴硬道:“总归有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人老了,不管事儿,管了也糊涂
第78章 贾赦
贾元春早不愿意进宫的;但她一心安慰自己为了母亲和家族她不得不如此。今听大伯父的分析;倒觉得自己进宫多是无用的,就算一时幸运挣上了妃位,将来必不会长久。毕竟有子嗣的皇妃们已经数不胜数,她再怎么也不会后来者居上了。与其白白去送死;倒不如嫁给正常的人家;去做正妻主母舒坦。
贾元春立时改变主意;不想去了。可是母亲的性子她最清楚,死活就是要把她往宫里头塞的。贾元春担心王夫人不同意;愁眉不展的对贾母道:“只怕母亲那儿也不好交代。”
一是皇宫,二是王夫人。贾母低头沉思;看来自己得想个万全之策来应付这两方。
钱小桥叫钱嬷嬷扯了些好布料,吩咐裁缝连夜给周新一家三口做了新衣裳。从贾母处出来后,钱小桥就直接去瞧他们,一家子穿得体面,看着也就十分精神了,全然没有在里瓦里的邋遢之相。
“这几天你们先暂且在这住着,我已经叫王善保给你们置办屋子了,也就七八天的功夫。这几日你们夫妻正好学着接管我这的活儿,很杂很多,但以你们二人的水平肯定能管好。接下来我就把府里的情况说一说,包括人员、田产和几处铺子庄子……”
周新夫妇二人都识字,听到要害的地方各自那笔记下来,以备以后用。
“我相信你二人的能力,所以你们也不必从小厮丫鬟做起,直接就是我大房的总管事,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周新夫妇二人互相看了看,激动地同时下跪磕头,他二人万万没想到新主子会信任他们到如此地步。直接做主管!在一般的世家里头,那可是需要主子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信任才能赚来的。他们夫妻何德何能,还是罪臣的家仆,竟然受到如此厚待和信任。老爷的恩德永世难忘,他们夫妻绝不会辜负!
“别高兴得太早,我看能力,如果你们骄傲自大,背地里干什么小动作,休怪我手段狠了。”钱小桥阴测测的她们,直至把他们夫妻二人看的发毛。“在我这靠实力说话,能力高奖赏高,笨点也没关系。但我最讨厌表里不一的,贪财耍滑的,这话不仅对你们,大房里所有的下人们我都说过,而且终身有效。以后我不再提,但不代表无效,一旦被抓了,我是任何情面都不会给的。”
“小的们明白!”周新夫妻二人齐声道。
“我跟说的情况,你们夫妻二人需要多久能彻底掌握?”
“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周新道。
“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要成果。别怕得罪人,特别是这里的老人,有困难报与我。”钱小桥嘱咐道。
周新夫妇二人感动的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回头你二人核账的时候,但凡不对的地方都要记录在册。”钱小桥嘱咐完,出了门,正看见钱嬷嬷往院外走。钱小桥忽然想起刚才进屋的时候,被周新家的抱进耳房的周家女儿,瞧模样瘦的都脱相了,遂吩咐钱嬷嬷道:“这两天叫厨房做点好的给周新一家送去,弄补气补血的,那孩子脸煞白的,太瘦了。”
钱嬷嬷“嗳”了一声,回头妥帖的办理去。
隔两日,周新顶着两个黑眼圈来见贾赦。将一册上本并着他自己记录的东西交予主子,解说道:“但凡有问题的地方都用朱砂做了标注,这其中最大头的还属大总管那儿。她母亲赖嬷嬷可是荣府的老人儿,老太太颇为器重,主子若是贸然的揪错儿,只怕——”
“既然交给我们管家,自然要利索,咱们有证据怕什么?”钱小桥粗略浏览一下,几个管事多少都捞到肥的,最多的是赖嬷嬷和赖大,其次是周瑞家的。至于他们糊弄账本偷偷揩油的本事,无非就是哪几种,报高价钱吃回扣之类的,这个在钱小桥做薛蟠的时候早见识过了。商户薛家那些管事儿们做的手脚可比这边的人精明多了,所这些小把戏在钱小桥跟前自然都现了原型。
抓王夫人短处的活儿,钱小桥知道有个人最愿意干,那便是邢夫人。钱小桥重新圈点了几处重要的地方,叫周新把这些统统交给邢夫人,叫周新媳妇和邢夫人一遭儿商量着办去。次日,钱小桥就听说邢夫人拿着东西跑到老太太跟前评理,赖大和周瑞家的本是不认,后来周新家的带着人证物证出来,这才哭哭啼啼的跟老太太求情求饶。
周瑞家的是保不住了,她本就是王夫人的陪嫁这些年陪着王夫人管家没少得罪人,尽管在荣府里扎根二十多年,但和赖嬷嬷那样的老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贾母本就想收拾儿媳妇,趁这个机会打一打她的嚣张气焰也合适,遂由着邢夫人去处置。贾母也高看了邢夫人一眼,以前以为她是小家子出身的顶不住事儿,今儿见她账本看得条条是道说话有理有据的,倒像是个能干的。既然当初王夫人有意为难邢夫人,如今邢夫人真的能干了,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能太偏心,总得给邢夫人杀鸡儆猴立威的机会。至于赖嬷嬷,贾母便动了恻隐之心,亲自张口求情。那赖嬷嬷可是荣府的老人,当年荣公在的时候她就伺候着,贾母尚且还给她几分薄面,贪了个把个银子令其交出来就是,却不至于把她打发出府去。
邢夫人早听贾赦的警告,见好就收。赖嬷嬷这颗树在荣府扎根太久,拔一下肯定拔不下来,等着瞧,后头还有戏唱。
王夫人冷眼瞪着邢夫人乐呵呵的走,心里不是个滋味,转身就跟贾母求情,想保住周瑞家的,没了她,将来还会有谁帮衬着自己管家。
贾母不高兴的瞅一眼王夫人,想起自己的宝贝大孙女儿就是受了她的言语毒害才冒尖儿的要进宫。如今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叫她都没了办法。这怨气自该一遭儿归到王夫人身上,也就奇了怪了,这大房才晓得懂事儿了,二房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这两房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齐心协力?
王夫人见贾母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动了她,赶紧加把火:“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里离外面的事儿都交给她般的,都是极为妥当的。许是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宽松了她,叫她助长了贪婪的心思。老祖宗放心,我回头必狠狠地罚一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