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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琴爸爸让直纪先进屋,却把自己的儿子留在了门外,“真琴,你看好直纪。待会儿我们会去救援,你一定不要让直纪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照顾好直纪,知道吗?”
“我知道了,爸爸。”真琴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虽然还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会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直纪。
真琴爸爸说完就走了出去,他跟几个在场的男性商量着,要如何展开救援。通过无线电真琴爸爸得知那艘渔船的动力系统已经被风暴给摧毁了,他们现在只能任着渔船在大海之中漂浮,谁知道居然大浪把他们带到了靠近岸边的海域来了。但是这样的大风浪,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危险,而无论是谁,游泳技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平安游回到岸边。
真琴转身走进了屋内,但是他却没看到直纪。房间内的窗户大开着,雨水打湿一大块地板。
“直纪!”真琴心中一惊,他也从窗户翻了出去。
大雨之中,真琴只能眯着眼睛,这样雨水才不会飘进来。
找了好一会儿,真琴才看到直纪又往码头的方向跑了。
就在刚才直纪听到了真琴爸爸和那群男性的谈话,他们在这样的天气里面根本没办法展开救援,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风暴过去。
直纪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爸爸在大海之中挣扎,她基本上没有想任何的后果,就往着码头跑了过去。
现在码头那边停靠有非常多的船只,而直纪从小跟着爸爸,只要不是太大的船 ,她都能自己一个人开动。
跳到了一艘快艇之上,直纪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防水帆布。但是再怎么紧急的情况下,主人都是不会把钥匙留在船上的,所以直纪也只能看着这艘船发呆。
“直纪!”真琴再一次地追上了直纪,也跳到了船上,“直纪,别去,太危险了。我 爸爸他们已经准备去救援了,你就放心地在岸边等吧。”
“真琴,你别骗我了,我全部都听到了。你爸爸说没办法救援的,除非天气转好!”直纪无力地坐了下去,她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面,那艘渔船已经看不到踪迹了。
“直纪……”真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风雨声太大了,他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对不起……”
缓缓地伸出了手去,真琴想要抱住直纪。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温暖直纪那被淋湿了的身子。
但是直纪却默默地推开了他,她上了岸,一步一步地往家里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琴的耳边尽是风声,雨点砸在脸上,他却任何反应都没有。在直纪推开他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碎了一地,再也无法还原了。
☆、离别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浑身湿漉漉地回了家,直纪没有去注意真琴去哪里了,也没有坐在电话之前守着妈妈也许会打来的电话。她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躺进了浴缸里。
温暖的水珠洒了下来,让冰冷的身子好受了一些。
直纪并不觉得自己的爸爸没救了,她只是不想自己生病。因为爸爸曾经说过,无论多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你都得按着自己平日的生活轨迹来继续下去。
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只能打起精神来面对未来。
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惊喜还是一场葬礼,直纪洗完了澡就晕沉沉地躺到了床上。虽然头很晕,也很累,但是直纪却睡不着。她闭着眼睛,感觉着自己的世界在慢慢地倾倒。
也不知道躺了过久,直纪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往楼下跑去。站在台阶上,直纪看到了自己的妈妈,百合子。
“妈妈?”直纪轻轻地喊了一声,虽然风雨小了一点,但是天还很黑,她根本看不见自己妈妈脸上的表情。
“直纪啊!”百合子的声音沙哑,但是她依旧痛哭了出来。抱着直纪的胳膊一点压迫力都没有,更像是她倚靠着直纪的身子一般。
“妈妈……”直纪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头上的湿发,冰冷又潮湿。
这一场风暴造成了岩鹫一共上百人伤亡,其中葬身在他们赖以生计的大海之中的,就有数十人。其中就有直纪的父亲,鲸伏三郎。
而在遇难者名单之中还有一个名字直纪很熟悉,松冈虎一。那是直纪在水泳部的同学,松冈凛的爸爸。
直纪抱着一束白色的百合,她跟在凛的身后,身边则是凛的妹妹,江。
因为大家都是一起打渔的渔夫,所以葬礼就一起举行了。哭哭啼啼的寡妇和哭闹不止的孩子们走在一起,气氛压抑得不行。
直纪心中悲哀,但是却还要照顾自己的妈妈。
百合子是一个很敏感的女人,就如同她的外表一般纤细柔弱。直纪知道自己的妈妈没办法承受住这样的悲哀,她必须坚强起来,代替爸爸成为妈妈心中的那一根顶梁柱才行。
无论如何,生活是要继续下去的,你总不能跟着过去一起去死吧!
