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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有几年没有瞧见这么大的雨了,幸好都还来得及。”司棋见她这般神情,摸了摸她的头,吟欢看着桌子上还热气腾腾的姜汤忽然开口道,“司棋姐姐,我好几日没有见到母亲了,今晚我要和母亲一起睡。”
“小姐,夫人刚回来,人也累的人,您下回才来和夫人一块睡吧。”司棋脸上浮现一丝难色。
她就知道有问题,刚刚姜茶都要分开杯子喝,吟欢笃定了想法更是不肯改了,非要和木氏一块睡。
而顾老夫人的院子里,顾老夫人看了一眼木氏,“你去了这几天,庄子里情况怎么样了。”
“都妥当了。”木氏简单地说了一遍,并未说大雨之时自己也下去看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又下雨了几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了。”木氏一回府顾老夫人就接到了消息,说大夫人回来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还是有妈妈扶着的。
“没呢,就是这几日奔波给累的,暴雨那日也是一夜没睡,如今回了家就觉得乏的很。”木氏轻轻地扶住了额头,并未露出一丝异样。
顾老夫人见此也不多问,让她早些回去休息,看着木氏离开,顾老夫人拿起一旁的拐杖起身叹了一口气,“阿喜啊,我怎么听晚婷的声音都有些低。”
站在她身后被唤作阿喜的人恭敬地说道,“老夫人,阿喜听着觉得大夫人的声音有些哑。”
都是累的,顾老夫人重重地拿着拐杖杵着地面,这顾家,从大郎走了之后,就快要变成女人撑着了,想起二儿子,顾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三房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想起顾吟霜私相授受的事,顾老夫人的神色又凛了下来。
“阿喜已经把老夫人的意思传达给四夫人了,四夫人答应会好好教导二小姐的。”和彭家的亲事,绝不能因此受了影响,顾老夫人眯起眼看着屋外,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除了那屋檐下透出来一点光亮没有其它。
她活了多少岁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猜也能猜到一些,再问了自己孙女一些话,基本能知道吟霜孩子怀的是什么心思,她许久以来的计划怎么容得破坏,顾家是彭老夫人的娘家,她当初能够和彭老爷子如此密切,其中少不了顾家的鼎力,她的孙女也是最好的,没有配不上的道理
在吟欢几近无赖的恳求中,木氏终于答应了一起睡,还分了两床的被子,中间隔了些距离怕传染给她,回到紫荆院的时候木氏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替吟欢盖了下被子,躺下她就睡着了。
黑暗中吟欢却睡不着,她听着旁边木氏浓重的鼻息,时不时地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木氏睡的很沉,沉到没什么知觉,她是真的累坏了。
到了后半夜,吟欢也有些撑不住了,耷拉着眼皮侧躺着,半响才伸手摸一下木氏的额头,然后眯着眼睛想睡又不敢睡。
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吟欢出去寻宝,到了一个山洞中绕过了许多弯终于走到了一个冰洞里面,冰洞中央放着一个石台子,台子上好大一颗珠子,吟欢开心的跑过去,结果一抹那珠子就被烫到了,烫到了不说,还松不开。
吟欢急了,忽然从睡梦中坐了起来,那滚烫的感觉好像还在手边,她看了木氏一眼,伸手贴在了她的额头,好烫!
“母亲,母亲。”吟欢轻轻地摇了摇木氏的身子,木氏只是难受的哼了几声,吟欢赶紧拉开帘子叫醒了在外睡着的如画。
如画一摸夫人的额头,“坏了,前半夜我来看还没事。”
“如画姐姐,母亲这肯定之前就受了风寒,她这样一定不想让府里的人知道,麻烦姐姐亲自跑一趟去请陈大夫,这紫荆院上下也要守好了可别把这消息给走露出去。”
如画点点头,吟欢赶紧爬下床,穿鞋到了面盆前绞干了毛巾拿来先给木氏敷上,她是记得木氏在前世有发烧过一次,可应该没有这么早,那一次发烧她被夺了管家权给二婶。
这一回她绝对不能让母亲再失去这些,顾家这样的世家最需要保全的整个家族,即便是愧对了父亲母亲,该牺牲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她不能让母亲受到这样的伤害。
吟欢想着父亲木盒子中那些信,若是父亲在也绝对不会让母亲受委屈的。
“大郎。”木氏忽然晃动了一下头,口中喃喃着顾宇郎的名字,吟欢忽然明白了为何她总是忙忙碌碌停不下来,因为只有忙碌的时候她才没有空闲的时候去想父亲。
陈大夫来的很快,为了避免别人注意,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司棋也起来了,拿过外套给吟欢披上,吟欢趴在床边问道,“陈大夫,母亲怎么样了?”
