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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年前被维多利亚强行封存了的记忆?
伊丽莎白久久地看着他,突然,她笑了笑,说:“哎呀,我就是在乱做梦呢,最近我总是会做各种各样西里古怪的梦,我知道你心里现在肯定在笑话我。”
他也笑了笑,把她的脑袋抱在胸前,在她头顶蓬松的栗色头发上亲了亲。都已经是29岁的人了,莉齐的身上还总是带着那股永远都去不了的孩子气。他最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她永远都是他心底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吃过早饭,弗朗西斯就去魔法部上班了,伊丽莎白留下来收拾行李。“我九点钟之前就可以回家。”她踮起脚和他吻别的时候说,“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好的。”弗朗西斯抱了抱她,又吻了她一下,才转身走进了壁炉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火焰中,伊丽莎白才转过身,上楼去收拾箱子,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变得异常苍白,心不在焉。
8月24日这一天,清晨9点不到的时候就异常炎热起来,太阳照在树叶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家里的窗帘全都拉了下来,可是还是遮挡不住炎炎的暑气。托尼和克劳蒂亚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伊丽莎白已经喝完了咖啡,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从一本厚厚的《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抽出了一张信纸,信纸上是艾达圆圆的笔迹——
“亲爱的莉齐,在你离开伯纳德山谷之前,能不能来紫罗兰溪谷见一见?你回了英国之后,我们也许很久都没法再见面了。
祝好,
艾达。”
她已经把她离开的日期回复给她了,但不知为什么,对于这次见面,她总感觉无比地忐忑和心慌,眼皮也在跳个不停。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拿起阳伞,打开门,趁贝卡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知道找她的不是艾达,而是西尔维娅。她快步走过花园里的牡丹花铺和柑橘树丛,穿过那一片拱形的绿荫,钻过树篱,绕过湖泊,来到了兰道尔花园的地界之外。她艰难地穿过了一片长满蕨草和星星花的冷杉林,到了公路上,然后往低洼处的紫罗兰溪谷走去。
她觉得自己有点中暑了,胸口闷闷的,总有种想吐的恶心感觉。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紧张才会这样,从前在学校,每次考试的时候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头晕目眩,胸闷气短。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她的头上已经全部都是汗水,身上穿着的纺绸衬衫也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低低挽着的发髻垂在后脖子上,又痒又黏糊,难受极了。
她走到一棵山毛榉底下的阴影中,把外衣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打着阳伞,一边用手帕往脸颊上扇着风,一边等候着西尔维娅的出现。
西尔维娅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在这样的烈日下,她依旧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兜帽拉得低低的。她幻影移形到了溪水边上,往伊丽莎白这边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伊丽莎白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西尔维娅放下了兜帽,乌黑的长发在脑后完成了一只紧紧的发髻,精致的侧脸看起来十分警觉而严肃。她转过头来,冷冰冰的黑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说:“我时间不多,我是瞒着他来找你的。”
伊丽莎白说:“难道上次我们在蔚蓝海岸见面不是瞒着他的?”
西尔维娅笑了笑,摇摇头:“上次是他想见你。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帷幔后面看着。”
伊丽莎白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不愿意见她,她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见他。倘若自己真的再次见到他,她还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还是1949年12月底的寒冬,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可是他用一道狠心绝情的钻心咒杀死了他自己的孩子,也杀死了她对他所有的希望和梦想。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他不希望她还对他抱有希望。他希望她和弗朗西斯在一起,好好过完这辈子。
“听着,莉齐,你知道为什么托尼会故意把魔法部在通缉我的消息故意泄露给你吗?”西尔维娅说,微微仰着脸,山毛榉的阴影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摇曳着,“那是因为他和弗朗西斯都知道,你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会立刻联系我。如果汤姆知道了你联系我,他就无法抗拒见你一面的诱惑。”
西尔维娅轻轻笑了笑,说:“真可笑,是不是?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是他身上唯一的软肋。你离开蔚蓝海岸后,汤姆就发现我们被跟踪了。”她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睛,无情地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托尼和弗朗西斯让你住到这里来,只是把你当做诱饵来引蛇出洞。他们是在利用你。”
虽然暑气蒸腾,可是伊丽莎白的脸色苍白地如同羊皮纸一样。
西尔维娅继续说话的时候,声音莫名地带了一丝颤抖:“在蔚蓝海岸见到你之前,我们本来已经打算往北方撤退了,可是汤姆见了你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和魔法部决一死战。我一直对他说,他现在还不是弗朗西斯的对手,他应该先撤退到北方去养精蓄锐,可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你无法想象我有多么担心担心,我害怕极了。”
说到这里,西尔维娅眼里的那种冰冷的锋芒突然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亮闪闪的泪光。伊丽莎白知道她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流泪,于是她故意偏过脸去,等西尔维娅抹掉眼泪,恢复了平静才重新转过脸来。
伊丽莎白轻轻地说:“他不知道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些?”
