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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那条路出乎意料的平静,一路上,除了灯光昏暗之外,没有任何机关陷阱,没有一丁点敌人的踪迹,让我们都觉得这个地下基地只是个类似捕捉的渔网一样,仅仅是个空壳的存在。
而当我们撞开尽头那扇铁门时,终于验证了这个最不想证实的想法。
这确实是个最终的操控场所,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各式各样的仪器,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这是我们所遇上的那些机关的启动机器。但是这里没有我们预料中的大Boss,没有陷阱防备。
我看到了列维惊愕地看着我们一行人冲进来,看到拉走妮拉的两个男人被电击击倒在地。
还有就是……
“妮拉!”
不理会什么询问盘问调查之类的所有事情,我的眼里那时只有妮拉一个人。已经不知道我是怎么避开地上那些闪着电光的漏电电线跑到她身边的,然而就算我蹲在她身边,晃着她满是污秽痕迹的身体,叫着她的名字,她都再没睁开眼睛看过我一眼。
她死了。
我不想纠结妮拉到底是怎样死的,是被这两男人折磨死的?还是被列维无意电死?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我只看中结果,在生命的问题上,过程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
于是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世界、我的存在都是个谬误,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被切断,我没能救出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甚至我隐隐有种感觉,是我们害死了她们。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会活在这个阴影下。
我承认我就是伪善,我就是一边杀人一边同情别人的伪善者。可如果不这样,我想即使自杀我都洗不清身上的罪。
别的姑娘我不知道,但是妮拉是个好姑娘,她不该有这样的结果。尽管我们只见过一面,说过那么几句话,可我确信她是个好姑娘。
因为她在自己被欺负之后,还不忘提醒我,让我自己小心。
面前的她就这么狼狈地闭着眼睛,冰冷地躺在地面上,没有一丝遮盖,整个胴体就像对社会的控诉一般让我根本不忍去看。于是我脱下风衣外套,把她的身体全部盖住。
从脚,到头。
最后我只能自己安慰着,她是闭着眼睛离开的,那么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她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很好?
叹了口气,我站了起来,再不去回头看她,我走到斯夸罗他们旁边。
毕竟我也有我能做的事和需要做的事。
原来,是列维的电击使所有机器的电流短路烧毁,这才无意之间救了我们一命。而同时的,他说这个总监控室里,只有地上那两个喽啰,完全没见到头目的身影。
“喂!!!!!!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斯夸罗拽起其中一个还没断气的人,疯狂地喊问。
“我……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你不说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叫喊着,斯夸罗真的把那个人又扔回原地,而左手的剑划破空气向他劈去。
“不!不要杀我!我说!”
那个软骨头的男人撑着仅能睁开一只的眼睛,嗓子里都是哀求。
“快说!!!!!!!!!老子可没有心情等!!!!!!!!!!!”
“我们其实是被……呃……”
结果让我们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这个男人刚要说什么,突然声音就戛然而止,整个脸变得灰青,下一秒嘴角就涌出黑红的血迹,整个人瘫在地上死掉了。
“喂!!!!!!”
当斯夸罗不能淡定的揪着他的头发、拽起他的头时,贝尔检查了他的口腔,结果脸色阴沉了一下,嘻嘻嘻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自杀的。”
这个结论听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一个怕我们杀他的人,居然服毒?既然有这等宁死不屈的骨气,又何必卑躬屈膝的讨饶?
然而这确实是他自己咬破毒药的,没有任何人从中作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这个基地里所有人的死亡,绑架黑发姑娘的案子也随之终结。
可是这个终结对我们来说是那么的可笑。
要救人的,结果人都死了。
要找到黑发姑娘和孩子失踪的联系,结果一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
要彻底解决敌人的,结果只有两个杂碎。
要问出内幕的,结果那个人怀着不想死的意念自杀了。
“操!!!!!!!!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儿!!!!!!!!!!!!”
