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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医疗室就在书房隔壁。”空乘善解人意地问,“我这就去带您过去。”
“医疗室的药全吗?”跟着空乘去医疗室的路上雅思不在意地问。
“哦,因为老板有时候会用私人飞机招待朋友甚至直接借给朋友旅游开派对之类,所以医疗室是按照小型药房加小型急诊室的标准建造的,有专门的药师定期补充更换药物。”
“真难得在Vincent自己的王国里有他不亲力亲为的事。”
“老板不是一直信奉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吗?他又不是学医的怎么会打理药房呢?”空乘一脸吃惊。
“哦,也许我见到的Vincent和你见到的不一样吧。”雅思道。
“是啊,我是第一次见到老板这么细心的交代我们服务,以前他从来不说一句的。”空乘笑了笑,“医疗室到了,晕车药好像在左边中间那一块。”
“好的,我去找找顺便看一看成分免得过敏,这可能需要点时间,不如您帮我把刚才那些菜加热一下?”
“好的,康小姐。”
老天保佑这个号称按照小型药房标准建造的医疗室里真齐全到有验孕纸。雅思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一格格的药品里翻查。
不知道是不是当你倒霉到自觉生不如死的时候老天总会降下来一些恩赐让你有想头继续挣扎下去,很快雅思就找到了ONESTEP PREGNANCY TESY。她拉开装有晕车药的那个抽屉选了一瓶药拿出一粒用面巾纸包住放进口袋里后快速地跑回了卫浴室。
验孕棒在一点点氤湿,雅思屏住了呼吸。
当那两条清晰的红线出现在眼眶里的时候,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上,然后再一颗颗破碎,似乎哭到了全身水分枯竭,又似乎只是掉了两滴。
贺峰,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泣了。当全新的没有阴影的生命出现之时,旧的破碎的那个,将可以舍弃。这样,我将可以活下去。对吗?
人,不过那点能量,不能都用来内耗。何苦深情累卿卿。你永远要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雅思放松颌关节,对着镜子把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那天荒地老石泐金寒销不去的一团恨块似乎也在这一呼一吸中你慢慢平静些了。
雅思慢慢抬头,一双眼睛寂寂,像沉淀了一辈子的时光。一个犹带泪痕的笑慢慢凝结,仿佛月下开了一朵白牡丹,清极艳极。
这是雅思吃得最努力最用心的一顿饭,排排场场一桌子的饭没样都动了几筷子。饕餮盛宴后还很有心情地从凭舷向下欣赏风景。大海深深深不可测,如一只埋藏万年心事的眼睛。无论多么清的海水,若深至千仞,都变成噬人的渊。一个失足,波澜不起,尸骨无存。就像爱深必负,过于强烈的爱往往以最大的寂寞收场,寂寞到世上一切生命尽情倾入也激不起回响。
一直以来,贺峰在她心海里都像一只海鸥低空嘶鸣盘旋,她驱走不了海鸥,宁愿把海水抽干。她决绝地大步离开,步伐交换得马不停蹄。
终于,一轮明月跃出海平线,温润皎洁,清辉飘飘洒落,千里海绵霜凝雪铸,夜幕完全降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雅思安心地睡了过去。
4月13日晚23点,另一架私人飞机依着几乎重合的航线已然飞临香港上空。
灯光全熄,只有过道灯小小擎出几束昏黄的光线,如水没顶的黑暗中,贺峰双腿交叠,瘦削修长的手掌随意放在右腿上沉默地从飞机舷窗上向下俯视。
华灯初上,下面的世界一片光与影的潋滟流丽,这是一片正雄心勃勃亟待上升的土地,仿如有回旋激扬的音乐牵引每一个人的脚跟。人人踩在喧嚣浮华的波浪之上跳着鱼龙舞。熟悉的一切模式扑面而来,他又回来了。
持续一年多的热恋就像是桃源一游,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红尘都在天地外。可是狼毛染得再美丽也变不成狮子狗,他终究还是要回到自己的丛林,这里是他的王国,是他的战场,是他的食物链。嗅着由各种欲望酝酿而成的味道,贺峰全身都松弛了下来。
快些回家睡觉吧,明天,明天有太多事要做。
“我们来关注另外一条消息,博胜集团老板高长胜怀孕八个月的太太康雅言女士于昨天中午晕倒送往医院后被诊断为早产,因为康女士坚持自然分娩目前依然在医院生产中。据医生透露呢,康女士身体素质良好,顺产应该不成问题。哦,有最新消息,来那我们连线一下正守候在现场的记者。”
“您好主持人,我确实有一条新消息那就是康女士在两分钟前顺利产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孩子重七斤二两。早产两个月还能这么健康实在是不能不对博胜老板说一声恭喜,当然现在他已经没工夫听大家道贺,因为他真的是狂狂狂喜ing……。”
“喂,小妹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雅瞳惊讶地问。
“这个待会再说,我正在机场的大屏幕前面看关于大姐生产的直播呢。不是说大姐肚子痛是装出来哄爸爸的吗?那这是哪一出?”
