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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山本元柳斋所言,他很忙,非常忙。在那之后很多年里,我再没见过他的身影。那道无法逾越的围墙阻断了一切。
并没有在意太多,我现在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让自己小店进升为流魂街前十强。
山本元柳斋是个官方移动站。流魂街被精心规划了,根据官方的说法:东、南、西、北四区各分了八十个区,总共拥有320个区。数字越大意味着离静灵廷越远,而生活水平和治安则越差。 而我正好幸运的挤进了治安最好的一区——润林安,而且位于静灵庭白道门不远处,地理条件优越,加上独门手艺,我的店面越做越大。
从电视剧到小说中的描写可知,公共场所是最好的情报交流处。所以在忙碌之余,我还可以听听各种角色话唠。
比方说——
“知道吗!那个一番队的山本元柳斋成为了队长!”
“很明显的不是么!山本大人本来就实力十足,老早就已经内定了,现在只是打开门说话而已!”
已经从“山本副队长”进化为“山本队长”了啊,剧情真是越来越上正轨了。我边捏着寿司边想,山本这个名字真是无处不在。
“听到没!那个山本队长创立了一个叫做‘真央灵术院’的死神学府哎!”
“早就知道了啊,说是培养死神,不就是便利贵族的地方嘛,你又去不成,兴奋什么劲啊!”
……我急着给客人倒酒。
每当这时,我总会想如果人生好比一条道路,那么我到底要用多少倍的宇宙速度赶路,才能看到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背影呢。
当然,生活容不得我忧郁,人都是往前走的。
今天的销量一如既往的好,顶着夕阳,我开心的将挂在门前印着“酒”字的布条卷起来,伸了个懒腰,思考着是去泡会温泉呢还是去散步。
“扑通”身后传来物体没入水中的声音,我好奇的回过头,惊讶的看见一个人影在河里扑腾着。
“啧,真是个倒霉的家伙。别人都是昏倒在河边,就只有你一个掉进河里。”(见第一章)
霎时间,那些曾经的话语浮现。
救人要紧,我连忙抄起手边挂招牌的木棒,赶到河边大喊:“你快抓住!”
当第二个倒霉鬼湿漉漉的趴在河岸上时,我瞬间就被shock到了。
尼玛……这家伙是个幼女,还是个穿着清凉小背心的现代女!!!
“咳咳咳,谢……谢……(中文)”
……“你吃饭了没?(中文)”
“……没有,我还不饿(中文)。”
“嗷嗷,小姑娘你打哪儿来!是中国人么!是吧是吧!(中文)”
“……中国是什么?你是谁?(中文)”
“不……不会吧!你连中国都不知道!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啊!你不是在说中文怎么会不知道!那你自己叫什么总知道吧!”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我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
清凉小背心加短裤够现代化!黑发黑瞳黄皮肤够中国化!两脚阿迪达斯够科技化!没错啊,这姑娘上上下下全都符合了穿越女的特征,自己肯定没有判断错。那她现在不是失忆了就是在装傻。
“哎呀,失忆了么,真可惜本来还想跟你讨论下现在的情况。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啊,我叫河边乙,是你的前辈,现职是整。”
“……你好。”
我看着少女一眨不眨漆黑大瞳孔,心里没底。如果说心灵是眼睛的窗户,那我现在的状况就是死掰窗沿打开后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
这丫头片子不简单。我别过头想了一下,总不能留着她一人在这里,等下死神过来没准她就被分配到别的区位(一区可是很抢手的!),本是同根生,留下来再观察吧。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知道自己叫做什么吗?”我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
“……不知道。”
“这下可麻烦了,不知道名字我总不能喂喂的叫你吧。起个名字方便多了,是你自己起还是我来?”
“……”
这算是默认么?我想了一下说:“我叫做河边乙,那么你就叫做河边乙女吧~这样以后碰到了什么事,别人一听就知道我和你有关系!”
“……好的。”
面无表情真是最糟糕的表情!
捡到宝了?!
在睡梦中时间概念总是模糊的,张开眼睛已然到了天明。哦,这该死的生物钟让我睡个懒觉行么!
