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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宸绝恋海兰珠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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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敲门,关雎宫如今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我闲暇时与乌雅找出旧年的衣料,眼看天气渐凉,做上一两件夹袄好御寒。乌雅仔细地裁着料子,把剩余的部分又收起来,“格格,这面料看起来富贵,这些可留用做成鞋面,既柔软又好看。”

“乌雅,你真是有心人。”我依然微笑。

“格格。唉!”乌雅又一次叹了气。这是她这一早上起第二十五次叹气。

“萨哈廉,他……”因为禁步,乌雅已经在这里陪了我数日,他应该有好久没有见着萨哈廉郡王了。

“格格,你就不为你自己想想,你再这样乌雅可要生气了。”乌雅扔了布料,站了起来。“你看看这些菜都是御膳房捡菜时挑剩下的,你看看这些米,都是旧年发黄的陈米。你看看如今我们连一件冬衣都做不起。格格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这样的日子你怎么对付过去,如今已是入秋,格格的旧疾又复发,这常年用的药都已经没法配齐了。格格你可得想个办法,你若再这样不理不问,乌雅可受不了这样的气,这明明是有人暗算格格,你真的就能咽下了这口怨气。”

“我扎死你,扎死你,叫你胡说八道,杜度,你这个王八蛋!叫你再陷害我们格格,去死你去死!”隔壁传来乌日娜的声音。我和乌雅起身看见她手里拿着个布做的小人,在小人的身上扎满了针。这是巫蛊之术,宫里禁止行巫蛊术。这乌日娜往日常说杜度的好,这几天因为我被禁足的事,她没少诅咒杜度。

“乌日娜,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乌雅疾步走过去,夺了乌日娜的小布人,“这巫蛊术是宫里的大忌,你这样做要是被什么人看见了,不是又要给格格添麻烦,你还嫌格格不够惨吗,你还要不要命。”

“乌雅姐姐,你把小人给我,我真是恨透了这个杜度,这个小人,不得好死!”乌日娜赌气的跺脚。

“乌雅,你就别责怪她了,反正这关雎宫如今同冷宫是差不多,也无人问津。”我又上前拉了乌日娜:“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做了,长生天都看着呢!”

“格格,乌日娜心里气不过,这好好的日子,如今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都怪那个杜度,他干嘛要这么害我们!”乌日娜眼里的泪水直打转。

“这都怪我,是我不争气,把你们也拖累了!”

“格格,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格格这么说是跟我们生分了,乌雅这辈子跟定格格,格格生,乌雅生,格格死,乌雅也不愿苟活。”乌雅忽地跪在我面前。

“我也和乌雅姐姐一样是跟定格格,格格不能不要乌雅乌日娜。”

“快起来吧,都说患难见真情,我们三个在这深宫中也不止这一遭了,我还能信不过你们。”

“格格,不能就这么算了。格格难道要一辈子背着这样的冤屈?”乌雅眼里发出执着个光芒,“乌雅就是豁出一条命,也绝不能坐视不管。”

“乌雅……”我扶起乌雅,“如今我们都被禁足在关雎宫,又能如何?”

“格格,我不信咱们就想不出法子知道外面的情况。格格放心,乌雅一定想法子出去探个究竟。看看这要陷害格格的人到底唱得是哪出戏?”

 第十三章 禁足(2)

“乌雅,你是要去找……”我心中突然明白了乌雅的意思。

“格格想的没错,乌雅已经和多罗郡王联系上了,皇上一向器重郡王,我想只要郡王愿意帮助我们,皇上一定会撤了这禁足的令,还会像以前一样宠着格格的。”

“还是萨哈廉王爷是个爷们儿,都说乌雅姐姐眼明心亮,有眼光!这回咱们有救了”乌日娜终于咧嘴笑了。

“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莫要被人发现,抓住了把柄。”我心中苦乐自知,却担心牵连他人。

“格格,别的先不说,格格的药方得抓齐,如今这几天也都亏了郡王派人偷偷送进来。”乌雅握住我的手“格格放心吧!”

“格格你可千万想想办法,不要逞了那些小人的心愿,我今天在门口听到外面那些内务府的奴才偷工减料,故意不把关雎宫的份例送来,还说,还说这是皇后吩咐的!”乌日娜抱怨:“这些该死的奴才,个个不是好东西……”

“奴才们自然都是墙头草,哪边得势挨哪边。皇后吩咐的?”我想起大殿上哲哲的冰冷的眼神,“这些奴才的话未必不是实话!”

