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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姓氏首字母是N的伯爵,雷打不动的赖在玛格丽特的五号包厢里,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的缠着玛格丽特,像章鱼,像鱿鱼,像海葵,像触^手怪那样包围她,力图使这位艳如桃李又冷若冰霜的年轻女人软下心肠……
此时此刻,包厢里的气氛像举行葬礼一般,肃穆、压抑而沉重。
男的是因为自己一筹莫展而局促不安,女的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的来访而心情烦躁。伯爵满脸通红,咬着嘴唇,却毫不气馁的再接再厉,哪怕玛格丽特毫不掩饰的生硬态度让他难堪得要命。
要不是跟这个N伯爵有生意上的往来,一进门我就会把他踹出去!
快被烦死了,连戏都没法好好看!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再也不会任人捏扁搓圆的包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摸出怀表看了看,眼皮都不抬的说:“看起来我必须回家了,伯爵。”
“再见,夫人,您这就走吗?恐怕我使您感到厌烦了。”
“今天您也并不比往常更使我讨厌,您不必过于谦虚。”玛格丽特轻轻的瞟了他一眼,笑靥如花。
“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您?我的意思是说,在您愿意的时候,我还有可能见到您吗?”
“等您有生意跟我谈的时候,包厢的门绝对会为您敞开。”她在“包厢”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显然在说:其他地方就不要妄想了,你懂的!
总算摆脱了这个让她全身不自在的年轻人,玛格丽特神清气爽的把肺里混着伯爵气息的浊气重重的吐出来。她沿着雕花栏杆下了楼,一路莺歌燕舞到无视前方,自食其果的险些与迎面走来的年轻人撞上。
“实在抱歉,夫人……”年轻人脑袋上的圆顶礼帽因为急刹车而歪了,“上帝啊,玛格丽特!”
他漂亮清秀的鹅蛋脸“腾”的一声成了红色的鸡蛋。
年轻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耳熟,可玛格丽特想破脑袋也没法从记忆库中调出来,她只好笑盈盈的瞅着这位手足无措的漂亮青年,把他从头到脚欣赏了个遍。
眼前这位青年长得很漂亮,非常漂亮,端正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对形状优美、含情脉脉到天怒人怨的眼睛。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黄金比例的前额上形成一个优美的桃花尖,两道并不过分浓密的眉毛又长又弯,与这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匹配得完美无瑕。他上嘴唇很薄,下嘴唇却丰满厚实,挂在唇边的笑容,让他显得无比真挚、纯洁和阳光。
是我喜欢的类型……
玛格丽特听到自己那颗小心脏兹兹啦啦漏电的声音。
“既然您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那么我也要请教您尊姓大名了。”她绽开最迷人的笑容。
“阿尔芒,阿尔芒·迪瓦尔。”他的心砰砰直跳。
阿尔芒·迪瓦尔……
……西方名著中最不待见的正面人物!没有之一!
又单蠢又冲动又虚荣又自私又霸道又懦弱又嫉妒又爱哭又狭隘又没有头脑又不解决问题除了这张脸和真爱之外一无是处的《茶花女》中的男主,瞎了律师文凭的阿尔芒·迪瓦尔!
太幻灭了!太吐艳了!穿越大神你一定是恨我!我想报社!
