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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的过了一夜。
虽然因为尾崎家，他没有蹲局子就被放了出来。但在那种环境下，他好像患上神经过敏了。
因为俱乐部倒了，他也因祸得福不用再做那种低下的勾当。这也许是件好事吧。
既然他留在了家中，藤田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处理事务。前段时间百合子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失踪了，猪突家当然要求野宫家把钱货吐出来。要不是他以前的恩客送过他一些值钱的玩意，还真还不上。
“这些你知道就行了，不用来问我，问我也不知道。”瑞人慢吞吞地说道。
“这怎么行，下人只是下人，如果报告也免了的话，岂不是不合规矩。”
“我相信你。”瑞人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说道。
藤田垂着头，“这是下人的荣幸。”
“百合子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好奇怪啊，藤田你居然一点也不担心，你不是最在乎百合子的吗？”瑞人斜着眼说道。
藤田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藤田知道担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好好做好身为执事的本分。”
“不对哦，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藤田你，知道百合子的下落吧？”
“怎么可能？”藤田身体一僵，生硬地反驳道。
“你不擅长说谎呢。那么，百合子现在到底在哪呢？”瑞人提高了音调，用往常也不曾有的严肃语气吼道：“快说吧！”
“万分抱歉，老爷。大小姐不准在下告诉你她的下落，这也是为了您好。”
“呵呵，为了我好？让我在这未知的恐惧里徘徊就是为了我好吗，你和百合子居然联手起来折磨我。你这家伙效忠的对象难道不是我，这个野宫家的老爷吗？”瑞人悲凉地笑着说道。
“对不起，老爷。我所效忠的人是大小姐……”藤田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果然我这样无能的老爷是不值得任何人效忠的。”
“不要这样，老爷。小姐还是关心您的。”
“关心我？是啊，我已经没用到需要别人关心的地步了呢。身为百合子的哥哥，却反过来被她关心了，过去的这些日子我到底在做什么呢？不过你难道就不能告诉我百合子究竟在干些什么吗？”
“……”藤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小姐正为了保护野宫家作战。”
“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一个女孩去做？难道……难道百合子和我一样，不，绝对不行！我是为了什么才去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啊！”瑞人难过地抱着脑袋，一想到百合子洁白的身体会被一群衣冠禽兽玷污他就觉得难以言喻的痛苦。
“并不是老爷您想的那样，大小姐她并没有在那种地方。”
“那到底是什么，需要她一个女孩子去做的到底是什么？藤田，告诉我！不然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在她回来之前，我就会因为胡思乱想而死。”
“对不起，老爷。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我连去俱乐部的事都告诉了你，我还以为，我们是一起的。不是说好了一起守护百合子，一起守护这个家吗？哦，对了，你是效忠于百合子的，也就是说那些都是谎话对吗？百合子她也早就知道我变脏了……难怪，她不想用正眼看我。”
“老爷，大小姐并不是这样想的，她也不是不在乎你。其实野宫家有许多别人安插的眼线，大小姐是为了保护你，才做出那副样子的。”
“真的吗，你没骗我？”
“大小姐什么都知道，但她从来没有看低过您。其实大小姐才是最忍辱负重的人。”藤田想起百合子在几个男人之间的虚与委蛇，话语里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我就知道，百合子她不会讨厌我的……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演戏。”欣喜的泪珠从瑞人眼角滚落，“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百合子到底在哪里。你实话告诉我，她所做的事情有危险吗？”
藤田沉默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那是很危险的工作是吧？你就让我这样一无所知地呆在家里，等她回来吗？万一她出了什么事，而我本来有能力帮到她的话，我会死不瞑目的！”
