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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峰显然是追着贺哲男出来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意。
“哈哈,Terrence你好,我还有事,Terrence再见。”雅思假笑了几声立刻转身想逃,开玩笑,她才不愿意卷入这父子俩没完没了的相爱相杀戏码里。至少没嫁给贺峰以前她没这个义务。
“等等,Jessica。”贺哲男眼明手快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你来给我们评评理。我爸爸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完成泰国公司的收购,结果宋世万一顿饭的时间就过来分了一杯羹。我给爸爸打抱不平,他居然反过来要我给宋世万道歉。是不是别人打了你左脸,还要把右脸贡献出去啊?”
贺哲男你这小子要不要这么幼稚,还评评理?评你妹啊!雅思在心里吐槽,嘴里低姿态地道:“Terrence你别开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啊,能给大小贺生评理。”
“Catherine说你是世界上最理智的人。我相信Catherine的眼光。”
Catherine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拜托你不要搞得人尽皆知好不好?尤其是不要被这个脑子时不时短路的贺哲男知道。暗暗埋怨的雅思对贺峰堆出一脸笑,“都是小贺生胡说,贺生您千万别介意。”
“没关系。当局者迷,我倒真想听听身为旁观者的康小姐怎么看这件事。”贺峰回以一个狼太婆的微笑。
“听见了吧?爹哋也是这个意思。”贺哲男得意地冲雅思点点头,“你说吧。”
“那个,我觉得吧,俗话说的好,不可轻与人言,雄辩不绝者银,韬光养晦者金;不可贸然疾行,常立人前遭人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不可忿而宣泄,万相丛生成世态,隐忍决绝能制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啊?我不是来听你背古文的?”贺哲男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那,我们可以找个安全你的地方谈吗?”雅思怯生生地道。
“跟我来。”贺峰当头领路。
“可以说了吧?”贺哲男不耐烦地道。
“我忍你很久了,一个也算混迹商海久经考验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幼稚?”雅思不由分说地上前扒乱了贺哲男的头发,“总有些人习惯了占你小便宜,小人小肚肠,大人大度量,蝇头小利不妨忍忍,等你掌握了话语权有机会坑他一把大的,出一次大血,让他记住狠狠记住: 行下春风望夏雨,天下根本就没什么免费的午餐,哪有白拣的便宜让你赚。小恩小惠攒多了就是一个大窟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记住:人生如戏,都在寻找利益的平衡,只有平衡的游戏才有可能玩下去。实在没必要每次都斤斤计较,他一出招你就忙不迭地陪着他演,这样只会直线拉低你自己的出场价。”
贺峰嘿然而笑。
雅思立刻调转枪头,“还有你,贺先生。我一直想问,你得多爱宋世万才能这么无怨无悔地爱着他,永无止境,永不退歇啊?”
“哈哈哈。”刚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贺哲男抱着肚子笑起来。
贺峰脸全黑了。奈何雅思早知道他纸老虎本质,嚣张地道,“反正在常人看来,这种感情的可操作性和可持续性真值得怀疑。做生意做到你们这种境界,就是要经常你上我下,你高我低,你进我退,有时东风压倒西风,有时西方压倒东风,有时你沾点便宜,有时我沾点便宜,这样你们收支平衡,我们盘观者看着也精彩。像你这样早早把自己定位成圣人,就算你有力气把爱人像菩萨一样供起来,在跷跷板里永远小心翼翼把对方供得高高的,人家高处坐久了,还觉得心烦呢!任何感情关系都像跷跷板,追求的是动态平衡。学着点吧。贺生!”
