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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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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大惊。看看大哥脸色,却忍住了。只“哦”一声,不再追问,把梳子递过来。
子释一手拿了梳子发带,一手抓着头发,不提防又发起了呆。
这人……越发闷骚了。“青丝结发”——跟我来这套……
别说,江南才子,还就吃这套。心头一软:他不说,定有不能说的为难之处。他要走,也一定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反正决定了要去西京,顺便看能不能碰上吧——我们兄妹三个日子滋润得很,顾表哥你爱来不来……
半截头发挽在里边,绑好发髻,问妹妹:“瞧不出来吧?”
“瞧不出来。”
望着妹妹,忽的一笑:“子归,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嗯。”女孩儿也笑,有点不好意思,补充,“大哥又没有一定要瞒着我们。”
“我看子周就不知道。”
“他?”轻嗤一声,“他是睁眼瞎。”
“哈哈……”
子归觉得大哥需要安慰。想问“长生哥哥会回来么”,改口:“长生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抬头看见朝霞中辉煌美丽的封兰关,恨极:顾长生,你狠。
四下里瞅瞅,没什么可供发泄。想起脖子上的石头,一把摘下来攥在手里,转身冲着路边沟壑,抡起胳膊作势欲扔。
“大哥!”子归惊呼一声。
话音没落,就见她的大哥收回胳膊,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恶狠狠踩两脚。捡起来,吹一吹,拿袖子擦擦,又套在脖子上。女孩儿眼睛都直了。
子释发泄完毕,心情好转:敢要我等你——有种你别来。若是来了……哼哼!
想起没见着弟弟,刚要问,那边男孩儿提着水囊从路边沟底爬了上来。
三言两语解释一番。
长生哥哥走了?这消息太过意外,子周还没来得及难过,就听大哥道:“他会到西京找咱们。这家伙本事大得很,不用操心。”失落一小下之后,男孩儿开始满怀希望憧憬西京闯荡新生活。
吃罢早饭,子释意气风发:“收拾东西,准备进关!”
“哎!”双胞胎精神抖擞,齐齐答应。

长生站在被子释嘲笑过名字的断尾山上,目送三个身影到了封兰关口。
“我就这样走了……他……会怎么想呢?”靠着岩石,那缕青丝贴在胸口,勒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只好把目光投向更远处,逼着自己转移目标。
半夜他曾潜到关墙下仔细探看,好好研究了一番墙体高度厚度,垛口数量位置,箭楼和墙头守兵换防规律等等数据——也许他日故地重游,如何决胜,眼下便是侦察的天赐良机。
三年前锦夏朝廷刚刚迁入蜀州之时,从上到下,无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短短数月,调动十几万民夫,扩大加固封兰关和天门峡北侧峡北关,重兵把守,严阵以待。之后又陆续在通往西京的路上设了三处关隘,并且在关楼附近修筑辅城屯兵积粮,把个西京护得滴水不漏。
只不过时间一长,人心难免懈怠。去年难民潮涌入的时候,听说西戎就要拿下楚州,朝中和军中都紧张了一阵子。大半年过去,毫无动静,又放松了。长生艺高人胆大,顺着墙根溜了一大圈,最后爬上北边断尾山,对方丝毫没有察觉。他心里痒痒的,几乎忍不住就要寻点工具攀上墙头看看。当然,最终还是理智的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此刻他隐在山巅岩石后边,居高临下,关内格局尽收眼底。暗忖凭自己的身手,不惊动守关士兵潜进去,未必做不到。但这种行为仅限于身怀武功的高手,也仅限于过关,不能用来抢关。偶尔偷进去探望情人也许可以,对于战争来说实在没什么意义。
正在这一边看一边琢磨,忽见走到箭楼大门外的三个人似乎被拦住了。不一会儿,又有一群士兵从门里涌出来,围着他们不知做什么。长生运足目力,伸长脖子,也只望见一堆灰扑扑的夏兵,那三人被彻底遮住。
心头一紧:“虽然这种时候入关是很打眼……不过,这仨也很让人看着顺眼啊。封兰关既有‘三不得入’的规定,像他们这样的,正当少年,具一技之长,恰是西京朝廷最欢迎的对象,应该不至于……”慌张起来,“不会是太顺眼了吧……”提气就想往下跳,却见士兵们倏忽散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子释兄妹三个跟着他走进去,不见了。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完全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长生扶着石头慢慢弯腰,终于坐倒在地,仰面躺着。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
依靠山峰支撑的自己如此渺小,无能为力。
“子释,我竟然……只能出此下策。我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风从山顶刮过,穿透了身体。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子,什么也存留不住。长生一下明白了:这是孤独和寂寞的滋味。
——原来这就是孤独和寂寞的滋味。
瞬间痛悔,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而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怎能……把他放在力所不及的地方?
我应该跟他去。我应该带他走。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戎夏之争国仇家恨,什么天下大乱涂炭生灵——管他呢……
管他呢……
——终究不能不管。
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能不管。
没有太平盛世属于我,何来一方净土赠与他?
因为,我不是别人,我是符生。
我是符生。
站起来,看一眼奇峰断谷之间矗立的封兰关,符生说:“子释,等我。”纵身向北,再不回头。