藤田的身体一震。他复杂地看着瑞人，叹了口气。终究将百合子不同意他说的话和盘托出……
与此同时，另一处小小的城邦中，并没有受到遥远京都中的一次清扫行动什么影响。这个无线电还没有普及到民间的地方，信息传达得并不快。
青帮的帮主真岛也对此事一无所知。自从和百合子私奔后，他就和青帮断绝了关系。从今以后他想过上不沾血的生活，和过去的自己完全告别。
暗之鸦片王这个身份，代表的不仅是肮脏的自己，还有他曾经计划过要覆灭野宫家的事实。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带着这个身份和百合子在一起。
但是要过上正常的生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对于真岛来说，连找一份合格的工作都是奢侈。
真岛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应聘失败了，刚才的一户人家，刚看到他瘦削的身板，便总是摇头。之前的人家，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花匠了，便是不想雇佣外地来的人。
踏出大门，真岛眉头紧锁。
他倒还想努力几天，但所剩不多的金钱在告诉他时间不多了。他哪操心过这些事，以前只要支会一声自然有人送金银来，从来没人告诉他正经赚钱是这么难的。
也许他只适合做沾血的工作。
低头准备离开，真岛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墙壁，然后再移不开眼睛。雪白的围墙地下有个不太显眼的暗记，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个像是孩童涂鸦般的东西是青帮的联络暗号。
暗记是用红色绘制成，表示传递的信息很紧急，中间的标志则表示下一个暗记的方向和绘画时间。
在暗记标示的方向，真岛摸索着找到了三处暗记，最后的暗记指示的地方是一处不起眼的中华餐馆。门口的两只中华正灭着，好像是打烊了。
真岛在门口用三长两短的节奏敲了敲门，过了没多久，便有人来开门，而那个人他也认识，正是青帮驻守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中层人员。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东京写成京都了OTZ。
大正的首都应该是东京。懒得改了，大家自动替换一下吧。本章起一律改为东京。）
☆、三
“帮主大人，是您吗？”
“什么，是帮主？”
“帮主来了？帮主怎么会在这里，没弄错吗。”
藏在中华餐馆的青帮成员们不敢相信地探头出来，看到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孔后，立马惊恐地匍匐下来。“参见帮主大人！”
“都起来吧。”真岛淡淡地说道。虽然穿的只是麻布粗服，却隐隐显示出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地上的帮众年龄都偏大，基本上都是过了最能打斗的年纪，到这个偏僻的城市颐养天年的。没想到青帮在日本的总部昨夜遭到了如此大事，即使他们远离东京，在接到电报后也有些坐立不安。
这样一群中年人，却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行跪拜之礼，是何等冲击性的场面。
可在看到真岛的样子之后，没有人会觉得此人担不起这等大礼。进入中华餐馆后，他的气质陡然一变，让人不忍直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用了紧急联络的暗记。”真岛坐在首位上，看着垂着头的众人说道。
“帮主您不知道吗？”这里除了真岛之外，职务最高的人说道，“青帮被围剿了。”
“什么，有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我们也知之不详，听逃出来的几个人说，那些军人们突然就翻脸了。我们所有的地盘都被端了，弟兄们……弟兄们死得只剩下十二个人。帮主，您这些天去哪儿了啊！！”
“闭嘴。”
那人突然想起，帮主的去向怎是自己这种人能问的，膝盖都软得直不起来。还好真岛正消化他嘴里的信息，并没有处罚他。
真岛思考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扶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自然是查清楚想要对付我们的到底是谁。损失点人，这没什么，我们的根是在大陆，不是东京，只要我们掌握着鸦片的货源，那么就不可能真正的覆灭。但不弄清楚敌人是谁，我们就会一直处于被动。”
他指着属下吩咐道：“你去拍个电报，叫分舵的老陈去搜集情报……”
真岛突然停了下来。他是在做什么？不但顺着暗记找到了这里，还打算组织人手杀回东京。他不是打算不再让手沾上鲜血了吗？