雅思说完转身就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Jessica。”贺哲男掏出手机,“把刚才那段古文再念一遍我记下来,Jessica你别跑啊……”
作者有话要说:①语自张爱玲
惺惺
一觉醒来;斜斜的光柱浮沉着稀疏的尘埃照射进来;不知道清晨还是黄昏;被单细软清凉;略带咸味的海风吹过来,人如船坐春水;风铃细碎,疑在梦中。不知是夕阳还是晨曦的红红一个圆轮在窗外,伸手就可以掬到。插瓶的一大束鹤望兰在那一团橙黄里仿佛涅槃的火烈鸟;烂漫的艳红都洇入心上,一屋子载不动的霞光直溅得窗外一路是盛夏。
雅思看着坐在床边的贺峰,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高高低低走下床跪在他脚下;驯服地把头靠在他膝盖上;闭上眼睛甜蜜地呢喃,“老公,你又来梦里看我了,真好。”
本来盛气而揖之的贺峰心顿时软成了一汪春水,抚摸着膝上人绵软的发丝叹息,“何期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我今天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对,神魂飘忽的雅思被贺峰指尖的温度惊醒,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美目从细媚霍然放大,黑白分明的眼珠活泼泼地滴溜溜一转,一边伸手掩过可爱的呵欠,一边飞快地起身往床上跑,“时间还早,时间还早。”
贺峰又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捞个满怀,“既然你这么想睡觉……”
……
等被数罪并罚到腰酸背疼腿抽筋的雅思终于逮到机会逃到客厅沙发上,窗外已是星沉海底。
舒舒服服打了个饱嗝的贺峰迈着媲美飨足雄狮般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雅思敢怒不敢言地盯着他,怨恨贺峰的脚步声都能让自己心房不良地颤动,就像一只老鼠在感觉一只猫。
贺峰好笑地看着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气鼓鼓如同仓鼠的雅思,“生气了?”
“哼,别以为给个甜枣就能让我忘了打的那一巴掌,刚才我都叫的那么惨了!”……雅思愤怒地道,桃花红晕直染到脖根,潋滟生姿。□横艳到什么都不管,豁出春天之外了。可它同时又是柔顺的,静素地开在自己膝盖上。
贺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熨烫的舒适从指间一直传到心脏,“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别以为拽几句酸文,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
贺峰宠爱地揽过她的肩膀,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伤,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衫开①。这样如春般旖旎的宝贝儿,天地都要骄纵三分,何况人乎?
“但我已经原谅你了。”贺峰柔声道,“我本来以为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总是理解我的。”
雅思瑟缩了一下,心虚地道:“‘忍耐是今天的血本投资,机会则是明天的高额回报’这个道理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很心疼你……人家只是小女人,不知道什么骄敌谋略,也不知道什么百忍成金。只知道我男人受人欺负了……”
还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其实她什么不知道?!就像雅思说的,她只是心疼自家男人被人欺负了。所以不管不顾也要发泄出来。她的人就是这样鲜洁,鲜洁得如有锋棱,不可妥协。
满怀柔情的贺峰破天荒地解释道:“一般人常言:‘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其实,真正有功夫的人,是把这口气咽下去。对一个既没有战术也没有战略的人,争得再多也不过是兔子借粮,顶多两根胡萝卜。”
很难想象一身书卷气的贺峰说出这番话的样子。优雅、从容、自信!难得的是那份从容里头自有一种笃定,拿准了宋世万翻不出大浪。这种淡然却坚定的自信让一只双手抱臂欣赏的雅思动容。
“能够放的低身段、放的下眼前的人,确实不多。我贺峰是一个,你康雅思也是。”
我也是吗?雅思有瞬间的失神。前一世吃果果的追求上流社会的生活,招摇过,傻过,被羊脂球抛弃过。落魄至身负破产令,很快又振作起来,放低身份甚至毫不避讳高跟鞋女王的工作;当机立断地离开已没有发展前途的公司;为了进宝伦,不惜躲在厕所里堵虞苇庭。那时候自己真不是很厉害的人,使的手段也着实称不上高明,可凭借的不过是对自己要什么的明确姐儿实现它的坚决,即使惨到底,衰到底,也有力气爬起来,也有意志爬出来,一直不断往心目中的目标游过去。
耳边又响起沈柏棠那句话,“你试过在黑夜里在大海里游泳吗?然后慢慢从远处看到一点光。你也有这种坚强到残忍的本性。”
雅思释然而笑,原来我也是这样的人,原来这就是我在你和讯讯去世后仍然撑得住的原因。You raise me up。年龄,误会都已经不重要,我不仅爱你,而且崇拜你,心甘情愿。我对你倾慕、感激、钦佩,而不是依赖、乞宠。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恋人始终是天堃,我就爱你的天堃比你还切还深。
“发什么呆呢?Jessica?”
