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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剧痛,一色一子眼看着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突然想到,这把枪虽然打不穿笔记本,但却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试过。既然能够留下伤口,那是不是表示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着杀死自己的可能?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出来,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一色一子目光热切地望着手中的枪,心中的激动潮水般涌了出来。
然而很快,这股热血仿佛被谁泼了冷水般安静了下来。一色一子想到了无数次自己试图寻死的后果,突然惧怕了起来。
这是她的又一次希望了……万一,又失败怎么办?
她害怕了。
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枪,一色一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它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想法。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想,她再也不想轻易地让自己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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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色城堡里出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在这一周里,一色一子想了许多,最后总算将自己的思绪和心态整理好,再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周遭人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来。
她发现,自己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如今,她的主要目的仍然是毁掉笔记本,其次是找到死亡的方法,再不济,还有沉睡一途。至于变为人类,这只是个遥远的梦,枢自己都还没有找到方法,她自然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此。
反正她已经跌倒谷底了,不会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了。
调整好心态,一色一子总算开始注意周遭的事情,而后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呜呜呜,大人,你总算来了!”
破碎的猎人协会大门口,一条拓麻苦着脸望着一色一子。
红发少女干笑了两声,对于自己现在才想起来将拓麻从协会领回来这件事感到一丝丝的愧疚。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黑主灰阎,她道,“理事长,解开拓麻的手铐吧。”
黑主灰阎深深地看了她一会,确定她没有硬闯协会的想法,这才放了一条拓麻,同时道,“这次你不会乱来了吧?”
一色一子看了一眼他身后正在如火朝天重建的猎人协会总部,摇了摇头,“没兴趣。”
“那就好。”黑主灰阎摇头叹气,“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算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和枢达成了什么合意,但这句话我还是要说的——阻止枢吧,不管他想做什么。”
一色一子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蹙眉,“什么意思?”
黑主灰阎却没有在回答她。
答案只能在拓麻身上找了。
回到城堡,一色一子和一条拓麻面对面坐下,开始了询问,“说吧,发生了什么。”
拓麻犹豫了一下,道,“枢他……好像对纯血种下手了。”
少女诧异地挑起了眉,“继续。”
拓麻对上一色一子的目光,顿了顿,道,“他杀了缥木家的纯血之君。”
“……”
一色一子震惊了。
“你说他杀了沉睡中的缥木家主?”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是的。”拓麻沉重地点了点头,“而且还和橙茉家的家主起了冲突。除此之外,高等贵族LV。B也被他杀掉了几个,包括蓝堂永路。”
“蓝堂英的父亲?!这不可能,蓝堂家是反元老院的,绝对忠于纯血种才对。”一色一子表示不信。
“我本来也不信……”拓麻低下了头,“据说,蓝堂永路撞破了枢杀缥木……”
“被灭口了?”
“……嗯。”拓麻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大人,您知道枢打算做什么吗?”