“大夫人这风寒已经好几日了,恐怕是强撑着,如今撑不住了一下全给发了出来,烧的都昏睡过去了。”陈大夫给木氏做了针灸,那烧一时半会还退不下去。
“陈大夫,请您开两副药,一幅是轻微风寒的,就是头疼有些咳嗽,一幅是母亲现在应该服用的。”吟欢见陈大夫去写药方忽然开口道。
“还有,若是老夫人和府中任何人问起来,您就说只是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这府中母亲掌管了大小事务,若是大家都知道了,必定人心惶惶,至于老夫人那,她年事已高,也受不起惊吓。”吟欢从司棋手中拿过一锭银子放在陈大夫手里,“陈大夫连夜赶来也幸苦,这点还请您收下,不要拒绝的好。”
陈大夫看着手中的银子有些犹豫,他在顾府说白了也是混口饭吃,这里给的银子多,若是这么做,到时候顾老夫人不满,自己岂不是饭碗不保。
“陈大夫放心,离了顾府,惠安城的木府也绝对不会不收留您的,当着大家的面,我顾吟欢给您做保证!”吟欢此刻犹如一个经历许多的成年的女子,说话间透着不容抗拒,司棋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真像夫人有时候的样子。
“七小姐言重了,老夫这就开方子。”陈大夫提笔很快写了方子,这药也不能现在去取,她再度问道,“陈大夫,如今还不能取药,有什么办法能给母亲先驱热。”
陈大夫从药箱子里拿出一个瓶子,“这个能暂时压制一下,但是以大夫人如今的身子,最多只能用两颗,明日一定要去取药了。”
“司棋姐姐,送陈大夫出去。”吟欢捏紧着那瓶子,端过碗,将药碾碎了混合在温水里,一勺一勺慢慢地给木氏喂了下去。
一旁的如画忽然发现自己都插不上手,七小姐小小的身影竟然什么都做去了,眼看着她都喂好了药,如画这才惊觉过来,忙从她手里接过碗,“小姐,天都快亮了,您快去休息一会,这有我们呢。”
“如画姐姐,这轻一些的方子天亮了差不多时辰让人去顾家的药方配了拿回来要煎,药渣子也要倒,至于还有一贴,天一亮就让人出府去配,拿着铺子的账本去,回来也好有借口。”吟欢一点困意都没有,这头母亲病倒了,府里还有许多事呢,只能期待母亲早些醒过来…
☆、36庶女心计
吟欢守在木氏的床前;直到天亮也不曾见她醒来;青芽去顾家药房配了伤寒的药;司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府外;紫荆院的一天开始了;平日里木氏就管的好;吟欢倒不怕有嘴碎的出去乱说,知道木氏情况的几个丫鬟也都是房里的,可以信任。
“小姐;夫人这温度是降下不少了。”如画再度给木氏换了降温的布,这天气取冰都不容易,只能拿冷水一遍一遍地换着。
“有降下来就好。”吟欢担忧地看着,连她都看的出来母亲身子不适;说是一点事都没有,顾老夫人那肯定是不信的,感染了风寒还算小的,府里这些日子忙,必定是不能让她们知道母亲如今是什么都处理不了。
“小姐,有主事的妈妈过来说有事找夫人呢。”一个丫鬟很快跑了进来,吟欢赶紧穿好了衣服,“到哪里了?”
“就在前屋候着。”
“如画姐姐,你先出去听听那主事的妈妈有些什么事,就说夫人今早起来身子微恙,不便见她们,有事直接通报即刻,处理好了夫人会派人通知的。”吟欢从榻上跳了下来,走到木氏平日里处理事务的桌子前,看到一桌子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帐册,心下有了主意。
如画回来的很快,府中开春若没有例外的事,无非都是那些个杂事,木氏晚回来几日,府里这三月的月银都还定好,眼看着月初将至,账房来催了,主事妈妈这才来问问,是否有变。
吟欢在桌子上找了好一会,抬头问如画,“如画姐姐,母亲有没有提及过月银有变的事情过?”
