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裁缝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身行头的每一个部分看起来都相当花费心力,随后店主的报价也体现了这一点,缇妮问完价后爽快地付了钱,康纳本来还没有什么反应,但看到她随后递过去的钱袋忍不住睁大了眼。因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用不到钱币,所以他对此并不敏感,但今天和阿基里斯进城的经历多少也让他明白了一些钱的价值,缇妮递过去的钱都足够他和阿基里斯修缮几十遍房子了。
康纳很想说些什么,但裁缝这时候都已经把钱收下了,出了店后康纳实在忍不住了,“这身衣服太昂贵了,我不能刚见面就收你的东西,你付了多少钱?你就住在波士顿吗?我之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我从不在一个地方过久停留,今天来波士顿也是为了执行任务。”缇妮看康纳如此认真,忍不住想要开他的玩笑,“不妨等未来再见面的时候,你再把钱还给我吧。”
缇妮觉得以后他们不会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但康纳竟把这句话当真了,“好的,我会记住这件事的,你的名字是……缇妮·伯登吗?”
康纳把她刚才对红衫军说的谎当真了,缇妮摇了摇头,正式自我介绍了一番,修正了他错误的印象,“我叫缇妮·威廉姆斯,区区一个伯爵还不配当我的父亲,我也没有叫普雷斯顿的朋友。”
康纳点了点头,把她说的话记住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港口,缇妮为康纳买了一张单程船票,“拿着船票,去和港务长官说话吧,他会送你回家的。”
“缇妮,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非常感谢。我一定会回报你的。”康纳明白离别的时候到了,开口致谢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缇妮伸出了手,“是这样吗?”
缇妮忍不住因为他的笨拙而笑起来,“告别的话,得用另外一种方式。”
康纳不解地歪了歪头,然后惊讶地看着少女靠了过来,轻轻拥抱了他一下,他们的身高相仿,所以缇妮能很轻松地做到这一点。
“再见了,康纳。”
康纳愣了几秒才想到要回答,“嗯,再见,缇妮。”
缇妮随后就送别了康纳,半个月后,缇妮在纽约收到一封通过兄弟会辗转送来的信,是阿基里斯寄来的,信里感谢了她“那天对康纳的帮助”,为他的不礼貌“道歉”,还说康纳“十分喜欢那套衣服”。
缇妮看完之后将信小心地收起来,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年
六年后的纽约,缇妮·威廉姆斯冒着细雨穿过街道,推开一间酒馆的门后顺利在角落的卡座里找到了同伴,她一边拍打着刺客长袍上的雨水,一边听着同伴之间的对谈。索性皮质长袍很好对付,同伴们也往里面挤了挤为她让出座位,缇妮顺势坐下来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康纳是谁?”
刚问出口她就隐隐觉得康纳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后同伴的答案也和她心中浮现的人吻合了,“阿基里斯·达文波特的学生。”
“我记起来了,我六年前曾见过他一次。”缇妮很快想起了那个很不擅长应对他人好意的少年,自那次分别以后他们就全无联系了,没想到今天从别人嘴里又听到了他的名字,“他做了什么事,值得让你们这样议论?”
她其中一个同伴放松地靠上椅背,然后懒洋洋地开口道,“他要被大陆军吊死了,圣殿骑士帮他扣上了谋杀华盛顿的罪名,绞刑的时间就在明天上午,市政厅前的那片广场。”
有个人嘲讽地笑了一声后接话道,“阿基里斯不会看着他死的,所以我们聚集在这里,等着明天营救他的得意门生。”
“康纳也是我们在波士顿的兄弟,阿基里斯接收他入会了。”有人劝诫道。
短短的几句对话就将现在兄弟会对于前殖民地刺客导师阿基里斯·达文波特的态度暴露地十分彻底,在前几年的时候,大家对阿基里斯大多都还十分敬重,但时至今日,兄弟会里的激进分子开始怨恨这位明明拥有着才能却躲在偏僻乡下逃避责任的前刺客导师,他不愿意带领兄弟会前进,却在有事相求的时候回来请他们出力,这让许多人瞧不起他。
“你们已经定好了营救康纳的计划吗?”缇妮没有兴趣听那些争吵,她开口询问了她想知道的部分。
“当然了,考虑到阿基里斯说康纳本身的实力也十分出众,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在外围做些骚扰,除掉那些在高处的警卫,然后在行刑时射断绞绳,再接应康纳逃跑。毕竟我们的人数不多,不能直接硬拼。”这个计划十分简单,所以解释的人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我觉得可能会出现一些牺牲,不过考虑到康纳在莱克星顿和邦克山的所作所为,我认为这次行动是值得的。”
他这句话一出,缇妮惊奇的发现本来相当忿忿不平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显然阿基里斯的余威已经不足以服众,但康纳却能使他们心服口服。
这不禁使她对康纳好奇了起来,“他在莱克星顿和邦克山做了什么?”
