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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说过嫁进王府的是妹妹,只是因为之前他说妹妹同那在庙会上认识的小公子互相交换了玉佩,她便顺理成章地以为长大之后佩戴着玉佩遇到赵顼的是妹妹,却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你说的对,是我自己想叉了。”敖寸心喝了一口茶,看着稳坐高位的赵顼一眼,轻叹道。
敖寸心见赵顼虽然与左右言笑晏晏,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仿佛那美丽的舞姬一离场,便带走了所有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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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舞姬被王府的管家留在了王府西园。
她环顾四周,琉璃灯把这一处妆点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赵顼推门而入,便见着她在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轩外桃花,纷扬了一地。有垂髫幼童,托着腮看着这窗外风景。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他读出了那画上的题诗,舞姬闻言,霍然转身。
那一瞬他分明看到了她的眼中有泪光跳跃,却也只有一瞬,便把眼中过往悉数眨去。
“见过殿下。”她福了福身。
“平身。”赵顼说着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
“水玉姑娘,这西园你觉得如何?”
“王府之地,自然是好的。”
“那我让你从此之后住在这里可好?”赵顼轻轻问道。
“我听闻这里之前住了殿下已故的一位侧夫人。我如今再次住在这里,怕是有不妥。”
“由你代替她照顾我,你不高兴吗?”
舞姬抬起头来直直看着赵顼,忽然道:“你怎么不去死。”
说着拔下头上金钗,向赵顼心头刺去。
却被赵顼一把捏住手腕,那金钗尖锐之处却已戳破布料,抵上了他的胸膛。
“阿璃,你这次来找我,难道就是想来杀了我吗?”
“赵顼,你虚情假意害了我姐姐的命,我拿你来偿命,这是天经地义!”
“阿璃,你恐怕不知道,阿琉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你。”
“你胡说!我姐姐是被你害死的!你不但害了我姐姐,还害了我们一家!”
“我只想问你,当年那块玉佩,我明明送给了你,却怎的到了阿琉手上。也因此我把阿琉错认成了你……”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姐姐她都已经死了,你却还要把她死的罪过推到我的头上来,罪魁祸首却故作情深。赵顼,但凡你还对她有一丝夫妻情谊,你就该去她坟前叩首谢罪。”
“你以为我没有去过?阿琉死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是用跟你手上这支一模一样的金钗自断咽喉而死。”
那水玉姑娘似乎想到了家姐惨死之状,忽然握不住手上金钗,只觉得全身冰冷,天地之间一片漆黑。那一盏盏琉璃灯,却仿佛是通往往生之路。
“我不信!我姐姐她虽然温柔,但性情坚韧,绝不会轻生!”她这几个字,是从喉腔深处喊出来,仿佛困兽于陷阱中呜咽。
“她是被你这座王府后院生生耗死的。你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
“你难道不知我为何娶她吗?当初与我相识的明明是你,何以玉佩会在她身上?我让媒婆拿着你送我的玉佩来下聘时,你们为何不来说清楚?甚至我娶她过门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来说出真相?”
“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可是你没有。”赵顼看着她,定定说道:“是你害死了阿琉。”
“天皇贵胄差人来提亲,我们平头百姓谁敢推阻?媒婆只说有一位贵人在街上惊鸿一瞥了贵府的小姐,惊为天人,欲聘为如夫人。但我看那拿来提亲的信物,分明是幼时我爹吩咐玉匠打的玉佩,上头还有我的名字‘璃’,可是媒婆分明又说是在街上遇到惊为天人才来下聘的。我怎知你到底是为何而来下聘?姐姐又说她确实很喜欢你,她愿意嫁过去,即使花轿是从侧门而入。既然如此,爹娘都只能同意让姐姐嫁进你的府邸。”
她伸出纤纤手指指着整个西园的家具器皿道:“你这王府确实布置精致,跟金丝鸟笼似的,可是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今想来,却是我害死了姐姐。桃代李僵,桃树代替李树而死,姐姐她,是代替我死的。否则,死的就是我。”水玉姑娘喃喃说道。
她的身体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人不由跌坐于地,眼神凄惶。
赵顼听闻她说“桃代李僵,桃树代替李树而死,姐姐她,是代替我死的。否则,死的就是我。”,只觉得这样的指责让自己整个心都冻住了。倘若当初嫁过来的是阿璃,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不会的,如果当初……”
“赵顼,你可知今日我在堂上一舞,阿琉就在一旁看着。她笑容依旧,眼神明澈,她看着我为你跳舞,她……”
“你看到了她?这两年我夜夜希望她来我梦里,可是她却一次也没有来过。”颖王立刻站起来,惊问道。
敖寸心对杨戬道:“她果然能看到那小花魅。”之前舞姬退场前,有意无意看了那虞美人一眼,敖寸心便留心上了。如今见她这样说,便肯定当时她是能够看到她的。
杨戬闻言便一甩衣袖,一道光闪过,那花妖便婷婷立在了那里。
“她如今就站在你背后。”水玉对颖王说道。
“阿琉!阿琉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虞美人静静站在他的面前,眼神懵懂,一无所知。
“姐姐,我是阿璃,我跟我说一句话吧!”水玉膝步而行,想要握住她的手。但那纤细的手指穿体而过,只捞到一把空气。
“你是阿璃?”那虞美人歪头开了口问道。
“你不认得我了?”
