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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的地板是深黑色的大理石,光洁明亮地好像镜子一样。金色的喷泉闪烁着温暖的光,喷出亮闪闪的水花,一个黑人爵士乐队正在乐池里演奏着。
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使者都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替我拿走外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对托尼说:“这地方可真是穷奢极欲。”
托尼告诉我:“这里是私人会所,只有会员才能来这里吃饭。和你一起用餐的都是巫师界的名流。”
我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我们的座位在落地窗旁边,坐在这里俯瞰下面的伦敦夜景,就算不吃饭也值了。
弗朗西斯和托尼点菜的时候连菜单都没有看。弗朗西斯熟练地对服务生要了一瓶1865年的Gallon法国里昂妖精酒窖白葡萄酒,俄罗斯鱼子酱和北极对虾,托尼要了一份法式松露鹅肝和洋葱汤,而我依旧捧着菜单,看着上面的价格,目瞪口呆。
“还没有想好吗?”弗朗西斯看着我,“这里的鱼子酱还不错呢,给你来一份鲟鱼鱼子酱,还有一份马赛鱼汤,怎么样?”
我还没有回答,一边的服务生已经记下了他报的菜名,鞠了一躬之后离开了。
“这是梅琳达最喜欢吃的。”他对我说。
我啪地合上菜单,生气地说:“我不是小孩子,斯图亚特先生。”
这时候服务生送来了冰桶和白葡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弗朗西斯放松地靠在身后的座椅上,点燃了一支古巴雪茄,笑了笑,看向托尼:“小孩子都这样,喜欢装大人。上次因为我不肯承认安迪是她的未婚夫,梅琳达一个礼拜没有和我说话。”
“是啊,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都太喜欢装腔作势。”我回击道。
那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虽然面前是山珍海味,可是托尼和弗朗西斯一直在谈论着交通运输部的禁运条例的法案,听得我脑子发涨,无聊透顶。
后来,我在圣芒戈又见过他一次,他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几名助理模样的年轻巫师从主治疗师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我,他微笑地和我打了个招呼:“你好,莉齐。”
我停下脚步,说:“你好,斯图亚特先生。”
他转身对一个助理说:“跟蜂蜜公爵的人说一声,下次给梅琳达寄糖果,给莉齐也捎一份。”
表面上看,他是在关心我,可是他的这种把我当做三岁小孩的态度实在讨厌。我忍住心里的不爽,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开了。
斯图亚特先生一行人走开后,吉莉安从我身后蹦出来,惊讶地说:“斯图亚特先生认识你吗?”
我搪塞了一下:“他是我哥哥的上司。上次我们吃过一次饭。”
作者有话要说:
☆、威胁
我没有想到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居然是在破釜酒吧。
那是一个五月初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紫罗兰的香气。我穿着黑斗篷,兜帽拉得低低的,推开破旧的木门,走进了光线昏暗的酒吧。
我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说:“晚上好,艾达。”
艾达·伍德森穿着一套深粉色的套装,亚麻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紧紧的发髻,化着淡妆,看起来紧张不安。她站起来,僵硬地和我握了握手。
我在她对面坐下,放下兜帽,等着她说明突然找我的原因。
她说:“看起来你过得挺好的。”
我喝了一口苹果酒,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她手边的速记羽毛笔。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连忙把羽毛笔塞进她的手袋,说:“我在预言家日报工作。”
“我知道。”
“我最近在负责一些名人访谈栏目。”她说,双手在桌子上搅动着,“这一期的访谈找不到合适的人,有人建议我——我想,你挺合适的。你愿意帮我吗?”
我摇了摇头:“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艾达说,“你在学生时期是汤姆·里德尔唯一的女朋友。他是霍格沃兹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可是在毕业后却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想知道他的过去和对未来的打算。我想他和你一定是有联系的,对吗?”她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还有,你是托尼·兰道尔的妹妹。他是魔法部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之一,也是伦敦社交界最受关注的单身男子,有传言声称你和他的关系不仅仅是兄妹那么简单,你愿意就你们两的关系谈一谈吗?”