“乌雅,你可向萨哈廉打听了杜度的情况?”我不由地问

“这事由平安贝勒爷引起,我自然是问起郡王这几天平安贝勒爷的事。只是郡王告诉我,杜度贝勒爷生了一场病,除了不太与他人有联系,未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杜度病了?”我疑惑

“该死的杜度,生病了也好,最好病死算了,免得他再来陷害格格!”乌日娜狠狠地诅咒。

“那可有皇后的消息?”我心中疑虑重重

“郡王身边的小厮曾看到在宫外有人私自会见朝鲜使臣,那女子酷似皇后。”乌雅不解地沉思。

“你说皇后曾私自见朝使?”我感到有些诧异,猜测皇后和朝鲜使臣之间会有什么秘密?

“这段日子皇上倒并未独宠后宫的哪位妃子,皇上一直在与朝臣们商议对付朝鲜国的策略,听说朝臣中一部分人倾和,一部分人倾战,因此结果还未定。”

“你是说皇上正在忙于对朝之策,他没有去彻查画像之事吗?”

“画像之事,并未再听到有什么进展,难道皇上把此事搁下了?只是那天看皇上生气地样子,绝非就这么过去了。”乌雅也开始狐疑。

“乌雅,你让萨哈廉多打听些皇后的事情,不要错过任何细节。”我想,皇太极正在与朝臣商量对付朝鲜之事,而皇后却私见朝鲜使臣,皇后对前朝之事一向持谨慎态度,这次为何会参与到前朝的事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乌雅明白,乌雅即日就去安排。”乌雅一向心思灵巧,我想我所想到的,一定也引起了乌雅的质疑。

……。

雾重霜浓的夜,旧疾复发,难以入睡,披了件衣衫,点了孤灯。灯下仍然留着他赠予我的字书:“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墙上依然挂着他的佩剑和弓弩,那剑上的印痕刻着他的累累战功。弓弩上磨损的弓弦张扬着他天生的神力。案几上依然放着他惯用的香料,还散发着他身上特有的龙延香味。对着这迷雾般的夜色,悠悠抚起了我的琴:淡淡笔墨,浅浅细语,挥不尽滴点离人泪,诉不完几许苦寒愁,月淡银河,落叶纷纷雨,饮一杯浊酒,断尽愁人肠,谁为谁痴谁轻狂,此情此景此时休……

忽听风里似有脚步声经过,又听似有人叹息声惆怅。

“是谁?”我罢了琴声。却不见有人回答,只望见窗外徐徐冷风吹过,树影摇曳。

“乌雅,乌雅是你吗?”

乌雅掌了灯踱了过来,“格格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刚刚我好想听到有人走过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乌雅提着灯出了门,左右晃了几下灯,未见有一丝的人影“格格,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了,还是早些睡下吧。”

“许是我听错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我举着烛火,劝乌雅快进屋,乌雅打着哈气准备收灯,一只夜枭飞过,把我两都惊得吓一跳。“乌雅,你把灯留着,我怕黑。”

“好吧,格格我把灯挂这儿。”乌雅把灯笼高高挂起,“格格,你看,这是什么?”我寻着乌雅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月牙门前的柱子上挂着一幅美人图,这,这幅美人图就是娜木钟送我的那一幅,画着一个异域美女,珠儿。就是我在一年前突然丢失的那一幅。乌雅把图取了进来,我仔细端看了这幅图,确实是那一幅丢失的美人图,那一笔一划,那美人的一瞥一笑,那清雅秀丽的笔触,实在令人赞叹。

此刻画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这是有人有意送来的?这送图的人是谁?它为何要将这画像盗走,如今却又送还与我?这幅画究竟出自谁的笔墨?也是杜度的吗?谁都知道,平安贝勒爷杜度是个多才多艺之人,不仅能书会画善弹,更是个痴情种。

 第十四章 禁足(3)

“乌雅,你看这幅画同那凤栖树下的画有何不同之处吗?”

“格格,这两幅画看似画的是同一个人,只是这画风和笔触可完全不同,这幅画中人

物清新,笔触隽永,而凤栖树下那一幅,画中的人物就显得艳丽而骄奢。”乌雅悟性极强,她略微思了一下。“格格,这两幅画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如果这幅珠儿是杜度所画,那凤栖树下的那一幅?……。”

“另有其人!”我接下了乌雅的话。

“那为什么当时杜度要承认是他所做呢?”乌雅皱起眉头。

“当时若杜度他不承认,皇上会怎么样?”我自言自语的问

“那副画上刻着杜度的字,杜度贝勒爷又曾经因为格格而与皇上发生争执,当时若他不承认,恐怕皇上也是不会轻易相信和饶恕他。难道杜度贝勒爷是?……”乌雅默默自语。

“是置之死地……”

“格格这件事太蹊跷了,这个陷害格格的人目的绝不简单?”

