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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简直心虚得不行,去办公室扳作业本都请同学代劳;每一举一动都感到受到了监视,整天疑神疑鬼——直到一个月以后,我原本脆弱羞涩的少女心在磨练中变得愈加坚强到可以面无表情篮球部门口等凉太结束训练的程度。
笠松君果然如我之前所料的那样是个好人,“三年级的横山和篮球部的黄濑君在交往”这件事仅仅在篮球部内部有一些人知情,并且根据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消息似乎没有扩散的趋势。
有时候我看到一军的球员会在场间休息时和凉太聊天打趣,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场边长椅上等待的我和凉太之间来回扫视,让我的紧张情绪一下子又被调动起来;
因为对方无论在球场上还是在学校里都是前辈,凉太只能抓着头支支吾吾地敷衍,这个时候伟大的笠松君就会突然在背后出现,一巴掌呼向好事者的后脑勺,看得我喉头一紧的同时心情舒畅。
总而言之,事态比我最初预想得乐观很多。
IH的失败已经完全成了过去的一页,海常的诸位在短短的时间里重新打起精神来,为了接下来的冬季杯做准备。之前的失败仿佛成了他们如今的动力,每个人看起来都斗志满满……嘛,虽然跟我没太大的关系,但站在“家属”的角度而言,这种情况还是让人感到十分欣慰的。
除了冬季杯,一大波期末考试们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
之前忙过了IH的比赛就一起学习的承诺终于兑现了,凉奈那家伙虽然也多少上了点心,课上布置的功课会尽量完成,但除此之外再多花时间在学业上,对她而言就有些不太现实了。
最后每天都来我家一起做功课的也只有凉太一个人。
虽然,我现在有些怀疑,他来的目的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做功课。
爸妈的会社经常需要加班不在家,双休日的一大早他就会拎着零食和书包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贴着窗摆置的书桌没办法两个人一起坐,我也想过让他一个人坐地上,但他可怜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于是后来我就从柜橱里拖出矮桌两个人一起坐地上。
然后我就看到他屁股后面的尾巴在摇啊摇,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顶戴着发箍撩起刘海,为了节省时间一边做功课一边敷面膜,绿色深海洗颜泥的那种;黄濑同学起先还会想我投以嫌弃的眼神,颇有不满地抱怨说“在‘男朋友’面前应该注意点形象吧”,在被我糊了一脸小肥鸡以后他就学乖闭嘴了。
清晨的神奈川青叶区虽然与东京北部接壤,但区域划分的那条界线就好像是天然的屏障;和永远消停不下来的东京不一样,神奈川的清晨还是可以有片刻安宁的。再加上这里有是远离商业区的居民区,快要入冬的清晨,除了窗外电线杆上停着的麻雀的叫声以外,简直安静得像是静止空间。
拉开一条窗缝透气,带着秋意的风便悠闲地灌入室内,晨间残留的睡意在风划过颈间的时候瞬间被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百倍的同时还燃起了奋发读书的斗志。
我手里的铅笔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惬意得让我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咔嚓咔嚓( ̄~ ̄) ——”
“嗡——嗡——”
这是——
不和谐的响声让我手下的动作一暂,视线顺着声音的方向移动,只见黄濑君嚼着薯片,桌上的手机发出间歇地震动。
他举起亮起来的屏幕看了一眼,迅速地回复了几个字又放下来,转头冲我笑笑甩甩尾巴。
我盯了他一会儿,刚低下头去,他的手机又震了。
这个状态循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保湿美白清洁的面膜挨个敷了个便,他的手机终于不再震了。
我额头上的井字越来越多,正在濒临爆发之际,他蠕动着蹭到我身边来,顺便把桌上摊开许久却都没有写过一个字的习题推到我面前:“阳菜,这道题怎么解?”
关于他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在某些单独相处的场合对我直呼其名并且敬语用得越来越少这件事,我只能说一句话:我尽力了。
瞄了一眼那道数学题,应该是上课的时候讲解过的基础题型。
上课的时候根本没认真听啊这家伙。
用铅笔在习题上画了草图,笔尖指着某个其中的一条线段,我试着解释道:“这道题的解题关键就是先要知道抛物线和直线的交点坐标——”
“嗯嗯!”
