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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瞪圆了眼睛：“你好坏！你竟然才告诉我！我要去看他！”
“慢着点，别打草惊蛇，也别动了胎气！”紫薇按住她，笑道：“我留着他，有我自己的打算。你总不会忘了福家吧，我因为福家，吃了多少苦，这些帐，我还要慢慢的跟他们算呢。”
第 16 章
以小燕子的脾气，就是坏了孩子也不会安安生生在屋里呆着，必要到处窜惹是生非的。但一个蒙丹把她勾在了会宾楼，白天她躲在蒙丹隔壁的客房里偷听偷看，晚上回会宾楼后头的宅子里和金锁等人唠叨蒙丹的企图，兴奋得眼睛都发亮，自然是没精神再出去玩了。
蒙丹的身份紫薇只和小燕子和金锁露了口风，柳青柳红觉出点不对劲，但是她们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只在庆幸小燕子乖乖的呆着，等到额驸来了往他手里一送，他们就轻松了。
紫薇又出府见了几回小燕子，她的教养嬷嬷就绕着圈子说她有些不知礼了，哪有女人成天往外头跑的。
紫薇纵然如此得宠，她的教养嬷嬷也是自恃身份，变着法的管她要银子。紫薇心里不喜，银钱稍微短缺了些，这教养嬷嬷就受不住，开始给她使脸色了。
紫薇心里冷笑，若按她上辈子的脾气，早就给这么个不识趣的老女人来个暴毙身亡了。但是她心里清楚，大清历来就是教养嬷嬷身份高贵，出了阁公主格格在她面前也不能随意训斥责骂，更不要说回了皇上裁人了。且教养嬷嬷之间也有自己的联络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要是真动了这个老女人，其他公主府的人也都会坐不住，到时候只会引发雪崩般的连锁反应。
皇后宠爱的兰馨，皇上宠爱的和敬，太后宠爱的晴格格，都深知这一点，所以对教养嬷嬷都很大方，教养嬷嬷也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拘着她们和额驸见面，甚至还会帮她们打理家务，协助她们与其他贵妇来往。
所以紫薇倒显得是公主里的一个刺头了，这事真闹起来，也是她的不对。
紫薇心里闷了口气，眼光在蓝梳身上停了下，从梳妆盒里拿了支成色极好的玉钗出来，让她去送给徐嬷嬷。
那玉钗上是一朵小小的荷花，本来她身为夏雨荷的女儿，是不应该佩戴带有母亲字名的饰物的。但是这钗本来是当年乾隆刚从济南回府时，特地留给夏雨荷的，结果一来二去耽误了。
紫薇出嫁时，他又想起这钗，便给了紫薇，算做纪念。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紫薇不怕徐嬷嬷能打听来。
果然徐嬷嬷接了钗，虽有疑惑，但是紫薇表面上待她是一向恭敬的，她便自己给紫薇琢磨出了个借口出来。
公主的嫁妆有一部分是出自内务府之手，夏雨荷是后宫高层中众人皆知的秘密，但是内务府不一定都知道，故而才送了这个犯忌讳的钗来。公主从来也不肯带，留着也是放着落灰，所以才赏给了自己。
这么想着，徐嬷嬷摩挲着钗，满意的笑了。做工不算很精致，但难得的是玉好，可以留着给女儿做嫁妆。
紫薇记得今日是阿哥们放假的日子，便让人往宫里递了牌子，想去拜见下太后和皇后。乾隆早就说过她想来就直接来，不必按着规矩一层层等审批，但是紫薇当做耳旁风。
香妃在后宫里一枝独秀，令妃虽说使了些计策得了点怜爱，但是那些怜爱，不说与如今的香妃比，便是和以前的自己，都相差甚远。一想到令妃现在心里多么凄苦，皇后的心里就格外愉悦。但是一想到令妃凄苦的原因，皇后心里有很是堵得慌。
兰馨和紫薇劝她坐山观虎斗，但是她哪里忍得住，只能寻些旁的事来分散精力。这个旁的事，就是可怜的十二阿哥。十二阿哥白天要去书房，晚上还要接受皇后的额外教导，小小的人都累瘦一圈了。
紫薇见到十二阿哥的样子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也猜到了缘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对皇后道：“皇阿玛的寿诞就在两个月后了吧。”
皇后被她的话提起了点精神：“是了，内务府已经开始拟章程了。”
皇后的精力顺利的被吸引到乾隆寿诞这件事上，十二阿哥松了口气，对着紫薇挤了挤眼睛，贴着墙根偷偷溜走了。
紫薇坐在皇后下首，用心听着皇后和容嬷嬷讲着历年寿诞的流程，喝了口茶，面露难受之色，用帕子捂着嘴，似是强忍着作呕的感觉。
