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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天堃和夏越合作的项目,像殚精极虑地设计连环扣。彻夜不眠,到了早晨反而清醒,人透明得像吸油纸,以极苦涩极炽热的烈焰把自己烧制成一只汝窑瓷。
早晨君临大地,太阳从当空射下,心里一阵恶心,虚汗涟涟。抓起桌上昨天贺生的橙汁一口一口喝下,冰凉凉的触感颤伶伶从骨头里寒出来,好像有一条蛇在喉咙里游走。
“Jessica!”
雅思惊得手一松,长玻璃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贺峰听见响动,缓缓地绽放了一个微笑,光晕在他面上潺潺而过,霎时间,日界线光明面翻转。
雅思腿发软,站了两次才站起来,脚下一凹一凸浮着荡到贺峰身边仰头眯着眼睛凝视他,半是惊恐半是犹疑。
贺峰心中一痛,一把抓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回来了。”
然后他看见珠子似的泪成串地划过雅思苍白的透明的肌肤。
雅思紧紧回握住他的手,说不出一句话。
言语究竟没有用。久久的握着手,就是较妥贴的安慰,因为会说话的人很少,真正有话说的人还要少。1
此刻朝阳已然脱出地平线,闪亮却不刺眼,给潇蓑的寒冬添上一抹灿烂的风情。清冽但是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风过松林的呼啸声,山下繁华都市的喧嚣声仿佛都在远去。静寂中只有相爱的恋人,没有天堃的主席,没有生意,没有矛盾,没有挣扎。只有爱和光。如今这般热恋,如火如荼,可若是无人往火里续薪柴,那火能烧到几时?最怕不仅无人续柴,反倒有人泼水。
“Terrence,你这两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宋子凌又惹事了?”缠绵过后,沈之橙枕在贺哲男的胸口上问。
“Catherine,如果你发现你哥哥瞒着你和一个女人交往你会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男欢女爱,理所当然。这是他的正当权利啊!”沈之橙不假思索地道。
“不是饮食男女,而是很认真的交往,认真到想结婚的那种。”
“真的吗?”沈之橙眉开眼笑地抬起头,“那我就放心了,哥哥这三十年实在是太苦,人总是要有个家的啊。干吗忽然问我这个?难道……”沈之橙双眼晶晶亮,“难道你爸爸枯木逢春?”
“有这么明显吗?”贺哲男抚摸她秀发的手一顿。
“当然了,你没发现吗?其实在你心里我哥哥和你爸爸都是一样的意象,像训导老师一样高高在上。每当你假设我哥哥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基本上这件事一定发生到你爸爸身上了。”
“谁说你天真的啊?”贺哲男郁闷地问。
“天真和傻是两回事好不好?”沈之橙得意地道,“怎么,因为你爸爸获得了第二村所以推己及人对撮合我哥哥和Jessica更有激情了?”
“和我爸爸拍拖的人就是Jessica。”贺哲男终于忍不住爆料。
“Jessica?你爸爸?”沈之橙吃惊地坐起来,想了一会又慢慢伏下。“你这么一说,倒是越想越像。”
“你不生气?”贺哲男奇怪地问。
“生什么气啊?”沈之橙莫名其妙。
“Jessica和你哥哥……。”
“哦,那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他们又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沈之橙不在意地道,“天下慧眼识英才的人怎么可能只有我哥哥一个啊?老实说,到了我哥哥和你爹哋这个境界,能让他们动心的女人就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稀少。他们爱上同一个女人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过我对我哥哥绝对有信心,这么多年只要是他真心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恐怕你爸爸最终智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傻瓜!”贺哲男笑着往怀里按了按她的脑袋,“因为是哥哥所以你才能说的这么深明大义,要是你爸爸,你早就难过得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爸爸又怎么样?他是你父亲,可他也是一个男人,父亲的身份是后天的,男人的身份却是与生俱来,男人都是要爱女人的。你总会结婚生孩子会慢慢被很多事塞满整个空间,这时候总得有个人陪在你爸爸身边啊。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也不想你老爸晚景凄凉吧?”
“有护工保姆……。”
“护工保姆照顾他是因为钱,老婆照顾他才是为情。”
“为钱为情谁能说得清?”