“阿基里斯的学生在莱克星顿帮民兵保卫了城镇,又在邦克山为大陆军的普特南将军消灭了两艘红衫军的战舰,他点燃了革命之火,缇妮。”她的同伴微笑道,“你离开殖民地的时候刚好错过了这些大事件,真是遗憾。”
缇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这些消息消化了下去,当年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黑发印第安少年如今竟成了这样的英雄,缇妮怎么都无法将两者的形象吻合,所以她忽然很想再见康纳一面,好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我能加入你们明天的计划吗?”
同伴们有些意外,然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可是没有让缇妮你出手的机会啊,再说我们已经探过好几遍地形了,而你甚至对那里都还不熟悉吧?”
缇妮被拒绝了以后也没有气馁,“明天负责警卫的是哪位大陆军长官?”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后才给出答案,“本来应当是本地的治安官负责的,不过普特南将他的兵力调回了纽约,明天是由他来负责布防。”
“伊斯雷尔·普特南吗?”缇妮低语道,“如果是他的话,你们明天动手时大可放心,只要你们对大陆军的士兵稍微温柔点,那么普特南追击你们时也将会很温柔,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认识这位流氓将军吗?”同伴好奇道。
“我的养父与他有些交情。”缇妮答道,这时候她身上雨水带来的寒冷已经全被酒馆里的温暖驱散了,她实际上是从魁北克回来的,她在那里解决了圣殿骑士的一两个小角色,帮助那里的走私份子为大陆军输送物资,长途跋涉耗费了她许多体力,交谈一停下来她就明显感觉到了疲惫,所以她站起来道,“我先上去休息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明天见。”
“明天见,缇妮。”同伴们纷纷道。
缇妮离开座位去柜台付钱要了一间单人房,酒馆的店主收钱时向她眨了眨眼然后免费赠送了一小杯黑啤酒,缇妮摆手拒绝了然后接过了房间的钥匙。
这间酒馆当然也是殖民地兄弟会的据点之一,看起来刺客们的耳目似乎相当多,但实际上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做到最好的了,他们空有情报却不知道如何利用,数十年前那场圣殿骑士的围剿让殖民地兄弟会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力量,现在的导师不知道该如何带领兄弟会前进,有能力领导兄弟会的阿基里斯却不愿意再肩负起责任。
在圣殿骑士让他们的成员走上台主宰战争的走向时,刺客们却只能潜伏在暗处,就连一场莫须有的绞刑都无法阻止。殖民地的刺客们已经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前进的路。缇妮认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但康纳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他与其他所有的刺客都不同,他明目张胆地站到了前台,帮助大陆军与圣殿骑士作对,为人们带来了自由的曙光。
如果……
如果他能在明天的绞刑中活下来,他或许能够成为刺客组织的新旗帜,他或许能够带领兄弟会……找到前进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行刑
缇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行刑地点前她为自己换了身普通殖民地少女的装束,她提前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去那里,但这毫无用处。纽约的人民对处刑情绪非常高涨,他们迫切需要见到点血以确保自己的支持得到了切实的回报。天气并不好,甚至还下着小雨,但市政厅前的广场仍旧被围得水泄不通,缇妮在人群外围徘徊了一会后拦住了一位经过她身边的大陆军士兵。
“先生,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如果你觉得我是可疑人物的话,那么也请你帮我捎个口信给普特南将军,就说罗杰·谢尔曼的养女想要见他。”
她一口气说下来的话让士兵有点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上下打量了缇妮几眼,良好的谈吐和出众的相貌让士兵没有丝毫想为难她的想法,他开口道,“跟我来,小姐。”
在士兵的帮助,她很快见到了声名相当不好的伊斯雷尔·普特南将军,因为他本人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关系,指挥作战时常常会说出十分惊人的话,形象也很糟糕。这无形之中影响到了他的风评,也使他在竞选时无缘大陆总司令的职位,不过就缇妮所知,普特南本人并不在意这点,因为他也是华盛顿的忠实拥簇。
普特南见到她后眯起眼回忆了很久,她从前其实和他见过几次,不过很显然,普特南已经将她的模样忘了,好在她的父亲仍使普特南印象深刻,“罗杰的女儿?罗杰是派你带了什么消息来吗?你父亲最近如何?”