送画之人的目的难道是让我明白那凤栖树下的画像另有阴谋。望着关雎宫外那片墨黑的天空,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漩涡中。这人是谁呢?是萨哈廉?是岳托?还是杜度他自己?

隔日乌雅又从萨哈廉那里得了一个消息,听说皇后哲哲,这几日在各王爷贝勒府走动频繁,好像是为了劝说与朝鲜谈和之事。皇后为什么要积极劝说与朝鲜和谈的事情呢?这是皇太极让她去做的吗?还是皇后擅自行事呢?皇太极一向主张对朝鲜开战,早在科尔沁时就已经暗自部署,如今又为何要做和谈之事?如果是皇后擅作主张。那又是为什么呢?皇后一向深居后宫,从不理前朝之事,如今却对朝鲜之事如此关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朝中大臣的意见是以和为多,还是请战为多呢?”我问乌雅。

“此番朝议,萨哈廉、岳托、杜度、济尔哈朗等贝勒亲王都主张征朝鲜。多尔衮、多铎、阿巴泰等亲王主张与朝鲜谈和,而征明。只是听说皇上已做好了积极备战的准备。”最后这句话乌雅把声音压低,显然这是萨哈廉把对皇太极的猜测透露给了乌雅,这是一个军事秘密。

“皇太极是准备要对朝开战的。如此说来皇后向各位亲王劝说与朝和谈之事,是她自己的主意。她为何要费力去请和呢?”

“格格,乌雅觉得皇后请和,绝不像格格那日请求赦免朝使那样简单。”乌雅语气坚定。

“哲哲一向不违背皇太极的意见,她这样做有些令人费解。”

“格格,格格喝药了!”乌日娜端着药汤走来。我接过盛药的碗,咕噜喝了一大口,苦得差点吐出来。

“乌日娜,你在格格的药里放了桂花糖了吗?”乌雅疑问。

“乌雅姐姐,这桂花糖早就用完了。”乌日娜叫着。

“我看是被你这小妮子偷吃掉的。没有桂花糖,格格是吃不了这药的。”

“乌雅姐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乌雅姐姐,你还是快叫萨哈廉郡王多送点药材和桂花糖来吧!”

我琢磨着这些日子,关雎宫里的衣食用品源源不断从郡王府里送来,解了这里的许多难处。这萨哈廉郡王也真是个有心人。乌雅以后可有依靠了,这样我便不用再为她担心了。只是乌雅如今跟着我,不能出去。

“格格,这药得趁热喝下,凉了就更不好喝了!”乌日娜催促我。我一闭眼,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从唇间舌根一直苦到喉咙、肠子里。好苦啊,我喝了这么多年的药,从来不知道原来药是这么苦的。这下轮到乌雅和乌日娜她们两愣在一旁望着我“格格,你现在不怕苦拉?”

“格格,你不要加糖拉?”

“苦甚似甜,甜极泛苦,这就是人生,有时候生在福中却不知自己的福在哪儿?有时候陷在逆境,却反而忘记了自己的所处的环境。”我突然不再计较这些得与失,爱与恨,能与乌雅、乌日娜相依为命,这样的日子,我已是满足。

只是这一季的秋,我总觉得身体异样的寒冷。喉咙里却似冒着火,特别是到了夜深时,咳嗽不断,吃了好几副药都没有用。食欲又突然变差,就连平时爱吃的点心,如今都懒得碰上一碰。乌雅和乌日娜都心急如焚,尽量做些平日我爱吃的,换着花样,想着法子让我多吃些,可我吃了便想吐。乌雅更急了,出不了宫,请不来太医,乌雅便请萨哈廉郡王帮忙。

那日晚膳,我如同嚼蜡一般地胡乱吃了一些,感到困倦和疲惫。脑袋一片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听到关雎宫外敬事房的管事奴才传:皇上驾到。以为自己听错了。靠在木榻上懒得动。

“乌雅,乌雅,给我拿个枕头来吧!”我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着。一人轻轻地向我靠近,用手将我扶起,我猛地一惊,对上了一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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