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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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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也太轻浮了。”子周说。
子释心道:“岂止轻浮,简直就是淫靡。过几年再给你解释吧。”看看顾长生,这个虽然年长不少,似乎也茫然得很。“原来小帅哥是纯情在室男。”
嘴里接道:“是啊。这样轻薄的句子,题在云华寺的墙上,你想想,会是什么效果?可是刺史大人亲笔墨宝,寺里僧人又能怎样?大家都觉得十分丢脸尴尬。你们猜归元长老怎么说?”
“怎么说?”
“长老说:‘色即是空。无妨。’”
“嘻嘻……”几个听众会心而笑。
“后来廖大人离任入京。再后来,听说他因为得罪皇帝被革职。就有人建议方丈把墨迹削了。归元长老却留着那诗没动。”
“为什么?”
“长老说:‘空即是色。何必?’”
“哈哈……”
长生想:“这老和尚好有意思。”
笑了一会儿,接着吃。
子释拈起半颗粉色的杨梅,道:“没熟透有没熟透的吃法。若是拿桂花蜜渍几天,或者泡在‘女儿红’里,用井水镇着,炎炎酷暑来那么半盅子,啧啧……”把杨梅扔到嘴里,微眯了眼,一脸陶醉的咽下去。
长生想:吃个果子,怎的有这许多讲究。
几个人就这么说说吃吃,竟是滋味无穷。长生把自己面前酸倒牙的杨梅全部消灭了,只觉一身清爽,齿颊留香,舒坦得很。

第二天早上,长生是被一阵啜泣声吵醒的。
“子归坐过来些。据说泪水有清毒敛创之功效,别浪费。呵呵……”子释嗓音沙哑,语调轻松。
“大哥……”女孩儿想笑没笑出来,又要哭,使劲咬住嘴唇。
“化脓了是吧?怪不得没觉着怎么疼。”子释衣裳褪到腰间,趴在地上,指挥弟妹,“子归捣几棵凤尾草来——幸亏采得多,救人兼救己。子周,匕首在火上烤烤,替我把溃烂的地方挖了。”
长生转头,立刻看见子释背上一片斑斓,高高肿起。大块大块瘀青暗紫,上边两道长长的创口,中间已经溃烂化脓,边缘一圈焦黑。
吓了一大跳,坐起来:“这是怎么弄的?”
“逃命嘛……慌不择路,被烧着的木桩子砸到了。”子释漫不经心的回答。
子周握着烤过的匕首,往他背上比划一下,抖个不停:“大哥,会不会很疼?我轻一点……轻一点啊。”嘴里叨咕着,刀却始终落不下去。
长生顾不上细究子释的话,起身走过去。还好,头仍旧有些昏沉,力气却恢复了不少。
冲子周道:“刀给我。”接过来,端详一下创面。化脓的地方应该不太深,不过,留疤是难免的了。真可惜。这么又白又细的皮肤,跟奶酪似的。凝脂一般的脊背衬着大片青红暗紫,纵横交错,看得长生一阵眼花心跳。(若子释自己能看到,一定赞叹:好漂亮的抽象画,好棒的行为艺术!)
稳住心神,沉声道:“忍着点儿,不要动。”怕他猛然受痛挣扎,伸出左手压在腰上。这一按上去,只觉触手所及柔韧绵软,竟是从未感觉过的新鲜奇妙。心想,这人瞅着那么瘦,居然摸不着骨头。这样一副滑溜细嫩身子骨,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
怎么养出来的?
