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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突然跑到一起,一同造反?莫非他们是两伙反叛者?……那行动的时间也未免太巧了吧……
啊……不行,还是想不明白!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忽然感觉到紧皱的眉心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嗯?”我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迪诺,“怎么了?”
“没,没什么。”迪诺收回点在我头上的食指,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珞珞认真思考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就想戳一下。”
“……”
看着他那一脸忍俊不禁的欠揍样儿,我的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迪诺?加百罗涅!我是因为谁才在这里劳心劳力的!我这边都快把脑子想破了!你能不能也注意一下气氛啊!调戏也要讲究场合好吗?!”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调戏???次奥,沈珞!你的脑子被戳坏了吗?!
我正为自己愚蠢的措辞抓狂,倚着枕头的迪诺忽而坐了起来,伸手把我揽到怀里。
“啊,我知道珞珞都是为了我。”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抚着我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让我靠到他的胸前。
“只是看到珞珞那么努力的帮我,就忽然觉得很幸福呢。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糟糕。”
……
心头的暴躁随着这温柔的话语渐渐平息了下去。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微微俯□,脸颊贴着我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
我默默的倚在他身上,听着那一声声传入耳中的心跳,垂眼看着还捏在手里的那一小截胶管,小声嘟囔道:“你本来也不糟糕啊,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呵~”
他轻笑了一声,胸腔跟着小幅度的起伏了一下,让我的头跟着一颤。
午后的阳光没有清早那般清亮,透过雪白色的窗纱落满整间病房,半是明媚,半是朦胧。偶尔有两三只海鸟从窗外掠过,投下一道道灰黑色的影子。海浪声忽远忽近,像是在唱着某支旋律单调,却又韵味悠长的曲子。
时间好像一下子被放缓了数倍,笼罩在心头的阴影和那些错综复杂的思绪似乎都逐渐远去,随着起落的海潮,消融在翻卷的浪花中。
——世界如此安静。
贴在发顶的脸颊无声的抬起少许。我隐约感觉到头发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那触感转瞬即逝,却满带柔情。
“珞珞,等事情都结束了……”
“咚咚咚!”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打破一室宁谧。下一秒,房间的门被人猛的打开。
“迪诺大人!”
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从门后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九、九鸟大人醒过来了!!”
☆、Target 26。圈套
女人披着一件宽松的灰黑色风衣坐在轮椅中,左手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由于伤重的关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齐肩的短发被梳理整齐利落,让我这一次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五官。
称不上精致的长相,却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魅力。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但却感觉不到丝毫妩媚魅惑的气韵,反倒因为冷峻的目光和淡漠的表情而透出几分凌厉来。她和站在旁边的斯库瓦罗一样,有着一种模糊了性别的独特美感。
这个人就是……九鸟。
“boss。”
她的声音极为清冷,配合从窗外涌入的海浪声,让我想到那晚滴落到窗子上的夜雨。那双墨黑的眼睛在看到迪诺身上的绷带时骤然紧缩,目光变得更为犀利。
“果然,他们的目标是boss吗。”
“阿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迪诺的声音很急切,我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迟疑和紧张,正如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九鸟抿了抿嘴,眼睑微微下垂,神色阴翳,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我是在从马赛回来的船上被人偷袭的。偷袭者有三个人,我只知道一个是里诺·布鲁尼,另一个岚属性的身份不明,因为他是在我和布鲁尼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还有个……雾属性的术士为他掩护,让我中了幻术。”
她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眉头也轻微的蹙起。
“那个术士……是谁?”
“我是在被那个岚属性的人刺中后才发现自己中了幻术的。在落水前我试着向那个术士的方向发动最后一次攻击。”九鸟说着抬起眼帘,双眼像是幽黑的深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含着危险的漩涡。“Boss,听他中剑发出的声音,很像……执行部部长。”
执行部部长……迪诺的叔父,费奥雷·加百罗涅……
迪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出口的声音中带了几不可闻的颤抖,“有没有听错?”
