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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由长子嫡孙继承的祖宅,祭田,还有袭爵才能用的到的一些御赐之物之外的家产的那一份,这个是全天下都需要遵守的规则,没人能说他做的不对,更不用说,家里刚还了国库,家业少也也正常,更不用说真要说起来,三成也真心不少,若是家里兄弟多的,估计还没有这么多呢,除了一箱子古董物件,还有两个加起来足足有一千二百亩的庄子,一处四进带院子的宅子,还有两个铺子,一处供应蔬果的庄子,外带三万两银子,三千两金子,两个三进的小宅子,一些属于二房的大概三十多个下人的身契。细算算,真的是吧吃穿住行都算上了,连带着将来贾政若是给庶子分家用的上的宅子都有了,若是贾政用心经营,把宅子,铺子租出去,收收租子什么的,一年两千的出息总是有的,也足够他这一家子花用的。
更不要说,在分家的时候贾敬说了,为了贾珠这个贾家读书最好的孩子将来能有出息,有一条活路,免得因为父母的不是,让这孩子白白送了性命,所以想着把这个孩子过继到六房,给没了儿子的六叔贾代儒做孙子,给这个孩子寻找一线生机,而且为了这个孩子将来考虑,他这个族长和贾赦这个大伯还另外出了一个五百亩的庄子,三千两银子,还有贾珠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摆件,和他自己的私房全带走,还有一个就在贾代儒隔壁的一处三进院子专门分给贾珠,若是能躲过一劫,顺利的过了二十岁,那皆大欢喜,这就算是贾家嫡支分给贾珠的那份家业,虽说比不得贾政七成的家业这么多,可是人命无价不是!活下来最重要。能拜托王氏的名声,娶到媳妇,日子平顺才是正紧。若是躲不过,贾珠过继出去,那好歹也能免去娶妻难的问题,这时候过继,那就是彻底和原来的父母没有关系了,虽然没有了荣府二房看着高贵的嫡支额名头,可是有了实惠,名声不受累,成了举人的孙子,娶个书香人家的闺女还是成的,到时候若是能娶妻生子,也算是能让他的孩子有个活命的家产。对于贾代儒,贾敬也另外补贴了一百亩地,三百两银子,并且表示他会派出家里得力的管事,帮着他整理一下家业,然后帮他和贾珠看管一年,教会他们更好的管家理事的本事。
说道这个,贾敬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指出,贾代儒管家不成,家里那些田地家业,虽说败落的只剩下七十亩,可是好生维持,明明每年能收上来最起码五十两以上的银子,能足够养家糊口,可是愣是让个管事贪污了将近一半,如今尽是要靠着家学的银子过日子,这实在太不成样子了,这事儿他这个族长一定要管,这以下犯上,欺负贾家爷们,他不答应,这强硬的姿态,这护短的作风,生生让原本因为被点名儿有些尴尬的贾代儒立马感激的不行。这族长做的,水平不是一点点啊!
贾敬这贾赦在这分家,过继的事件当中这样仁慈的说法,这样周全的考虑,那是贾家那些老人一个个听得都直点头,都说贾敬和贾赦不愧是当家人,想的周全,为了孩子真是什么都想到了,连着过继后的家业问题都想到了,为了不让贾珠和贾瑞将来因为这家产的事儿有隔阂,把这贾珠的那一分该分的家业全包了,这该是怎么样的大气表现啊!转头看看那个当爹的贾政,贾家的爷们一个个都想翻白眼了,你怎么就能什么都不表示呢,好歹那是你亲儿子吧!
虽说这嫡长子过继是听着不好,可是这不是为了孩子将来吗,难不成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抵命了?或是这么好的读书种子,就因为他娘,这一辈子都不能可靠?你这都是什么心啊!为了面子,居然连孩子的命都不顾,果然和那个王氏是一对,都是狠心的东西。
他们这是不知道啊!这贾政这会儿正算账呢,他怎么算都觉得这家里三成不止这些,自打他被罢官之后,也想过分家的事儿,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住的日子怕是不长了,只要老太太一没有了,估计就是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他没事儿的时候也想过,家里总计有多少银子,自己能分多少。他虽然没有想到这日子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这老太太居然会有这样的下场,可是他心里算计下的家产却不少的,不说别的,当初自家大哥查那些下人的时候,就查出来不少银钱东西,怎么就能只有这些呢!虽然还了国库,可是那还国库的银子可是有好些是从王氏那里查抄出来的呀,四十万两的国库欠银,就算是王氏贪渎再多,估计也就一半银两,剩下的公库再出二十万,那么难不成一下子就去了家产的一半?家里银两总计就剩下二十万两?这怎么可能?
