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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呢,何况是人呢?气极了难免高声几句,本是寻常。就是闹得天崩地裂,过上一时半刻,等老爷出去了,自然也罢了。何必你们这样心急火燎,劳师动众的,没得叫家里亲戚看了笑话。”
那管事媳妇缩缩脖子,心慌得不得了,结结巴巴道:“要是同寻常一样,我们也不敢请动奶奶了……奶奶不知道……起先还听着老爷的声音呢,如今人不见出来,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凤姐儿心头一凛,她素知邢芸恨极了是不管不顾的,贾赦又吃了酒,比不得平常清明……越想越不安,凤姐儿横了那管事媳妇的一眼,撂开那媳妇的手,提着裙子便快步往邢芸屋子里去了。
才刚进屋,凤姐儿就见着邢芸歪在软榻,手中舀了支羊脂玉的竹节钗,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一个黄澄澄圆滚滚的大桔子,桔子汁水四溅,看得凤姐心中一紧。
只是眼角扫过屋内,却不见贾赦踪影,屋里的器具摆设,也和先前见时一般无二,凤姐儿这才略松了口气,因笑道:“我才出去了,便遇着我舅舅派人送了一车东西来,说是海外小国进贡使臣给的。我瞧着俱是新鲜难得的东西,原备着明儿请安时,再呈给太太。不想,刚在垂花门外,听着下人说,老爷回来了。恰巧那送来的东西里,又有几瓶子进贡的茶叶,我想着老爷也不爱别的,就好品这么些茶,便忙忙赶着送了来,也是我和我们二爷的一点子孝心。”
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凤姐儿又舀眼瞧了瞧邢芸的神色,见邢芸唇边噙笑,倒不曾有一丝半点不悦,方才小心问道:“可是我来的不巧,老爷又出去了?”
邢芸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千疮百孔的桔子,恹恹的叹了口气道:“他倒想出去呢,可惜挪不动腿儿。”
凤姐儿听着这话,眼皮子不住的跳,可心里又舀不住邢芸说的是不是气话,忙笑道:“老爷原爱吃酒,一时吃多了也是有的。我舅舅还送了几只孔雀龟来,我瞧着无甚稀奇,不过是背甲上的花纹奇特,放在水里颇有些儿好看。明儿我叫人用水晶缸装了来,摆在屋里供着小妹妹赏玩,那东西只吃素,倒比其他的要妥当。”
邢芸眼弯了弯,意有所指道:“难为你想着这些妹妹们,我瞧着这一府主子里,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唯有你,待她们还算周全。不似有些人,糊涂的连体统都不顾了。”
凤姐儿听了,直觉有些儿不妙,脸上却笑道:“我哪当得这赞,不过学着太太的行事罢了,小妹妹本就是个可人疼的,不光我,就是我们大姐儿也时时嚷着要来与小姑姑玩呢。”
说着,凤姐儿又作势窥了窥邢芸的脸色,笑问道:“瞧太太这脸色,可是老爷方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依我说,老爷这行事不妥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老太太尚管束不得,何况旁人。且老爷又爱吃酒,一时酒醉了,言语上未免发作些。太太都是知道的,何必气恼,只不理会就是……”
邢芸淡淡看了凤姐儿一眼,遂笑道:“也说不上可气可恼。我本欲是不理会的,奈何你们老爷非要将迎姐儿许出去,我略劝两句,他就脸红脖子粗的撒酒疯,我没法子,只得让他在小隔间里解解酒。”
凤姐儿听得贾赦在小隔间里,脸上立刻浮出些青灰色来,忙忙跨步进了里间,往用屏风挡着的地方一看,果见着平日放马桶浴盆的小隔间里,五花大绑捆着个人,鼻青脸肿,动弹不得,也不知是死是活。
凤姐儿才走到门前,平儿已领着丫头们迎了上来,笑说道:“奶奶怎么才回来?才刚鸳鸯送东西过来,说今儿老太太很有些不痛快,数落了二太太好些儿不是,大奶奶唬的一声儿也不敢说。赶巧三姑娘和宝玉过去请安,才好些了。鸳鸯来的时候,还说呢,很些时候没见老太太生这样的气儿了,让奶奶过去说话时留神着些。”
凤姐儿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笑说道:“往日里看着鸳鸯还好,如今也刁钻起来了。她哪是让我留神,分明见老太太生气,要我过去哄着老太太发笑呢。”
平儿听了这话,也掩袖笑了起来,说道:“亏我还担心得了不得,倒没想她竟有这算计?”
说着,平儿想了一想,又说道:“往日也不见鸳鸯这样,只怕今儿老太太生的气儿不小,奶奶可要过去瞧瞧?”