一色一子张了张嘴,“我……”
她知道。
从拓麻说的这些事里,她已经知道枢想做什么了。
想让一色王朝彻底无法复辟,就只有让血族遭受重创,而想让血族元气大伤的唯一方法,是杀光纯血种。
这一途,万年前的自己曾经也想过。没想到,如今却是由枢动手了。
“无论枢想做什么,大人,请您阻止他吧。”拓麻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全部血族的敌人的。如果不阻止他,这一天就快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吸血鬼纯血种只剩下七家,玖兰,绯樱,白蕗,黄梨,缥木,橙茉和菖藤。绯樱闲已经死了,黄梨和缥木也死了,加上玖兰优姬,就只剩下五个纯血之君了。
无怪乎整个血族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一旦纯血种死光了,血族也就到了灭亡的时候了。
“玖兰李土死亡的时候,枢已经对元老院动过手了。”拓麻那张英俊得脸上写满了担忧,“如果放任他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不会原谅枢的吧。他已经把王权怀古派和元老院派得罪完了。”
王权怀古派,是指以蓝唐家等为主的元老院反对派,忠诚地拥护纯血种。
元老院派,虽然表面上也是以纯血种为敬,但实际上却非常忌惮纯血种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有个一色一子这个超出纯血种力量的人存在,可以压制纯血种,建立一色王朝后将纯血种作为臣子而让他们尽忠,恐怕元老院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她一色一子了。
望着对面一脸希冀的一条拓麻,一色一子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让我……让我想想。”
枢的做法,她完全能够理解,因为这正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只不过当源金属再次让自己的希望破灭后,一色一子还没有来得及去实施这一步。但可想而知,如果她继续找不到毁灭笔记本或者令自己死亡的方法,那么迟早,她会做和玖兰枢一样的事情。
纯血种必须死,只有这样,笔记本的野心和意图才会破灭,一色王朝才彻底失去复辟的条件,而她也不会再成为令自己唾弃的残暴者。
杀光纯血种,这是多大的罪,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她能不知道吗?可这本来是她自己打算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也打算自己去背负,无论是站在血族的对立面也好,被人围剿唾弃也好,说实话,她一色一子完全不在乎,也不怕,甚至隐隐盼望着这一天赶快到来。但换成枢,自己真的忍心他被世界背弃吗?
他不是……还有玖兰优姬吗?
怎么办?
是要阻止他,还是要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一边?
一色一子怔怔地望着躺在自己手心的那把黑色血纹的枪,心中逐渐有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有事,来不及更新。
今天二更,这是第一更。
第二更大概在晚上十点前。
89我们一起背离世界
站在血族的一边还是站在玖兰枢那边?
这种事需要犹豫吗?
当然是枢!
且不说一色一子到底有没有作为一个血族的自豪感和归属感;单说她和玖兰枢之间的关系,那就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果断地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里,更何况,枢这样做;有极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
一色一子之所以没有立刻对一条拓麻表明立场;除了要仔细思考一下枢的意图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条家代表着元老院的态度;即便拓麻自己不是元老院的人,他身后还有一条家族和白蕗更。
是的,白蕗更;这个人是希望自己复辟的众多人之一。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一色一子不知道笔记本什么时候会恢复力量;苏醒或再次控制她的思想意识。以目前她的能力看来一旦对方动手;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可以挣扎,却无法摆脱。这样一来,她的时间就很少了。
拓麻说枢曾在玖兰李土死的时候就已经对元老院动手,但很显然这个组织并没有被完全拔除,既然现在枢将重中之重的任务“杀死纯血种”揽了过去,那她需要做的就是拔除元老院。要知道,枢之所以自己去杀纯血种,完全是怕如果这件事由一色一子自己来做,会提前加速笔记本的反弹。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笔记本的人,除了一色一子,就只有玖兰枢。只有他,是将一色一子所遭受的一切看在眼里的人。所以他了解笔记本的意图,自然也知道,笔记本是不会允许一色一子杀光纯血种,断了血族前途的。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之后,当前紧要的,还是必须和枢见一面。
一色一子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枢这样做,肯定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但一定也有别的目的,可能是为了他自己,也可能是为了玖兰家,为了玖兰优姬。所以她必须见一见玖兰枢,把某些事情说清楚,也将自己的立场和目的摆出来。
枢,终究已经不是万年之前那个全心全意都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了。那个为了自己可以抛弃一切,陪自己去死,深爱着自己,眼里再没有任何人的枢,她的未婚夫,已经随着'枢'变为'玖兰枢'而不在了。
一旦冠上了玖兰这个姓,一切就都不同了。
枢的做法,引起了血族的巨大震动。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他,就连猎人协会里都有了反对的声音。以黑主灰阎为首的主和派非常不赞同枢的做法,但主战派却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一旦纯血种被消灭,血族就会元气大伤,而他们只需要作壁上观,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在这样复杂的局面之下,菖藤家的家主菖藤依砂也出乎众人意料地举办了一场假面舞会。
一色一子收到请帖时正在实验室里。她已经在实验室里整整一周,这一周里,枢又杀了几个人,虽然不是纯血种,却已经搞得整个血族人心惶惶。
看了一眼仆人送来的请帖,一色一子放下了手边的仪器,朝着仆人挥挥手,抹掉了他关于实验室的记忆。
她在做实验,关于那把枪,确切的说是关于能压制笔记本的石头。
石头和笔记本之间是死敌,这一点她已经证实了,只不过石头没办法将笔记本毁掉,笔记本也对石头没办法,是个诡异的平衡点。一色一子需要做的就是在石头这边的天平上添点东西,让它彻底压制笔记本。
她曾动过源金属的主意,只是经过自己亲身测试后,她不认为石头和源金属结合会有什么作用。要知道源金属是针对吸血鬼的,黑枪里面有她的血,谁知道这两者放在一起会不会有排斥反应?
