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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了很多。”个性略过不谈,已经是含苞待放、亭亭玉立的漂亮女生了,粉粉嫩嫩的肌肤,水灵生动的眸子,手脚纤细,可爱到不行。
“先别下定论,相处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你这次来该不会又是短打带跑吧?蜻蜒点水可是不行的。”速食那一套在小纱纱身上是行不通的。
“我当时年纪小,身不由己,榭爸就别再笑话我了。”可是,榭爸的意思不会要他死守四行仓库长期抗战吧?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样还差不多。”
“有吗?”他在这如鱼得水。
就因为生命中那个无意的转折,他的人跟心再也回不去了。
“小子!”虽然一别九年,以前的感觉要找回来并不难。
“榭爸,我饿了,来点东西填肚皮吧。”动手张罗难不倒他。
“我早早就买了一大堆回来,都在后头,就等你出现。”
“谢谢榭爸!”
“别谢得太早。”最难的关卡可不是他。王榭一语双关。
大家都站在贺潠东这边,小纱纱要是知道她被“小小”的出卖了,会不会发飙啊?
“可恶的秋老虎只会荼毒我这个小小、可怜的工读生,这时候要是能来一杯冰冰凉凉、爽口入喉的珍珠奶茶喝该有多好,人的价值真的差那么多吗?那些老头子只会整天窝在镇公所吹冷气、喝凉茶、说八卦,奴役我这个刚毕业的菜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也有变老鸟的机会,到时候,哼哼哼,换哪个人来看我眼色就说不定了。”
头戴鸭舌帽的碧纱时而仰天长啸,时而挥舞着手中的器具,只差没怒发冲冠。
景气差,这样的工作聊胜于无,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也是费尽吃奶力量才挤进公家机关的哩。
当初招考的时候,名额三个,临时工读款,又不是正职的,来报名的还冲破万人,幸好她带赛得很,给她蒙到了一个名额,其实她心里有数,已经打算要是榜上无名,了不起回家勤练臂力,准备去应征清洁队员,用一分八秒的时间捧盐巴竞走一百公尺。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让她这个小女子打败敌前将士,勇夺一只饭碗。
社区公园里,铺设好的朱红地砖散置着颜色凌乱的马赛克磁砖,碧纱专心的把一块块刻意打碎的磁砖往抹了水泥的墙壁上贴。
亮丽的几何图形太阳已经有了雏形。
往前望去,相隔一道栏杆,里面绿荫清凉,然而只能远观啊。
她只好摸摸鼻子,继续跟她的磁砖搏命。
“这是文建会交代下来绿化环境周的美化工程,因为经费不足,你也知道现在的乡镇公所普遍财源缺乏,路灯的电费都需要人民赞助了,更何况休闲用的公园,可是像这样的社会福利不做又不行,再加上选举又快到了,上面盯得紧……”
想起几天前镇公所课长的要求,她就直想国骂、台骂一起来,那些政治家的扯烂污跟她一个小小市民……镇民有什么关系?上司管下司,下司管她这个畚箕,活该她要做牛做马。
是谁说有工作就是幸福的?
廉价劳工一枚。
也怪她自己,工作接手,在没有奥援的状况下一切居然顺利到不行,花了三天两夜画出来的结构草图得到万年课长的认同后,竟把后面的流程全部扔给她了。
这才是开始而已,本来以为不浪费个几卡车的口水,说服不了磁砖厂免费贡献出爱心磁砖,谁知道电话才打通,豪爽的厂长没有二话,全新出厂、热腾腾的磁砖,还一大卡车咧,就送到镇公所门前。
拼花壁饰对碧纱来说是新鲜尝试,万年课长的赏识激发了她的荣誉心,所以,为了自己在镇公所的第一炮,为了顺利到不行的开始,她只好每天卯足了劲的工作。
配合她的同事有两个,一个负责开卡车载货,一个是养尊处优的文弱书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串成一气,直抱怨她是工作狂,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嗟,可怜没人爱咧。
虽然说不上热爱这个工作,起码她不是来装可爱的。
没有成绩单出来,下次谁还敢把工作交给她?