“我听阿琉说起过你……”虞美人开心地开了口道。
“你……那你是谁?”
“我?”她点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然后又似乎有些羞赧,看了看一旁的杨戬和敖寸心。道:“我是王府的虞美人花妖,你可以叫我小虞。”
“你怎的同我和我姐姐长得如此相似?”
赵顼怔怔看着水玉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
“上仙说,阿琉的精气血进入了我的花魂,所以我化形就成了阿琉的样子。”
“原来如此……”她看着面前那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恍惚间似乎见到了当初还未出阁的姐姐。
“我姐姐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对不起阿璃,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姻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她说这是阿琉欠阿璃的,所以她决定以命偿还。她说来生再见,到时再同阿璃做姐妹。只是不知阿璃肯不肯。”
虞美人兢兢业业复述着故人的话,水玉只觉得心中一阵锥心之痛。
双生并蒂之花,血脉相连。如今她已香消玉殒,只留下眼前这因为她的一口鲜血而滋养出的花妖,她似乎能感受到花妖记忆里的那些事那些话,只觉得前尘往事不过如此。是她欠了姐姐,是她代替她而死去。她想到这些,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她的血喷在了花妖身上,那血不知为何,居然就这样渗透进了她体内。在赵顼眼中,只看到空中的血污渐渐消失不见。
“她还说什么?”水玉抹了抹嘴角血迹,问道。
“她说要把这份姻缘还给你,让你不要报仇。如果可以的话,同公子再续前缘也未不可。”
“她……她好狠的心!她居然还想着我同赵顼成亲?难道她以为我会踏着她的鲜血进入这宅邸?”水玉冷笑道。
赵顼闻言,只觉得心头一痛。
往事浮光掠影自眼前打马而过,相似的面容,让初见的他分不清谁是谁。洞房花烛时他心头满心欢喜,在进入的一刹那叫着她的名字“阿璃,阿璃。”
第二日去宫里见父皇母后,也是同他们这么说:“这是阿璃。”
他唤“阿璃”这个名字唤了一年有余,每当他唤这个名字,她总是端静的微笑,却不解释。
后来得知她是假的阿璃,心头只有被欺骗的愤怒,少时意气总觉得别人亏负自己良多,便有半年不曾去过她那里。后来闻听母后召见她进宫几次,却都是说些女驯妇德之类的话,并未发现她是假的阿璃。
阿琉乃是代嫁,皇家玉牒上记着的是虞氏心璃这个名字,一旦被父皇母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阿璃,只怕便是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他便也将错就错,渐渐又去了她那里,叫她阿璃。
她却渐渐不再言语,也少有微笑,后来又生了病,终于死在了前年春天。自她死后,府中虞美人开得便格外妖异。
他如今想着这些,只觉得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得他以为,那是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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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们怎么了?”花妖轻轻问敖寸心。
“他们在伤心。”
“什么是伤心?”她好奇地问道。
敖寸心看着她,一笑;道:“我忘了你没有心;是体会不到伤心的感觉的。”她这话并不是责备;也不是讽刺;只是平铺直叙的陈诉。
小花妖听了,也不过是懵懵懂懂点了头:“原来这就是伤心。”
她说:“看来当初,阿琉也很伤心呐。”
“赵顼;我对你别无所求;只愿你把阿琉的尸骨还给我。”水玉抹了泪,嗓子沙哑地说道。
“阿琉她既然嫁给了我;尸身断无回娘家的道理。我一日未休弃她;她一日便是我的夫人。”颖王对这件事却是寸步不让。
“她既已过世;你这样霸着她还有何意义?”