斯夸罗的眼睛劲爆着红丝,那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回荡回荡爆破着耳膜。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一副纠结而灰暗的面孔,茫然不知所措。
我相信,当我们明天见到太阳的时候,就会听到黑手党界嗤笑着流传着这样一个经典的故事——
——黑手党第一的彭格列家族的精英暗杀部队,搞砸了一个连警察都能解决的二人小团伙绑架案子,所有无辜者全部死亡,嫌疑人离奇自杀,而暗杀部队其中五名干部,因为侥幸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这将是巴利安永远的耻辱。
第二十五章 子夜
可想而知,我们六个人谁也不会满意这样的结果。即便最后只有斯夸罗一个人用那震天动地的脏字疯狂地咒骂,但是我想我们剩下五个人心底的沉默,绝对可以堪比一座蠢蠢欲动的活火山,爆发起来一定不会输给斯夸罗分毫。
然而事已至此,我们无力回天,之后的后续工作才是个极大的考验。
当然,我所谓的考验并不是处理尸体这种事情,而是如何给Boss一个交代,如何面对黎明之后那黑手党界铺天盖地的讥笑嘲讽。
谁都知道,虽然巴利安的人都是各有各的目的,但是根却是连在一起的。不能有辱巴利安声望,这是底线。而我们这一次全体出动,冲破了底线,结果更是犯了大忌。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斯夸罗手中的通信器的另一边,是个多么低沉的气压在不断攀升,最后一股脑的冲破瓶颈,紧接着通信器就传来无数人的哀嚎。
Boss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全部的动静恐怕都是被他暴打的手下所发出的。
嚓。
在我们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通讯器就这么被切断了。于是我们只得面面相觑,不断祈祷着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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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基地后,我借着朦胧的月光,也看到不远处广场的钟楼上,时针已经指向了三点。
时间过得真慢,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身心都疲惫地要垮掉,却仅仅过了那么几个小时而已。
“哎呀,都这么晚了,好累啊~赶紧回去睡觉吧……”路斯的声调依然那么上调,可是尾音的绵长无力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绪。
“嘻嘻嘻……是该回去了……”
“你们先回去吧。”就在他们耸着肩往前走的时候,我按着左手臂的伤口开口,“我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下伤,虽然血早就凝固了,不过还得包扎一下。”
“唉?总部也有医生啊?小流离为什么不回去弄?”
“……这个……很晚了,把他们半夜叫起来不太好……”我随便编了个借口。
“哼,Boss发大么大的火,还有人能睡得着么。”玛蒙哼了一声道,“我们还巴不得不回去呢。”
“其实……就是这样……”
“恩?就是什么?”
“就是我想躲着Boss来着……”
……
……
……
“啊!小流离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抛下路斯大姐我!”
“……”
“呜呜呜……小流离你居然……”
“喂!!!!别没事儿找事儿犯神经!!!!”斯夸罗在空旷无声的广场边肆无忌惮地又扯着嗓子,“你们赶紧给我回去!!!!”
“我们?那你呢?不回去?”贝尔问。
“我跟这个垃圾去医院!”
“哦。”玛蒙不明意味地拖长了一个音节。
“什么?!斯夸罗你和小流离一起去!哦不……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我们……”
路斯忸怩着身体“哭诉”,理所当然地换来了斯夸罗的一记猛踢。
“别废话!!!都赶紧给我回去!!!!”
他毫不讲理地轰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一干人,可在他们终于要离开的时候,却又喊住了路斯。
“喂!你把衣服脱了!”
当他对路斯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午夜剧场?
“哎呀~斯夸罗你好讨厌~这么多人呢~”
终于在路斯浑身冒着桃心的攻势下,斯夸罗再次爆发。
“路斯利亚你这个变态!!!!给我滚回基地去死!!!!!!!”
月光下纷飞的银白长发此刻一点都不温柔,黑团的戾气仿佛就在我面前不停地喷发。他一边殴打着路斯,一边粗暴地扯下路斯的外套,最后毫不留情地补上一脚,路斯立刻被踹飞了好几米。
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戏码了。
难道斯夸罗和路斯的癖好一样,热衷于□情节,而且已经开放到可以公然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的地步了?