西尔维娅摇摇头,薄薄的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和我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和汤姆都是除了野心一无所有的流浪者,而你还有自己的家庭、孩子和地位。我也知道,要说你对弗朗西斯毫无感情,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是怎么对你的,我都明白。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我也不知道你可以为汤姆做些什么,但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害怕过完了今天,汤姆就会身陷囹圄,万劫不复。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就跟着他一起去死。”
伊丽莎白转过头去,垂下眼睑,思考了一会儿,夏虫在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冠里一刻不停的呱噪着,树叶几乎是静止的,阳光刺眼而夺目,她的鼻子上全部都是细密的汗珠,静止的侧脸好像是波切利笔下油画中的天使。
过了一会儿,伊丽莎白抬起头来,突然说:“你的守护神是什么?”
西尔维娅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她抽出魔杖,指着山毛榉前面的草地,低声说:“呼神护卫。”
银色的物质从魔杖尖冒了出来,凝结成了一只美丽的北极狐,在烈日下似乎散发着蒸汽的溪水上灵巧地跳跃着,消失在了溪水另一边的紫罗兰谷地里。
伊丽莎白发出了愉快的笑声,她的脸颊上露出两只深深的酒窝,爽朗的笑脸如同八月天空最灿烂的秋阳,乌黑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盛满了温暖的笑意。
“呼神护卫!”她拔出魔杖,大声叫道。
一只通体雪白,充满了狡黠灵气的北极狐从魔杖尖跳了出来,围着她们两蹦跳了一圈,冲着阳光下的溪谷跑去了。
伊丽莎白笑着收起魔杖。她虽然依旧在笑,可是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你、我、还有汤姆,我们三个人的守护神永远都是一样。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以后也永远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
☆、八月围城(2)
1955年8月24日的黄昏极其炎热,空气凝滞而沉闷。
克劳蒂亚刚刚吃过饭,奶妈带着艾斯黛拉去楼上的育儿室睡觉,她独自走到了花园里,踮着脚尖走过一道绿色的穹顶,伸展了一下因为坐久了而僵硬的脊椎,心底涌起了一股心满意足的快乐。
大约四年前,她在巴黎再次遇到了托尼·兰道尔。那时候她已经从布斯巴顿毕业了,和她母亲断绝了关系,住在一个朋友的公寓里,在巴黎的一家“脱凡成巫师袍”连锁店里工作,微薄的工资勉强可以度日。托尼是店里的大客户,看中的衣服从来不问价格,一律交给助手打包。托尼并没有认出她来,但是她却牢牢记得他曾经的恶作剧。有一次她给托尼量衣服尺寸,故意用针扎了他几次,他皱了皱眉,却没有吭声。有一回,托尼邀请她作为他的女伴出席一次魔法部的晚会,她答应了。她知道托尼这种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换得像走马灯一样,所以只是想那天晚上好好捉弄一下他。她把托尼那天晚上的发言稿从他的衣服口袋里偷走,换上了一张她写好的稿子:
“尊敬的法国魔法部部长,交通运输司的各位先生,以及英国魔法部驻法的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
我很荣幸再次参加本次宴会,来庆祝英法两国交通运输司之间达成的新一轮合作,我们两国政府将继续共同努力,竭诚合作,让两国魔法界的人民都知道,魔法部是最大的白痴——”
托尼读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止住了口,整个宴会厅里的客人都吃惊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记者们开始兴奋起来,疯狂地给托尼拍照,克劳蒂亚偷偷溜走了,笑得肚子疼。到了第二天,托尼的“惊人语录”成为了英国和法国各大报纸的头条,有的在骂他是个蠢货,《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这样写道:“托尼·兰道尔是唯一一个敢于对普通民众说出实话的官员,我们应该感谢他的坦诚和勇气。”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克劳蒂亚正在脱凡成衣店对面的咖啡馆吃午饭,她笑得被自己的金枪鱼三明治呛得连连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正在她一个人狂笑的时候,有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她停下了笑声,抬头看过去,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的托尼正坐在她对面,翘着二郎腿看着她。
“原来你就是克劳蒂亚·斯图亚特?”他说,“我们很多年前好像见过呢。这次成功的蓄意报复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开心?”