连续一整个星期的实验仍然没有什么成果,一色一子只好将实验暂停,目光在请帖上停了一会,决定去挑衣服。
她要去菖藤家的假面舞会,因为她确信,在那里一定能见到玖兰枢。
事实上,最先见到的是玖兰优姬。
除了她,还有一个熟人,锥生零。
内部规矩,吸血鬼聚会必须有猎人在场监督,很显然,这个有可能玖兰枢也在场的假面舞会受到了协会的高度重视,派出了锥生零这个下一届协会长前来。而一色一子进场的时候,正看见他和玖兰优姬两人在阳台上共舞。
……年轻真是好啊。
一色一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面具,转身上了楼梯,朝着菖藤依砂也所在的房间走去,在门口,她见到了守门的架院晓和早园琉佳。
这两个人在当初黑主学院夜间部时就是玖兰枢的忠诚手下,当枢的目标转向纯血种时,这两人也想当然地跟随了他的脚步。大概说不上有多忠诚,只不过是感情牵绊,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见到她,架院晓两人直接放弃了抵抗,一色一子无视结界推门而入,果不其然见到了枢。只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菖藤依砂也居然单膝跪在他面前,手抵心脏,像是在宣誓效忠一般。
一色一子微微一怔,继而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朝着枢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终于舍得露面了是吗?”她开口。
枢拿下了面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能闯进结界的人只有你。”
菖藤依砂也见到一色一子,从地上站起来,恭敬地向她鞠躬,“一色大人。”
一色一子挥了挥手,“我对你们俩刚才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感兴趣,依砂也,让我和他谈谈。”
菖藤点了点头,推门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均不开口。
“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一色一子首先开口,“或是要向我解释的?”
玖兰枢定定地看着她,微微勾了嘴角,“我不用说,你知道的。”
一色一子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这样,这本来是我要做的事情。枢,我搞不懂你,你还有你妹妹,你确定这样做行吗?她……是你未婚妻吧。”
玖兰枢怔了怔,没有说话。
这件事终于被她挑明了开来,关于从前的枢和现在的玖兰枢,关于她自己和玖兰优姬。一色一子聪明地没有询问在他心里究竟谁更重要之类的蠢问题,因为她很清楚,当她那时候打伤了枢,离开他,成为一色王朝的女王时,两人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他们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东西。女始祖,玖兰优姬,血族命运,生死……所以单纯的爱恋,已经没有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许久,枢才轻声地回答,“优姬的身边还有锥生零,有他在,优姬会被照顾的很好。但你的身边,只有我。”
话一出,一色一子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她忍了又忍,总算将心中那差点澎湃而出的情感压了回去,故作轻松地露出了笑容,“别犯傻了,我早就抛弃你了。”
“是吗?”枢淡淡道,“也好。这样一来你更没有立场对我做的事发表意见了。”
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