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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女生和他说话时,他都会带着平静的微笑,乌黑的眼睛里波澜不惊,用低沉谦逊的嗓音礼貌地答道:“你好。”
也许在我们六年级之前,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和男生学生会主席托尼·兰道尔是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可是到了六年级,汤姆·里德尔毫无疑问地取代了这个位置。所有人都相信,等托尼明年毕业后,里德尔一定就是下一个男生学生会主席。
几年前,斯莱特林的内部冲突不断,可是到了六年级,这些冲突渐渐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家只是知道,曾经和里德尔势不两立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托尼·兰道尔,以及布莱克家族的几个学生都默默地归入了里德尔的阵营。格兰芬多,赫奇帕奇的几个来自极有权势家庭的学生,也不再对汤姆·里德尔的威信表示质疑——至少不会公开质疑。
安德鲁斯教授走到我跟前,微笑着说:“好吧,莉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抱负还是成为一名治疗师?”
我回过头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和游移不定的艾达,卡尔,克里斯他们不同,我从来没有犹豫过我想做什么。我想成为一名治疗师,这个想法在我还没进霍格沃兹的时候就已经牢牢地生根了。
“那么……你的O。W。L。s成绩表明,你的梦想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圣芒戈要求的课程你都过关了……让我看看……”安德鲁斯教授看着我的成绩单,目光向下移动着,“魔咒课,这是必须的。你还要继续上草药课,天文课和魔药课。还有,唔……没错,变形课,保护神奇生物。”
十分钟以后,我把我的课表塞进书包,离开了礼堂,走过洒满阳光的草地去上草药课了。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走过那片草地时心情——充满了希望,信念和世上一切美好的愿景——因为我觉得我从小的梦想终于有实现的机会了。
拉文克劳的草药课依旧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汤姆在后面追上了我。“嘿,”他说,“你也继续上草药课吗?”
我点点头,不太自然地躲避着他的目光。说实话,这是我和他从巴黎回来之后第一次讲话。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我一直躲在家里没有出门,汤姆也在和西尔维娅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见鬼的把戏。
到了学校的头几天,我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躲得远远的。想起我们在巴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满脸发烧,压根没法看着他的眼睛,更不用提跟他自在地说话了。
于是,我只是假装镇定地说:“你的课程应该和托尼一样了,我猜?为了进入魔法部做准备?”
他点点头,用的也是和普通朋友说话时一样的语气:“是的。我看过了,我们有草药课和天文课是在一起上的。”
我不屑地说:“谁稀罕和你一起上课。”
他把书包甩到后面,笑了一声,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坏笑道:“伊丽莎白,你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你毕业后真不应该把魔法部作为你的职业。”我没好气地说,往一边跳开,和他保持了距离,“你应该去加入赤道几内亚的那些穿草裙、围着篝火乱跳的巫师们组成的火烈鸟表演马戏团。不然还真是浪费了你的表演天赋。”
他认真地说:“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然后,他的语气一变,叹了一口气,略微难过地说:“可是你呢,伊丽莎白?你确定你要去圣芒戈?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可是你这么笨,你确定你不会一不小心,把病人的胳膊给卸下来?”