我相信我的脸色一定变青了。
“如果我愿意把我和里德尔的过去向你全盘托出,让你写到报纸上去卖钱,那我一定是疯了。”我冷冷地说。
“但是你会的。”艾达坚定地对我说,“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把我几个月来搜集到的对汤姆·里德尔不利的证据写出来。”
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再装了,莉齐。”艾达说,“你知道小汉格顿里德尔一家的谋杀案,冈特家的谋杀案,还有密室的那起恶意攻击都和你的男朋友有关。如果我把这些都发布出来,他就会被整个魔法界唾弃,甚至全国通缉呢。”
我看着她,慢慢地说:“艾达,七年级之前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不到有一天,你会这样落井下石。”
“我落井下石?”艾达笑了一声,说,“你压根就不知道你有多么可恶。玛格丽特最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总是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一切其他人想要的东西。里德尔的眼里除了你,从来都没有第二个女人。而托尼……”
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艾达从一年级开始,就痴痴迷恋着托尼。那时候托尼是拉文克劳最受欢迎的学生,说不定还是全校最受欢迎的。他是魁地奇明星,后来又是级长和男生学生会主席,而且待人总是那么温和善良。
我突然想明白了艾达对我的恨意来自于哪里。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说,“托尼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他法律上的妹妹。”
“可是你们两没有血缘关系,”艾达说,“谁都知道这一点。玛格丽特曾经被你折磨地情绪崩溃,你知道吗?后来里德尔为了你,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连她的亲哥哥托尼,都关心你甚于关心她。”
“托尼确实不喜欢玛格丽特。”我说,“那是因为玛格丽特是个自高自大,没有脑子的傻姑娘。托尼对我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我还要和你说多少遍?”
“是啊,也许你真的什么都没做错呢。”艾达冷冷地说,“也许你只是继承了你那个狐狸精母亲的基因而已。一无是处,却可以让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
“啪”地一声,她手里的苹果酒泼在了我的脸上。
我猛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如果你来圣芒戈,我说不定可以给你打个折。”
“你这个贱人,莉齐!”艾达跳了起来,拔出了魔杖。
艾达的软腿咒击中了我,我摔下去的时候,给她甩了一个蝙蝠精咒,可是咒语打偏了,击中了天花板,好几个人尖叫起来。有人把我们两拖开了,艾达依旧对我咒骂个不停。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陌生人强行把我拖出酒吧,一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叫出声来。街角停着一辆黑色汽车,陌生人拉开车门,就把我丢进了后座。
一股雪茄和古龙香水的气味传来,穿着一身灰色羊绒大衣的弗朗西斯·斯图亚特坐在我旁边。汽车的前面坐着司机和刚刚那个拖我出来的陌生人。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转身就想开门跳出去。可是“啪”的一声,他一挥魔杖,锁住了车门。
他微微侧过脸,在半明半暗中对我说:“托尼要是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可能会不太高兴哟。”
“我要出去!”我着急地说,一边搜寻着艾达的身影,“我不能让她——”我突然止住了话头,我不能说出里德尔的事情来。
弗朗西斯没有看我,命令司机道:“开车。”
“让我下车!”我大声说,对着车门踹了一脚。
他又挥了挥魔杖,一道深灰色的隔音板降了下来,把汽车后座和前面隔开来了,说:“不就是一个小记者吗?你犯得着慌张成这样?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被人威胁、跟踪和恐吓是家常便饭。你要趁早习惯这一点。”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以后不要再做在公开场合拔魔杖这么幼稚可笑的事情了。”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如果你今天真的击晕了那个记者,恐怕圣芒戈明天就会开除你了。”
“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不是在虚张声势呢?”我问。
“那些人都是机会主义者,只是想利用某些信息敲诈而已。”他说,“让他们去上蹿下跳好了,如果得不到你的回应,他们去揭发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们会得到报复的快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你的人缘可能不太好。”弗朗西斯微微一笑,“不过,如果真的有人狗急跳墙,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我愣愣地看着他。