缇妮正打算一一回答时,普特南看了看四周嘈杂的人群后打断了她的话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普特南将她带去了安静的市政厅,走到二楼找到了一处面向广场的露台后才打算继续和缇妮的谈话,缇妮明白他的想法,这里既方便他观察刑场上的动静,又能免于打扰和偷听。
“我父亲很好,他仍在费城为独立事业东奔西走,将军和他有同样的目标和理念,很快就会再见的。至于我,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自己的任务。”
缇妮的遣词让普特南陷入了思考,他忽然道,“我记起你是谁了,这么说——”
普特南往外走了两步,将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向仍是空荡荡的刑台,不久之后,那里将会有一场处刑,“今天会有人来救走他,对吗?”
普特南问地十分直接,缇妮同样也不打算再多绕圈子。
“我正是为此事来的,我希望将军你待会——松懈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普特南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缇妮等待着他的答案,片刻之后,普特南高声把亲信叫了进来,缇妮平静地看着他低声吩咐命令,部下听完之后非常为难,“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要布防,我们的人手可能不太充足。”
“别让宵小之辈溜进来,刑场就不会出乱子,按我说的办,快把人调过去。”普特南提高了点音量,部下只能带着他的命令匆匆赶去调动警备。
缇妮在普特南的亲信离开以后微微颔首道,“万分感谢您,普特南将军。”
额前有些谢顶的普特南从衣服里摸出烟盒叼上了一根雪茄,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点燃,而是先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看到他死。”
“你似乎很欣赏他。”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康纳的名字,但毫无疑问,他们现在谈论的中心就是康纳。
“欣赏?”普特南因为她的用词哼笑了一声,“我可不敢说我欣赏他,因为他做出来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到的。如果你用敬佩这个词,说不定会更合适一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旁若无人地穿过布满炮火的查尔斯镇,跑到敌舰的桅杆上,解决了一船的人,又把英国佬的旗帜换成了星条旗。我从望远镜里看到星条旗时真是大吃一惊,你如果看到,也会吃惊的,谢尔曼小姐。”
“我姓威廉姆斯,将军。”
“噢,我忘了,你是罗杰的养女。”普特南嘟囔道,然后道,“总之,他那时候跑到我面前说,说要逼皮特凯恩出来,我告诉他,英国佬的战舰不停止炮击皮特凯恩就绝不会出来,你猜他说了什么?他说那我就让那艘船不再开火,然后就带走了一面星条旗,说以那作为信号。我压根没有把他当一回事,谁想到他竟真的办到了。”
“非常了不起。”缇妮听得有些出神,并且诚实地说出了感想,听了普特南的描述,她还是无法想象康纳是如何做到这些事的。
“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不希望他死,听到他被死刑的消息我大吃了一惊,尤其是罪名竟然还是谋杀华盛顿,我再三向周围的人保证这绝无可能,但李的花言巧语却更能使他们信服。我在嘴皮子上的功夫,永远比不上这些政客。”
“你今天的举动恰好能挽回这个遗憾。”缇妮道。
普特南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底下的人群忽然激愤了起来,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普特南抬眼看向广场外的方向,“他来了。”
缇妮闻言也站到了阳台的栏杆边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