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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艺不精,一下射偏了,不就把新娘给射了。要是新郎不喜欢新娘,那这一箭不驱赶煞神,干脆把新娘赶入黄泉了。这样巨大的弓能把马儿牛儿的肚皮射穿,要是新娘被射中那是什么个情形。“嗖”一支箭射来直直的插在喜轿前的地上,连发两箭与先前一箭连成一条线。怪不得金人有这样的习俗,他们的弓箭用的如此熟练,技艺精湛,要让他们的箭射到新娘身上,简直就像在脸盆里淹死一样困难。
皇太极来到喜轿前,拉开了轿帘。他的脸上洋溢了春日般的笑容,“兰儿,下轿吧”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引我下了轿,走进大院内搭起的帐篷中静坐,此谓“坐帐”。这是对祖先帐居生活的追怀。坐帐完毕后,是进入洞房,行合卺礼,当即设宴招待前来恭贺的贵宾、帮忙的官员和亲友。院内张灯结彩,摆设宴席,招待亲友。参与的成员各自忙的不亦乐乎。我在后宫内院的洞房里独自等候。
这是我的婚礼,是金国的大汗给科尔沁草原上格格的婚礼。可以是最隆重、最张扬、最喜庆、最铺张,但不是唯一,也不可能是唯一。这场婚礼的意义是什么?对科尔沁来说是种下一个希望。对大金来说是过了一个节日,对我来说是走进一段非我所愿又不得不走的路途,对他来说是在满园珍贵的奇花异草中又新添了一簇。我的不甘是因为我不想过那种逢人迎笑,趋炎附势,勾心斗角,把内心埋葬,毫无表情的笑,不漏痕迹的妒。千辛万苦的经营,万苦艰辛的压抑。只是从此这些话我只能对着天空说,对着草木说,对着花鸟说。只求再不要让人听见了。
“你在想什么,兰儿?”说话间皇太极已至我身前。“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睡着做梦了?会不会又有大怪物来吃你。我保证以后不会有怪物来吃你,因为我会把你藏在肚子里,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兰儿!”
“大汗有海量,肚子里能藏一座山,一座城、一个国、整个蒙古都在大汗的肚子里,不知道大汗能不能从肚子里找得着兰儿。”原本就是个喜欢怄气的,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就这样不堪入耳呢?
“找不着,我就翻山越岭,掀翻整个城,寻遍整个草原,直到找到为此!”他还是笑着。
我还是见好就收吧。“兰儿谢大汗不弃!”
“兰儿,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可是你不爱说话,你总是对这花儿说,对着鸟儿说,你能不能也常常对着我说?”他的眸子里闪着光。
“大汗,海兰珠不会说好听的话,我怕惹你生气!”我低头不愿迷失在他的眸子里。
“所以,你总是回避我,抗拒我,我一直想把你拥紧,可是你心里的声音一直在拒绝我,兰儿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把心中的门打开?”
我愣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为什么和他说话如同解题一样困难呢?我总是掏心挖肺、收罗群词、反复推敲,刚刚对付了前一题,后一题又迎面而来。解吧?解不出!不解?不行!
“兰儿、兰儿没有理由拒绝大汗,大汗息怒!”
“你没有拒绝过我吗,兰儿?你能跟我说真话吗?”他字字紧逼,我又回到了那次“兰儿、玉儿、鸟儿”的争辩中。
“大汗,兰儿拒绝过大汗,兰儿欺骗过大汗!”我又落得个跪地求饶。这是新婚之夜,我这个新娘大罪难逃。
“你为什么在九年前逃婚?玉儿,你才是那个献舞的玉儿,而九年前嫁给我的玉儿是你的妹妹!”说着他的手里攥出一颗玉珠,“你寄回的玉珠我一直保存着,那是你的名字,对不对?”
我一看那玉珠子,太熟悉了,这是我当年在林丹汗的军营里收到的书信,那颗玉珠是我寄回去的信物。
“所以我才更肯定,你就是当年献舞的玉儿,你的眼睛,你的神情一直在我的心里,海兰珠、玉儿,闯军营、献舞的都是你!”
我已经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神情。“海兰珠,愿受大汗责罚!”