支起身子打了个哈欠,我认命的起床去做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事情了。
下楼前,我看了眼隔壁间紧闭的纸门,感到有些悲哀。
经过一夜的旁敲侧击,我终于确定那孩子是个穿越者,只可惜她失忆了。只记得简简单单的日常文字,身份空白,与人的交往完全没了印象,说起死神也是一脸的迷茫,像是架只会读写的机器,让人不从何下手。
穿越不见得幸运。比如我还有她。前者废柴路人命,后者失忆忘爹娘。真是一对难姐难妹!
看着她六七岁的模样,顿时圣母心泛滥,我决定收养她了。在流魂街里本就没有生来的家人,大家都是领养——被领养着生活在一起的。更何况这妹子体态娇小、语言不通、记忆空白没个落户的话难免造不测。再说了,不是已经取名打下烙印了么。
开门营业时我心里满是雄雄志气,从现在开始要喂两张嘴巴了啊。
我站在前台忙着准备食材,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转头看去。
乙女穿着我给她的白色和服,用着细小的手抳着眼睛,披散着黑色的长发,整个人刚睡醒散发着一股懒散的味道。
捡到宝了,是个蛮有气质的小美女啊~我在心底呐喊。
看着她黑亮的瞳孔,我心想失忆真好,不像我刚来死神那会总失眠,熬了多深的黑眼圈啊。
“睡得怎么样?”我连忙端起妈妈的口吻问道。
“???”
看着乙女一脸困惑的样子,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习惯而说了日文。
“睡得怎么样?(中文)”
“还行,就是地板有点硬。(中文)”乙女伸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肩。
我想,在我的养女大计开始前,先要开始充当一名日语老师了……
“老板娘,给我上XXX……”
“老板娘,我要XXX……”
“老板娘,结账啦……”
哇靠,人怎么可以这么忙!
“乙女啊,快给X桌的客人端去XXX!(中文)”
“乙女啊,X桌的客人走了你快去擦桌子!(中文)”
“乙女啊,碗都堆起来了,快帮我洗洗!(中文)”
好在我找来了助手,才得以在一群嗷嗷乱叫的饿魂之中站住脚。语言不通又如何,只要长手长脚长脑子便可。
“啊呀,河边老板娘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啊~”刚送走一批顾客,我门前的布块又被一只宽厚的手掌帘起来。
闻言,我马上反应过来:“哟,是京乐和浮竹你们来了啊,又到休息日了么?”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生意大了什么人都见。
想起当初我刚开张的时候,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这两小鬼屁颠屁颠跑来喝酒的美好时光,自己就甚觉苍老。流光总把人抛却,那时的他们双脸圆润、瘦瘦小小才到我的腰际,如今却已成为眉目好看、实力强劲、超越我头顶的死神学员了。而我只是从最初相遇的两眼瞪圆到了现在的淡定自如。
同是爹妈生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好多年了……
“河边桑真是好久不见了。”浮竹少年从京乐春水身后探出头来向我打招呼。
形影不离的好基友,真是太美好了~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直到京乐少年熟门熟路地拉着浮竹少年到老位子坐下。
“今天还是照常么?”我转身打开橱柜取酒。
“当然啦,河边老板娘的手艺可真让人回味无穷~”
不可否认的,京乐春水是个会讨女人喜欢的家伙,当然除了他越龄的长相……
“乙女,帮我拿两个碗!(中文)”我朝后房打下手的小妹妹使唤道。
“哎呀,河边老板娘终于想通雇下手啦~”当看到乙女从后房走进来时,他立马两眼发直:“嗷嗷,真是相当可爱的小妹妹呢~来来叫声欧尼酱~欧、尼、酱~”
还有他那色迷迷的模样……
“京乐你够了,不要对我的养女下手啊!”我连忙像母鸡一样将乙女挡在身后。
“哎呀哎呀,别那么严肃嘛~我只是想和妹妹沟通一下啦~”
……
“说起来河边老板娘真是收养了个不错的孩子呢~”京乐少年单手执杯,目光炯炯的看向我身后。
“那是自然,我的眼光怎会差!”
“京乐的意思是,河边桑的养女有着不错的灵压呢。”浮竹少年的话像道雷劈向我。
灵灵灵灵灵压!不错的灵压!