他毫无预兆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柔软的头发磨蹭着我的耳后,痒痒的。
而且绝对还喷了香水……什么的。好像有一股淡淡的缬草味。
还有薯片味。
轻轻起伏的胸口贴在我的背后,毫不吝啬地散发着热度,隔着厚厚棉质的家居服却好像依然能影响我的体温。
我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题目中已经给了抛物线上三个点的坐标,根据课本上的公式——”
“嗯嗯!”
他用下巴磨了磨我的后颈。
“求出抛物线的解析式,接下来根据直线的——”
“嗯嗯!”
呼哧呼哧地在我耳边使劲喘气,热流拂过我的脸侧,浑身不自在地起了鸡皮疙瘩。
我忍无可忍地把笔拍在桌上,侧身一手捏住他的脸蛋使劲往中间挤:“不想学习就给我回家去,我可是面临着升学考的备考生压力大得很,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把你关进厕所里还不给你饭吃。”
“诶……”
我的手收得更紧了一些,从他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没有刘海的可怕模样的倒影。
这个威胁似乎奏效了。
从他的反应来判断,似乎幼时我们几个人一起玩捉迷藏,凉奈在他躲进卫生间后,为了不让他被当鬼的我抓到顺手从外面锁了门,结果后来我们三个女孩子一起手拉手吃冰激凌去完全忘记凉太的存在,导致他一个人被关在厕所一天——这件事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他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我似乎隐约还听见了委屈的“呜呜”的叫声。
啊啊,一定是错觉。
没过多久,一只细细长长的手指钻进了我低头写字的视野,戳了戳我的手背。
“阳菜,我饿了,做饭给我吃。”
我拿笔尖戳回去,“直到刚才还一直在吃零食的人没有资格说饿。”
“功课好难啊,因为一直在用脑所以消耗了很多体力,只吃零食怎么坚持得住。”
我白了他一眼:“从始至终只做了一道题而且解出来的答案根本就是错的。”
话音未落,我似乎隐约又听见了“呜呜”的叫声。
心太软的结果就是根本没到午饭的时间,我就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把那只金毛犬关进厕所里。
冰箱里剩下的食材不多,我拿出了生菜和培根,手里捏着菜刀切马铃薯。突然,一只巨大的生物从后面凑上来一阵熊抱,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让他可以无压力地把下巴搁在我的脑袋顶上蹭啊蹭,嘴里还心满意足地碎碎念:“我家阳菜好贤惠。快结婚吧。”
与此同时还伸出爪子捏起一条培根肉塞进嘴里发出幸福得咀嚼声。
呵呵。
“倒也不是不行啦……”我面无表情地切着土豆。
“诶?!”
“但是如果对方是个连期末考试都通过不了的笨蛋高中生,除此之外还是一直凭着漂亮脸蛋吸引各种女生的迷人精……总给人一种未来堪忧的感觉啊。这样的对象交往也就算了,但以后真的能结婚吗……”
“诶?!!”
我微笑着捏起一颗在盆里泡了很久的小番茄塞进他嘴里,又摸摸他的头,“真困扰啊,你说是吧凉太。”
——一开始就说过,经过这一个月的历练,我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女情怀爆棚的横山阳菜了。
之后,在饭桌上我欣赏到了模特君悲伤的表情,顿时觉得就算被吃了豆腐,但心情还是莫名地舒畅。
一整个下午,在我奋笔疾书的同时,他躺在我的床上抱着我的枕头滚来滚去,好像在宣泄心中的忧愁。我试着踢踢他的屁股,但他就是不肯起来,到后来我也干脆随他去了。
今天没有补习班要参加,到了傍晚时分,该做的功课终于全部完成,我浑身疲惫地合上课本伸了个懒腰。黄濑君扔下手机,立刻凑上来双眼放光:“结束了吗?辛苦了!要不要看电视来放松一下?我带了DVD来!”
