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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目光沉沉,连城璧不解,却也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心思却是一日重过一日。
到了第四日的中午,杨艳忽然将所有人一起喊到了萧十一郎与沈璧君的那间屋子。看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沈璧君的脸上泛着微红,萧十一郎倒是坦然。
“杨艳,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萧十一郎问道,杨开泰等人也一脸期待地看向她。
杨艳勾着唇角,看着他们道:“你们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各自的房间了,是吗?”
“对。”杨开泰点头:“我……我和杏儿姑娘醒来的时候,就在现在的房间……我、我们没敢乱走……”说完这些话,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杨艳又看向萧十一郎:“你们也是吗?”“是。”萧十一郎道。
她又对着连城璧一笑,转身继续道:“我和城壁醒来的时候,也已经在现在的房间。那么,你们发现三个房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吗?”连城璧、萧十一郎拧眉苦思,杨开泰则是挠着头发,一脸的苦恼,沈璧君牢牢地盯着杨艳,脸上是隐忍的惊喜,能出去了,是吗?
杨艳微笑着绕着那张八仙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朝东的那一面。
杏儿疑惑地开口:“小姐,您到底在看什么啊?为什么我都不明白呢。”
杨艳但笑不语,目光却看向连城璧和萧十一郎,两人心有灵犀一般,目光直直地投向东面的墙上,那里
挂着一幅丹青水墨画,并无任何特殊,但是,他们六人,三间房间,看似离得很远,若是细想,却是呈四角分布,围绕在一个不存在的房间周围!
在场所有人忽然都屏住了呼吸,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对视一眼后,同时撞向了那堵墙。
“轰”的一声,灰石飞扬,九寸厚的墙已被他们撞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一瞬间,除了杨艳,所有人的都惊讶异常。在那堵墙之后,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却没有窗户。屋里简直可说是空无一物,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栋玩偶的房屋,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有两位老人正于八角亭中下棋……
连城璧与萧十一郎呼吸停顿了片刻,片刻后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终于找到出去的路了。”
“太好了!”杏儿欣喜。沈璧君差点喜极而泣,她看向萧十一郎,看到他也正在看她,脸上不由浮现出绯红。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希望在眼前的时候,空中忽然传来可怕的笑声,嘶哑而阴森,瞬间压制下所有人脸上的笑脸:“不愧是我逍遥侯看中的人!竟然可以破解我的玩偶山庄!哈哈哈,惊鸿仙子,我现在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连城璧立即站到了杨艳面前,杨艳朝他安抚一笑,往前一步,看向门外,嘴角轻勾:“逍遥侯,不过是雕虫小技,你以为可以困得住我们吗?”
空中传来飘渺的声音:“即便是雕虫小技,也让你们如同臭虫一样团团转好几日!”
杨艳轻笑一声,神情倨傲道:“不敢现身的,才是胆小如鼠吧。”
“牙尖嘴利!”逍遥侯冷声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收下你的!”
连城璧脸色一沉,肃颜而立,与杨艳并肩而立:“逍遥侯,和女人计较,你算是个男人吗?有本事,就冲我连城璧来!”
“哼,连城璧?连家堡?你不配!”逍遥侯的声音中忽然充满了不甘和轻蔑,连城璧的脸色一变,不过旋而就恢复了平静,他看向空中,沉声道:“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根本就不配提起连家堡!”