九鸟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看着迪诺的眼神有些动摇和不忍。倒是一旁安静的斯库瓦罗忽然开了口。
“哼!跳马,你心里应该早就有数。你们加百罗涅中有谁能让这个蠢货连自己中招都不知道?又有谁能让那个假货骗过全家族人的眼睛?”
“行了!”九鸟一眼瞪过去,“闭嘴!白痴鲛!”
“喂——!!被人打得这么惨,还有脸说我白痴!”
……
九鸟似乎又反驳了一句,我却没有心思去听他们之间的争吵,转过头去看那个坐在我身边的男人。
他低垂着头,从耳后落下的头发挡住了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侧脸。身下洁白的床单被他攥出一道道褶皱,那四散的形状很像被子弹打中的玻璃,似乎下一秒就会粉碎成片。
斯库瓦罗和九鸟大概是也注意到迪诺的反应,纷纷停了下来。斯库瓦罗紧皱着眉,“啧”了一声,“那现在的代理boss,纳迪·加百罗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一个被老狐狸拉出来的替罪羊?”
像是雕塑一样坐着的迪诺忽然猛的震了一下,握紧的右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颤抖,甚至能让人看到皮下筋骨的模样。
他缓慢的开口,每个字都费尽了他的力气。“阿九,另一个攻击者不是岚属性的,是……是……”
最后几个字他尝试了许多次,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看着他这幅模样,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也被枪打中,疼得厉害。我轻轻的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帮他把话说完,“是大空。”
话一出口,九鸟和斯库瓦罗齐齐的看向我,眼中都充满了惊讶。
“那个火焰的颜色也是用幻术掩盖的,实际上是橙黄色的大空。在米兰基地,对方也是用了相同的手法替换火焰属性的。因为我可以……”
“我把幻术破解了。”迪诺突然打断我的话,“破解后发现是……大空。”
我怔了一下,看了迪诺一眼,慢慢闭上嘴。
“所以说,第三个人是纳迪吗……”九鸟低声喃喃着,“我一直在奇怪我的行踪怎么会暴露,明明只是临时更改了返回的路线,在电话中和他提过一次渡轮的船次,原来真的是他……可是……”她说着眼底浮出一抹困惑,“可是纳迪和费奥雷……怎么可能?我记得我离开前的最后一次内部会议上,两个人还在对莫里克家族的态度上各执一词,不欢而散。怎么会联合起来……”
斯库瓦罗冷哼了一声,“跳马,好像纳迪?加百罗涅那个家伙的大空属性是在你即位后一个礼拜觉醒的吧?”
“……”
迪诺仍旧垂着头没有回答,那只攥着床单的手一点点松开,浑身的力气似乎都随着放开的手指流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握着他的那只手随着心口的抽动收紧了几分,我暗暗的吸了口气,看向九鸟,提出最后一个疑问:“九鸟小姐,罗奥娜医生曾说过,你之前被人救过,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的话音刚落,掌心下覆着的那只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垂落在迪诺脸侧的金发也有小幅度的晃动。
“是个白色头发的家伙,左眼下面有块紫色的印记。”九鸟轻轻捏着下巴,思索着说道:“之前并没有见过他,我也觉得他不是黑手党的人,他虽然救了我,但更像是用我身上的伤来做实验。”
……
方才颤动的手再次归于死寂。
不是家族成员,不是黑手党,只是个恰巧路过的路人。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线索分析到现在,虽然所有人都没有明言,但我想,我已经可以从这些分析中明白了那个一直被迷雾所笼罩的真相。
这让我想到不久前看过的一部关于皇室夺位的小说。故事的主人公和他的舅舅表面上总是针锋相对,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水火不容。然而实际上,两个人正是用这种表象摸清了整个朝野的立场和势力分布。正因如此,主角发动政变,很轻易的夺得皇位。而作为反对派中流砥柱的舅父,他的影响力自然会带领一部分人归顺。即便有坚决反抗的也不必担心,之前虚伪的政派联盟已足够摸清他们的底牌,铲除起来毫不费力。
因为作者是以主角的角度加以叙述,再加上原来的太子被塑造成昏庸无道之人,而所谓的政治权位斗争原本就无关对错,所以在当初看到结尾的时候,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主角布的一个大大的局,我是满心的感叹和佩服。