也不管被太阳晒得快要不成人形,远远看去,一个吐舌头吐到没力的萎靡人形,还是用力的贴贴贴……
“真没趣,她刚来的时候看起来满可爱的,还以为把起来很容易,哪知道连撒娇都不会。”清凉的饮料入喉,两个奉“能摸鱼就偷懒,能打混就不工作”为最高宗旨的男人,躲到凉快的地方嚼舌根。
“要是她肯嗲个两句,我随便吆暍也能找一票人帮她忙,女人做那些粗重的活,一点女'奇+书+网'人味也没有。”一锅粥里面难免会有几颗屎,拿钱不做事的人也是有的。
“我才不会这么想,我从国小跟她同校,她就是这副德行了。”
“那本来就是男人的工作,小女生泡泡茶、影印资料就可以了,轻松的事情不会挑着做,一个月又赚不到几个钱,她啊,肯定是脑子坏了,我听我奶奶说,他们那家子都是怪胎,她是怪胎养出来的小孩,自然正常不起来。”
“何止怪胎,他们家的人都不会老,依我看应该是妖怪。”
老掉牙的话题,老调重弹,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叫创新吗?只会绕着一个话题转。
乡下就是这点不好,左邻右舍绕个圈子都是熟面孔,想发飙,还要顾一下长辈的面子问题。
“啪!”
“哎唷喂呀,这是什么……要死了,鸟大便。”一坨颜色青中带黄的鸟大便正中长舌男A的鼻梁,很抱歉,想捏鼻子不闻都不行。
“哈哈哈……你买乐透彩没有,要是没有赶快去买,包你乐透啦。”长舌男B乐不可支。
“唰……啪……”天外飞来一抹石灰泥,不巧的正中长舌男B的大头。
“哎呀,真抱歉,小女子力气不够,不小心手滑了呢。”一脸无辜的碧纱敲敲手上的镘刀。怪胎、妖怪,你的死人骨头啦,敢说她家人的坏话,下地狱叫牛头马面拔舌根去。
“阮碧纱!”长舌男B大吼,脸皮抽动,谁知道石灰泥禁下起震动,正好滑入他的嘴,呕。
“简明志,石灰里面有致癌物质,你要不要先去找水漱漱口,顺便到黄内科挂个急诊,照X光,搞不好你会英年早逝也说不定。”她可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两人,想七五她,下辈子吧。
肤浅的男人!
这世界,有质感的男人就她老爸一个,剩下的,没一个能入她眼。
“阮碧纱,你危言耸听。”长舌男A忍着擦掉鸟屎还是臭不可闻的味道替同事讨公道。
“信不信随你,你们不是到处散播谣言,说我是妖怪养出来的孩子,真要属实,我也算妖怪,妖怪没啥本事,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不听倒了楣,别怪我没事先知会你。”要不是忘记带棉花塞耳朵,她才懒得跟这两个臭嘴巴的男人讲话哩。
两个男人灰头土脸的快速离去。
处理掉聒噪的乌鸦,她心情大好,接下来的工作做得得手顺心,直到下班。
“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下班后最快乐的事情便是回家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镇公所离家也不过几条街,多踩几下脚踏车就到了。
转进熟悉的街道,她发现路边停着宅急便的车。
年轻的送货员走来走去,找不到门铃。
“你要找谁啊?”
“小姐,请问这里是平安路一○○号吗?”
“是啊,我住这里。”
“那麻烦你签收包裹。”公式化的递给她一张签收单,年轻的送货员从货柜车里搬出一个份量颇重的包裹。
签完名,她发现单子上写着装饰品,什么装饰品这么重?又是哪个人花钱买这种没用的东西?眼光瞟到另一栏,收件者是贺潠东,算了,收都收了。
她牵着脚踏车,专注在包裹上,没看见完成任务的送货员顶了顶帽缘,朝尾随在碧纱后面的一个女子点头。
那女子站在昏暗的人行道上,五官有些模糊,跟着碧纱进了房子。
第二章
这是她住了快一辈子的家吗?
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变天”了?明明她早上出门时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四十二吋的电浆电视取代了以前二十九寸电视的位置,里面打扮入时的小姐正嗲声嗲气的介绍一款日本最新流行的减肥贴布,小音响被造型现代感的声历声高级音响取代,高格调的液晶电脑,就连碎纸机也一应俱全,还有超大的冰箱、洗衣机,最夸张的是连和室的雪白拉门都焕然一新,这么辉煌的转变,真傲人。
才一天的工夫欸。
怎么,他把这里当什么啦?
老爸都不知道他这么恶整房子吗?