越州彤城,乃天下一等一钟灵毓秀之所。此地山温水软,草媚花娇,按说男孩子很容易染上脂粉气。但李彦成李阁老是顶天立地伟丈夫,清高守节真君子,门风谨肃,家教端严。儿子不听话,必要的时候,板子条子齐上阵。另一方面,李阁老身上又有着江南文人根深蒂固的风雅习气。别说赏雪寻梅,沉李浮瓜这些雅事,一年到头少不了,就是平日居家,那也绝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螃蟹必定吃当天的,鸡汤要紫砂文火炖四个时辰才能上桌……
如此这般,把个儿子养得满腹诗书,一身风流,傲骨铮铮,仙姿款款。彤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有李阁老府上长公子,才真正当得起“冰心玉质,骨秀神丰”八个字。
这些事,顾长生岂止想不到,连听都没听说过。
懵懵懂懂心猿意马了片刻,才觉出手心发烫,掌下肌肤温度高得不正常。如此看来,受伤至少两三天了,亏他一直生生忍着。凭着常年野外生存的经验,长生知道,眼前这种状况,弄不好就很凶险。不再犹豫,一刀划下去。
子释闷哼一声,身子猛的绷紧,却又没了声息。
长生的心跟着一跳。不知怎的,潜意识里恍惚觉得,他一定受不了这样的苦,也……本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子归早在旁边等着,脸色刷白,神情紧张,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见长生示意,忙把备好的凤尾草敷上去,拿起事先准备的白布条包扎,毕竟从来没干过,一个劲儿打颤。
长生接手:“看着,这么绕过来才对……”仔细弄妥当,手下没有动静,以为李子释疼昏过去了,却听他吐出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子周,‘九节莲’……还认得么?你和子归绕到山洞后头看看……应该有的,多采点回来……千万小心……”
两个孩子郑重的点点头,出去了。
长生看他疼得满脸是汗,想找点东西替他擦擦。四下里瞅瞅,已经撕了大半的里衣要留着裹伤,洞里除了干草就是石头泥沙,只好伸出手,去揩他额上滚落的汗珠子。子释道声谢:“这下咱们可同病相怜了。”
长生伏到他身边。两个伤员彼此望望,背上都打了补丁,一样的姿势并排趴着,十分怪趣,不约而同笑起来。笑了两声,因为发烧畏寒,子释禁不住轻轻颤抖。长生把自己的衣裳扯下来给他盖上,又挪一挪,挡在他外边。
“谢了啊——顾长生,你冷不冷?”
“这种天气怎么会冷?——‘九节莲’是什么东西?”
“可以入药的野菜。清热消肿,治病又充饥。”子释答道。
伤口经过这番处理,重新火烧火燎的疼起来。子释头晕目眩,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只想尽量分散注意力,信口胡扯:“怪不得人说‘开卷有益’,若非本公子一向博览典籍,勤学好问,连《彤城地方博物志》这样冷僻的书也不放过,怎么可能于危难之际自救救人……”
这人明明浑身狼狈,偏要满脸自鸣得意。长生心中一冲动,脱口而出:“你一个本地人,识得几样药草野菜算什么?若在西北,跟着我在野外待几年都不会饿着。”
“哦?莫非你经常过这种亡命生涯?”
“什么叫亡命生涯。因为家里做生意,自然要到处跑,连关外都去过不止一次。”
“看你拿刀的样子,熟练得很,倒真像有点功夫。不过差点被西戎兵一箭射死,估计功夫也有限。”
“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虽然只是皮肉伤,我还真怕你疼得哇哇哭。”
“以貌取人,失之浅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抬杠,子释觉得背上似乎没那么疼了,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感到有人晃自己的肩,勉强睁开眼睛,却是顾长生抓了一把九节莲:“李子释,这个东西怎么用?”
“煮。”合了眼,在见周公之前,努力吐出第二个字:“吃。”

注释1:“未爱满盘堆火齐,先惊探颔得骊珠”见陆游《六峰项里看采杨梅连日留山中》。
注释2:“几度云华红深处,潜张色胆窃骊珠”某堵原创。按说原创不加注释,可是写出这两句香艳无比的诗,实在得意非常。不过人说“吟得一首好诗不难,难的是吟一辈子好诗”,某堵要再接再厉……(那句话有个剽悍无比的谐音版:“淫得一手好湿不难,难的是淫一被子好湿”……以飨众亲)

第五章 文质彬彬
子释昏昏沉沉趴了两天。
中间被摇醒一次,长生把陶罐捧到他面前:“熬成这样差不多了吧?”
睁眼一看,九节莲全煮化了,罐中米白色的汤汁顺滑浓稠,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清香。再转头,看见子周子归正在啃枇杷。洞中架起了简易灶台,几块石头搭得错落有致,燃尽的树枝用沙土盖住,掩住了青烟。心头大定:这人果然没吹牛,是在外边跑的老手。
又要闭上眼睛。长生急了:“你不喝我可硬灌了啊!”把他扶起来,陶罐送到嘴边。
子释记得自己仿佛咧咧嘴说了什么,换来对方老大一记白眼。咽了几口,意识不受控制,重新陷入昏睡。
再醒来,局面大不相同。
原来这两天里,顾长生一刻也没闲着。他偶得奇遇,自八岁上开始习武,功夫不弱;在瀚海黄沙中长大,经惯了风刀霜剑;这几年又随军征战,伤痛的承受能力、恢复速度和李子释比起来,压根儿不在一个级别上。一旦苏醒,身体自然迅速好转。
领着子周、子归把一堆枇杷去核切条晾成了果干,跟着他俩认得了七八种据说《彤城地方博物志》上有记载的野菜药草,又去林子里采回来一些鲜果。觉得体力恢复了几成,上树掏了几个鸟蛋,眺望一番彤城方向的情况,最后在深草丛中抓到了一条肥硕的菜花蛇。
至此,两个孩子对他是彻底信任加崇拜。长生哥哥说大哥无恙,两人便再无怀疑,努力协助长生哥哥实现改善生活的共同愿望。
对于顾长生来说,两天相处,一对双胞胎纯良天真,活泼可爱,跟着他跑前跑后,让他经历到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明知道身处险境,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无忧无虑。

“子周,你确定这东西没毒?”