“和上月的没有区别,除了三房的十小姐,如今搬去了竹清院,这月银要独立出来,和她姨娘那的分开。”如画替她找出来了上月木氏写的批准函,帮她研墨。
吟欢提笔,深吸了一口气,母亲的笔迹和父亲甚为相似,而她在父亲书房里这么多日,临摹的都是父亲的字帖,这字应当是能蒙混过去的。
吟欢不敢大意,一字一字地写着,除了十小姐月银有区别之外,其余的和上月一样照抄了一份,如画递上了木氏的刻章,吟欢按了上去,递给如画看。
两张纸的字迹就这么看是瞧不出什么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夫人的字较为有力,如今夫人感染了风寒,这也是可以说的通的。
“如画姐姐你看如何?”吟欢又翻了几本木氏的帐本,有心学,即使再笨也是能够学得会的。
“我让人给那管事妈妈拿过去,这样下月的银子各房就能在月初领取了。”如画看了吟欢一眼,眼底多了几分尊敬。
吟欢舒了一口气,青芽的药配来之后,断断续续就有各房的人差人来问候,多少人对这紫荆院的动静关注着,不过是领几贴的伤风药就紧张成这样,两世为人,吟欢太明白这其中的人情凉薄。
等司棋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为了掩人耳目,司棋还去过各个铺子,将之前夫人要拿去的帐本拿了过去,将二月的帐又拿来了一些,这就算是小风寒,大夫人依旧能好好的处理顾府的大小事务。
小厨房里的马大娘一拿到药就煮了起来,两个炉子一起用着,一边是青芽配过来的,风寒的药渣子就倒到平日倒药的地方。
到了下午的时候,顾老夫人那就派人过来问候,还带了一些药来,如画亲自接待了那位妈妈,“还要劳烦喜妈妈亲自跑一趟,夫人在屋子里看帐呢,刚刚服了药,过会就该睡下了,这几天就不能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要是传染给老夫人就不好了,这开春的生病的人还挺多。”
“大夫人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啊。”喜妈妈一边说着,朝着内室看了一眼,瞧见那有人影坐着,朝着四周看了一圈,“这司棋姑娘呢,回来都没瞧见她。”
“司棋一早去了铺子,这会回来又替夫人忙去了,您也知道,夫人如今身子不舒服,也不适宜到处走的,这些跑腿的事,本来就应该我们来做。”如画欺身给喜妈妈到了茶,“妈妈还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说吗,要不等夫人这里都忙完了,等会再出来见妈妈?”
“不必了,大夫人事多也要多注意休息,就不必出来了,老夫人就是担心夫人才让我过来看看。”喜妈妈回绝道,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如画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等喜妈妈走了有一会才进了内室,司棋早就已经撑的后背都是汗水,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看着账本的七小姐,司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姐,您怎么知道喜妈妈不是一定要见到夫人的,万一她等在外面呢。”
吟欢翻开木氏之前的帐本对照了起来头也没抬说道,“喜妈妈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派她来不过是为了知道母亲究竟病的有多严重,不至于要亲眼见到人,如今府里事多忙碌,母亲身子又不舒服,难道还要为了见喜妈妈一面,放下手中的事,老夫人不会如此的。”
吟欢如此笃定也是有原因的,以顾老夫人的性子,即便是她心有猜测,如画这么说,她也没有非要见到母亲本人,只要府内事务照常,她难道还要为此为难人。
“刚才可吓坏我了,我真怕喜妈妈说要等夫人忙完了出去一趟。”司棋伸手扇了扇,吟欢放下了账本,“司棋姐姐,这些平日里母亲多久可以看完给铺子送回去了。”她可以临摹字迹,但是做账的事,稍有差池就会很麻烦,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一般夫人过一天就会派人送过去,若是太忙的话,会放上两三天,月底结账拖不得。”司棋虽然跟了大夫人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但是说道如何处理这些铺子的帐务,她还是个门外汉。
吟欢挑了简单的看了起来,一旁的如画可愁了,“小姐,您这样可不行,夫人还没醒来,您就先把身子给累垮了。”
吟欢走到床边,已经许多次听到母亲喊父亲的名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