萧十一郎也上前一步,一脸无所谓地与连城璧说道:“理他作甚?我们已经发现了玩偶山庄的秘密,他根本拦不住我们。”
杨艳的目光从杨开泰和杏儿的脸上移过,那个正直而憨厚的男人牢牢地记着她的嘱咐,一步不离地守护在杏儿身边。逍遥侯根本就没打算把他们长时间关在这玩偶山庄吧,他的手下根本不知道杨开泰与他们主子的关系,误捉了杨开泰,从那时起,他应该就计划着找机会把人放出去了。
杨艳从杨开泰身上收回目光,她淡笑一声:“逍遥侯,你拦不住我们的,连城璧,萧十一郎,杨开泰……”她慢慢地念着在场人的名字,没有人发现她在念到杨开泰的时候缓缓地停顿了,但是杨艳敢肯定,萧十一郎定然明白她的意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杨艳更是从未标榜为正义之士,目前看来,萧十一郎和连城璧还不是逍遥侯的对手,她一人自保还成,要护住这么多人却也困难,想要安全脱身,看样子只能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必然有可怜之处。想着追风楼掌握的那些秘密,杨艳不由叹息,逍遥侯必然是心狠手辣且心思变态之人,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骨肉,他又算得上是个好父亲。
杨开泰从不知道自己父亲的那些事,他是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远离他所创造的黑暗,永远活在阳光下吧。杨艳自然也想到逍遥侯与连城璧之间的关系。一个是真正的连家人,却因为身有残疾而从小遭到遗弃,一个与连家毫无血缘关系,却继承了连家堡的一切。难怪逍遥侯会怨恨。
“哈哈哈哈,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们!下一次,绝不会这么容易!”空中久久地回荡着逍遥侯阴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相信逍遥侯会这样简单地放他们走,而事实上却是,一路上他们真的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离开玩偶山庄,日头已经西落。
玩偶山庄显然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但是在那个地方,有些人的心走近了,有些人的心,走远了。
一路上,连城璧始终走在杨艳的身边,而萧十一郎则是落在沈璧君两步远的地方,深色莫测。杏儿连蹦带跳,杨开泰正一脸担心和纠结地看着她。
终于逃出了那个鬼地方,但是有些人的心情却没有变的轻松。沈璧君此刻正陷入深深的折磨中,她爱上了别的男人,而她的未婚夫,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知道他不爱她。那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她真的好想大声地和他说:我不想嫁给你,我有喜欢的男人!
但是她不敢,她只要一想到奶奶那张苍老而慈祥的脸,就什么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十一郎的心情也没有像他想象当中那样轻松。明明连城璧已经表态,他并不爱着璧君,但是为何他的心里还是那样不安。
他是谁?他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盗萧十一郎!而她是谁?她是大侠沈浪唯一的后人,她是人们眼中连家堡的未来夫人!
难道他们就只能这样分开吗?萧十一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马嘶传来,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朝他们奔来!
在场的几人眼力自然都不错,连城璧和萧十一郎看着驾车的人,神经绷得紧紧的,那两人的功夫,根本不在他们之下!
“师妹!”不想,就在他们全身戒备的时候,那两人忽然跳下了马车,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如释重负地看着杨艳。
来的是追风九骑的老八和老九,老八擅长易容,老九擅长隐匿,他们平日负责的就是追风楼明面上的事,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见过此二人的真面目,也无人在第二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认出过他们。
“八师兄,九师兄。”杨艳微笑着颔首,连城璧诧异地看向她,这是她的师兄?以他们的功夫,为何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
在江湖上,惊鸿仙子师出何人一直都是个秘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些个武功高深的师兄。这样看来,她的师父,定然是位隐世高人。
“师妹,赶紧回去吧,师父他老人家在府里等着你呢。”老八嬉皮笑脸地对她眨眼:“白水也在。”
杨艳无奈,这八师兄,就是最开始传她与朱白水玩笑话的人。
看着他们师兄妹说笑,连城璧忽然很是不爽。他甚至不知她师父是何人,朱白水却已经与她的师兄们称兄道弟。
“二位兄台,在下连家堡连城璧,不知二位兄台高姓大名。”连城璧一脸温润,淡然拱手道。
萧十一郎也一脸兴味地看着杨八和杨九。男人总是对强大的对手充满兴趣,何况这二人又是杨艳的师兄,难免让人好奇。
杨八、杨九并不开口,杨艳却先接了话:“我师兄们并不行走江湖,所以你们知道名字也没用。喊一声老八、老九就可以了。”
老八不满道:“你这丫头太不懂事,这连家堡的小子得喊你一声姑姑,喊我们俩岂不是得喊一声八叔、九叔?”