“我不是要听你说责罚,我是要问你为什么?”他终于怒了。
“大汗,海兰珠不想再骗你,海兰珠并不想嫁给大汗,海兰珠喜欢的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塔林夫哥哥。海兰珠知道自己要嫁到金国,就跑了出去,惹了风寒,大病不起,后来妹妹就来到了大汗身边!”说完这些话,我觉得豁然轻松了,我觉得我可以解脱了,要么他定我的罪,要么他弃我于冷宫。反正我不用再费神了。
“你花了九年的时间逃避我,而我花了九年的时间寻找你。兰儿,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他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大汗,海兰珠已经说了实话,请您放过我的家人,治我一个人的罪。”
“兰儿,你把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不知该罚你好,还是该护着你好。我也真想罚你。可是我怎么罚你呀。你整个人都装在我的心窝里,要罚你,不就要罚我的心吗?你以后可再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不管你喜欢谁,从现在开始把我装进心里好吗?”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认真地看着我,眼里闪着泪光。
第二十四章 良人
“大汗,请恕海兰珠斗胆,海兰珠想知道塔林夫他,他犯了何罪?”
“兰儿……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大汗,您能告诉海兰珠实话吗?”我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感觉,觉得他会跟我说真话。
“兰儿,你太傻了,那个塔林夫更本不值得你对他这样!”他的声音带着沉痛。
“为什么?”我想起那残酷的杀戮,我的心又一次被揪起。“难道就因为不值得,他就应该死吗?”
“兰儿,你觉得是我想杀害他?”皇太极冷冷的回答。
“我只是想知道实情!”
“实情是他是大明的奸细。”他忽然抬高了嗓音。
“不,我不信!我不能相信!”我使劲摇头,退了几步。
“我问你,他是不是明人?”他向我逼近。声音却缓和了下来
“是的,可是这不能证明他是奸细,他自小在科尔沁长大!”我还是不能相信,坚定的回答。
“有多小?他来科尔沁时已经十几岁了吧,而你才多大?他是不是写着一手很不错的汉书?你认识他的字吗?”
“我认识。”我肯定的说。
“你认识这个吗?”皇太极掏出一封密函。“这是通往大明边疆的密函,被我军截获,你看看这上面的字。”
我接过密函,“蓟辽督师祖公亲启”我仔细斟酌,这确实塔林夫的字迹。我惊得不知所以。
“那个和你一起闯入军营的塔林夫,他是明朝的奸细。他利用了你,才不容易被发现,你还差点为他丢了命。你还为他的死哭的昏天暗地。兰儿,你太傻了。”
昏天暗地?原来我一直活在昏天暗地里。我以为的自由原来是欺骗,我以为的专情原来是利用。这是不是真的?难道我这么多年都活在无知里,我还自以为聪明。
“大战前,他把密函传入明朝,明朝为了让我大金和察哈尔部相互争斗,并把消息告知林丹汗。林丹汗接到消息后未出一兵一卒就慌忙逃跑。你知道察哈尔部和大明都有我的眼线。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塔林夫身上搜到的唯一物品。”我看到一个香包,那个香包似一只可爱的兔子。在兔子得背上秀着一汉字“婉”
“你见过这个没有?”
“我从没见过。”
“我来告诉你,这是塔林夫的表姐,叫上官婉儿,属兔,他的心在他那属兔的表姐身上,你要不要看看他们的通信?”
“不,我不要”我再不能听下去了。如果说明朝奸细那是身份的背叛,那么这个“婉儿表姐”,是心的欺骗,是情的背叛。这么多年,我看不清真像,我活在欺骗和背叛中。这个实情太意外了,长生天跟我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让我笑不出,也哭不出来。
我的心全乱了,我不能立刻放下一个人,立刻又接受一个人。我多么希望能独自呆在一个地方,让我有时间去调整自己的思绪。让我有勇气面对,有勇气放下,有勇气接受。我想忘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我的婚礼,我想跑出去问问那天上的月亮“长生天,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我想去问问地下的塔林夫:“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想问问自己“海兰珠,你为什么这么笨,这么傻,为什么要去相信那些甜言蜜语?为什么要去帮一个骗子?”