“这是命运使然,我期盼很久了……”阿尔芒喃喃的说,“三年前听说您彻底康复,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我们之前确实见过面,是吗?”玛格丽特还没从哭笑不得的幻灭感中回过神来,“我太任性了,其中一点就表现在不愿意记住见过的人上。”
“我见过您三次,夫人。”小伙子显然陷入了回忆,脸上的红晕更分明了,“最后一次是六个月前,您穿着白色长裙,坐在敞篷马车里,给最新的充气橡胶轮胎做宣传。您穿的是一件长长的带着羽饰的薄纱裙,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围着绣花披肩,手腕上戴着您自己设计的、备受小姐太太们追捧的宽金镯,美得像提香的油画……”
玛格丽特忍不住笑出了声:“您的记忆力十分惊人。”
阿尔芒委屈的撅起了下唇:“倒数第二次是在您开的东方饭店里,您穿着裘皮大衣,套着最精致的、性^感和迷人都蕴藏在细节中的暖手筒,黑玉般的头发像波浪一样地鬈曲着,在额前分梳成两大绺,一直拖到脑后,露出珍珠般的耳垂,两颗钻石耳环闪闪发光,我实在没办法忘记您那令人沉醉的模样……第一次是在人民剧院,那时您生病晕倒了,我不得不冒犯的把您送回家。加斯通告诉我您一直在生病,这让我心如刀绞……”
他抑制不住感情,拉过玛格丽特套在薄纱手套里的小手,轻轻吻了吻,一滴滚烫的泪水透过手套,浸润在她冰凉的皮肤上。
灼热的温度,从坚硬外壁的孔穴中,渗入印度实心皮球的内部,让玛格丽特冰冷的心微微一颤。
这一刻,她终于彻彻底底的理解,原本的玛格丽特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追随这个并不理性、并不值得托付一生的阿尔芒而去。
——在这样一个冷漠的世界上,在这样一个每个人对别人都漠不关心的时代中,在情妇们只是用来炫耀攀比、甚至死活都无须在意的社会里,竟然有一个人,竟然会有一个人,肯为你牵肠挂肚,肯为你不眠不休,肯对你无微不至,肯每天都到你的住处打听病情却不留姓名,肯为了你抛弃一切——前途、地位甚至家庭,只要拥有你和爱你……
对一个女人来说,情深至此,别无所求。何况她还受尽了人间的磨难和耻辱,饱经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摧残……
可惜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太莫名其妙了,男人有了一个美艳迷人的情妇,大家会羡慕他、恭维他;可假如他要跟这个出身不佳的情妇结婚,这个社会就会给他白眼,认定他毫无前途,彻底毁灭,家庭和姓氏也跟着蒙羞……
看起来,这一生她都恋爱无望了。
玛格丽特轻叹一口气,尽力压制住心里温暖的涓涓细流,轻描淡写的笑着说:“告诉我,假如您说的属实,为什么不来跟我说话呢?医生说,如果再晚几分钟,我很可能就没命了,可我连救命恩人是谁都不知道!”
“那样太冒昧了,夫人。”他放开玛格丽特的手,目光灼灼,“我原本以为只要看着您健康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可现在……我没法说服自己不爱您……从第一眼见到您开始,我就沉入爱河不能自拔。”
玛格丽特轻笑出声——这个笑容中饱含了自嘲、无奈与愁绪——她正色说:“我并不质疑您的真心,但您爱到什么程度呢?”
在她乌黑眼眸的注视下,阿尔芒差不多要跪下了:“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只为获得您一个笑容。只要是您的意愿,我会满心欢喜的把我的生命献给您。”
玛格丽特噗嗤一笑,在她看到男孩眼中痴迷、灼热和认真的光芒后,她甚至无法批判这种毫无理性可言的维特式的狂恋。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要是我的意愿,您都会毫无犹豫的服从,是这样吗?”
“毫无疑问,玛格丽特,哪怕您让我立刻去死,我也会甘之如饴。”
“您发誓?”
阿尔芒按着胸口,含情脉脉的宣誓着:“我发誓,以一个男人所付出的全部起誓。”
“好的,现在我命令您,转身回家,完全的,彻底的,把这个名叫玛格丽特·戈蒂埃的女人忘记。”
再见,最爱我的男人。
玛格丽特在阿尔芒错愕痛苦的目光中径直离去。
她含着泪,与这个肯一心一意爱着她、忠犬痴心爱着她的男人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
大家可以去看1936年的茶花女,嘉宝演的玛格丽特,谁演的阿尔芒忘记了……
男神女神不解释!美哭了!
第36章
Chapter36 两个吻;生日的礼物!
时尚女王玛格丽特·戈蒂埃夫人;习惯于在人民剧院的五号包厢接待生意伙伴。
第一幕结束后;如果她肯放弃艺术的享受和娱乐的消闲,起身邀请你去某个饭店用餐;那么恭喜你,十有八^九这笔生意能够谈成。假如这位永远走在巴黎时尚最前沿的女王轻摇扇子,选择与你在私密的包厢j□j度半夜的二人世界——那么非常抱歉,您被光荣的炮灰了——请抓紧时间享受与女王独处的空间吧;以后您再也不会有类似的机会了。
男人们对她趋之若鹜,微博佳人一笑甘愿倾家荡产;
女人们把她视若神明,她的衣着打扮被奉为圭臬,一举一动被争相模仿;
出版商们找到玛格丽特;要给她写传记……
尼玛,你们打算让我告诉你们,“我十四岁被男人骗进性^工作者这个行业十六岁偶遇老公爵抱上金大腿之后一路顺风顺水金手指大开”,还是要听“我是一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包子在不间断又不定时的穿越中被虐成了如今这幅冷艳高贵的德行”?