如果换做从前的我,一定会气得跳起来对他大喊大叫,可是我现在已经对他的混账言论习以为常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会他。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径直往二号温室走去。温室门打开着,一阵温暖的龙粪味儿传了出来。他跟在我后面进了温室,向斯莱特林的那群学生走去了。
直到11月份,这个学期都过得特别顺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汤姆似乎也一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至少我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魁地奇赛,斯莱特林输给了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打败了斯莱特林,接着格兰芬多又把赫奇帕奇踢出了四分之一决赛。万圣节前的星期五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比赛,胜出的球队将在圣诞节后和拉文克劳打半决赛。我们可不希望在半决赛里遭遇这个学期表现一直非常强大的格兰芬多,所以每次格兰芬多赢球的时候,我们都会发出巨大的嘘声。
赫奇帕奇在上场比赛被格兰芬多打的屁滚尿流,出于报复心理,他们也加入了为格兰芬多喝倒彩的队伍,一时间,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所有学生都转向支持斯莱特林了。这场面可真令人觉得滑稽。
那是个寒冷的冬日的午后,天气是冷冷的铁灰色,寒风吹在脸上像刀锋一样尖利。我站在看台的最高一层,艾达和卡尔分别站在我两边,戴着厚厚的帽子和围巾,手里挥舞着斯莱特林的旗子。这时,格兰芬多进了一个球,整个看台全都开始愤怒地吼叫起来。正当我也大声吼叫着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用力地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几乎从后面摔下去。
我生气地转过身,刚想骂人,就惊讶万分地看到了西尔维娅的脸。她不在斯莱特林的看台上看球,来找我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屈尊主动找我说话了?”我尖刻地说。
她的脖子上裹着一条厚厚的墨绿色围巾,没有戴帽子,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一张尖尖的脸蛋煞白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好像刚见了鬼一样。
“莉齐,赶紧跟我走。”她没有搭理我的嘲讽,一边被看球的学生推挤着,一边艰难地在我耳边说道。
“为什么?”我没好气地说,目光依旧追随着格兰芬多的出色的追求手们,“我在看比赛!”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她看起来既愤怒,又焦急,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向来冷静的她这个样子。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就把我往看台外面拽去,“你他妈的立刻跟我走,是汤姆!”
“什么?”我大声说,心里咯噔一下,脚底一滑,西尔维娅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才稳住了身子,没有摔了个狗啃泥。
“怎么了,莉齐?”卡尔都在我身后问道。
“尼克·瓦德力又进球了!”托尼和克里斯一起吼道,声音里带着愤怒。
我没有理他们,跟着西尔维娅飞快地穿过人群,离开了喧闹无比的魁地奇赛场,往城堡飞奔而去。等我们跑上了城堡的台阶,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脸色也白得和西尔维娅差不多。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不容易才开口问道。
西尔维娅没有理我。她带着我跑进橡木大门,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看着我们,才往楼上飞奔而去。我一路跟着她,到了五楼的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
“这是什么——”我的问题问了一半,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捂住了嘴,盯着我眼前的地上的一滩鲜红色的血迹。
西尔维娅就拿出了魔杖,指着地上的血迹,声音微微发着抖:“清理一空。”
血迹不见了。她似乎花了几秒钟,才使自己的双腿不再发抖。她站在那面空白的墙前面,嘴里念念有词,前前后后走了几趟,过了一会,一扇漂亮高大的门在空白的石墙上突然出现了。
西尔维娅迅速往走廊上看了一眼,抓住我的袍子把我推了进去。
当门在我们身后关上时,西尔维娅背靠着门,浑身都在剧烈发着抖。
我问她:“这是哪里?”
“有求必应屋。”她简短地说,“只有知道这里是用做什么的人才能进来。”她把围巾扔在了地上,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往前走去。
我转过身,吃惊地看到了一个像医疗帐篷一样的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壁炉里燃烧着旺盛的火焰,把空气烘烤地格外暖和。屋子是长方形的,我的左边放着一台金色的洗脸池,池子旁的架子上挂满了雪白的毛巾,右边是一个放满瓶瓶罐罐的架子。屋子的另一头光线微微有些昏暗,架着一张有上下铺的行军床,
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躺在床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床单。
我像是被石化了一样,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既不能挪动,也不能说话了。
“你把她带来干什么?”虽然他的声音虚弱得近乎耳语,可是我还是听出了汤姆声音里的怒气。
西尔维娅两腿一软,跪倒在他的床前:“我没有别的办法!你不能让马尔福他们知道你受了伤!我现在要立刻赶去伦敦,去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你出事的时候,坩埚和那些原料都在屋子里。看在梅林的份上,要是有人发现我们用的任何一种原料,都足以使你下半辈子都蹲在阿兹卡班了!魔法部已经得到消息了,违禁品走私缉查分队和一组傲罗已经出发,他们要是找到我们那儿,很快就会追踪到你的!”