想起了爸爸的话,直纪深吸了一口气,挽着妈妈的手似乎也有力一些了。
天色晚了下来,这让人心碎的葬礼总算是要结束了。众人的队伍慢慢地朝着海边走去,准备将亲人们的骨灰撒入大海之中。
就在这时,直纪突然看到了真琴。
他还是跟遥在一起,两人的表情也是带着几分哀伤的。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要说些什么,直纪只是看着真琴,慢慢地思考着。
但是真琴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就转身跑开了。
直纪没有想要去追上去,因为周一就会在学校相见了,有什么话,那个时候再说好了。现在,她还得把爸爸的葬礼继续下去,她还得搀扶着自己悲伤得不能自己的妈妈,不让她跟不上队伍。
办完了葬礼,学校恢复了正常的教学。但是直纪却没能见到真琴,他并没有来上学。问了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说他今天没跟自己一起上学。
本想着放学之后去真琴家看看,但是中午的时候百合子却到学校来了。
“直纪,跟妈妈一起去东京吧。”百合子手里拿着的,是直纪的退学书。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串钥匙,那是他们自己家的钥匙。一串儿,大大小小的,有房门的钥匙,有仓库的钥匙,还有车钥匙,等等。
“诶,为什么要去东京?”直纪不明白百合子的举动,就算是百合子想要回家,也应该是回她的娘家啊。那里离岩鹫很近,电车就坐三个站就到了。可是去东京是怎么回事,那么远的地方,到岩鹫的话,也要六、七个小时才行吧。
“这里太危险了。”百合子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大海,那波光粼粼的,看起来平静蔚蓝的大海在她的眼中却是隐藏着无数的怪兽一般可怕,“谁知道哪一天,这里不会被淹没……”
“我知道了,妈妈。”直纪看着妈妈的眼神,知道她现在很脆弱,如果不答应她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来。虽然东京离岩鹫很远,但是周末一个来回的时间还是有的。去就去吧,又不是回不来了。
“那妈妈先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我要去见一下真琴。”直纪还是很介意葬礼上真琴的表现,她必须去跟他谈谈,然后告诉他自己要去东京的事情。
“去吧。”百合子垂下了眼睛来,轻轻地摸了摸直纪的脸蛋,“去说个再见吧。”
“嗯,很快的。”直纪立马撒腿跑了起来,她跑得很快,没几分钟就到了真琴的家门口。
这时真琴的妈妈刚刚好从屋里出来晒衣服,就看到了门前的直纪。真琴妈妈一直挺担心直纪和百合子的,但是看到直纪这个样子,她放心了不少,“诶,直纪你来找真琴吗?”
“嗯,他今天没来上学呢,是怎么啦?”直纪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了过去。
“真琴发烧了,爸爸带他去医院了。你等他回来好了,应该很快的。”真琴妈妈对直纪说道,“这孩子前天晚上就开始发低烧,吃了药也没用。昨晚烧到40度了,所以才去了医院。”
“哦,这样啊。”直纪不知道该不该等真琴回来,毕竟百合子还在等着自己呢。真琴只是发烧而已,可是自己的妈妈就说不定了。
“哇,哇,哇!”