她只好以最礼貌又最坚决的态度,高大上的说:“我从不待见成功人士写自传什么的,先生们,因为所有成功的背后都有幸运的影子。阳光只是碰巧打在你的脸上,却非要花长篇大论去表白‘鄙人自幼精研星体运行之规律,日月星辰之变换,太阳回归之角度,云层覆盖之面积,堪比哥伦布、伽利略和牛顿同时附体,才能一抬巴掌大的小脸儿就看到太阳!’——上帝在上,低头对命运说声谢谢有那么难么?”
女王怒开一地图炮,“成功人士”们纷纷中枪倒地,满膝打成了筛子,脸上糊满了血泪。
——没错,这个时候,玛格丽特再也不必像从前那样,对社会规范苦苦退让妥协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把社会规范当回事儿,一类人是蛇精病,一类人是男神和女神。
虽然玛格丽特不太愿意自称被人当做女神——至少比成为前一类人要好得多。
她常常觉得哭笑不得——耗费了那么多年,花费了那么多精力,经过了那么多磨难和坎坷,不断妥协、隐忍与包容,终于从一只不谙世事的文艺小清新,成长和进化为煮熟的印度实心皮球——等她完成这一历史性的转变后,玛格丽特恍然惊觉,自己如今完全可以视社会规范如无物,像一个孩子那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
虽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是一个充满哲学色彩的质的飞跃,玛格丽特仍旧忍不住吐槽的心情:假以时日,她必然会修炼成一个比玛丽小妞儿更伟大的哲学家!
雄赳赳、气昂昂走在超凡脱俗的哲学家路上的玛格丽特,决定用世俗中的美好把自己拉回凡尘、接接地气。
比如,去瞧瞧最近火爆全城的吉卜赛人流浪马戏团?
玛格丽特跟女仆朱莉一起准备了巴黎郊游野餐的正规食品——鸡蛋,牛奶,樱桃和炸兔肉,统统打点齐全。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像十四岁的小姑娘一样,眼睛发亮,咯咯娇笑。
以上镜头如果被玛格丽特的粉丝看到的话……他们一定会仰天长啸“我家女王才不会这么小家碧玉呢!”顺便捂着眼睛嘤嘤嘤的!
老公爵强烈要求玛格丽特使用他的马车和马夫——不用说,他的马夫一定会担任起监视和打小报告的任务——虽说玛格丽特从来不对年轻男子假以辞色,疑神疑鬼的老人仍然放心不下。
玛格丽特在心中高歌:
老爸,老爸,别管我去哪里呀!
我早已经天不怕地不怕!
公爵,公爵,你千万别嫉妒!
回来陪你看日出!
九十分钟后,主仆二人到达了巴黎西部郊外的布吉瓦尔,在阿尔努寡妇开的晨曦旅馆住下。
这里风光无限,心旷神怡。蜿蜒不绝的山峦在右侧起伏,塞纳河的支流仿佛灯光下的银色绸带,又像凝固的布丁,在加皮荣平原和克罗瓦西岛之间穿过。河畔耸立的杨树激昂的高唱,而柳树则在曼妙的舞动、切切的低语,视线终极之处,就是雾霭覆盖下的巴黎。
碧空、鲜花、草坪、田野,还有密林中洒满碎金的幽静小道,使化装舞会般的巴黎淡化了。
玛格丽特头戴宽边草帽,帽子上蒙着轻薄却刚好隐藏了容貌的面纱,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消闲时刻。
“夫人,夫人!”朱莉提着裙子兴冲冲的奔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吉卜赛人的马戏表演开始了!我们去看吧夫人!”
不远处的草坪上扎满了帐篷,流浪的吉卜赛艺人们被团团围住。
在马夫的帮助下,主仆二人勉强挤进喧嚣得好像一锅煮沸的大杂烩似的人群,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艺人们使出浑身解数,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表演得更加卖力。
喷火表演结束后,一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像橡木桶一样圆润肥硕又跟橡木桶一样灌满了葡萄酒、每一个脂肪细胞里都写着“我是坏人我怕谁”的黄头发壮汉,一把扯开身后的黑布,把关野兽的铁笼子暴露在观众眼前。
他扯开嗓门,展开双臂,丝毫不怕嘴里仅剩的四五颗黄牙把人吓跑:“女士们,先生们,如果您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