“没有,”克劳蒂亚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看到你名誉扫地,被两个国家的报纸骂成史上最大的白痴,我觉得非常难过和同情。”
托尼站起身,跟着她往咖啡馆门口走去,一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原来有人表达难过和同情的方式是哈哈大笑啊。”
“是的啊。”克劳蒂亚说,看到托尼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愠怒,她又开始笑起来。
他们走到门口,正打算过马路时,托尼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了她一下。托尼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和他那天穿的衬衫一样的颜色,他的金色头发垂在额前,英俊而耀眼,他的吻并不是很深,但是却温柔而专注,唇齿间带着一丝淡淡的薄荷的清香。
克劳蒂亚毫无防备,浑身都僵住了,托尼脸上带着恶作剧的坏笑说:“这下我们扯平了。”
说完,他便松开了她,坐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蓝色跑车,飞快地开走了。
想起那天的情形,克劳蒂亚就觉得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笑意。后来他们成了朋友,托尼是个非常靠谱的朋友,知道她和他的母亲闹翻后,他就帮她在巴黎找了一套价格合适的公寓,后来他们有一起出去兜风过几次,了解深入了,她才发现其实托尼虽然喜欢各种享受生活,他并不是她原来想象的那种浪荡子弟。托尼有一次邀请一大群朋友去蒙特卡洛游玩,也邀请了她。他在他新买的游艇上举办了一次派对,她独自一人站在船尾时,他走了过来,突然就拉过她的手,把一只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大小正好,”他满意地说,“戴上了就不要再摘下来了,好吗?”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爱上这个曾经对自己恶作剧的花花公子,但是爱情总是这样突然而充满了戏剧性。她站在花园里回想着这一切,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甜甜的笑容。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托尼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克劳蒂亚转过身,看到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一包鱼食从湖泊那边走了走来。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打着深蓝色的领带,看到他在这么热的天气依旧穿得一丝不苟,克劳蒂亚就知道他刚从部里回来的。
托尼松开领带,解开袖扣把衬衫的袖子卷到胳膊肘处,一边说:“真是热得够呛,是不是?我让管家去买了一大堆冰回来。艾斯黛拉今天怎么样?是不是又哭闹了?”
“孩子哪有不哭闹的?”克劳蒂亚哭笑不得地说,只有男人才会问出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话来。托尼搂住她的腰,转了个圈把她抵在路边的一棵光滑笔直的白桦树上,他身上的一阵木质清香的男士香水味和薄荷烟草的气息瞬间就环绕了她。克劳蒂亚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说:“伊丽莎白今天早上回苏格兰去了。”
“知道了。”托尼说,“过些日子你也可以跟艾斯黛拉去斯图亚特庄园住一阵子。那里要凉快地多。”
突然之间,一阵爆炸声从溪谷的方向传来,吓得克劳蒂亚一下子把头埋在了托尼怀里。托尼惊诧地抬起头,看到了一道明显是由魔杖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