汤姆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继续生气地重复道:“我说过,绝对不允许把她牵扯进来!”
“汤姆!”西尔维娅绝望地大声叫道,绝望似乎给了她巨大的力量,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也不再发抖了,“我要是现在不立刻回伦敦收拾你的烂摊子,你就等着魔法部的人过来把你抓去阿兹卡班吧!在我回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似乎打定主意不让汤姆打断她,“不要再跟我提你的‘不牵扯莉齐’原则!大不了完事了你再给她一道该死的遗忘咒!要么让她给你处理伤口,要么你就在这里等死!”
说完,她转过身,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散发着极度的愤怒和恐惧。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转过身,飞快地说:“别愣在这里,你这个蠢货!赶紧去找热毛巾和白藓香精给汤姆止血,你想看着他死在这里吗?!”
见我还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她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我,恶狠狠地说:“照顾好汤姆!要是他死了,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西尔维娅夺门而出,我一下子被她给骂醒了,明白了他们一定是遇上了大麻烦。尽管西尔维娅讨厌我,尽管她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让我和汤姆待在一起,但是在霍格沃兹城堡,她不能信任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来照顾汤姆。如果马尔福知道了汤姆受重伤的消息,一定会立刻趁机落井下石。
我跳了起来就去找架子上找白藓香精。我的手抖得太厉害,把好几个玻璃瓶都撞碎在了地上。有一只瓶子里的暗蓝色液体一接触到地毯就燃烧起来,我赶紧慌乱地掏出魔杖叫道:“清水如泉!”
清澈的水柱从魔杖尖喷出来,浇灭了蓝色的火焰。我拿着白藓香精,扯过好几块白毛巾,向行军床跑了过去。
汤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地像一张单薄脆弱的纸,乌黑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皮底上投下了一层阴影。他的黑袍子外面还穿着一件防雨斗篷,斗篷被烤焦了,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他的袍子在腰际被撕扯破了,鲜血正从那里流淌出来。
我用颤抖的手解开了他的斗篷和长袍,然后又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我在解他衣服扣子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
衬衫已经和他的伤口凝结在了一起,我闭上眼,心一横,把衬衫撕了下来,一股温暖的血液喷用在了我的手上。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这该是有多么地疼痛?
他依旧闭着眼,表情微微一抽搐,可是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倒是我,眼泪刷得就流了下来,好像伤口是痛在我的身上一样。
我把白色的热毛巾捂在了他的左腰上,暂时止住了血,然后又把白藓香精往上涂抹。可是每次那道狰狞的黑色伤口一愈合,红色的血液又会喷射出来,伤口又一次崩裂。
我知道这是黑魔法留下的伤口。正在我手足无措,快要崩溃的时候,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格陵兰冰棱藻。”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瞪着他。他的脸色煞白,眼睛闭着,唇皮干燥而毫无血色,声音暗哑微弱:“……加上冰岛火山灰和独角兽角粉。”
没有等他再说第二遍,我就冲向了那个装满药品的柜子,一阵哐当哐当的翻找之后,我拿着他要找的药品奔了回来,把深蓝色,冰凉的格陵兰蓝藻液倒在了一只杯子里,有往里面洒了一包石灰粉一样的冰岛火山灰和珍珠白的独角兽角粉,搅拌了一下,倒在毛巾上,再把毛巾捂住了他的伤口。
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似乎这种药剂缓解了一些疼痛。我紧紧帮他按住伤口,血渐渐止住了,过了五分钟,我又换了一块毛巾,调制了一杯药剂倒在毛巾上,再次按在伤口上。重复了五六次之后,他腰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凝结成了一道狰狞的黑色伤疤。
因为失血过多,他非常虚弱,过了一会,我听到了他平缓而均匀的呼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