贾家确实不止这些,下人查抄的也确实不少,不过贾赦是谁?能这么老实?当初下人家里查抄回来的东西,他利索的很,把现银珍品什么的,大半全进了自己的私房,只有那些什么绸缎,什么摆件,数量多,价值却不大的光明正大的抬了回来,看着让人眼晕,其实大头全进了自己的腰包。这让贾赦的私房规模一下子又扩大了,足足增加了将近三十万的银子的钱货,和他家库房的银子差不多一个等级,这些硕鼠真是不简单,加起来都能赶上贾家的总和了。所以如今真要说起啦,贾赦的私房,比贾家公帐都有钱。加上他祖母留下的,自己私下攒的,户部帮着划拉的,将近百万家产的私房啊!等着家里还了国库的银子,贾赦心里想着分家的事儿,他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买祭田,狠狠的买祭田,足足花了十万两公帐的银子,就为了能在分家的时候少分点给贾政,反正这祭田都是属于袭爵长房传承的,买了等于是给自己买,有什么不好的?多给自己准备退路那是明智之举。至于这祭田的银子只能用于族务?那最多以后这支持家学,修缮祠堂,周济族中孤苦的事儿,银子全从这里出不就好了?甚至是每年冬天的施粥,济贫,做善事什么的也能用这里的银子,真算起来还真是不亏,还省的有一笔没一笔的麻烦呢。这银子给了贾政,他心疼,用到了这些地方,他还能在族里得个好名声,弄点功德,有什么吃亏的!往日里借用什么香油钱,什么施粥钱的名义,王氏可是划拉了不少银子出去,自己这比她高明多了。
这两兄弟就是仇家投胎转世啊!贾赦很嘚瑟,自我感觉很好,族中老少也看着满意,名声大好,这贾政就一点不好了,想想以前这两人的名声,如今真的是全倒过来了,族中那些长辈们一个个心里忍不住哀叹,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会觉得这老二人除了呆板还不错呢!看看,都这个时候了,居然什么话都没有,他家大小子这会儿可是已经傻了,亲爹连一句安慰话都没有,才说过继,难不成就不当自己亲生的了?
看着贾政傻愣愣的还不知道目前的状态,贾珠楞的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贾赦又当了一次大好人,专门对着贾代儒说起贾珠的婚事,还说这贾珠若是能说上一门书香人家的亲事,他就再补贴些银子,聘礼他全出不说,另外在给两个二进小宅子,好让他们租出去收些租子补贴家里开销。另外还开出了媒人红包,足足五十两,那为了侄子尽心尽力的样子,看的所有人都满脸的笑容。当然大家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小宅子,其实是他从那些下人手里抄家抄来的,真心不值钱,家里多的是,足足二十多个,全是那些家里原本的管事用来养外宅的,爷爷的,贾赦老爷表示,他都没有养外宅呢,这些管事居然比他还风流了。简直岂有此理!
贾代儒这会儿满脸的红光啊!捡了个读书好的孙子不说,孙子还自带家业,还能帮着自己多些家产,以后能惠及到亲孙子身上,这那里是孙子,那就是财神啊!看着贾珠,那原本苍白的脸色,也被他看成了如玉的容貌,那瘦弱的身子,也成了清逸的俊雅,反正是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怎么顺眼啊!