“Terrence,你认为你爸爸会连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是为钱还是为情都分不清吗?”
贺哲男的胸口剧烈地颤抖起来,良久才幽然道:“我妈十八岁就嫁给我爸,十九岁生了我,三十五岁就去世了。我始终认为这跟不幸的家庭生活有直接的联系,爸爸总是忙忙忙,不是在公司就是在赴宴,我从小就看着妈妈费尽心思整治出一桌子的菜然后等凉透等热过一遍又一遍,最后强迫自己吃;就像她对我爸爸从满怀希望到等待到失望到不敢再抱希望。什么叫岁月催人老,感情生活更是如此,不顺心的家庭生活会让人一直都处於一种焦躁烦闷压抑的心态当中。她在距离爸爸不远也不近的地方活了一世。做非所想,得非所愿。我常常想那么多女人都活着,还活得很好,为什么她不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活得像干妈一样?现在忽然告诉我有一个人要取代她的位置,要站在我爸爸身边,人人都尊称她为贺太。而且我爸爸,我爸爸待她和待我妈妈完全不同……,Catherine,我想妈妈,我很想她……。”
贺哲男在沈之橙怀里失声痛哭,像个最没防备的孩子。沈之橙紧紧地抱住他,直到他发泄完情绪,才说,“好吧,虽然我实在不能认同你对你爸爸无厘头的干涉,但我可以安慰你的是,至少Jessica不太可能成为你的继母。因为你爹哋比不过我哥哥,而你也绝对比不过我。怎么样?开心一点了吗?”
贺哲男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终于苦笑着把她搂进怀里,“你呀,真是个香蕉人!”
“喂,贺哲男你什么意思?讽刺我外外黄里白吗?贺哲男……”
660失约
雅思花了一整天时间确认贺峰确实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
她喜欢贺峰的怀抱;喜欢他原本冰凉的体温在拥自己入怀时迅速温暖的包围我;喜欢他胸膛的结实肌肉;使自己备觉安全的栖息在他怀中;喜欢他强而有力的规律心跳声,像是哄自己入睡的催眠曲;在他怀中就像躺在一床质地柔软结实的厚棉被上;每条经纬都织进去一缕过往的阳光,连味道都是是沉甸甸的温暖……
以前做按摩的时候听按摩师说笑话;新嫁娘新婚第二天即来按摩脖子;因为头天晚上一直贪看爱人容颜怎么看怎么好,看了一夜连脖子都看酸了。当时还以为是夸张;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竟是真的。
风吹得百叶窗簌簌作响;西天边数道朦胧的焕彩金光;好像一张巨大美丽的霞披,温柔的垂拢着两人。金黄色的余晖一点点亲吻他的顶发,眉眼,脖颈,腰,直至整个人。雅思的手指以光线做五线谱在他胸上爬来爬去。
“又调皮?”贺峰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雅思手捧着一束阳光笑道,“寸寸流年寸寸金。”
贺峰看着她同晚霞一起流艳的纤纤身姿在晚照中留下长长的背影。斜阳给她仿佛透明的脸上染出了一层淡淡的嫣红,晚风撩动她的发丝,眼睛笑笑的横过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时人对此一枝,如梦相似。1好近好近,又好远好远。忍不住自己也有些恍惚,抱住她轻声问:“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落在这里呢?”
雅思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因为你也在这里啊!”
贺峰还没有出来,接着问,“那我怎么也会在这里呢?”