“你回来了?”电视老儿童转过头来,咦,他何时得罪她了?一回来脸很臭哩。
虽然说电浆电视的萤幕解析度果然不同,主持人介绍的产品如置眼前,贺潠东抛下电视上正在介绍的产品关心眼前的小青梅。
“你的东西,拿去!”有钱是他家的事,用不着示威吧。
所以说,以前的人就是想不开,拚命了一辈子,舍不得吃暍,玩乐更别提了,存下的老本残害子孙兄弟阋墙,造就败家子。
这里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他还不知道踩到地雷的炫耀,“现在血拚真方便,打一通电话几个小时就送到家。”
比电线杆还要粗的神经没感觉到碧纱已经气得快要爆了。
接过包裹,他俐落的拆解。
她在外面辛劳了一整天,这奥客房居然好命的跷着二郎腿,稳坐她的地盘上看第四台的电视购物频道,然后弹指间花掉普通人几个月都赚不到的钱。
什么叫众生平等?平等个屁!天堂跟地狱的差别……她不想继续看下去,要不然她的眼珠会蹦出来。
“你不问我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吗?”他欣赏的把一只描金的瓶子从包装盒拿出来,珐琅材质,胎釉莹润,画工精致,上头的纹饰勾起碧纱的兴趣,谁叫她学的是美工,这样的东西寻常人家哪看得到,除非是故宫里面。
贺潠东到处比呀比的,绕了一圈才找到安置的地方。
他将东西往柜子上摆,转身正巧跟碧纱发光的眼眸对了上。
“我对败家子没兴趣。”她扭开眼睛。
“小纱纱。”对喔,她好像从小就对美术收藏品很有兴趣,会坚持去读不深造就没啥前途的美工也是因为那股狂热。
“我不小了,请叫我阮碧纱小姐!”
“我觉得叫小纱纱比较有人性。”
碧纱火大的用纤纤玉指指着他的鼻子。“别说我没警告过你,绣花枕头,下次你再叫我那个恶心的名字我就毁了你的脸。”臭男生,没事长得招蜂引蝶,她最讨厌白净的男人了,怎么看都觉得娘娘腔。不过……她老爸例外。
“你今天上班不顺利喔,不然火气怎么这么大,都入秋了勒。”回来就“哭夭”,事情肯定大条。
“贺潠东,我看你不顺眼,你何苦一定要赖在这个破地方,你有得是钱,想住哪里不行?”硬的不吃,软的,行吗?
对于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她就是看不顺眼,可是,她被操了八个小时,连多吐口水都觉得累,长篇大论发表演说,等她哪天龙心大悦再说。
退朝。
“我要是跟你说,我目前没那么有钱了,你怎么想,会收留我吗?”
“你胡说什么?”
“……我一片好心回来看“故人”,好歹我们之间有过一段旧情,我不会计较你对我态度不好,因为我们太久没见面,巴士海峡一样的代沟自然难免,过几天你应该就会恢复以前那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小纱纱了。”他这种说辞不晓得是安慰自己受创过深的心还是安慰碧纱。
“你还真是一相情愿!”
“小纱纱,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告诉我,你听过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室友这话吧,我非常愿意牺牲我看电视的时间听你说话。”这么大方的人世上绝无仅有,她应该会非常感动才是。
碧纱往他的小腿就是一踢。
他愕然。好暴力的女暴君。
她倒是皮皮的笑。“是你说我要有任何不痛快都可以说,这下,换你痛快了吧!”
贺潠东看着她圆睁的眼睛,突然感觉乌云罩顶。
她跟他之间……恐怕不只隔个巴士海峡而已。
洗手台的脸盆蓄着热度适中的水,一双纤指任意浸泡在其中,有时候游走,有时候玩起水花,但是不小心碰触到就会传出抽气声还有类似暧昧的呻吟。
浴室染着水蒸气的镜子上映出碧纱可爱的鹅蛋脸,为了方便,浏海被小巧的夹子夹到后面,圆润的额头露了出来。
人真的不能逞强,伤痕累累的手就是逞强得来的结果。
不一会儿,她拉过一条毛巾拭净手上的水珠,顺便把黑框眼镜戴上。
她从读书时就有五百度的乱视,外出找工作为了好看才配隐形眼镜,回到家把隐形眼镜丢进清洁剂保养,但是可能不习惯的关系,一个月下来眼睛老是觉得痛。
浴室连着房间,三十几坪大的空间非常中性化。
一晃眼,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才那么震惊。“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