注释1:“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见《红楼梦·枉凝眉》。
注释2:“当时只道是寻常”见纳兰性德《浣溪纱》。

第二卷 谒金门·长相思

第三十二章 难关好过
子释接过掌书记递来的笔,往难民登记簿上挥毫落墨。
“李子释,年十七,越州彤城人氏。凤栖十三年春试二榜第二十七名。主考越州学政薛大人讳隐樊,副主考越州监学提举彭大人讳永年……”一边写一边不由自主想起某个擅长招摇撞骗的著名人物关于诈骗的不二法门:大关节不妨胡说八道,细节处务求活灵活现。
科举是锦夏朝国本大事。每一轮春秋二试,考官、试题、录取的士子举人进士,礼部都有记录在案。不过朝廷仓惶南逃,这些文件未必带了出来。即使带到了蜀州,又有谁会去浩繁芜杂的宗卷中寻找一个小小士子的名字呢?越州两位主考大人可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士,把这二位祭出来唬人足矣……
他给一帮籍贯江南各州的士兵讲了大半日沿途见闻,一边裁剪内容一边声情并茂,心里始终有种别样的哀伤直往上翻,几乎要把持不住。这会儿总算轻松些,撇开心事,文不加点往下胡编:“父李斐,字斐然,兴宁九年捐贡生。祖父……”
那掌书记打断他:“够了够了,写清楚本人身份就行了,不必上溯三代。”都是难民,家破人亡,这些信息基本无用。
脱口赞道:“怨不得李公子这一笔好字!清明子的行楷,喜欢的人多,能写出神韵的实在凤毛麟角。原来公子是彤城士子,出自薛翰林、彭学士门下——怪不得,怪不得……”连声啧啧。又摇头叹息:“凤栖十三年,公子岂非只有十四岁?年少有为,此之谓也。只可惜戎祸忽至,御驾临蜀,当年秋试便无从谈起了……”
这掌书记本身也是士子出身,在军中担任文书。除了替守关的侯景瑞将军整理文件信函,就是主持登记难民信息,偶尔为士兵写几封家书。工作算不得十分繁重,精神生活却极端枯燥。打交道的尽是些大老粗,几乎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见了子释这笔宛转风流的好字,忽然感动莫名,转脸对坐在主位的侯景瑞道:“将军可知,江南号称千山千水千才子。这一千才子,越州至少有八百。八百才子中,彤城一地,又占去一半……”
侯景瑞哈哈一笑,过来看看:“谁写字不是扭来扭去?不过是换个扭法,有什么不同?”
一句话把掌书记噎得七荤八素。子释心想:也不无道理。
侯将军肚里墨水有限,不大分得出字的好歹,内容却都看明白了。看到确凿不二两位主考官的名字,对子释士子身份已经深信不疑。点头笑道:“李才子,把你弟弟妹妹名字也添上吧。”
子释拿着笔,脸色暗了两分,语调沉重起来:“晚生不肖,忝列圣人门墙,岂敢妄称才子?将军,真正彤城才子,如今可一个也没剩下。”叹口气,不由得随口吟道,“自经千里走彷徨,敢向青史问兴亡?日月引薪焚简册,江山无土葬文章……”
他刚开口吟诗,那掌书记便应着节拍在案上轻敲。听到“江山无土葬文章”一句,倒比子释更难过,霎时潸然泪下。
侯将军看着面前一长一少旁若无人状似疯癫,皱眉暗忖:文人毛病真多。不过李才子这几句诗,似乎好听得很,就是听着这么叫人难受呢……
旁边子周再也忍不住,仰起头问:“将军,朝廷什么时候收复东南?”
侯景瑞一愣,也不以为忤,苦笑两声:“小家伙,你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呢!”