“因为我在这里啊。”雅思满心欢喜,“谢谢你回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爱上滚滚而过的冬日黄昏。这韶光,只是恩情美满。良辰与美景,万般的旖旎只由心生。只教相信眼前一刻便是天长地久,时光一寸一寸都是金子铸的,弥足珍贵。
“Martin,我现在好快乐。”雅思忍不住的笑意盈盈,“以前总想着我要在最开心的时候死去,那样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因为所有人都比我悲伤。可是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我不但不怕死,更加不怕和你一起活下去。”
贺峰从来没见过雅思这种笑法,即使在她最激情迷离时,也从未有过这般到了骨子里的笑。仿佛一道空明亮丽的火焰从她的眉眼里激射出去,在空中绵展为九尺长短的火弧。
他就是在那道光里,短暂的失明,把一切托付给本能。用身体互相安慰无处可逃的巨大寂寞。调动自己全部生命激情和另一个同类水□融,仿佛能听到灵魂契合的欢乐共振,几十年浸淫商海的一颗铁心终于可以有片刻最终极、最剧烈的休憩。
雅思被充满麝香松脂的气氛醚晕,心情好浮人好轻,有种极新而又想不起来的感觉一直一直飘过来,只觉得自己晶莹剔透,哦,我要飞到天上去了……
*一刻值千金。只是价值千金的一刻终究不长久。
叮铃铃的电话到底蛮横地切开了二人世界。
“喂,Philip。”贺峰调匀了呼吸开口。
“Martin,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Mandy刚刚告诉我她娘家认识的几个泰国官员恰好和印尼这届新官员关系匪浅。我已经交代了要借此机会全力跟进。”
“哦?还有这种好事?”贺峰“惊呼”。
“是啊,我也没想到Mandy会有这本事。”宋世万对贺峰的吃惊极受用。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能站在Philip你身边的女人怎么能没有两把刷子?”贺峰以恰当好处的赞赏恭维道。
“还是Martin你会说话。”宋世万笑道,“你也应该和我学学才对,被你儿子管得那么死,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男人嘛,富贵不三妻四妾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贺峰脸上略过毫不掩饰的轻蔑,口里却敷衍道,“这些小事我们就不要再谈了。”
“是,女人的事都是小事,可你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受你儿子辖制的话,大事岂不是更要命?”
“Terrence还是个小孩子,我会慢慢教他的。”贺峰打着哈哈。
宋世万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那印尼油田的事就交给臻万,你就集中精力盯住青岛工程的监控好了。”
贺峰立刻道,“这样也好,我们兵分两路最后再胜利会师。明天我就飞青岛约王董吃饭。”
“嗯,你办事我放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回来我请你和Mandy吃饭。”
……
“明天还要去青岛?”雅思轻声问。
“嗯。”贺峰点点头,“你的青岛旅游计划做好了吗?”
“我们一起去?”雅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贺峰故意挑起了眉头。
“我非常愿意!”雅思大声叫着,甜蜜的感觉由耳膜震上脑部,再流动至心坎。使劲昂起头,触到他线条优美、微微生凉的薄唇,疯狂地,不管不顾地吻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雅思就起床。贺峰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这么早干什么?”
“回家打包衣服,我要带很多很多套衣服和配套的饰品,拍很多很多张照片做留念。”
“到青岛再买好了。”
“那边的衣服没有这边新潮嘛!”
贺峰掏出一张卡递给雅思,“那就早点去机场,在免税店里买全好了。”
雅思毫不犹豫地接过去,威胁道,“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现在只关心能不能让我搂着你再睡一会。”
“那可不行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穿什么。”
“女人!”贺峰“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你好,副卡!雅思笑着亲了亲手中的卡片,其实她完全可以不依靠任何人奢侈地爱护自己,高兴的是贺峰使用钱的方式把她当成老婆。自己挣钱是自己的骄傲,然而能够花自己所爱男人的钱是快乐。
快乐是世界上最容易消散的事物。当拖着一皮箱衣服的雅思走进机场贵宾候机室看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尝咖啡的贺哲男时,怒放的心花同挽着贺峰的手臂一样缓缓松开了,陡然而惊,凋谢是真实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
“Terrence,你怎么在这里?”贺峰略惊略喜地问。
“我去青岛做事。”贺哲男看了看手上的机票,“好像我们是一班飞机。爹哋,这次我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贺峰踌躇地看着雅思。
“康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便?”贺哲男指了指雅思身后拖曳的大箱子,“似乎我打扰到您的计划。”
嗓音绅士态度礼貌,若不是透着那一股子冷,倒真象在殷殷嘱问。
寒冷从他那里溪水一般一直淌,一直淌,直到把雅思全身淹没。
俯身从溪水里拈起两朵朵桃花,旗帜一般点在两靥,笑一室春风。
“Terrence说笑了。父子相处的神圣时间,怎么会不方便?”
“Jessica……。”贺峰担心地看着她。
“没关系,只要你像昨天一样记得回家。”雅思自若地嘱咐,怕是落红语东风也没这般清柔。
“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