“被你说这些话时的帅照了一下,小脑麻痹直到如今。以至于出现了某种行动不协调。” 雅思一本正经地道。
“为什么这样看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孟子说‘志帅气、气帅体’。 男人的魅力全在一静一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静有气度,静有蓄势,才会动有风度,动有力度。善藏者藏于九地之下;善动辄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能识人的人,别人没办法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思,确实如此。”灯下的雅思脸如牡丹初放,美得神情气爽,文定吉祥。让久在樊笼中的贺峰有种忽得返自然的轻松平安踏实。
“但就是再发生一次,我也得那样说你。就像我只是为你不平一样,Terrence也只是替自己爸爸委屈。你已经用那样重的话说他了,我再站在你这边火上浇油,只会让Terrence更冲动。”
“你也说我是他爸爸,难道我还能害他吗?”
“那你每次严格教导他以后,有没有拥抱他,让他知道其实你有多爱他?”
贺峰报之以默然。
“虽说父子天性,天性可是不能即刻变出来适当的情。再深再厚的天性也经不起一次次的争吵,一争吵人就容易疏远,一疏远情就淡了。或许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和他说话。比如告诉他,‘我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就因为是好的,我才想告诉你,还有另外一种更容易达到目的的可能。’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Terrence性格那么强硬,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底,他什么也不怕,包括你。我要不是各打八十大板让他心情宣泄,你能预料到满腔不忿的他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不良情绪堪比洪水,大禹几千年前就告诉我们了,堵是没出路的,要想办法疏导它。”
“你真的觉得Terrence会因为这些小事和我生分?”贺峰犹豫地道。
“当然。”雅思先是肯定地点头,在看到贺峰略显不安的眼神后笑道,:“现在杀伐似的决心已经变了滑稽,估计他想到和这场争吵就会想笑。再说儿子对父亲大多都是赌气与撒娇,哪里就这么轻易决裂了?”
贺峰叹了口气,“Terrence被我保护得太好了。我几次三番下决心想给他上一课,几次三番最后还是下不了手。”
“我看你对他倒是挺下得了手呢。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断言他会是个loser,一点也不怕被别人听到了会怎么乱写。开业的佳节良辰,总要吉利,你倒好,生怕记者无事可议论似的。这次如果没有风声传出,你可真要给虞苇庭包一个大红包。”
“怎么你和虞苇庭都不遗余力地在我面前说对方的好话?”
“我们这是惺惺自古惜惺惺不行?还是你已经自我感觉良好地觉得因为你我们应该斗得和乌眼鸡一样?”雅思舒服地把仰面枕在贺峰腿上,宝蓝睡袍随着她的动作悄然滑动,家常的打扮,可是艳,柔艳,像一朵花还在含苞欲放,香气却已馥郁,扬满一室。
“OK,我认输。”贺峰无奈地举起双手,“可不可以请贺太放过我,不要再下套?”
“那我下套你钻不钻呢?”雅思用一根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妩媚而危险地问。
贺峰心中敞亮,几乎忍不住开口欲笑。一时只觉得她面颊上的春光似乎都破芽欲出了。雅思这个人,也是带着杀气的,不是杀戮的杀,而是“吓杀人香”的杀,正大仙容,天然妙目。似乎教会了自己很多,那貌似傲然的表面下,凛烈处尽是温和,像冬的外皮里包裹了一个嫩芽的春天。
“我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就因为是好的,我才想告诉你,还有另外一种更容易达到目的的可能。”她在向自己身体力行这句话。心思清坚;神情自如,态度婉约淡定,忍耐与韧性的结合的风骨是如此豁达明艳以至于贺峰忽然有种胆怯胆怯的不自信。
这么美好的你真是这把年纪的我可以拥有的吗?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害怕,多害怕,怕你会被别人喜欢,更怕你喜欢上别人而离开我。
“真希望天天都能这么和你相对,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公开?”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问我妈妈。”雅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样,一路唱着“也不知道好不好搞,去找妈妈和你说。”一路往浴池去了。
“对,周六下午三点到香港,你早点出发,周末堵车堵得很厉害的,好了,你师母过来了,就这样。”康青杨赶紧挂上电话,做看电视状。
“老公,你在和谁通电话?”洗漱完毕的白筱柔坐在床边问。
“哪有和谁通电话,我在看电视呢!”康青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