能被西京派来驻守封兰关的人,自是军中深得信任的将领。
侯景瑞本是禁卫军副统领身份。禁卫军向来由国舅爷真定侯宁书源把持。毫无疑问,侯将军乃国舅爷一派重要成员。
封兰关交给谁来守,很让宁书源费了些脑筋。
定远将军颜臻虽然不是国舅嫡系,也并非调排不动。但是定远军中多有楚州子弟,怎敢让他们来守入蜀第一道关卡?随便偷跑一个两个,都可能军心动摇四面楚歌。他私心里又舍不得把守卫京城的禁卫军和防卫京畿的锐健营搁到这隔山调水的地方,埋下后院起火的隐患。思来想去,定了个折中的办法:领军大将使用自己心腹,底下士兵却主要是蜀州本地招募的新丁。
新丁难免训练不足军纪松散,但是好处也十分明显:本地人守关,等于保卫乡土,绝无叛变之虞。而且,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来自少数民族,管起来是麻烦一点,却无不体格健硕,英勇强悍,和黑蛮子对战正好。
只苦了侯将军。头半年,光顾着军纪教育,天天断案日日劝架,生怕西戎兵在己方内讧的时候打来。半年过去,总算磨合得差不多,西戎军队竟也始终没来。国舅爷对于侯将军搞定手下一堆蛮夷很是满意,一晃三年过去,岁岁封赏,时时嘉勉,就是压根儿不提挪窝的事。
当初接下守卫封兰关的任务,侯将军不是没憧憬过领兵出关,收复山河;或者决战关下,退敌千里。然而一月月一年年,国舅和朝廷到底什么打算,完全没谱。侯将军为国尽忠之余,不免常常思念从前京中快乐生活。听说西京那帮家伙,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比在銎阳时还荒唐得厉害……
刚开始走神,又听见那个清脆的声音:“原来将军也不知道……”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失落。
侯景瑞不禁拍拍子周脑袋:“嘿!这封兰关难民进了几百万,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家伙!会功夫是吧?有十五了没有?这么想打仗,索性别走了,留这儿给我做个亲兵得了。”
子释已经登完名册,施礼道:“将军抬爱。舍弟十三有余,尚不足十四。”他士子身份既定,尽管对方贵为边关大将,属三品高官,也只须弯腰鞠躬即可。
“才十三?我说怎么嗓门带着奶味儿呢!个子挺高哇,身板儿瞅着也不错,过两年再来吧。”
子周听见那句“带着奶味儿”,老大不高兴。悄悄瞪侯将军一眼,不再说话。
那掌书记把子释写满字的一页又端详了半晌,也不知是欣赏书法还是审核信息。放下名册,抽出一张路引,将李氏兄妹三人姓名籍贯年龄身份认真抄在上边,问:“你们打算去哪里?蜀州境内有无亲友?”
“我们在蜀州并无亲友。听说西京繁华,讨生活也许容易一点……”
掌书记道:“你身为士子,还用担心讨生活?你们大概不知道,科举因战事误了两轮,恰好今春重开。你现在去西京,正赶上秋试报名。朝廷已经明令宣布:凡属前科士子,只要通过礼部的面审,就先给三个月廪赋……饿肚子是肯定不会了。”
所谓廪赋,是朝廷发给士子的口粮。锦夏朝文教发达,重视读书人,伙食补贴标准很高,说是发给一人,往往够几口人吃。何况,有资格吃廪赋,是极显面子的一件事。哪怕再有钱的人家,也一定争着去领这份粮食。
子释微微躬身:“多谢大人指点。”忠良演上了瘾,一时没刹住,接着道:“国事艰难,身为士子,更应为朝廷分忧才是。能够自食其力,还是不要指望官家廪赋了——或者,边关健儿更需要它。”
侯景瑞一拍桌子:“这话说得好!难为你年纪不大,竟有这份心思,侯某佩服!”
士林中夸夸其谈的老爷公子他见得多了,头一回听到读书人嘴里说出这样实实在在为国分忧的话。先前听他们讲起一路惊险,觉得不过是侥幸;得知李子释乃江南才子,见了那笔掌书记赞不绝口的书法,也完全没感觉;听他吟了几句酸不溜丢的诗,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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