还能说什么?一千一万的满意,妥妥的同意啊!再说了,这孙子都十五了,就要说亲了,若是一切顺利,再过上一二年,自己居然就能直接升级做曾祖父,那可是四世同堂,好吧,没有儿子,中间有点断层,可是那也是多少人羡慕的大喜事儿啊!最要紧的是,这样一来,只要贾珠过了二十岁,过了这个死劫,那即使哪天自己早死了,那贾瑞他也不用操心了,有个兄弟那是比什么都强。
贾珠在贾赦又一次提到他的事儿的时候终于回神了,他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贾赦,眼睛里带着疑惑,带着不解,也带着纠葛和愧疚,贾赦看着侄子这样,心里很有些不好受,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声说道:
“珠儿啊!大伯都是为了你啊!咱们这一代的纠葛,大伯不希望影响到你身上去,你是个好孩子,大伯一直都记得,你小时候刚会走路不就,就学了礼仪规矩,那天还下着雪,你一看到我,就从奶嬷嬷的身上滑下来,恭恭敬敬的给我行礼,喊着大伯的样子,打小你就是个老实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大伯不希望因为这些大人的恩怨,让你白白送了命。你一直是个干净孩子,干净啊!“
说着这些的时候,贾赦把自己都感动了,更别说别人了,贾珠眼睛里也难得多了几许的泪光,他真的觉得对不起大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让大伯丧偶,丧子,还因为他的父亲,让大伯失去了做家主的威严和地位,可到了如今,自己一房陷入了死地,却是大伯伸出了手,想要拉他一把,和大伯比起来,自家真是见不得人了。
一边的贾敬看着这样,转头对着贾政说到:
“其实,即使没有你们家这些烂事儿,珠儿若是想要出仕,也必须过继,别忘了你的名字里可是有个政字,作为儿子,必须要避忌,所以珠儿就不能论政,如此一来,即使真的科举,也不能做官,只能过继才能出头。“
这下好了,贾政越发的不好了,就因为自己的名字,这自己一房的子嗣难不成就都不用读书科考了?就是说即使他的儿子再出息,以后也没有过官的可能了?那他这一房以后怎么办?不做官还能有什么出头的日子?还怎么压大房一头?
感情这家伙还想着压他大哥的威风呢,好在这话他还不至于蠢得直接说出口,可是脸上的灰败之气却越发的重了。咬咬牙,转头对着贾赦问道:
“大哥,家里就这些产业了嘛?“
这一句话出口,贾政就是已经撕破了自己原本卫道士的嘴脸了,原本他花钱如流水,花着自家大哥的银子却一脸的君子耻谈利的样子,很是糊弄了不少人,如今这么一说,等于是摆明了告诉大家,其实他懂什么是银子,懂这些银子的意义,一下子所有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了,怎么着,就说他不是老实人吧,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你以为呢,四十万两的欠银,一下子划拉出去,家里还有多少,说起来当初祖母在的时候曾说过一嘴,说是往年祖父曾说过,家里欠了国库银子,让家里把这些欠银每年还上一些,积少成多,这样家里也不吃力,哪怕是一年出个一二万呢,两代人也就还上了,可是户部那边我看了,一点换钱的事儿都没有,不知道是父亲和母亲没说,还是母亲管家的时候忘了,到了后来,家里权当没有这件事儿一样,甚至还比以前多了十万,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谁家这么一下子去了这么多会不伤元气?更别说今年为了家里这么多事儿,另外还花了银子,买祭田一件事儿,为了老太太买地捐给道观又是一件事儿,家里改动风水又是一件事儿,几件事儿分成几年做或许不觉得什么,可是一下子全兜一起了,这银子花的自然大了些,就今年一年,除了国库的事儿,银子花了就不下十万,你说说,还能剩多少?“
贾赦既然做出了好人样,自然不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不但没有介意贾政的问题,还好生的说了缘由,只是这话说出来,贾家的那些老头一个个又皱眉头了,怎么还有这事儿?说着还银子不还,还多借?那个贾代善死了不去说了,人死事儿消这是规矩,可是这史氏怎么也什么都不干?这是不把贾家的大事儿放心上?
这事儿上史氏真是冤枉,其实这欠银的事儿,满京城就没有一家勋贵没有不借的,史氏当时看着样子,不敢当个出头鸟那属于正常反应,只是这不是出事儿了嘛,落井下石什么的太正常了。
听着贾赦说的头头是道,贾政一句也没法子反驳,他心里想的再多,毕竟嘴皮子不利索,就没有练过这方面的本事对吧,谁让他充当了几十年的书呆子角色呢,书呆子嘴皮子好的你见过吗?没有吧,所以业务很不熟练,只能住嘴了,转头在问别的:
“那母亲那里呢?“
这是问史氏的私房?喂,老太太没死呢,你就想着私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