连城璧嘴角一抽,却是真的一拱手:“城璧见过八叔、九叔。”他弯起嘴角:“还容许城璧一道去拜见姑祖爷。”
姑祖爷?这是个什么叫法?杏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家老祖宗,可不喜欢人家喊他姑祖爷。”
杨艳扶额:“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这些个人,打算在这里认完亲再走吗?
杨艳说完,便自顾自地爬上一辆马车,杏儿紧随其后,沈璧君看了眼,剩下的都是男人,她犹豫了下,也跟着她们主仆上了马车。
连城璧与杨八同驾一辆马车。
而萧十一郎、杨开泰和杨九则坐另一辆马车。
但是一行人并没有往济南沈家去,反倒是飞快地往滨州杨家赶。有些事,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悄然发生。对于某些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萧十一郎+小李飞刀25
从玩偶山庄逃出来后,沈璧君心中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感到莫名的忐忑;心口偶尔会有剧烈的刺痛闪过;但是她对谁都没有说。杨姑娘和连公子将她救了出来;总不能让别人家也没回就先送她回去。那与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不符;沈璧君只有捂着心口忍耐着。
到了杨府,门口小厮一见到杨艳从马车上下来,立马惊喜道:“是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哗啦一声;大门大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大踏步而来;鹤发童颜;笑声浑厚,功力之深;竟然让连城璧想起了那位传奇前辈---天机老人。
但是,在他走近以后,连城璧便推翻了自己的看法。那位老人走到离他们二十几步的地方,忽然内力外泄,在场诸人,全都脸色大变,他的功力,远超天机老人!功力最差的杏儿,则是一脸痛苦地往后仰去,若非杨开泰拦腰抱住她,只怕就要摔倒在地。
连城璧只觉得体内真气乱窜,随着老人的走近,心口犹如压了巨石一般,再差一步,也许就会走火入魔!他连忙丹田运气,强行运足体内内力,方堪堪控制住乱窜的真气。
眼角余光看向其余几人,杏儿已经晕厥在杨开泰怀中,杨开泰自身则是痛苦地皱紧了眉头,两腿成马步状,强行运功。沈璧君撑着额头一脸痛苦地摇摇欲坠,萧十一郎扶着她,脸上虽云淡风轻,眼底的风暴却也逐渐旋起。
而杨艳与她二位师兄,眉头虽微蹙,神情却比他们轻松许多。
“不错。”老人忽然收回内力,众人皆是心口一松。
“师父。”杨艳师兄妹三人拱手问安。
“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几个倒也没有耽误练功。”
“那是自然。”杨艳笑着扶着老人家往里走,其余几人也跟在身后。杨开泰为难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丫头,最后红着脸一咬牙,打横抱起了她。
“你就是连城璧?”
听那声音,连城璧顿觉压力倍增,脸上神态愈发恭谦:“是,晚辈就是连城璧。”
“那这位就是萧十一郎?”
“是,见过老人家。”萧十一郎一改吊儿郎当样,认真地行礼。这是一位值得人敬重的隐世高人,萧十一郎脸上毫不掩饰尊敬。
老人家暗暗点头,又看向杨开泰:“你师祖心远,如今可还好?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
好在杏儿已经被人送去后房休息,否则让他抱着个人,恐怕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前辈认识师祖?”杨开泰眼睛一亮,旋而又是一暗:“只可惜,师祖前年已经圆寂。”
老人家叹了口气:“那些年交过手的老对手,如今一个个都走了啊。”他抿了口茶,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满意在场几人,还是满意这手里的茶。
“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他长叹道,看向自己最满意的徒儿,十分遗憾的样子:“只可惜你们晚回来一步,白水接到飞鸽传说,昨日往山西去了。”
杨艳心中直觉有些不对,忙问道:“他去山西干嘛?”她一向避开山西,只因为小李飞刀李寻欢的故里便是那,却没想到白水会凑上去。杨艳虽知二人没有交集,心里依旧不安。
老人似乎并不想多说:“似乎是他母亲传来的信。”
连城璧见她面露沉思,心中十分酸涩,只提到一句朱白水就让她心神不安,这可真叫人吃味。
“老前辈,此次逍遥侯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