“大汗,海兰珠有个不情之请。”我痛苦的请求。
“兰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快起来吧。”
“大汗,今天是洞房之夜,海兰珠恳请大汗能让我单独呆一会儿”
“兰儿,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时辰之后把他忘了。不许难为自己,不许做傻事,好吗?”说着他缕了缕我额前的发丝,站起来大步走出了洞房。
此时我想起那年弟弟满珠洗礼和我说的话“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肯信我,我就是有再多的不是,也总不会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我最后再劝姐姐一句,姐姐莫要再为情所伤,我们都是草原的儿女,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莫要为情所伤,一切以大局为重”。“为情所伤”如今我无情可伤,“大局为重”那不就是为科尔沁带来一个希望,他们所盼望的皇族血脉。这就是我唯一的大局。从现在开始我不去求长生天了,我只求我自己,好好完成科尔沁的希望吧。当皇太极再次来到洞房时,我已准备了薄酒,重新打理了自己。
“大汗,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让兰儿为你献上一曲吧!”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琴声问:在这千金一刻的良宵,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将是如何亲昵对方,尽情享受这幸福的初婚的欢乐
一曲尽,那良人已醉!“新婚之夜、抬头看星星,今天是何日子啊,让我见到如此美丽的人儿,你呀你呀,我该怎么对待这你这样美丽的人儿啊!
”兰儿,你愿意吗,我答应不让你孤单。我们永远这样好吗?兰儿、兰儿,我的兰儿……“
第二十五章 宴
这金国的贺宴真是没完没了,嫁入金国之后这喜宴已经摆了近十日。宫中备陈百戏、大宴群臣、八方贝勒进宫贺喜。仿佛这大金国除了谋略、征战,就只剩下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宴席了。
这日多铎贝勒又将汗王及众福晋请入了自己的府中备舞、设宴。众福晋受邀请已等候在凤凰楼。皇太极处理完前朝之事,匆匆赶来凤凰楼,拉着我的手说:“这多铎府上美酒佳酿可不一般,更是有舞姖才艺出众,兰儿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众福晋随之来到多铎府上,多铎和多尔衮两位贝勒爷早已等候在府门,将我们迎至府内。贝勒府邸曲径通幽,其中花草相见,鸟语虫鸣,虽没有皇宫的巍峨庄严,却别有一番情趣。来到这样的地方,使人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下来,闻着那曲径间飘来的阵阵花香,更让人流连沉醉。
“好香的花呀,让我猜猜,这清秋时节,最是那紫茉莉开得盛!”巴特玛。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只看那树丛间草坡上一簇簇紫色、粉红、橘黄,开的那样娇俏可爱。就如巴特玛。璪纤巧娇嫩的样子。
“都说姐姐是花仙,那些花儿草儿都是姐姐的管着呢,姐姐只一闻一嗅便能知道是什么花儿什么草,什么味儿,什么样儿。”布木布泰就是巧嘴能言。
“妹妹可知道,这紫茉莉喜在夜间开花,白昼寻无踪迹。真是非常奇特之花呢!多铎贝勒可是真有雅兴,喜在这夜晚黄昏,踱进这深径小巷间看景赏花啊!”巴特玛。璪继继续摆谱她对花的鉴赏识别之能。
多铎在前面引路,听到此话甚尴尬:“不瞒福晋,此花由府中之人新栽。说此花味香、静气,又有驱虫之效。令各位福晋见笑了!”
皇太极悠闲的踱着步子,笑着说:“此花优雅,不喜争艳,我的福晋之中便是有此花之品性之人!我得之而兴哉!”说着又拉着我的手,放入唇边轻掇。“兰儿,你说是不是?”
这怎么说也是在公众场合,虽然都是自家的福晋还有哥哥、弟弟们。可是这却是我这个新福晋范的大忌,切不可在这些眼皮子底下落得专宠的名声。我可有些不自在。“名花虽好,则无百日之红。臣妾最是敬佩那苍劲的翠松,能屹立百年而茂盛!”
“这翠松,名花,雅苑,都在这里,多铎贝勒可真是有福之人啊!”大福晋哲哲不禁赞叹。
“说的好,说的好。我的众位福晋各有眼力,各尽所长。哈哈哈……”皇太极甚是高兴。
说话间大家已来到会客厅,这摆宴的厅室,也不似宫中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