“本来是装出来哄爸爸的,为求逼真连医生都打点好了。结果一送到医院大姐居然真疼上了,Calvin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连医生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不会这么巧吧?”雅思笑得直不起腰。
“小外甥也心疼他小姨嘛,赶不及地给小姨来助阵了。”
“好了好了,我现在立刻赶到医院去。”
“那爸爸……。”
“爸爸一辈子没儿子,现在得了大外孙你以为他还有心情生气啊?”雅思悠悠地道,:“况且,我相信接下来我对他说的话会让他高兴更上一层楼。”
711生离
雅思赶到病房的时候,雅言正怀抱着已经被正式取名为“高康”的儿子失声痛哭。
病房很安静;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理解。哭吧哭吧;受过那么多苦,终于得到了今天的幸福,还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值得一哭?一切以这温馨的母子为中心,似一阵清风,抚平了雅思胸中所有烦躁与局促。只是一霎那,便宁静得让人心安。
“好了好了;老婆,月子里哭太多很伤眼睛的。”最后还是高长胜止住了眼泪;他轻轻拍打着雅言的后背;眼波软得像春水一样;声音软得像柳絮一样。
“是啊是啊,老人都这么说,老话句句不落空的。”康青杨忙道,:“好话还说,女人做月子最好一直躺一个月,你赶紧躺下休息,康康我抱。”
“你是心疼我还是想抱外孙啊?”雅言抽抽噎噎地问。
“都有, 都有,赶快给我抱抱。”康青杨急切地道,他绝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但物以稀为贵,对于一个只生了三个女儿的老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第一个外孙子更稀罕的宝贝?尤其是这个宝贝的名字还叫“高康”?
“爸爸。”雅思适时地插口。
“小妹,快看看你的大外甥。”康青杨高兴地向她招了招手,等雅思走近才后知后觉沉下脸问,“你怎么出来的?”
“我相通了,当然就出来了。”
“小妹?!”雅瞳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雅思。
“想通了……你想通了?”康青杨大喜之下立刻向雅思伸出了手。
“爸!”雅言和高长胜一起叫了起来。
“我小心着呢!”康青杨顺手把襁褓递给了雅思。
“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你这么聪明,从小就聪明……。”康青杨双手拉住雅思的手臂,高兴地语无伦次。
“小妹,你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吧!”白筱柔声音低沉地问。
雅思驾轻就熟地用婴儿感觉最舒适的角度抱着宝宝,高康小盆友可爱地抽了抽鼻子,向雅思臂弯里又钻了钻。那软软的小身体和温热的感觉让雅思提前提前感受到了作为母亲的满足和幸福。
“妈,我只是忽然醒悟了比起爱情和婚姻,一个女人更不能舍弃的是妈妈的身份和职责。在贺峰不能给予我这个身份的情况下,离开他就是我现在唯一该做的事。”
“说得对,小妹。”康青杨第一时间表示支持,然后又立刻心疼地道,:“可是小妹,你这几天这么痛苦……。”
“我痛苦还是快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爸爸,这是必须的,毫无疑问的事。”雅思淡然一笑,“爱情本来就是一件给生活锦上添花的事情,得之是幸,失之也要不了命。”
“小妹你真的长大了。”康青杨欣慰地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来,我们看看康康长得像谁吧!”