他这样做，要把百合子放在什么地方？他又怎么跟百合子解释自己的身份。
可是青帮情况危急，这么多追随自己的老部下等着他解救。一边是自己的势力，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他应该选择哪边。
按照私心，他更想选择百合子。可是不做青帮的帮主，他好像连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帮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属下的话打断了真岛的思考，“暂时按兵不动。一切等我下次回来再说。”
冷酷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属下都认为帮主大人是另有谋划，却不知道真岛是在犹豫该怎么决定。
“帮主大人，您要走吗？您不和我们在一起。此时情况不明，您一个人恐怕有危险啊。”
“我自有打算。”真岛站起来，但是走之前，他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从库房拿点金银，我另有用处。”
与此同时，帝国大酒店内一群穿着军服的人正□□裸地庆祝这次的胜利。这次他们只付出了极小的伤亡，便收缴了整个青帮的地下财产，在座每一个人都分到了不少金银。
想到有这笔金银扩充军备，他们自然笑得无比欢畅。而这次的功臣尾崎秀雄便少不了被人灌酒，没过多久，他就被灌得逃了出来。
和他相反，斯波却在这种酒宴上混得如鱼得水。无论灌下多少酒，他都好像不会醉似的没有反应。
“军人兄怎么这么狼狈的样子，不会喝酒吗？”斯波一口喝干杯里的红酒，笑着把杯子放在石凳上。
银色的月光照在秀雄散发着红晕的脸上，似乎因为感觉热，军服的第一颗扣子被他解开，露出内里的锁骨。
可是斯波对男色并没有兴趣。秀雄瞪了他一眼：“这和你无关。”
“不要一直这样对我抱着敌意嘛，我们可是合作关系啊？啊，难道你是因为百合子的事，吃醋？”
“哼！”秀雄撇过头去。
“被我说中了。果然身为青梅竹马的你，对百合子也有想法呢。看来我的情敌又要多一个了。”
“不管怎么样，百合子都是我的。她将是我将来的妻子！”秀雄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斯波微笑地看着秀雄，“我百分之百确定你做不到这一点。”
“你说什么？！”
“啊，不要动怒吗？难道你想在这里拔刀吗，我虽然长得很强壮，但可不是武力型的。但是你想想，被猪突家退婚的百合子，经历过一次失踪，就算回来了，名声也不可能多清白了。尾崎家的老爷和夫人难道会同意让百合子进门吗？”
“虽说如此……”秀雄动摇地低下头，虽然他不甘，但不得不承认正如斯波说的一样。父母并不会答应他们的婚事。
“像我这样地位低贱的商人倒是无所谓。就算是大小姐真的失去了清白之身，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也拥有不止一个女人了，但你……我的洁癖少爷，你能够接受失去清白的大小姐吗？”
“唔……”秀雄沉默不语。
“所以我说……”
“我能接受。”秀雄说道。
“哈？”
“我能接受，即使百合子不再是清白之身，我也会一样的爱她。父母那边我会想办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了。”斯波摊了摊手，“只是我认为百合子会选择我。”
“真是自信啊，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有什么好的？”
“真是失礼，不少夫人都着迷于在下娴熟的技巧呢。恕我直言，军人兄还是处男吧。”
“唔！！！！！”
“哈哈哈哈，反应还真大呢。”
“把珍贵的第一次留给心爱的人有什么不对吗？可恶，为什么我要向你解释这个。”
“没有错哦。反正像你这样生而显贵的人，并不需要用身体去讨好别人。啊，抱歉，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对于尾崎家这样因为军功而获得爵位的家庭我还是非常尊敬的，比起那些混吃等死的米虫来说，你们的荣誉当之无愧。”
“你这家伙，有点让我吃惊了。”
“呵呵，在下此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尽可能地活下去而已。为了活得更好，自然是想尽手段往上爬，刚才的恭维也是如此。”
“你还真是诚实啊。不过为什么不接手那些生意呢，这次行动你出了不少钱，要是没有得到这些生意，那不是亏了吗？”
“在下所做的生意和这方面无缘啊，即使给我我也守不住。反正定下的接手人山口君是我以前做渔业时就认识的好友，在他的关照下，我也不算是亏的。再说了，我当初做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你是个好人呢。”
“呵呵，好人这个词在当下这个社会里可不是个好的形容词。”
“难怪百合子如此信任你，什么都跟你说。”
“可能是在下的阅历比较丰富吧。”说道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