天啊,我觉得这个世界太混乱了……
然而就在我脑补着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一个黑压压的东西从天而降,遮蔽了微弱的光,我看不到那个把这个东西扔过来的人的影子。
“把衣服穿上!!!!”
被带着温度的衣物蒙着头,我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但我知道,这话是斯夸罗对我说的。
我的外衣盖在了妮拉身上,此刻我只是穿着里面的单衣,在初春的子夜隐隐发抖。而他这个平时粗狂不羁的人,竟然如此细心,对象还是这个只会惹事的我。
“给我快点!!!!!”
尽管他促催着我动作快些,可我还是呆呆地站了好几秒,之后才缓缓把衣服从头上拿下来,不紧不慢地套在身上。
“谢谢。”
我看着赤着胳膊的路斯,却是对他们两个人道谢。
这样的漠然,只是因为我不想和他们靠太近。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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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的医院只有急诊了,幸好我的伤并不严重,所以处理起来也很简单。
只是这个气氛不太好。
本来凌晨之后的医院就给人一种吓人的感觉,好像什么时候你身后就会蹦出一个从停尸间走出的僵尸一样。经历的世事多了,可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夜里害怕鬼怪的女人。所以这个静悄悄的地方,让我寒毛都战栗不已。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随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
我会感激他细心地想到我会冷,可是我还没有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他是担心我的人生安全才半夜陪我来医院。
斯夸罗看起来似乎很莽撞,但作为巴利安仅次于Boss的领导者,该有的心机与城府他一样都不少。
我做好了被他盘问一切的准备,并且后面的事情和我想的一样。当护士替我包扎完伤口离开后,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了口。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下基地?”
反正早晚都得说,挨一顿骂、受一顿责罚,这是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于是我低着头,如实地把我如何想到那个愚蠢的办法、如何自以为是地去实践、如何被敌人迷晕、最后又经历了怎样的事情等等一切,都告诉了斯夸罗。
“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渣滓!!!!!!”
可想而知,在这个寂静的封闭的医院里,他这一嗓子的震慑力该有多么惊人,让我甚至都产生了一种幻觉,屋里子的摆设都因为震动而错位。
“这位先生!请您保持安静!这是在医院!要嚷嚷就给我出去!”
护士小姐第一时间出现,带着一脸隐忍的愤怒,一字一字地咬出这句话。而斯夸罗总归还有点公共道德,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扭曲着脸拽着我没受伤的胳膊往外走。
他走的飞快,手劲儿捏的我生疼,一路上那么急躁又那么安静。终于到了医院外面不远处的小空地边后,他径直把我甩在路灯下,背脊撞到铁柱凉了一瞬,但是他的手却一直保持着捏碎腕骨的力度,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
我完全能想到他之后要对我进行怎样言语上的狂轰乱炸,而我也在他刚刚转过身子张开口的时刻,先他一步说了话。
“你骂吧……”
我的声音不大,不过在这样无人无声的夜间,却显得清晰极了。我该被骂,做了这样错误的决定和行为,这样无脑又无视他们的举动,活该被骂。
然而所有动静都随着我话语的消散而归于沉默。
斯夸罗好像被我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噎住一样,半张着嘴却不出声。逆着路灯橙黄的光,我看到他那张总是纠结愤怒的脸上,铺满了光影交错的层次感,异常真实。
他就这么抓着我的手腕惊愕地看着我,使我一下子不能适应、更不能接受他这副反应。“那个暴躁狂才是斯夸罗”,这一点早已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于是这样沉寂的他,反而让我的心十分不踏实,呼吸都在加快,脑子的弦都紧张地要绷断。
只不过,终于在我窒息之前,他恶狠狠地甩掉我的手,嘴里带着不耐烦的调子啐道:
“垃圾!”
我对他这样的反应惊到了,愣了一下才慢慢问道:“你不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