“Jessica。”
“Calvin。”雅思抬起头,“怎么没陪着大姐和康康?”
“都睡着了。”高长胜在雅思身边坐下,“Jessica,你和贺峰?是不是因为贺哲男?”
“是。”
“其实我从知道你和贺峰在一起开始就不看好你们,贺峰为了自己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高长胜垂下头,“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和你说……。”
“你当时就是说我也不会信的。”雅思打断他的话,高长胜有多难才走到今天,康家除了大姐数她最清楚,为了讨好贺峰宋世万他甚至连自己的自尊都舍得往地上踩,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爱人如己?你又有权利要求几个人爱你如己?高长胜前天能配合大姐做戏帮助自己出逃现在又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在雅思看来已实属难得。
“古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说的。”
“Jessica,我是想和你说……。”高长胜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贺峰对你是真心的。”
在雅思惊讶的目光下,高长胜思索着道,:“贺哲男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如果贺峰对你不是真心,你们这段感情不会坚持到现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你忽然这么决绝地说分手。只是我想告诉你,人在生气的时候说的话都是不经大脑的。越是精明的男人越容易在感情上犯低级错误,可能是太执着于所谓的自尊,可能是习惯了口是心非。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控制不了自己而说出相反的话。女人再一倔,最想流泪的时候,死撑着不肯落一滴眼泪,最想挽留的人离开时,咬紧了牙不肯说一句挽留,可能就真的分开了。不但自己后悔,外人看了也惋惜。你是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不是和这个男人的老妈或者儿子过一辈子。只要他和你一心,剩下的就慢慢磨,感情这种事不是一辈子不吵架,而是吵架了还能一辈子。”
“是不是你和大姐的经验之谈?”雅思红了眼眶,借开玩笑排解心中的感动。
“是啊。我们走过的弯路不想你再走一遍。”
“谢谢你,可我和贺峰这一次真的是没办法挽回了。”雅思甩去眼里的泪水,“Calvin,世上最糟糕的感受,就是不得不怀疑先前深信不疑的东西。”
“OK,我明白了。”高长胜体贴地打住了话题,“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候,要听听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吗?”
“什么?”
“忍着痛,坚持动。熬过去了就是海阔天空。”
“知道了,高姐姐。”雅思破涕为笑,“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姐夫真是我的荣幸。”
“善解人意?我?”高长胜作出被吓到的表情,“我哪有什么善解人意,好吧,我善解人意都是因为我爱我老婆,我老婆爱你。”
“小妹,Calvin?……”雅瞳轻手轻脚走了过来。
“好了,我该让贤了。”高长胜“善解人意”地走开了。
“二姐,我真的不想再回想和贺峰分手的原因,你们别再问了行吗?”雅思摊开双手道。
“我知道你做事都是深思熟虑。”雅瞳认真地道,:“从小我就说不过你,这一次也不准备再多劝什么。我只要告诉你一句话:语言很多时候都是假的,一起经历的事情才是真的……。”
语言很多时候都是假的,一起经历的事情才是真的。所以你说过的会永远爱我是假的,我们一起经历的那场背叛才是真的。是不是所谓承诺,只有听的那个人才会记得?
雅思拿起康青杨还给他的手机给贺峰打电话,
“喂,贺峰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明天下午在May Flower见好吗?”
一盏灯秘密地,燃烧在梦的掌心/在时间深处,无望地观望持续了整整一生/而时光总是加剧一个人的疑惑/就像恶梦醒来,旷野已传来暮色的轰鸣/穿透了一个又一个埋伏,要是已不重要/爱和恨,金和银,犹如一件慢慢褪去的衣裳。1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雅思端坐在夕阳中望着贺峰,轮廓温暖得至于溶化。
他也已经人在黄昏了。好在岁月宠爱某些人,在他们身上不沉淀庸俗,只积累雍容气度。这么说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多么峻峭帅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那种活得“游刃有余”的状态是美丽的,当人把任何一件事情做到纯熟胜任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神韵。六十年的惊风密雨已经使他彻底收敛成熟;在成功商人的道路上游刃有余;纯熟胜任。
不像自己,修炼两世,用尽心力修正了所有能修正的错误,依然走到了这一步。人和水差不多,在不同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