可现在……
握着的那只手像是冰块一样,冰冷的温度顺着我的掌心渗到血液和骨髓中,一点点爬满全身,带走我身上的全部热度。
滴答。
滴答。滴答。
滴落到窗子上的雨点打破病房的沉默,却无法洗去空气中缀满的压抑和灰暗。
原来,意大利的春天也是如此多雨。
*
雨一直在下。
比起那天晚上急骤而凶猛的雨势,此时的雨声更像是一支宁静的夜曲。可再舒缓的旋律,也无法让人安然入睡。
病房中的灯在两个小时前被迪诺关闭了开关,原本就迷蒙的月光被窗帘遮挡了大半,隐约透进来的几丝也没有以往的清丽,显得黯淡而幽晦。
我侧过头,过于昏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躺在旁边的男人的脸。但我知道,他一定还清醒着。
他的胸口不见起伏,呼吸声也极为浅淡,如果不仔细听几乎无法察觉。明明就在我身侧半米都不到的地方,我却好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眼前的轮廓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幻影,无法真实的触碰到他。
这样的感觉让我有点心慌,忍不住叫了声他的名字。
“迪诺。”
“……”
没有回应,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许久的沉默让我越来越慌,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并没有说话,那声“迪诺”也是我自己产生的幻觉。
风雨中灯塔的光从窗外划过,吊灯的阴影一下子立体起来,随着光的摆动迅速的拉长,又在顷刻间恢复原状。
这道转瞬即逝的白光也让我看到他睁开的双眼,直直的注视着天花板,空洞无望。
“十四年。”
我怔忡了一下,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他在说话。
“从我继承加百罗涅十代目以来,整整过了十四年。”
“不是十四天,也不是十四个月,而是十四年。”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可听在我耳中,却让我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撕裂一般,疼痛不堪。
我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或者……或者不是……”
……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的呢……
后半句话停在嘴边,再也说不出来。
不是那个时候又能怎么样?虽然我不知道加百罗涅内部的确切情况,可所有的人都认为那对父子水火不容,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这数千个日子中,原本以为血脉相连的亲人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是在演戏,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每次的嬉笑怒骂都是经过设计的假象,只为了那个首领的头衔,在最后致自己于死地……这样的现实谁能接受?
太恐怖,太残酷,也太心寒了……
“我……”
迪诺似乎又动了动嘴,话却没有说完整,刚发出一个短小的声音就又归于平静。他从被子里抽出右手,用手臂挡住眼睛。
“珞珞,我……好难过……”
敲打在窗子上的雨好像瞬间都滴落到我眼中,带着我的体温,一颗一颗从眼角滚落。
我慢慢的抬起手,穿过他的指缝,和他交握。
我能做的,只是握住他的手,陪他一同在这幽黑的雨夜中,静静哭泣。
☆、Target 27。苏醒
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额上的头发随着微风而轻轻拂动,闭合的眼睑敛去了眼中原本空荡无望的神色,让那睡梦中的精致面庞看上去格外安详。
我轻轻的拽了拽被子,为他盖好。凝视着眼前这张宁静的睡脸,又忍不住难受起来。
多日的治疗和修养已让我们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他背上的烧伤也已经几近痊愈,可以保持侧卧的姿势。可是身体上的伤可以用药物来调养,心里的伤又该如何医治?
“咚咚。”
身后传来两声敲门的轻响,我回过头去,看到九鸟正站在门口。脱去了病人的便服,一身墨黑色的立领衬衫,配合那过于白皙的肤色,显得她愈加冷峻。
我冲她轻点了下头,小声说:“九鸟小姐,迪诺刚刚睡着。你……”
“我是来找沈小姐你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