“她是我的妻子,这便是最大的意义。”赵顼白着脸说道。
“她在世时,你可有把她当做你的妻子?”水玉冷笑道。
“我在心里把她当做我的妻子,明面上该给的一样也不落下。宫里赏了东西也是先往她这边送。她生了病我彻夜守在床头,可是……”
“没有可是。你看看你那些送的礼物上刻的都是什么字?”水玉纤纤玉指指着那副画,道:“那里写的是我的名字!是虞心璃不是虞心琉!你道她愿意在这样的名分下,在底下奴才一声声的璃主子中光鲜地当着你的侧夫人?”
“赵顼,你的爱会毁了她,失去你的爱更会让她死。天潢贵胄龙子凤孙不适合找民间女子做妻子。这条路太难走。我姐姐是替我去死的,倘若是我嫁进这样的府邸,必定也是这样的收鞘。”
“这妹妹倒是看得通透。”敖寸心在一旁说道。看到小花妖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她便继续往下说道:“天潢贵胄英雄帝王的真爱非一般女子所能承受,更何况是民间女子。如她所说,这条路太难走。她的夫君注定是人上之人,有太多的不得已,有太多东西排在她的面前。而她的心如果只装得下这么一个人,久而久之,便会画地为牢,困守孤城,最后只把自己生生耗死是这宅邸之中。”敖寸心似乎是说的是经验之谈,条分缕析,字字分明。
杨戬听她说这些,不由想起当初杨府之中敖寸心守着偌大府邸一个人过日子的凄凉。那时他总是有理由外出不回家,久而久之便真的聚少离多,直至最后这段关系分崩离析。
“幸好,她比她姐姐幸运,她并未爱上这个人。”敖寸心说完,看了杨戬一眼,道:“真君同颖王相交甚笃,也该知道这并非是一个会完全沉湎于儿女私情之人。”
“颖王有革新之志,确实不是会沉湎于儿女私情的人。”杨戬说完,便心头一沉。敖寸心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心上,似乎她口中的颖王已经变成了他。
“阿璃,你今日进得我这王府大门,可是有贵人相助?”赵顼忽然这么一问,水玉心头一惊。
“王府诸人见了你这样的容貌,怎会不惊?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样放你入府献舞。你同阿琉这样像,像是特地送到我面前的一样。”赵顼说着,便喃喃道:“对,这一切都像是特意为我而设的美人计。”
“上苍怜我虞家落得如此下场,故给我一个机会复仇。”水玉铮然道。
“所以你改名水玉。因琉璃易碎,而水玉却能保全?”赵顼反问道,然而不待对方回答,便又继续往下说:“阿璃,我欠你们虞家的你今日宴上毒酒和刚才以金钗相刺,我权当已还你两条性命,我也不便追究你的罪责,也不欲牵扯出你身后之人。至于阿琉,只怕我此生都还不清了,那便让我继续欠着她罢。她如要报仇,便让她亲自来报,我等着她。”
“赵顼,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我今日敢来这里,便没想着要活着回去。”她说着,再要动作,却见那虞美人一阵风似的飘到了自己面前。
“你不要死。阿琉知道你不想活着,她会很伤心的。”她说道。
“她替我死去,我怎能独活?我们从小焦孟不离,我没有保护好她,我如何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虞美人纯澈的眼睛看着她,道:“阿琉说她的妹妹阿璃从小聪明勇敢,她一直羡慕她。”
“姐姐!!”水玉闻得此言,捂住脸嚎啕大哭。
你比我勇敢得多,姐姐,于爱情而言,你未必看不到今日的结局,可是你仍然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路。那天晚上我在门外偷听你跪着对爹娘说:“让我去吧,阿璃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