皇后眼睛一亮，笑道：“紫薇这是怎么了，莫不是……”
紫薇黯然低头，强笑道：“没有，可能是天气有些热，脾胃有些不适吧，让皇额娘担心了。”
皇后道：“宣太医看了吗？你年轻，不经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要早早的宣太医看看，别耽误了。”。
紫薇听了，眼里露出些期盼和不好意思：“万一不是，巴巴的叫了太医来，岂不是丢人么。”
最后一句几乎轻不可闻，但她的神色皇后看也看明白了，便笑道：“本宫也有些脾胃不适呢，容嬷嬷，去宣李太医来。”
容嬷嬷忙应了，紫薇更加扭捏，小声道：“谢皇额娘。”
“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成亲也有大半年了，不说比你早出门的兰馨，就是晴儿，这才进门多久，也有了。你皇阿玛也关心呢，之前给你的那些阿胶，可是他叮嘱本宫给你的。”
紫薇涨红了脸：“叫皇阿玛和皇额娘担心了。”
李太医很快就来了，给皇后请脉后，开了调理的方子。皇后漫不经心道：“和悦公主也有些不适，你顺便给瞧了吧。”
李太医躬身应了，紫薇伸出手，让蓝梳放了张手帕上去，眼睛只盯着一旁的花瓶瞧，另一只手攥紧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微微发颤。
皇后也忍不住看着李太医，李太医收回手，恭敬道：“公主只是脾胃有些不适，倒不用吃药，每日多喝些茶水，吃些温补的膳食就好。”
紫薇眼底难掩失望，皇后被她神情感染，也有些失望了。
等屋里的人都清得差不多了，皇后才有些不满道：“都是富察皓祯，整日的往军营里头跑。”
紫薇张了张嘴，顿了下，叹道：“倒也不怨额驸。徐嬷嬷也说了，不能让私情耽误了额驸的前程。额驸也是为了皇阿玛办差事，而且额驸对儿臣，也是极好的。”
对于教养嬷嬷拘着公主格格不能轻易见额驸的事，皇后也有所耳闻，但是在她看来，本来男人就不应该老缠绵内宅，且教养嬷嬷不就是要银子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她到底是有些心疼紫薇的，便让容嬷嬷封了银子让人送去公主府，对着紫薇道：“你还年轻，不知道子嗣对于女人来说多么重要。本宫知道你脸皮薄，总是顾着颜面，可是关起门来，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你老这么害羞可不行。”
紫薇微微红了脸，转了话题：“和安公主有孕，儿臣还没送礼呢，想和皇额娘讨个章程。”
皇后垂下眼，冷笑：“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本宫让容嬷嬷备份礼，替你送过去。福家做的那些好事，老佛爷也知道，不会怪你。”
“多谢皇额娘。”紫薇感动道，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道，“十二阿哥最近功课是不是做的很好？”
皇后面露喜色：“是，皇上也夸呢。你从谁那听说的？”
她本以为是乾隆在紫薇面前夸了自己宝贝儿子，但是紫薇却有些不安道：“是额驸的朋友听说的，从，从福家那里。”
皇后心里一咯噔，紫薇轻声道：“功课做得好，得了皇阿玛夸奖，自然是好事。只是，儿臣看十二阿哥越发清减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用心的缘故？而且，木秀于林，十二阿哥本来就是皇阿玛唯一的嫡子，如今进了上书房，更加惹人眼了。”
见皇后面色犹豫，紫薇又加了剂重药：“儿臣还听说令妃也鼓励十二阿哥好好做功课，多讨皇阿玛的欢心呢！”。
皇后面色一沉：“十二阿哥的事，也是她能多嘴的！”
“平日里也不见她怎么关心十二阿哥。”紫薇冷冷道。
皇后眼睛一眯，是了，容嬷嬷也说过，最近令妃和十二阿哥在上书房外说了两次话。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貌似就是从香妃入宫，五阿哥和香妃亲近后。
不，是更早，令妃和五阿哥说了乾隆要给五阿哥指婚的事后，五阿哥就和她不似以往亲密了。
小燕子。
这个名字在皇后心里划过，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第 17 章
五阿哥已经年过二十了，连已经出继慎靖郡王的六阿哥都已经大婚了，他身边却只有两个通房，连个格格都没有。