“啊……”我想了想,他会喜欢的大概不是科幻片就是动作片吧,虽然我对这两种都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毕竟今天已经“狠狠”地伤害了他两次,再拒绝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于是最后,我笑着点了点头:“好吧,你要看什么?”
当他从黑色名牌挎包里拿出DVD的时候,我的笑整个僵硬在脸上。
我就觉得今天他打从一开始就有点不对劲,现在这个趋势简直达到了最高/潮。
果然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来学习的。
否则我就不理解了,来学习的好孩子竟然在包里藏了《恋空》的重录版。
他在我返回之前跑出房间到一楼的会客厅放DVD,在他刚离开房间的刹那,被抛弃在床上的手机君适时地再次震动起来。
我瞄了一眼门口,又瞄了一眼手机,深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一把抓过他的手机,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键盘锁,轻而易举地能打开他的收件箱——刚刚收到的简讯的发件人是……小桃?
内容非常简洁:最后的办法一定可以成功的!加油!
好像……确实是在谋划着什么的样子。
但光从这一句话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啊……
心虚地向门外张望,确认暂时安全后,我迅速向上拉对话框,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来往四十多条简讯的对话——
当看到某个关键词时,我的脑袋咯噔一声,当机了。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走下楼梯的整个过程中心情都十分复杂。
然而,当我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鼓捣了半天DVD的凉太突然回头给我一个悲伤的表情,指指播放机:“它好像坏掉了。”
我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啊……那个的确已经有很久没用了啊,等爸爸回来让他修修看吧。”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看电视也是一样的啦。”
他失望地放下恋空挪到我旁边坐下,沙发顿时下陷了好多。
频道来回切换,因为现在不是剧场播放的时段,加上我原本就有点心不在焉,最后,我们两个人窝在沙发上默默看了一个多小时NHK的地震纪录片。
这种沉重的东西看到后来我郁闷得不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爸妈回家的时候了,我戳了戳他的腰侧:“喂,你可以回去了哦。”
他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耳边蹭来蹭去:“不要。”
“那你就待着吧。但是事先说好,要是被我爸爸看见你对我这样这样——”我停顿了一下,明显感到他的动作有点僵硬:“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起来,之前和初恋男友分手,想必我们在回家的路上牵手被爸爸看见,结果他不顾自己某企业室长的身份地举着公文包追打了对方两条街这件事,应该起到了极大的催化作用。
这种事不用再解释,眼角的余光中,我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惊恐。
好像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他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模样简直让我以为这是2012世界末日登船之前最后的永别。
看着他的表情,我的心中开始强烈地动摇起来。
虽然说女孩子是应该有自己的矜持没错,如果是年上的话就更应该要稳重一些,但是毕竟也交往了一段时间,互相熟识更是有十多年了……
他一手已经搭在门把上,在开门之间扭过上身跟我告别:“那我就先回去了哦——”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分明写着“不要抛弃我”几个字。
我大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拽住他衬衫的衣领往下一拉,同时自己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轻轻一碰。
“好了好了,目的达到了,你赢了,快走吧。”
根本没办法抬头看他的反应,我拉开门使劲把他推出去,之后用力“砰”的一声关上门。
——明明已经交往了一个月,但是连啾都没有过(ノへ ̄、)。
——好失败啊(;′д`)ゞ。
——今天的目标是要达到A阶(σ'ωσ!
“羞耻心”总是比“冲动”来得更慢一些。
等到已经做出某些不可挽回的举动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气血上涌,手脚冰凉只有脸颊滚烫地发热;耳边更是发出阵阵嗡鸣声,除了不断在脑中重复的“输了”两个字以外,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背靠着门板在玄关蹲了很久,直到我听到门外依稀传来妈妈的声音:“凉太?来找阳菜的吗?怎么不进去?这孩子怎么脸这么红?生病了吗?”
“——突然想起来有事,我还是明天再来吧!伯母再见!”
啊啊……
这下才是彻底的……完蛋了。
当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第二天早上都还只觉得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