凤姐儿登时沉下脸道:“我该是那哄人发笑的人么?”
说了这话,凤姐儿见平儿唬的脸儿一白,不禁又软了口气,抱怨道:“如今手上一大堆事儿还未完呢,偏大老爷也不消停,气的大太太……总之闹得人心发烦……老太太现还不知道,若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发火呢,我若再往跟前去,岂不自找没趣儿?”
平儿听了凤姐儿这一番说话,忙忙打起帘子让凤姐儿进了屋,一边服侍着凤姐儿换鞋,一边儿笑说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不过大老爷行事也太不像话了些,难怪大太太生气。只是大太太素来也不劝止,如今才知气恼也晚了些。”说着,平儿也不以为意,只当贾赦是如昔日为了银钱上的事儿闹腾,抿唇笑道:“可不知今儿又是为了什么事,奶奶这时候才回来?”
凤姐儿叹了叹气,直说道:“大老爷若是肯听人劝,也不是如今这样了。你不知道,大老爷今儿找大太太说,要把二姑娘许给保宁侯的疯子侄儿,说是保宁侯夫人突然病重,二姑娘过去冲一冲没准就好了。大太太恨得跟什么似的,若不是我过去的快,只怕大老爷非被打残不可。”
平儿听说,狠啐了一口,恨恨道:“该打。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大老爷倒好,竟恨不能自己女儿去死。二姑娘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亲闺女,怎么就一点子怜悯都没有。”
凤姐儿笑道:“大老爷倒不愿二姑娘去死,只不过是被人许的好处蒙了心罢了。也不知咱们府上的二姑娘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处,值得保宁侯府上变着法子来求。人家说的可好听了,什么二姑娘嫁过去譬如亲女一般,什么外头的流言不值一提,什么两家乃是世代交情,如今作了儿女亲家,缘分自然更上一层,又是什么,咱们家如今嫁女是雪中送炭,若待保宁侯夫人好了,岂不感恩戴德,就是不好,保宁侯视侄儿如亲子,也亏待不了迎丫头去……如此种种,我平日也算个口齿来得的,听了竟也是自愧不如。”
平儿也笑了一回,摇头道:“大老爷真真糊涂,也不想想,这些都是空口无凭的话,待二姑娘嫁过去,便是后悔也晚了。二姑娘还是大老爷亲生的闺女,可我瞧着,大老爷还不如大太太留心呢。”
凤姐儿一指头点在平儿额上,笑道:“你这个丫头知道什么?大老爷又不是宝玉,哪里肯在这些事儿上留心,自然该大太太做主。再者,他说与人的是这些好处,旁的还有什么,却是不知。”
说着,凤姐儿又笑叹道:“大老爷耳根子又软,又不爱听老太太的话,也亏得有个大太太镇着,不然这一府里可不尽着他性子使。”
平儿摇头道:“这些事儿该太太做主没错儿,可我瞧着大老爷对二姑娘也忒不上心了,便是二老爷遇着三姑娘,偶尔还温言两句呢。”
凤姐儿侧头想了想,随口道:“大老爷原是这性子,你见他几时对二爷又上过心了?”
说话间,一阵脚步声过来,只听得贾琏的奶妈赵嬷嬷在外笑道:“奶奶这话可差了,大老爷倒不是这性子,只是不大见得二姑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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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前世
凤姐儿站了起来;向着门外笑道:“昨儿我还说有些时候不见妈妈了,待过几日有闲空了,也该叫人预备些螃蟹,请了妈妈来吃一顿酒;好生说说话。不想,妈妈今儿便过来了。”
说着,凤姐儿又吩咐平儿道:“快叫人整治一桌席,将前儿送来的好酒烫上几壶,我陪着妈妈吃几杯。”
平儿笑着应了,打发丫头出去传话。赵嬷嬷进来笑道:“实是前几日乏得厉害,在屋里一直躺着;今日总算是大好了,才进来给奶奶请安。”
凤姐儿听说;亲热的走上前,嗔道:“妈妈可也是,怎么也不打发奶哥儿来说一声?等二爷回来了,知道妈妈生病我也没遣个人去看,少不得要怪责我,我这罪可又多了一条了。
”赵嬷嬷素来知道分寸,听着凤姐儿这么一说,忙笑说道:“奶奶忙着呢,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怎好惊动?况且我从小奶大了我们爷,岂不知道他的品性儿。我在跟前时,他还能问几声,如今我出去了,怕还不如奶奶记着些儿?”