霎时间我百感交集,看着身后与我同根生的乙女我抖得宛如风中残叶,这都是命啊!!!
好吧好吧,错都错在我命太贱。
我默默地转过身准备饭菜去。将空间留给了仨非人类……准确地说是两个,乙女不会讲日文……
“话说回来,刚才河边老板娘说的是什么语言?我可从来都没听过啊~”
“那是我死前生活的地方的家乡话……”听到京乐春水的问话我吓出一身冷汗。糟了,我忘记尸魂界里的家伙都是不知道天朝的存在的。会不会出问题啊!
“咦,这么说的话,你们不就是同乡么,仔细一看还长得真像~都是黑发黑眼诶~”京乐少年颇有兴致的开始打量我俩。
“嗯,连五官都很相似呢。”……浮竹少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哎呀,难不成是……母女!”京乐少年忽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乙女身前蹲下来,抓着她的双手问道:“呐,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告诉哥哥好不好~”
“……河边乙女”乙女妹子记忆力不错,听到“名字”这个单词分析了一会回答道。
……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早就教会乙女怎么拼她自己的名字!时光机在哪里啊!!!
事情的最后,是我虎着脸拿着菜刀将未来两位威风凛凛的队长们赶出去的……
忙了一天,晚上睡前还是感到精神抖擞。
在一片漆黑中我想到了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的话。
不知是福还是祸……
你和我不一样
每天照例做生意、养女儿、数钞票,小日子没有因为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的话而停顿,就是偶尔照镜子时看到眼角的细纹增多了,才会感慨一下岁月的过逝。
乙女是个聪明的孩子,教给她的生词会马上记住,日常用语基本不用担心。就是性格有些小内向,做妈妈的对女儿难以交友难免有些小操心。我想这是因为早期的语言沟通困难而造成的,之后应该会有好转。
果然过了些时日,乙女和隔壁家的小朋友们来往开始频繁起来了,吾心甚慰。
但是,好与坏本就是同在的。
我看着乙女气愤的脸孔和身上密布的伤口,大惊:“怎么了?是遇到坏人了么!?”
女儿用袖子擦了把脸愤愤地说:“隔壁家的原野说话语速太快,我一时没听清,多问了几遍:‘你在说什么?’他就嘲笑我没文化,是个聋子,我再也不要和他玩了!!!”
听完后我心中犹如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想我眼角边的皱纹又要增多了……
事情过去之后,乙女这丫头片子就不喜欢往外头跑了,一个劲的缠着我要增长文化知识,我被她饥渴的样子吓坏了好几天……
又是个晴天,我心情舒畅的晒了会太阳后,想到在屋子里发霉的自家女儿,就连忙起身拖人。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的~有好多善良可爱的小朋友哦~你快出去别呆在房间里当蘑菇了啊!”
终于在我使尽了嘴皮子大小姐终于同意出去玩了,当妈妈真的很不容易,如果可以再见到我妈,我一定要给她洗一次脚!
很意外的,那天乙女很晚才回家,我坐在桌前打着哈欠等着她回来吃饭,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才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觉得虽说是自己让她出门的,但是撒野到月挂柳梢头才回家就是她的不对了,怎能让当妈的老操心啊!自己需要好好立立规矩,否则长辈的脸往哪搁!
于是我立马挺腰收腹,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那个小妮子进门。
看到她身上乱七八糟的伤痕时,我怒了,丫还和人打架!于是我双眼一瞪,中气十足的指责道:“你怎么……”
“我遇到虚了。”(我之前给她补给的关于尸魂界的知识起了效果。)
还没等我发问完,就被乙女的话惊得蹦了起来,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悲哀的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你……咳……没事吧?咳咳咳……”我撑着桌子费力的咳了起来。我威严家长的梦破灭了……
“有人救了我,就是擦破了点皮。”乙女淡定地坐下,顺手倒了杯水给我。
“啊,幸好有人相助,知道是谁么?要马上道谢才是。”我感慨着不愧是我的“女儿”,被人救的体质都一样,低头开始喝起水。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乙女的双眼变得锃亮,“是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什么,穿越定律么!?
我雷得够呛,缓了缓神