这时屋子里的婴儿哭了起来,真琴妈妈赶紧放下盆子进屋去了,“直纪,进来吧。”
“不了,阿姨,我下次再来。”直纪等不及了,等东京那边安定下来,自己妈妈的情绪稳定之后再来找真琴吧,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又快步跑回了家里,直纪看到自己的妈妈百合子坐在两个行李箱之上,呆呆着望着那片大海。
“妈妈,别看了,我们走吧。”直纪走到了百合子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百合子抬起了手来,将直纪抱进了怀里,“我还有你,直纪,我还有你……”
“嗯,妈妈,我会陪着你的。”直纪抱住了百合子,她站着还要比坐着的百合子高一点。此刻的她,似乎已经成了妈妈心中那唯一的支撑了。
而此时在医院的真琴还在挂点滴,他看着那一滴一滴往下坠的透明液体,好像自己被这些药液淹没了一般。
那个傍晚,怀抱着骨灰盒的众人,如鬼魅一般地走在海边的场景真是太让人害怕了。而且遇难者之中居然还有直纪的爸爸,那可是岩鹫最会游泳,能在水下憋气三分钟的男人啊!
那片大海之中到底有什么,才能让那样的男人死于海水之中呢?
那幽深的海水之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一想到这里真琴就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就像那挂在自己头顶的点滴一样。
☆、兄弟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所服下的毒药。'
窗外的东京塔亮了起来,红白相间的很是醒目。直纪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走到了自己的衣柜前,直纪拉开了门,从叠好的衣服里面摸出了一张照片来。
那张照片的边缘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照片之中是直纪,真琴,遥还有凛和渚。他们站在泳池边上,互相搂着肩膀,笑得很是开心。
这张照片是直纪直纪偷偷藏起来的,其他的那些充满着回忆的东西全部都被百合子给丢掉了。
直纪在几年前来到东京的时候还没有想过太多的事情,她只是觉得百合子需要一个新的环境治愈伤痕。治好之后,她们就能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了。
但是百合子所受的创伤远远地超出直纪的想象,毕竟直纪像爸爸,是个乐天的人。而百合子不一样,她天性敏感且脆弱。
把有关爸爸的东西全部都带回了娘家给哥哥保存着,直纪的东西则是能扔的就扔了,全部都换了新的。
对于一般女孩子来说有新的衣服鞋子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是直纪却没想到百合子将自己的照片,奖状,奖杯全部都给丢掉了。
直纪为了不刺激百合子,有自己偷偷地捡回来过。但是一旦被百合子发现了,就是一夜的不清净了。再也不敢做这样的小动作,直纪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张照片,每天都东藏西藏的,才没被发现。
直纪不知道,百合子不但是要逃离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而且也想要阻止直纪再次回到那里去。她知道继承了三郎血液的直纪是肯定还会继续练游泳的,就算是不到那篇大海之中去,她也会时常浸在水中。
三郎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样子百合子永远不会忘记,那么可怕的身体,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丈夫。那是一个被海中怪物给同化了的躯体而已,绝对不是她的丈夫,直纪的爸爸。
为了让直纪不再练习游泳,不再跟水打交道,不再回到那个临海的小城,百合子几乎是用尽了一切的办法。
所以升上初中之后,直纪再也没有游过泳,而是参加了很多其他的社团。现视研,足球社,棒球部,轻音社,唯一就是跟游泳没有关系。
直纪努力地学习,努力地跟百合子证明,自己对水没有恐惧,自己也已经走出了那片阴影了。但是直到升高中的时候,直纪才发现,走不出来的不是自己,而且百合子。
本想考回岩鹫高中的直纪,被百合子再一次地阻挠,继续在东京念了高中。但是从来都不服输的她却继续接受着命运的考验,她不但自己更加积极努力地面对生活,而且拉着百合子一起体验着这个世界的美好。
而在街区的一个业余书法社团里,百合子找到了新的支柱,一个温柔的男人,冈崎奉太郎。
直纪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爸爸三郎,但是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妈妈继续孤独下去。虽然觉得那个冈崎瘦弱了一点,但是看起来人品是很好的,街坊们的评价也很高。只是因为一直照顾着重病的父亲,才没有机会去约会相亲结婚罢了。
而前不久,冈崎的父亲去世了,而百合子和奉太郎的关系也一下子突飞猛进了起来。
直纪将那些往事都告诉了冈崎,她同意两人结婚,但是如果想要自己真正的认可的话,冈崎必须得好好地对待的自己妈妈才行。
于是经过了一年的考验,冈崎终于是带着百合子入籍了。而直纪也终于是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