“在你的对手行动之前除掉他。”他说。
看到我吓了一跳的表情,他笑了笑,伸手敲了敲隔音板,司机把车在路边慢慢停了下来。
“我还有事。你就在这里下车吧。”他说,理了理胸口的领带,“长大一点吧,别在外面给你哥哥惹麻烦了。今天只是我正好路过,平时我可没有这么爱管闲事。”
我下了车,他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砰地关上了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
☆、苏格兰高地的错误
后来,我仔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觉得弗朗西斯是对的,艾达一定是在虚张声势。连魔法部都找不到头绪的谋杀案,她一个刚刚毕业一年的学生怎么可能有线索。艾达只是在敲诈我,或者说,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采访这件事,她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的。她的目的只是激怒我而已,让我在公共场合出丑。幸好我没有击晕她,不然今天我就被炒鱿鱼了。
在弗朗西斯那样的官场老手眼里,我真的只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后来我想,我确实是在毕业后的这一年里,迅速地长大的。汤姆的离开,好朋友的反目,这些人情冷暖,让我明白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
艾达在破釜酒吧里对我说的话,也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从前的我为什么那么迟钝?玛格丽特讨厌我的原因远远不只是我对她的恶作剧,而艾达在七年级的时候和我反目,也不是一时兴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对我的不满,早就积压多年了。
我突然想到了西尔维娅,心里狠狠打了个冷战,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么多年来,她该有多么恨我?
到了四月份,卡恩先生找到了恢复梅琳达嗓音的药水。因为斯图亚特先生的要求,梅琳达住回家里去了,三名实习治疗师轮流去他家里值班,吉莉安,我,还有一个我们不太熟悉的男治疗师被安排去照料她。
有一个星期五的傍晚,我值完班以后,准备回办公室,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斯图亚特先生的车子停在了路边。他自己开车,没有带司机。
车窗降了下来,他驾驶座上对我招了招手:“上来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走到他身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精味。
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担心地看着他,他喝了很多酒,但是车子依旧开得很稳。
他的侧脸看起来刚毅而稳重,让我想起从前在麻瓜研究课的试卷上看到过的古希腊政治家的图片。他深陷在沉思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半个多小时都一语不发。
汽车开到海德公园的时候,他放慢车速,突然问我:“你觉得一个人要想走出他的过去,需要多久?”
汽车的暖气吹拂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随口说:“那要看他的过去有多么刻骨铭心了。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
他笑了笑:“真是个小孩子,什么事情都看的那么重。其实人生只要看开点,喝醉了睡一觉,有什么过不去。”
汽车缓绕着一个广场开过去。灰蒙蒙的天空,隐约下着毛毛雨,细密的雨丝在黑色灯柱顶端的暖黄色光晕里看的格外清楚,像一根根的针,又密又急。
“你不是忘不了你的妻子吗。”我脱口而出。
说完了我就后悔了,害怕他会发怒。可是他没有。他在路边停下车子,沉默地看着前方。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越来越密。不远处,一群鸽子在广场上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他平静地说:“梅琳达一岁的时候,劳拉和我吵了一架,她独自去丹麦旅行,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三个月后,丹麦魔法部的人在挪威找到了她的尸体,是格林德沃的人干的。从那以后,那股愧疚就一直在我的心里,我尽我所能地对梅琳达好,好像这样就可以补偿劳拉一样。”
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好像是在叙述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故事。
“有些事情,你不甘心又能怎样?”我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汤姆,“人活着,最好的状态不是不断抗争,而是和生活握手言和,平静地接受一切该来的东西。”
他微微一笑,说:“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我冲他一笑,打了个喷嚏。
他取下他的灰色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