乾隆一心想给五阿哥寻几个有根基的福晋侧福晋给他铺路，一开始他看中了赛娅，可惜人家不肯。后来因为五阿哥一直因为小燕子而折腾事，名声在八旗都不好听了，这事就暂时被耽搁了。
这次选秀，皇后依然将年纪合适的八旗女儿列好了单子给乾隆看，特地指了两个人道：“臣妾已经让容嬷嬷去相看过了，都是好生养的，想指给永瑢做格格。纯惠皇贵妃临走前，握着臣妾的手，说只恨不能亲手抱一抱自己的孙儿。永璋走得早，大阿哥也没能保住，永瑢大婚两年了也没有动静，臣妾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乾隆点头：“嗯，这事你做主就好。”
皇后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上次选秀本来想把富察家的女儿指给永琪，可惜那丫头命薄，一场风寒就去了。眼见着永琪虚岁都要二十二了，屋里头就两个通房，真是不成样子。”
乾隆眉梢一动，他之前有想给永琪指婚，让令妃去跟永琪露了下口风，结果永琪竟恼了，两个月都没再进延禧宫。他一开始是不喜，但是永琪不知怎的和香妃亲近了起来，香气袭人的枕头风吹起来，他就暂时忘了这些不快。
皇后话锋一转，皱眉道：“臣妾知道皇上喜欢永琪，许他一直在宫里住着，可是他年纪也大了，这男女大防也要注意了。令妃就罢了，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算是他半个额娘了。但是香妃，就比永琪大几岁，就算是旁边有一堆奴才伺候着，也不该见得太频繁了。”
乾隆淡淡道：“是啊，等他大婚了就出宫建府吧。鄂尔泰的小孙女今年也十六了，指给永琪做嫡福晋吧。观保的长女就指给他做侧福晋，他房里的那两个通房年纪也大了，那个胡氏抬成格格，另一个……”
乾隆顿了下，另一个李氏眉眼颇像小燕子，所以极得永琪宠爱。
“前儿还听说李氏撺掇着永琪，说想出宫玩呢。”皇后借口道，“她屋里的用度，都快抵得上侧福晋的品级了。永琪也太宠她了些，不过得了点风寒，便巴巴的让人去内务府要千年人参去，那也是她能用的？”
皇后话里满是嘲讽，乾隆哼了一声：“李氏病了吗，病了就挪出去，别过了病气。”
皇后迟疑道：“这事，臣妾说了也不算。”
乾隆知道永琪和皇后一向不对付，见皇后还想继续说，便不耐烦的抬手道：“朕知道了，永琪的事你不用管了。倒是永璂，也该进阿哥所了，过两天你就让他搬过去吧。”
皇后大惊，乾隆已经起身走了，她坐在殿中，锁紧眉头，冲着容嬷嬷道：“去，打听打听，是哪个在皇上面前嚼舌头的！”
容嬷嬷打探来的消息让皇后无力，这是太后的意思，便是她也无法违抗。
“太后一向最喜欢永璂，这几天本宫去慈宁宫请安也不见她提起过此事，为何突然就……”皇后停止了踱步，看向一旁的容嬷嬷。。
容嬷嬷冷笑几声：“还不是和安公主，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后娘娘对她多好，嫁妆都是亲自给她挑的。结果呢，现在心里恐怕除了福家和令妃，连太后都没有了吧！”
这边皇后琢磨着如何“回敬”福家和晴儿，这边紫薇决定收起第一只网。
徐嬷嬷的女儿要出嫁了，她在宫里的老姐妹们都告了假，亲自来给她撑场面，这里头就有乾隆身边的西林氏。
徐嬷嬷的女儿徐楚莹这次是高嫁，她婆婆一直想把这门亲事弄吹，把自己娘家侄女塞进来。徐嬷嬷为了给女儿长脸，特地嘱咐她进门敬茶那天带着紫薇给她的那玉钗。
这一支玉钗，便抵了徐楚莹那一盒子嫁妆首饰，她爱得不行，回门那天也带上了，舍不得摘下来。
西林氏的笑容只略顿了下，招手让徐楚莹过来，将自己手上的玉镯子退到她手上，顺势仔细打量了那玉钗。
当时乾隆是画好了花样让内务府的工匠做的，那花样便是西林氏亲自送过去的，成品也是她第一个检查的。
西林氏回宫后就去打听了和悦公主的近况，得知她这几日频繁出入坤宁宫，且神色忧虑后，皱紧了眉头。
此时紫薇也正在皇后面前垂泪：“若是别的就罢了，可是那是皇阿玛亲自给的，说以后若是儿臣生了女儿要戴的。”
皇后本来就不开心乾隆特地弄个荷花簪子，但是见紫薇惴惴不安的样子，也只能软了语气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当差的，御赐的东西也能弄丢了？必是哪个眼皮子浅的见这玉钗没有印记也并无记档，就偷了去卖钱。你只管把你府上能接触到玉钗的人据起来打几十板子，保管都招了。”
紫薇拭泪的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