“嗯。我们家后园子也有,一模一样。不过怀叔不让抓,说是看家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左手掐住七寸,右手握着匕首,“子归,转过去别看。”
“长生哥哥,你要做什么?”
“活剥蛇皮。”那蛇被他掐得难受,长长的红信子缩进去又吐出来,青黄斑驳的身子左右扭动。
“啊!”两个孩子吓得连退几步。
“嘿嘿,活剥是假,生吃是真。”拿刀在七寸处划开一道口子,捏紧蛇头,凑上去狠狠吸起来——总算找着补血的好东西了,光凭那些草药,想完全恢复,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一气喝了不知多少口,手中的蛇渐渐不再扭动,这才停下。看看地上趴着的那个,人事不省,烧虽然退了,脸色依旧惨白,也来点补一补好了。回头招呼:“子周,过来帮忙。”
子周和子归本不敢看,偏又忍不住好奇,眼角余光偷偷往后瞟,立刻被他狂饮蛇血的样子吓住。如此活生生血淋淋的残忍场面,近在咫尺,和亲历屠城比起来,是另一种更直接更细腻的恐怖。长生一回头,嘴角还挂着血滴,两人不禁一个尖叫出声,一个浑身发抖。
“吓着了?”长生抬起袖子擦擦嘴,“一条蛇而已,吓成这样……”心想,到底是南人,胆子就是小。
“子周,你是男孩子,胆子这么小怎么行?快来帮忙,有了这东西,你大哥很快就能好。”
两个孩子看看他,再看看趴着不动的子释,犹豫片刻,壮起胆子走过来。听从指挥,把子释小心翻个身,支着他的肩膀不让伤口碰到地面。长生一只手握住他下颔,轻轻施力,让他张开嘴,另一只手抓着蛇身慢慢挤压,一条血线细细长长往下流,滋润了干裂的唇,染红了整齐的牙。
眼看差不多,拿过匕首一翻一挑,乌亮幽碧的蛇胆在刀尖上滚动。下一刻,已经顺着咽喉滑到了子释的肚子里。
迷糊中觉出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从食道出溜下去,子释彻底吓醒了。满嘴都是血腥味儿,嗓子眼儿一股无法形容的苦腥,立马就想往外吐。长生一根手指疾出,在他中脘、天枢、气海三处穴位点下去。子释干咳几声,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心中没由来的忐忑:“你给我吃什么了?”
“喏,”长生挥一挥手里的死蛇,“新鲜的蛇血蛇胆,对热毒肿疮最有效。”
子释转头又要吐。无奈穴道被封,只能捂着胃干呕。
长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道:“真的是好东西,吐掉太可惜了——几颗酸倒牙的杨梅你都不让人吐,这可是上好的补品。”看他实在难受,又不禁妥协,“算了,我给你解了穴。不吃就不吃吧。唉……”
子释摇摇头,把心中烦恶使劲压下去,撑着坐起身。眼下最要紧快点好起来,恶心不恶心的可以忽略不计。转脸对身后的弟弟妹妹道:“子周、子归,不用扶着了。”却见两个孩子表情愣愣的。
“怎么了?”
“大哥……”子归指指他嘴角,“这里,擦一擦。”
抬手一抹,原来唇上还沾着血迹。对长生道:“水递给我。”
“不是水,还是九节莲,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死蛇先撂在石头上,端了陶罐送过来,恰见子释扬起头,白生生脸上一双乌沉沉的眸子,两道青幽幽的眉,浅浅唇色染着一缕艳红。长生一双手悬在半空忘了往前伸。
“顾长生?”
镇定下来:“哦,拿稳了啊。”
子释接过去连灌几口。
仿佛掩饰什么,长生道:“你脸色太差,白得像鬼,吓我一跳。”又补一句:“幸亏没让你吐掉。应该还能挤出点儿,不如再来两口?”
“多谢了。留着你自己消受吧。”
“不好意思,我已经先享用过了。”
子归在旁边怯怯的道:“大哥……长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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