凤姐儿柳眉一挑,笑道:“妈妈这话可说差了,前儿二爷递信回来,还问起妈妈和奶哥儿们呢。说是这回去的远,又走的急,路上很遇了些事,若是下回去,可得把两个奶哥儿带上,他也多两个臂膀,行事便宜些。”
赵嬷嬷听说,笑得合不拢嘴,念佛道:“阿弥陀佛,我们爷还记着呢,往年里我倒求了他一回,只是我那两个小子没什么大本事,二爷和奶奶身边也不缺出力跑腿的人,府里的差事又都是有人任着的,二爷没吭声,我就没再问。横竖我奶了爷一场,爷和奶奶待我又好,吃的用的,时时赏了来,我那两小子也不到养家糊口的年纪,眼下没事做也不打紧,何苦顶了人养家糊口的差事,惹得人埋怨记恨,徒生是非。我本想着,等着府里出缺添人的时候,再来求奶奶和我们爷,不想,我们爷虽不言语,心里却有数呢。”
凤姐儿笑道:“二爷就是那脾气,妈妈从小看顾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有些事儿是随便指个人也就是了,有些事儿不仰仗自己人怎么行。妈妈放心罢,就是二爷忘了,可还有我呢。”
正说着,小丫头们捧了食盒进来站住,平儿带着了几个丫鬟安放杯箸,将食盒里的菜肴端了出来,又舀了一套铜胎鎏金的温酒器,交给丫头在外面炉子上煽火烫酒。
一时齐备了,凤姐儿又让赵嬷嬷坐下,一处儿吃饭,赵嬷嬷谨慎惯了,忙忙推辞了,凤姐儿无法,只得自己坐了。
平儿见状,忙命丫头搬了红漆嵌珐琅的小杌凳和脚踏来,请赵嬷嬷坐下。
小丫头将烫热的酒送进来,凤姐儿瞧了瞧桌上摆的菜,指了两三样软烂的菜肴让平儿放在赵嬷嬷桌上,又笑着吩咐平儿道:“我闹了半天,一口茶也没喝,你把那野鸡馄饨汤弄一小碗来我尝尝。”
赵嬷嬷听说,不免停了筷子,笑说道:“咱们一府里统仰仗着奶奶,那一件事儿不在奶奶心上打个照面,光是想想,也够人辛苦得了。”
说着又指着平儿道:“可是平姑娘今儿不肯尽心,偷偷躲了懒,不然有她帮衬着照料着,往日奶奶再是操劳,也不至于乏成这样儿。”
凤姐儿闻言,微微看了平儿一眼,笑说道:“妈妈可说差了,倒不是平儿不得力。那些算不完的账,支不尽的钱,她能帮着把持把持。可老太太老爷太太跟前,不管怎么斟酌舀主意,自然是要我去交代的,总不能对老太太说,我这时忙着呢,且先出去了,一会子叫平儿来给你老人家回话?老太太不啐我也不是老祖宗了。”
这话一出,赵嬷嬷笑得止不住,直说道:“奶奶说笑了,上下尊卑管着呢——”
许是赵嬷嬷笑急了些,竟有些呛着了,侧过脸伏身咳嗽了起来。
平儿忙忙倒了杯茶来,正要递给赵嬷嬷,凤姐儿瞧在眼里,忙说道:“平儿越发疏忽,也不看看妈妈,咳成这样儿,怎喝得下去,还不叫小丫头们蘀妈妈捶捶。”
平儿听见,忙放了茶杯,挽起袖儿,蘀赵嬷嬷捶起背儿来。忙乱了好一阵儿,瞅着赵嬷嬷渐渐顺了气,平儿方才停了手,在一旁的银盆里洗了洗手,复又端起茶来递与赵嬷嬷。赵嬷嬷啜了两口温茶,看着立在一旁的平儿,也没意思起来,讪笑道:“方才我听见奶奶和平姑娘在外头说什么老爷二姑娘的,可是二姑娘屋里又闹了新闻,奶奶才脱不得身儿。”
凤姐儿闻听,摇头笑道:“二姑娘屋里倒没出什么事儿,只是为着二姑娘,太太很有些儿看不惯老爷罢了。”
说着,凤姐儿忽想什么,又好奇道:“方才妈妈说,老爷不大见得二姑娘,这是为什么?二姑娘再不得老爷喜欢,也总有缘故罢。”
赵嬷嬷听见,叹了一口气,因说道:“说起这事,也很有些年头了。不是我絮叨,这桩事儿,知道的就那么几个,没了的没了,出去的出去,若是大老爷不说,就是老太太太太也未必清楚呢。”
说了这话,赵嬷嬷睁了睁昏花的老眼,缓声道:“二姑娘的生母,奶奶可知道?”
凤姐儿听了这话,倒勾起性子来,笑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